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送她去社区医院,你先回去。”
苏母警告的看了苏星辰一眼:“再在外面打架我把你头发都揪掉!”说完就拎着包风风火火的走了。
他们夫妻俩开了几个汽修店,现在是年底,保养的打蜡的,修车的人特别多,店里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一刻都离不了人。
苏母又管着店里后勤和账务,连员工伙食这一块她也在管着,非常忙,马上要中午了,她还要去买菜,给员工做饭。
虽然请了阿姨,但菜总要她自己买的。
苏母走后就剩苏国强和苏星辰两个人。
看着女儿一脸倔强和冷漠,苏国强心里十分无奈,叹了口气说:“听到你们老师的话了吧,你都高中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天天这么混以后怎么办?哪个女孩子像你这样?唉,你要有你姐姐一半我都放心了。”
苏星辰眉头微微一皱。
哪怕过了一世,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她依然会感到不舒服。
不过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怼回去,她现在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至于他们总是拿她和姐姐弟弟比较什么的,更是在她心中掀不起波澜。
苏国强看她五颜六色的,因跟人打架被抓的跟乱鸡窝一样的头发,还有画的两个跟熊猫一样的眼圈,脸上青青紫紫跟调色盘一样,还有一些抓痕,半边脸更是因为她妈那一巴掌肿的老高,身上也满是灰尘,乱糟糟的。
他是越看越心烦,干脆眼不见为净,将车子开到社区医院,给了她三百块钱,让她自己去看:“我店里还有事,还要去忙,你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怕钱不够,想了想,又给她塞了两百块钱:“钱给你不是给你乱花的,我要是看到你没去医院而是把钱乱花了,回去我就……就告诉你妈!”说完关起车窗,匆匆走了。
苏星辰一个人站在乱糟糟的社区医院门口,茫然四顾了一下,一个人进去挂号看诊。
她到现在还有些懵,头上更因为肿了一个大包而发疼,晕乎乎的,有些恶心想吐,跟医生说了,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又开了些药和紫药水,给她消毒,总共花了不到两百块钱。
从社区医院到她家走路要半个小时,旁边就有公交车站,她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公交车了,竟忘了自己家在哪一站,只站在那里看着公交车站台发呆,想打车回去,讽刺的是,她连自己家是哪个小区都忘了。
实在是从没将那里当成过家,记忆也就没那么深刻,在修真世界都过了三十年,这一世的记忆都模糊了,跟上辈子似的。
好在她还记得从这里望到路的尽头,红色墙砖那个小区就是,便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往回走。
口袋里除了刚才她爸给的钱,还有一串钥匙,说是一串,实际上就两把,估计一把是大门钥匙,一把是房间钥匙。
本以为自己连家住哪一栋哪一层都忘了,没想到真的回到这里,那些模糊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竟清楚的找到自己家是哪一栋,住在哪一个单元,哪一层。
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就看到一个板着脸的头发用齿梳别的一丝不苟的老太太。
说是老太太,也不过六十出头的年纪,精神矍铄的很。
看到苏星辰脸上的伤,她整个脸都拉了下来,开口就骂:“你这脸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打架了?哪个小姑娘跟你一样整天在外面打架?你出去看看,你去找找有没有人跟你一样,不学好,在外面混,你怎么不看看你姐姐,不看看阳阳,他们两个,从小到大哪个老师不夸,你也别说你爸偏心,都是一样的送到一个高中的,他们两个就能是尖子生,你再看看你,你爸爸就是再给找关系,你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苏星辰走到自己房间门前,用力一踹,哐当一声!
老太太顿了一下,更是火冒三丈:“门都被你踹坏了!”
苏星辰侧身回眸,扬唇轻笑:“你再说,我再踹!”
她天生一双斜飞的凤眼,眼尾上挑,正常看人的时候都像在挑衅,挑衅的时候更是嚣张到了极致。
老太太心口一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被她气到心肌梗塞,好半响才缓过气来,对着关起来的门破口大骂:“你敢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一个小姑娘不学好,头发染的跟个鸡毛掸子一样,也不知道你那乡下外公外婆都怎么教的,哪个小姑娘像你这样?啊?哪个小姑娘像你这样跟长辈顶嘴?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受你的气!”
