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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网游竞技 > 哦,基本操作[电竞] > 第21节
  “骆知简你不要瞎几把游走了!!!”
  一局结束,蛋蛋只剩下半条命了。
  “说好的上分变成了灵车……”蛋蛋哭着向阿越求助,“越总,求求你,我们骆爷心情不好,你给唱首歌安抚安抚。”
  骆知简闻言,瘫在椅子上,像一条上岸的金鱼:“听阿越唱歌还不如听我用尖叫鸡唱。”
  阿越先是气结,随即却叹了口气:“还好,还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骆知简一本正经,“你是真的唱歌很难听。”
  “……骆知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骆知简掏了掏耳朵,戴上耳机,默默地将阿越的叽叽喳喳隔绝在大嘴憧憬的声音之外。
  ——“我也希望变成蝴蝶的那一天,不再灰色,不再痛苦,不会再让我丑陋的外表吓到美丽的你。”
  他知道,舒迦属于另一个光芒万丈的世界,而他是边缘徘徊的冻死骨。
  除夕夜过后的清晨,舒迦根本没有吓着他,一切只是因为他的懦弱。如果他当时坚决地说出口,他不会沉默不语,舒迦也不会转身离开。
  他和舒迦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队员和助理。无论舒迦做什么、说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本就与他无关。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涉及到舒迦,他就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当他看见舒迦和别人并肩而笑的那一幕时也是难过的,但心里总有个掷地有声的声音告诉他——舒迦不是那种人。
  尽管舒迦笑得那样娇羞,但他也从弯弯的凤眼中读出了敷衍与抗拒。
  他不曾怀疑过。
  当初舒迦被水友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他能够不问缘由地挺身而出,如今又为什么要怀疑呢?
  *****
  与此同时,舒家老宅。
  “来来来,快进来。”赵婉玉挽着孙芳,面上满是喜悦,“哎呀你瞧我,要是早知道你们二位今天才到海市,我就晚些再邀请你们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孙芳抓着她的双手,忙不迭地鞠躬:“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当年那么照顾我们家知书,我们磕头都来不及。”
  赵婉玉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揉着手背点点红印,保持微笑道:“别客气,那都是因为知书自己能干。”
  ……此时此刻,站在一旁颔首微笑的舒迦感觉有点反胃。
  饶曼一大早就把她赶起来化妆打扮,说老爷子指名道姓要见舒迦,吓得她拖鞋都没穿就跑来敲舒迦的房门。舒迦原本以为爷爷奶奶只是想“拷问”她,却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把骆知书一家子请来了。
  看着孙芳不成体统的行为,舒迦的笑意深了几分。
  她端庄大方地站在一旁,礼貌地倾身。舒迦被自家老妈子强行塞进了一条修身裙里,婀娜的身线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七分优雅三分诱惑,只消亭亭玉立地站着,就已经攫住了孙芳和骆齐丰的视线。
  “啊,这就是舒家的千金吧?”孙芳立马放开赵婉玉的手,转而牵起舒迦,另一手随性地摸上她的臂膀,“真好真好,长得可真好,配得上我们知书。”
  “妈!”迟来一步的骆知书看见这一幕,面色一沉,连忙拉开了二人距离,歉声说道,“迦迦,不好意思,我妈让你见笑了。”
  “迦迦”?
  舒迦生咽下一股厌恶,抿嘴摇头道:“没关系,我能理解。”
  半晌过后,舒鸿文才从楼梯上慢悠悠地走下来,朝骆父骆母二人问好,指着茶桌说道:“午膳还在准备,先喝喝茶聊聊天吧。”
  骆齐丰和孙芳二人在茶桌前坐下,任赵婉玉优雅地斟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舒迦在余光中瞥见了骆知书难看的脸色,暗自发笑:她虽然不懂舒家二位老人邀请骆父骆母来老宅意欲何为,但能够肯定的是,一定不是骆知书的提议。
  ——骆知书这样骄傲的男人,不会容忍自己身上留下任何可能成为污点的痕迹,哪怕这个“痕迹”是他的亲生父母。
  “骆先生,”舒鸿文干咳一声,“让你们春节大老远跑来,实在是抱歉。主要是我们两个老人家太喜欢知书了,也想和他的父母见一见。”
  骆齐丰放下茶杯,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们本来也打算在海市长住,以后你们二老要是闲着无聊,我们还能来陪着说说话。”
  赵婉玉抿了一口清茶,缓缓说道:“这倒是不必了,总让你们跑过来也不好。二位以后留在海市,是为了陪知书吗?”
  “是啊。”骆齐丰和孙芳望着身边举止得体的儿子,语气里满是骄傲,“先前出国没能跟着一起,这下他回来了可不能再离远了。我们就这一个儿子,这么优秀的儿子当然得放眼皮子底下护着。”
  咯噔。
  就这一个儿子?他们就这样把曾经犯下的滔天罪行一语带过,像是听笑话一样?
  骆齐丰这句话就像一枚沉重的铁球,一次次地摧毁她的心墙。
  舒迦的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笑着说道:“我也是独生子女,高中出国的时候爸爸妈妈拉着我哭了好久,那时我就在想,要是有一个弟弟妹妹也挺好的,至少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
  骆知书想伸手拍拍她的头,却碍于场合没有动作,只是当她是个小孩似的摇摇头:“如果是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要个弟弟妹妹。资源总是有限的,我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会尽可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escape competition effect。”
  那一刻,舒迦忽然手脚冰凉。
  旁观者仅仅是听着就不寒而栗,那么骆知简当年在冰天雪地里蹒跚的时候,到底是多么刺骨的疼痛?
