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小姐等前来会所找乐子,点男模来伺候,总比直白的说点鸭来伺候要文雅的多。
他们是商品,客人付了钱就是上帝,在客人眼中,他们和“仆人”没有两样。
花钱买的是享受和快乐,除了人身安全之外,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换句话说,他们得不到尊重。
尊重对他们来说,有时候比钱还更贵重。
星染走到现在,有很多人喜欢他,不乏有有钱人提出长期包他,甚至还有人想要为他“赎身”。
然而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无论他的外表多么干净,他已经深限泥潭,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没有谁会真正的在意他。
只不过被他的皮囊迷住,暂时的心烦意乱而已。
对星染来说,只要能给他尊重,让他感到温暖就足够了。
不多,一点就好。
“我确实没有吃。”星染将原来的话咽了回去,微笑着拉开旁边的椅子,“不过不怎么饿,但看小姐吃的这么香,顿时就饿了。”
听了他的回答,姜眠笑笑,一语双关的说:“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如果一个人,没有人爱他,那他最该帮的是爱自己。”
“小姐说的对。”星染垂下头,声音有些哑。
姜眠看了他一眼,到底把那句“你爸是不是导演万乾坤”咽了回去。
又不熟,没必要多问,也许她随意的一句话,就是戳人家伤疤呢。
吃完早餐,菲佣把餐具收下,星染视线在姜眠手上转了圈,随后拿来伤药,说:“小姐,你手上的伤该换药了。”
昨晚半夜,西泽替她的伤换过一次,西泽守了一晚上——星染亦是一晚没睡。
只是没人会注意他罢了。
西泽临走前,吩咐过他,要替姜眠换药。
姜眠伸出手,星染小心的替她拆掉纱布——半夜西泽替姜眠换药的时候,他也在,纵使那个时候他看过伤口,现在再看,眼皮仍然跳了下。
伤口周围的青紫在回缩,比半夜的时候小了一圈,然而或许因为聚拢的原因,导致伤口反倒比之前看起来更瘆人。
昨天面对西泽,他不好问,此刻,他一边小心替伤口上药,一边道:“伤口看起来,像是中毒。”
星染替姜眠换药时,她拿着手机在网上查金线鳞,网上关于这种蛇的条列不多,只说这种蛇多半出没于欧洲南部的热带丛林中。
相比较其他毒蛇,金线鳞数量稀少。
蛇全身是宝,蛇毒更是珍贵的医用药材,许多养蛇大户会养殖各种各样的毒蛇,但没人敢私养金线鳞。
主要是金线鳞太过危险,一旦中了金线鳞的毒液,短短三分钟就能毙命,这还是算的最慢的速度。
最快的话,大概只要一分钟。
速度太快,没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王宫内,想要把金线鳞带进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想让一个婴儿死亡,有很多办法,就算用毒蛇,也不至于用这么毒的蛇。
婴儿抵抗力差,稍微磕碰一下都会出事,就算被普通毒蛇咬一口,也没有活命的可能。
凶手到底是有多想小王子死——一点让他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星染的话,她随口道:“你怎么知道是中毒?”