苏星辰站在门后,深吸了一口气。
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可以平静面对这一切了,没想到这里还是像她的心魔一样,再度回到这里,心底依然起了波澜。
进门的时候她也没穿鞋子,这么多年她早已忘了哪双拖鞋是自己的,或许根本就没有她的拖鞋,只是她姐穿剩下的找出来给了她而已。
这个房间也不是她的,而是她姐的。
苏家在这座城市里的房子不算小,一百四十多个平方,四室两厅,苏爸苏妈一个卧室,爷爷奶奶一个卧室,苏家姐弟各一个卧室。
苏星辰来的时候根本没地方住,苏爸爸就买了个一米的折叠床放在苏星悦的房间,临时搭了个床。
房间本就不大,加了个床之后就显得越发拥挤。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苏星悦的,书桌、衣柜,只有这张小床和小床下面的空间属于苏星辰。
现在想来,苏星辰倒是能理解姐姐苏星悦对她的排斥,原本好好的独立房间,在她来了后,就像自己的私密空间被侵占了似的,从此不仅要和人同一个房间,还要分享她的衣柜、她的书桌,为了放下她的折叠床,还得重新改变她原有的房间格局,也难怪她会对她没有好脸色了。
可那时候的她不懂,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满怀忐忑,战战兢兢。
她以为她是回到了自己家,那只是她以为。
走到角落的折叠床边,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
其实也没什么景色好看,入目全都是高楼建筑,可也因为同小区的高楼遮挡了大部分视线,原本尘封的记忆,此时像拉开了幕帘,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门外的老太太还在一直唠唠叨叨的骂着,苏星辰也没理睬她,自顾自的坐到小床上,检查这个身体的资质。
第3章 【修错别字】
幸运的是,她这个身体居然是有修仙资质的,甚至比她穿越后的那个身体要好上许多,不幸的是,这个世界的灵气十分匮乏,她打坐冥想了许久,也聚集了那么一丝丝的灵气,经脉里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天也黑了。
门外的老太太以为她在里面睡觉,气的在外面大声骂她:“这么大丫头了,回到就往床上一躺,衣服都不知道洗一下,还要我一个六十多岁老太太来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就没见过这么懒的丫头,懒到啃心!”
过了一会儿又骂:“整天就知道睡,念书念书不行,学习学习不行,还这么懒,一点事情都不会做,衣服不会洗地也不会扫吗?你爸妈都在忙,晚饭不知道帮着做一下?就看着我一个人忙来忙去不知道出来帮把手?”
“你要和你姐姐一样,考试能考个前十名,别说前十名,就是前二十名,我都什么事情不要你做!我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你,可是你能考到吗?自己不争气,每次考试都倒数第一,还想我们给你好脸色,我跟你说!书读不好就是个打工的料,扫厕所人家都不要你,就算天上掉屎,还得你自己张嘴才能吃到,像你这么懒的人,屎都没的吃!”
自从家里保姆辞了后,现在家务都是老太太在做,请保姆她心疼钱,不请保姆事情由她做了,又心有不甘,等苏星辰来了之后,就想把苏星辰当保姆,什么事情都让苏星辰做。
苏星辰刚来到这里时,跟个鹌鹑一样战战兢兢,大人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很快,看到姐姐弟弟什么都不做,老太太只吩咐她,做的好没有夸奖,做的不好整天挨骂时,也学会了反抗。
苏星辰从冥想中睁开眼,虽然只聚集了那么一丝丝的灵气,好在顺利的引气入体。
望着身上排出来带着酸臭味的杂质,苏星辰起身,低头在小床下面拉出来一个箱子,从里面找出两件换洗的衣服,打开房门。
老太太看到她出来,一张脸已经拉的跟马脸一样长,眉眼唇角俱是往下耷拉着,“现在知道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睡死在里面呢,还不去把晚饭做了!你妈晚上回来要是没饭吃,看不松你的皮!”
“头发就跟鸡窝一样,小姑娘没个小姑娘的样子,这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屎,我在这里都闻到臭。”老太太皱着眉满脸嫌恶。
苏星辰直接无视了她,走进浴室,关上门,脱衣洗澡。
苏家有两个洗手间,外面一个公共的,苏爸苏妈的主卧里还有一个。
自从她来了后,苏星悦就再不在外面的公共浴室里洗澡,每天晚上都要去苏爸苏妈的卧室里洗,她自己所有的洗漱用品也都被拿到里面。
浴室窗户上的百叶窗帘是拉着的,窗台上放了一些沐浴露洗发水之类,还有一块香皂,一个挤了大半的洗面奶。
苏星辰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一世十五岁就开始化妆,整天把眼睛画的乌漆嘛黑的,可惜年纪小,不懂得卸妆的重要性,仗着年纪小,年轻,皮肤底子好,也不知道护肤,到了二十岁时,皮肤底子基本被自己毁完了。
望着镜中自己宛如调色盘一样的脸,又去了她爸妈的房间,在她妈的梳妆台上看到有卸妆油,倒了些在手心,仔细的给自己卸了妆。
老太太看她打开主卧室的门,连忙跟了进来,看她倒了她妈梳妆台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往脸上抹,又骂:“一天到晚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学化妆,化的跟鬼一样,还把你妈的东西往脸上抹,再怎么抹都没用!你看看你姐,脸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哪像你!”
