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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也不负父亲的期望,进去快十来年了,还是一名小科员。
  不过看在她父亲和老公的份上,大家对她的态度都还很不错。
  原主以前看不明白,还以为办公室里人人都是好人呢,直到林跃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传来,不少人落井下石,背后议论她,她才意识到,自己以往的好人缘都不过是浮于表面。
  今天,因为送兰兰,沈容踩着点到的单位。她拎着包踏进了办公室,原本还嘈杂的办公室陡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而且这些人都隐晦地盯着她,仔细看,有的人眼底藏着幸灾乐祸,还有的人眼底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看来,林跃出轨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的事已经传到了单位。也是,他们可是税务部门,跟林跃的公司也经常打交道的,消息灵通就不足为奇了。
  沈容故作不知,秀气的眉峰一挑,好奇地看着大家:“大清早地,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大家盯着沈容看了几秒,发现她脸蛋上带着自然的红晕,皮肤白皙,眼睛亮晶晶的,极为澄澈,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看起来气色比以前都还好。
  这可不像是丈夫出轨,还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的反应。莫非传言是假的?大家有些拿不准,讪讪地笑了笑,说:“就是讨论今天那个学术造假的明星。现在的明星啊,最要紧的不是会唱歌会演戏吗?又不混学术圈,偏偏要去……”
  这话一听就太假了。他们办公室可是有好几十个四十几岁的老阿姨,还有两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这群人可没兴趣关注小鲜肉。
  沈容敷衍地点了点头:“确实!”
  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准备做事。
  见状,其他人也散了。
  坐在电脑前,打印了一份辞职信,沈容伸了个懒腰,往直属领导的办公室瞅了一眼,他好像在打电话,只能先等一会儿了。
  辞职,是沈容昨晚就想好的。依原主的身家又不缺一个月几千万把块的工资,没必要在这里蹉跎时光。
  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陪兰兰,让她走出父母吵架的阴影,还要想办法抓住林跃的把柄,拿着财产闪人。这么多事,哪一桩不需要时间,耗费在这份本就干不长的工作里岂不是浪费。
  原本她是想好聚好散的。
  无奈,办公室里的人不肯放过她啊。
  见领导的电话一直打不完,沈容等得不耐烦,起身去了洗手间,还没走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没有假,我老公就在林氏集团上班。林氏集团的员工都清楚,上个月,林跃那私生子出生,林跃一高兴,直接给全公司的所有员工,包括扫地的阿姨,都发了双薪。这可是几十上百万啊,这么大手笔,可想而知,林跃有多重视这个儿子了!”
  另一个人说:“这也正常,林跃那么大的公司,以后总得要人继承。沈容就生了个女儿,以后女儿总要嫁人的,这公司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先前那个酸溜溜地说:“沈容以前不是很得意吗?这下看她还怎么得意得起来!”
  话音刚落,门啪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沈容大喇喇地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第42章 凤凰男的原配
  背后道人长短,被人抓了个正着,两个女同事都尴尬极了,瞥了沈容一眼,讪讪地笑了笑,推搡着低垂着头,匆匆往外走去。
  这模样,显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容瞧了,嘴角勾起冷冽的笑,在她们俩快走到洗手间门口时,突兀地将手里的辞职信一扬,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两个女同事抬起头,瞥了沈容一眼,目光中有不解,有疑惑,还有微微的讽刺。
  双方僵持不下,过了两分钟,还是那两个女同事先沉不住,说道:“沈容,麻烦让一让。”
  沈容斜睨着她们俩,冷笑:“不道歉吗?”
  道歉?办公室里无秘密。她们要向沈容道歉了,不消半天就会传遍单位,这是很丢面子的事,两个女同事都不大情愿,刚才讲沈容小话讲得最欢的那个女同事撇嘴嘀咕:“我们又没造谣!”
  言下之意,她说的都是真的,活该沈容受着。有时候身边的恶意来得往往莫名其妙,就如眼前这位女同事,原主的记忆中,两人在工作中没什么冲突和频繁的交集,自然也就谈不上结怨,平时来往也不多,也不知道她对原主哪来的那么强的敌意。
  沈容晃了晃手里的纸,往她眼前一推:“钱悦,你可想清楚了!”
  钱悦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那张纸,不是一份辞职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沈容难道以为她要辞职能威胁到人?别逗了,他们单位可是香饽饽,每年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来。她一走,正好给人腾位置。
  钱悦心头也来了气,满不在乎地哼道:“怎么,还想把辞职的锅推到我们头上啊?”