  当知道那对遗弃了骆知简的父母将要留在海市时,她有一瞬间希望他们可以有机会看一看那个发光的少年,甚至希望他们被少年的光芒所折服,弥补他曾经失去的一切。
  她想让他们知道,当年的抉择究竟是多么愚昧。
  你们可知那个没出息一无是处的少年,现在已经是最普遍的管理系统的开发者?
  你们可知那个在心底一文不值的少年,现在已经是身价千万的稀世珍宝?
  你们可知那个被遗弃在冬夜里的少年,现在已经是国旗加身的世界冠军?
  可是现在她放弃了。
  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哥哥,不配污了骆知简的眼睛。
  ——你们当作垃圾抛弃的那个人,从此以后就由她舒迦护着,一生一世。
  第二十六章
  海市的冬天难得放晴, 舒迦挑了一条雾霾蓝的裙子,对着镜子细细描绘饱满的唇形。
  不过十分钟,李姨的声音就从楼下传了上来:“小姐, 骆先生到了。”
  啪嗒一声阖上口红,舒迦挤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装作急切地跑下楼。
  舒建新正和骆知书客套,见舒迦下来, 饶曼连忙把她拉到一旁低声警告:“舒小姐,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那天的话放在心上?”
  “当然有啊, 每天晚上我朗诵好几遍呢。”
  “噗。”被宝贝女儿逗笑的饶曼轻轻掐着她的痒痒肉, “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你得把握好分寸,知不知道?”
  舒迦握着饶曼的双手,沉吟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如果真的遇见了, 我倾家荡产也会把他带回来的’?”
  “记得。”
  “所以你大可放心。”舒迦讳莫如深地眨眨眼, “他只不过是一笔过路费。”
  说罢, 她撂下脑回路跟不上年轻人的饶曼, 坐上了骆知书的车。
  骆知书选择的晚餐地点十分精致,是一家坐落在花园洋房里的私家菜。
  舒迦像个大半年没吃过饱饭的孩子一样点着餐,引来她的“约会对象”阵阵发笑。
  “你真是一点不像个千金大小姐。”
  “啊,你这是在损我吗?”舒迦佯装不满地撅着嘴, 做作得她自己都无法忍受。
  “我怎么敢损我们的小公主呢?”骆知书温柔地说着。
  舒迦抚慰了一下自己不安的胃, 双手托腮,天真地发问:“诶, 骆知书,你是不是要在我家的海市公司工作呀?”
  “是啊,怎么了?”
  “哦……”舒迦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着,“我那天听我爸爸说准备把重心转移到京市分公司,还以为他那么器重你,也会把你安排到那里去呢。”
  骆知书摇晃红酒杯的右手几不可见地凝滞,求证似的强调:“京市?”
  “是呀京市。不过你在海市也好,有叔叔阿姨陪着你,也会开心一点。”
  “嗯,你说得对。”骆知书的脸色有一些难看,“迦迦,你爸爸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舒迦慌忙地摇头摆手:“怎么可能!我爸爸可欣赏你了,我看得出来!”
  “你个小丫头能看出什么来?”骆知书无奈地叹气,“说实话,我觉得伯父对我……有点意见,可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
  舒迦眨眨眼:“我觉得你很棒呀,可能是因为我爸爸和你接触太少吧。”
  “那么迦迦,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希望你告诉伯父,我骆知书既然进了舒曼,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论舒曼去哪里打天下,只要伯父需要帮忙,我一定第一个披甲上阵。
  “嗯,好。”舒迦的笑容里盛着一碗蜜,“我一定会告诉爸爸的。”
  目的已经达到,舒迦也就心安理得地吃下了这一顿丰盛的晚餐。
  晚餐临近结束时,骆知书的手机忽然一阵猛烈的震动,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眉头沾了些许不悦。
  舒迦擦拭着嘴边的酱料,关切地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骆知书犹豫片刻,询问道,“迦迦,我爸妈刚逛完商场,你能陪我一道去接他们吗?”
  舒迦微愣,却依然笑着点点头。
  un广场的路边,骆齐丰和孙芳双手被大包小包占领,一股脑塞进后备箱和后座之后,气喘吁吁地钻进车里:“累死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这还大过年呢商场里人山人海。东西也死贵,还好有知书你啊——诶,舒迦你也在啊?”
  副驾驶座上的舒迦微微回头,礼貌地点头微笑:“叔叔阿姨,晚上好。”
  “好好好!”孙芳挤在一堆购物袋中央,双手扒着前座,“舒迦,你一会儿有事没?没事来我们家喝点茶呗?”
  “阿姨您太客气了,天色太晚我就不上门叨扰了。”
  “不扰不扰!晚点让知书再把你送回去!”
  舒迦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丝为难:“可是……我爸爸和爷爷晚上还找我有事呢。”
  孙芳闻言,失落地靠了回去:“这样啊……”
  发动引擎,骆知书像是沉着一股气一般对孙芳说道:“妈,别做多余的事。”
  稍稍摇下一段玻璃,舒迦从后视镜中看见孙芳无辜地撇了撇嘴。
  静谧的夜色中依然萦绕着烟花留下的味道,一路上三三两两的小情侣你侬我侬,在灯笼的映照下人面桃花。
  宁静安好的景象,和舒迦想象中的明天一模一样。
  突然,身后的孙芳像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猛力拍打骆齐丰的大腿,引来几声低吼。她连忙捂住丈夫的嘴,指着窗外无声地呐喊。
  舒迦下意识地回头,可眼前的街景呼啸而过,只能来得及看见一点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