她在后面骂的功夫,苏星辰已经出去了,老太太出来顺手就将主卧室的门反锁起来了,拔了钥匙揣在自己口袋里。
苏星辰用卸妆油,主要是眼妆实在太惨烈,黑乎乎的一团,光是洗面奶估计洗不掉。
洗面奶也只是十几块一支的普通洗面奶,手心里挤出一大坨才搓出了泡沫,仔细的将脸上妆卸掉,清洗干净,才露出下面干净白皙的真容来。
大约是刚刚引气入体过,排出了体内的杂质,之前因为打架,脸和脖子上的几道抓痕和苏母打的巴掌印基本愈合,皮肤看上去水嫩通透,呈奶白色,脸上尚且带着稚嫩的婴儿肥。
她虽是在舅舅舅妈家长大,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舅舅只有两个儿子,舅妈拿她跟亲女儿一样,七岁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不是舅妈的亲女儿,只以为他们就是自己的爸妈。
七岁要上小学了,她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舅妈一直‘阿宝阿宝’的叫着她,因为没有户口,此前只在镇上私人办的学前班里学了两年,实在拖不下去,舅妈就一次一次的给她爸妈打电话,问她户口和名字的事情怎么解决。
她妈这么些年对这个养在丈母娘家的女儿实在没多少感情,又忙得很,只说:“随便叫个什么,她这一代是星字辈的,你就看星悦星阳的名字,照着取一个。”
“哪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名字都不取一个,还要我们取?孩子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户口还没落下来。”
舅妈气不过,干脆将她的户口落在了他们家,跟了舅舅姓贺,又照着苏星悦和苏星阳的名字,给她取了名字叫贺星辰。
她当了十二年多的贺星辰,又当了八年的苏星辰,曾经的贺星辰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户口、学名,全都改为苏星辰,平时点名、称呼也只认苏星辰,没了贺星辰。
她说自己叫贺星辰,没人认。
卸了妆,又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拿毛巾擦头发的时候,原本她是忘了哪条毛巾是自己的,待看到毛巾架上的毛巾时,记忆忽然就清晰起来。
可能为了区分每个人的毛巾,每条毛巾的标签上都秀了个字,最前面一排毛巾架上的两条毛巾上都有‘阳’字,后面两排一个是‘爷’一个是‘奶’,她在毛巾架最后面放擦脚巾的钩子上,看到两条挂着的秀着‘辰’字的毛巾。
她也不记得那条毛巾是洗脸的,哪条是洗澡的,只按照颜色来区分,粉色那条估计是洗脸的,蓝色那条估计是洗澡的,便拿了粉色的毛巾擦头发。
说实话,这头发她看着也有想剪掉的冲动,头发原本可能是染成了黄色,在黄色的基础上,又将刘海给染成了蓝色,头发下面的尾巴染成了红色,可能为了酷炫,其中还挑染了几缕奶奶灰,偏偏发根还长出了两寸多长的黑色。
当真是五颜六色。
她快速的将自己换下的衣服给搓洗了晾上,老太太看她晾衣服,拉长着脸训斥她:“洗衣服就洗你一个人,那我做饭是不是也要做你一个人的?叫你洗个衣服,嘴巴皮说破了都不知道动一下,看到家里地上脏的跟垃圾场一样都不晓得拿拖把拖一下,就指望我。”
苏星辰完全就像没听她的念叨声一样,穿上鞋子又咚咚咚的跑下楼。
她爸给她买药的钱还剩下不少,小区里就有好几家理发店,她找了最近的一家坐到镜子前的椅子上,对走上前招呼她的小哥道:“剪头发,都剪光。”她指着自己还滴着水的头发:“把不是黑色的部分全都剪光。”
理发店小哥的耳垂上用耳环撑了个硬币大小的耳洞,走上前捻了她一缕头发搓了搓,又比对着她的脸看了看,笑着说:“全剪光的话那就只能见寸头了,你这根本不用剪光,我给你修一下,染成黑色就行了。”
“染黑多少钱?”
理发小哥递来一个价格单,“半个五折卡,只要两百多,以后过来洗头发剪头发也只要五折。”
苏星辰看了一眼价格单,利落地合上:“剪光。”
理发店小哥看她年纪不大,也不像能办卡的样子,刚才也只是基于职业习惯问了一句,闻言也不多说,拿起剪刀又确认了一句:“这么长行吗?”
“行。”
“那后面我就全给你推了?”
在她点头后,小哥十分利落的拿了个推剪,突突突就给她将后面头发给推了大半,到前面头发时,才仔细修剪了起来。
这样的私人小理发店剪头发一般都不像大的连锁店剪的细致,好在技术也不错,半个小时后,一个干净利落的寸头就出现了。
苏星辰个子高,骨架小,脸也很小,凤眼上挑,高鼻梁小嘴巴,唇红齿白,乌发雪肤,即使剪了寸头也不像假小子,反而将她尚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完完整整的展现了出来,清透秀美。
看着镜中的自己,苏星辰总算觉得顺眼多了。
第4章
此时已经是年尾,天黑的早,才五点钟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旁边就有小超市,她去小超市里买了婴儿霜和护手霜,一打内裤、几双袜子和一双拖鞋。
刚洗了澡,脸上什么都没擦,现在被冬风一吹,皮肤有些干。
这些护肤品跟她在修真世界炼制出来的那些当然不能比,可这里不是修真世界,只能将就用,心里却打算,什么时候再将上一世的那些护肤品再弄出来,换点修炼资源,只不知那些材料这个世界有没有。
不过主要还是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