  “啧啧……”沈容围着她们俩绕了一圈,直叹气,“这脑子,难怪混了十几年还一直是个科员呢!”
  这话可戳到了钱悦的心窝子,她自认为自己各方面都不错,资历又够深,结果有什么升职加薪的好事却从来轮不到她。她心里早就不服气了,被沈容这一鄙视,顿时怒火高涨:“说别人,你又好到哪儿去!”
  沈容弹了弹辞职信,斜了她一眼,轻蔑地说:“我跟你当然不一样。这个工作对我来说,也就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可有可无,想干就干,干腻了嘛就拍拍屁股走人,没办法,谁叫我家里有矿呢!”
  这话,这语气,真真是气人!
  刺得钱悦眼睛都红了,但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办公室里,大家之所以对沈容的家事这么八卦,何尝没有嫉妒她家世好、父母老公有本事意思呢!同样是人,同样是吃五谷杂粮长大,但自己珍惜万分,引以为豪的体面工作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鸡肋般的存在,这种落差,心性稍差一点的都受不了。
  “沈容,你别得意。靠山山倒,你以为你能靠父母,靠老公一辈子?”钱悦气急,撕破了脸,嘲讽地看着沈容。
  现在她的老公就出轨了,还在外面养小情人,弄了个私生子,就别提以后了,说不准她老公什么时候就一脚踢了她,得意个什么劲儿。
  这话其实没错,沈容赞同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搞得钱悦一怔,诧异地望着她,她听不懂自己是在笑话她吗?
  沈容无视了她审视的目光,继续赞许地说:“老公出轨养小三,妻子歇斯底里,怒而辞职,又不缺钱,你说她能做出什么来?”
  钱悦眨了眨眼:“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呢?”
  沈容两手一摊,那张辞职信随着她手臂的动作夸张地舞动,像是在回应钱悦一般:“你听出来了啊!”
  钱悦又怒又觉得好笑,轻哼道:“沈容,你别以为自己家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这可是法治社会,你就是再也钱也不能为所欲为。”
  沈容摆了摆头,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以为我会雇人揍你一顿?想什么呢?我那么蠢,啧啧,难怪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科员,钱悦,动动你的脑子啊,我都要辞职不干了,你来惹我,你说我一个心情不好,万一去外面说了点什么不好听的,或者花个百八十万找几个大v带带节奏,你这工作还保得住吗?”
  此话一出,钱悦彻底傻眼。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容,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像是不认识这个同事了一般。
  若是以前的沈容,听到别人这么议论她,自己精心维护的家庭在别人眼中成了个笑话,恐怕早气得哭着跑出去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干脆利落地怼她,而且还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
  钱悦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好半晌,才恨恨地说:“你这么能,怎么不去怼小三呢!”也就在她们面前逞威风。
  另一个叫杨柳的女同事轻轻拉了拉钱悦,示意她少说两句,不要把沈容得罪死了。
  钱悦不服气地甩开了她的手,哼道:“我说的是实话啊!”
  这个钱悦啊,难怪一直升不了职呢,就冲她这臭脾气和那张爱道是非的嘴,只怕把单位里不少人都得罪了而不自知吧!
  对付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只有一个办法,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沈容没理钱悦,拿起手机,打开微博,找到了一个几百万粉丝,比较有名气的大v,直接拨通了他微博下留的电话。
  过了几秒,电话接通,对面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你好,我是周济时评,你哪位?”
  沈容掀起眼皮瞥了一步之遥的钱悦一眼,慢悠悠地说:“找你谈桩生意,找几个大v帮我传播一则消息,钱不是问题。这则消息是海市地税局一名姓钱的……”
  名字都还没说完,钱悦就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把夺走了沈容的手机,飞快地挂断了电话,脸色苍白地瞪着她:“你……你……”
  钱悦实在是太气,胸口剧烈地起伏,连话都说不完整。
  沈容见了,一点都不生气,笑呵呵地说:“没事,你要喜欢我的这个手机,我就送给你,谁叫我家里有矿嘛!”
  以为没了手机,她就不能继续找人爆料了?