“猜的。”星染回答,“只是刀伤,不至于让伤口周围恶化成这样。”
这是很容易观察出来的结果,姜眠把手机屏幕转向他:“被它咬了口。”
星染抬头,看到照片上的蛇,手剧烈一抖,紧接着脸色变得煞白,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姜眠吓了一跳,放下手机:“你……”
话未说完,扑通一声,星染软到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姜眠,不住深呼吸,上下牙齿磕在一起,努力让自己说清楚:“我…没…事…,等、等下就好。”
第139章 四个爸爸
姜眠伸手去扶星染, 后者却缩着身体往后退,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正常的抖动, 呼吸急促:“不、不用管我, 很…很、快。”
他想蜷缩身体, 把自己埋起来,不想让姜眠看到他这副难看的狼狈样子。
然而肌肉僵硬抖动的太过厉害,完全不受他控制。
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爆起,那是星染在用力控制自己。
姜眠动作顿了下,她从星染的目光里看到了乞求。
他在乞求她离开。
姜眠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大步走出房间,掩上房门。
她并没有走远, 万一出现什么更严重的情况, 她才来得及解救。
滑开手机屏幕, 上面是金线麟色彩鲜艳的身体, 金线鳞这种毒蛇十分少凶, 国内几乎没有。
星染是一个男模,因为土豪爹才被点来到丹尔。
他不认识小王子,更没有进过宫殿,不至于是因为见到金线鳞而心虚害怕成这样。
他不是单纯的见到金线鳞害怕, 而是害怕蛇这个种类,以至于看到蛇的照片就受不了。
但是——
蛇属于爬行动物, 相比较其他以“可爱”“萌”等特点著称的动物,蛇代表着冰冷、无情、高危险。
普通人在看到蛇时,几乎都会产生“恐惧”等心理。
星染惧怕成这样的程度, 已经不是普通的恐惧。
这似乎不像是害怕,更像是某种应激反应。
姜眠眉心紧拧,回想原著中关于星染的描述——他的戏份出现在后期,着重描述他是怎么揭露娱乐圈的肮脏交易,因为他的揭露,牵扯到关欣,重点剧情是以男女主为重。
关于星染的剧情,有一半都是以陈述句的方式进行描述。
包括他杀了他的父亲万乾坤,也只是通过女主视角,得到导演万乾坤被其子砍杀在家中的新闻——万乾坤在导演界也有一定名气,他的死亡上了热搜。
最后更是用寥寥几语书写完星染的一生:入监狱、杀强x犯、自杀。
关于星染为什么杀父,他父亲对他做过什么,他以前又经历过什么,原著中完全没有提起。
若不是之前星染对她说起他的真名,她也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天上人间的头牌,居然会是后期一名出场的重要配角。
原著太长,她需要花点时间才能把关于星染的剧情全部剥离出来,想的太入神,以至于身后的门打开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星染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除了眼眶中的红意还没退散外,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
只是眼中的星光黯了下去。
哪怕在打开门,看到少女没有离开的背影时,也只是亮了一瞬。
他狼狈可怕的样子被她全部看尽。
在她面前,他唯一想要留存的最好状态,也悄然崩塌。
他默默的看着姜眠,一声不吭。
她会不会认为他有病。
她在看到他时,眼中会不会闪过厌恶。
或者,接下来她会不会对他说,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星染眼中现出恍惚。
或许,他应该主动提出离开。
他这样的人,连点来陪在她身边哄她高兴,都是一种侮辱吧。
姜眠将思绪从沉思中拉回来,察觉到身后不对劲,转过身,对上星染毫无生气的双眸,蹙眉。
她指了指他打湿的头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先去清洗,清洗完了,再帮我换药。”
很自然很平淡的一句,说完,她重新进入室内,表现的没有任何不同。
星染一怔,眼睁睁看着姜眠重新坐到刚才的沙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来。
片刻后,他的眼中有亮光慢慢升起。
“小姐,我很快就好。”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尽力掩藏住语气中的激动。
他快速返回自己房间收拾。
星染的“很快”是真的快,五分钟过后,换了衣服、头发还泛着水气的他重新出现在姜眠面前。
他花五分钟洗头洗澡——怎么能让小姐等他呢。
姜眠看了他一眼,伸出右手,星染开始替她的伤重新换药,姜眠没打算问他什么,反倒是星染主动说起。
他先说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是吓了一跳。”姜眠语气轻松,仿佛朋友话家常,半开玩笑的说,“以后可不敢随便让你看照片了。”
星染笑起来,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几分。
他知道,姜眠是在以她的方式,放松他的心情。
他迟疑两秒,小声解释:“我小时候生过一场不太好的病,在生病期间,被吓过,那之后,落下了这个毛病。”
“不见到还好,见到了,哪怕只是图片,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如同过敏一样,缓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里透了几分不好意思。
除了不好意思外,心内还有几分轻松:她没有厌恶他。
姜眠在心里斟酌片刻,忽然道:“可以详细说说吗?”
星染猛的抬头,姜眠没有看他,摆出一副无聊的模样:“爸爸和西泽叔叔还没回来,也没其他事做,挺无聊的,你就当说故事,我听来解闷。”
她越随意,星染才会越放松。
“故事……”星染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