  钱悦显然也明白了沈容的意思,见她动了真格,再也硬不起来,手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把抓住了沈容的衣角。
  沈容回头,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钱悦这时候哪还敢跟沈容杠啊。水至清则无鱼,她虽然没贪污受贿什么巨款之类的,但也不是没跟一些小企业主吃过饭,再拿点什么礼物、购物卡之类的。
  虽然这些金额不大,谈不上受贿罪,但也是违背组织纪律的。若是被沈容捅到网络上,再被大v们一转,带带节奏,上了热搜,那时候就是局长也保不住她。她好不容易才进地税局,可不想失去这份不少人艳羡的好工作。
  所以,虽然心里再不甘,钱悦也只能识时务,声若蚊蚋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跟在她旁边的杨柳也赶紧冲沈容鞠了一躬,怯怯地说:“对不起!”
  沈容瞟了她们俩一眼,掏了掏耳朵:“你们说什么了?”
  大家相距不到三尺,装什么听不见!
  但形势比人强,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要离职了,手里又有钱,恐怕连局长都拿捏不住她,更何况自己一个小科员。
  钱悦真是后悔死了自己的多嘴,硬着头皮提高了音量说:“沈容,对不起,我不该胡说八道的!”
  这声音不小,被一个过来上厕所的男同事听到了,惊得他频频侧目看了堵在女洗手间的三位女同事好几眼。
  这个男同事一进洗手间,连厕所都顾不得上,立马在自己关系很好的私人小群里说道:“你们猜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钱悦那个八婆竟然向沈容道歉了,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啊!”
  谁不知道沈容性子虽然娇气了点,但脾气却蛮好的,甚至有点软。而钱悦一向泼辣嘴碎,得理不饶人,今天这两人竟然反过来了,如何让人不吃惊。
  于是,不到三分钟的时候,钱悦在洗手间里给沈容道歉的事就传遍了单位。
  当然,这会儿沈容还不知道。
  她瞧了一眼钱悦,嘴角升起一抹浅笑:“其实你也不算胡说八道!”
  钱悦无语:大姐,你究竟闹的是那样啊?刚才还要她道歉呢,转眼又说她说得对。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沈容,是我说错话了,行了吧?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阔太太就别跟我这种升斗小民计较了,放我一马,行不行?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了!”
  这还有点道歉的样子。沈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饶有兴致地说:“别这么说,今晚下班咱们聚聚呗,我请你和你老公去金鼎吃饭。”
  钱悦简直快绝望了,她不就是议论了沈容几句吗?办公室里有几个人没议论,沈容犯得着一直追着她不放吗?
  她正要反驳,那边,沈容已经将辞职信卷成了筒,轻轻点了点她的鼻梁,声音轻得像羽毛,但话里是满满的威胁:“我这人耐性不好,最不喜欢等人,要是等得不耐烦了,脑子一发晕,搞不好就打了什么了不得的电话!”
  撂下这句明晃晃的威胁的话,沈容踩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女洗手间。
  留下钱悦和杨柳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张了张嘴,想说沈容太嚣张,太过分。可一想到她的威胁,两人又齐齐住了嘴。
  差不多十来年的同事,谁知道暗地里,沈容抓住了她们多少小辫子。现在沈容要离职了,没了顾忌,惹毛了她,不管是纪委走一波,还是网上挂一轮,都够她们喝一壶的。
  为了看看笑话,逞逞口舌之能,把自己的工作和前程搭进去,不值得。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钱悦和杨柳亦如此。两人一言不发,闷闷地回到了座位上。
  早从各种渠道听说了女洗手间发生的事的同事们纷纷八卦地看着钱悦和杨柳,好奇地问道:“你们俩上个洗手间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虽然极力掩饰,但钱悦还是从他们的表情、眼神中读到了八卦的欲望。再一想男洗手间就在女洗手间一墙之隔,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面对这自己无比熟悉,甚至游刃有余的一幕,钱悦心里头一次泛起了厌恶。原来被八卦、被议论、被幸灾乐祸、被流言侵袭的对象换成了自己,是这种滋味。
  这一瞬,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沈容的感受。
  垂下眼睑,钱悦坐到办公桌前,轻描淡写地说:“昨晚喝了点凉水,有点拉肚子,耽搁了一会儿。”
  言罢,专注地盯着屏幕,开始干活。
  大家见从她身上打听不出什么,又看向杨柳。杨柳的胆子本来就比钱悦小,想起沈容在洗手间的威武霸气,她哪还敢再议论沈容,忙抱着一叠文件说:“这批文件,杨主任要得急,我先去处理了!”
  说完,抱着文件就一溜烟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