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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上小学的时候会玩。现在的雪也越来越薄,很难堆起雪人了。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一起去更北方的城市看雪。
  可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和你一起去玩是更重要的事。
  这时候司机忽然笑了,说了句什么。秦覃也笑,跟他有来有回地聊了几句。
  没等文颂问,他主动翻译:司机师傅问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我说以后应该会是。他叫我加油好好表现。
  司机师傅也太爱八卦了吧!
  文颂别过脸望向窗外,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我们今天去哪里吃?
  一到冬天外出就餐至少有一半时间都在吃火锅,今天也不例外。宋青冉比他们找到,已经找好了位置坐下,选完锅底后各自点爱吃的配菜。
  文颂是不是长高了?我们挺久没见了吧,刚才走过来感觉像是长高了。
  真的吗?!
  他顿时眼睛发亮,比看见火锅端上桌时还要亮几分。
  毕竟火锅随吃随有,长个儿且长且珍惜。
  秦覃却摇头,看不出来。我们天天见面,很难看出什么变化的。
  干嘛让人泄气。文颂不满地说,也没有天天见面啊昨天就没见,前天也没有见。
  这次秦覃谨慎地思考了半秒才开口,你在不高兴,因为我昨天和前天没有陪你吗?
  我没有那么说。
  怪不得你路上说想看雪,我可以请假陪你去看。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宋青冉独自坐在一边,看他们两个肩碰肩一边涮吃的一边斗嘴,扑哧一声。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过来。他摆了摆手,笑着说,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很有趣啊,别介意,秦覃告诉我在追你的事了。
  文颂立时熄火了,余温都往脸上涌。
  这种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羞耻感加倍。
  我以前一直以为秦覃是喜欢女生的,没想到也挺好的啊,以后你要是想知道秦覃的黑历史,随时都可以问我。
  宋青冉顿了顿,其实第一次在机场见面的时候,我看到你心里还咯噔一下。
  因为以前我们学校有一个女生,长得跟你挺像的。
  文颂自然想到,你是说郑东庭的女朋友吗?我见过她一次。
  你见过她?
  宋青冉惊讶道,你怎么会在哪里见到她的?
  文颂看向秦覃。
  这段有点长,讲起来耽误吃火锅了。
  秦覃自觉将当天的事概述了一遍。
  她现在跟郑东庭过一家了吗怎么搞的。
  宋青冉皱眉无奈道,生了孩子应该就更难逃出来了吧。
  文颂试探地问,高中时候发生的事我能听吗?我马上就成年了。
  噗,其实也不是什么18禁的事。
  宋青冉说,她以前对秦覃挺好的,秦覃也救过她一次。
  在那片比沼泽更污浊阴翳的高中里,秦覃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很少,但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像是宋青冉,又或是她,不过也就是偶尔见面打个招呼聊几句的朋友关系。她跟郑东庭的弟弟在一起了,后来又被郑东庭看上,强行抢到自己手里的。
  她试图反抗过,第一次有秦覃,郑东庭才进了医院。
  但第二次再发生时,她求秦覃不要再插手,自己愿意跟着郑东庭了。
  宋青冉也是在本地长大的,当然知道为什么。姓郑的家里做高利贷,在地方算是一霸,养了很多手脚不干不净的人。她家里只是小本经营的温饱生意,不愿意就派一群人去店里砸个稀巴烂。这样循环个两三次,就算当父母的心疼女儿,她自己也不忍心让家人跟着遭罪了。
  秦覃救了那女孩一次,就会再救第二次。但是她表明了愿意跟郑东庭在一起,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没有再强行干涉的理由。
  宋青冉说起那段也是嗤之以鼻,郑东庭就是条咬人的疯狗,不要脸又不要命,连他那个亲弟弟都不敢招惹。真够憋屈的,自己的女朋友被看上了拱手让人还得忍气吞声。
  文颂认真听完,放下筷子看向秦覃,语气里有感叹,有不可思议,可你还是去救了她。
  秦覃把滚熟的虾滑捞上来放进他盘里,笑了笑说:因为我也是。
  至少在大家眼里都是那么看的,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宋青冉习惯了,只是听得心里无奈。
  文颂却脱口而出:你干嘛这么说自己!
  宋青冉愣了一下,抬头望着他,听见他说,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拿自己跟那种人渣比较!你跟他一点都不够了够了,我就吃两个听见我刚才说什么没,你跟他一点都不一样!不准再那么说自己了!
  秦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乖巧得像只猫,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宋青冉视线两人身上徘徊,不知道哪一位更令人惊诧。半晌,低头看着面前的碗盘毫无食欲,自嘲般笑了。
  所以是文颂吗。
  他一直都在秦覃身边。论陪伴的时间,文颂及不过他十分之一。可他一直都只是默默地陪着,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即使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秦覃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也只是默默地陪着。
  居然没有一次是像文颂这样毫无保留地维护,语气坚定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别人的问题。
  所以才是文颂吗。
  文颂愤愤地咬着虾滑,当下心情也并不愉快。
  他听到那出豪门恩怨的大戏一开始并没有太多感触,可是见到秦覃时再想起,难过的心情却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像细细密密的针刺,不太像是疼痛,但又酥又麻的很扎心,难受得很。
  他不打算把周乾说的事告诉秦覃。没准儿根本就是编故事骗人的。就算是真的,周乾那小破孩知道个屁。
  秦覃要承受的已经够了,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也只能越来越好。
  他这时才发觉,一个人需不需要保护,和应不应该受到保护是两回事。
  就算秦覃很厉害,不用别人帮忙就什么事都能自己应付的了,他还是会想做点什么,让那可以应付的境况变得更好。
  他就是想!
  啊,对了。文颂忽然捕捉到另一个点,上学的时候她是怎么对你好的?
  按照一般小说漫画里的套路,以秦覃的处境和条件,两个人很有可能会发生点什么救赎情节,然后结成一对,早就双双上清华了。
  怎么会留到现在还便宜了他。
  秦覃想了想:她主动跟我打招呼。还给我买过一杯豆浆。
  就这?
  就这?!
  怎么一杯豆浆就能把你收买了啊。文颂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喜欢喝豆浆?我可以每天都给你买。
  他就是那种受过一点善意都要加倍回报的人。宋青冉也打起精神来开玩笑,怎么样,一杯就能把你收买了,每天一杯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秦覃语气自然:我倒是想。
  今天就不该来跟他们一起吃火锅。
  文颂这时觉得自己先前的预感显然是出了问题,眼前这对就是好基友的关系,合起伙来挤兑他倒很有默契。
  饭后说到晚点还要去见另一个小师妹,文颂正好在跟林柚柚确定时间场次,嗯下午要陪她去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去?她说没关系。
  我就不去了。宋青冉勉强维持微笑,哪里还有那个心情,你们玩得开心点。
  那我们先走了。
  秦覃拿起两人的外套,顺手拎起围巾挂在他脖子上,先穿好了再出去,外面冷。
  这还用说,一到冬天我比谁裹得都严实。
  穿这么多怎么感冒还是不见好。
  快了吧,按照经验可能还要三四天。
  定时定量?听起来像
  谁大姨妈来半个月啊!
  文颂扯着衣领,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联想,互飙垃圾话的时候脑回路也居然迷之默契。
  秦覃笑着替他整理围巾,最近秋冬穿搭拍多了看着造型师的手法还学到一点,折来叠去有模有样。最后把贴着脖子的一圈稍微拉扯得更松软舒适些,柔软细滑的发尾从手背上拂过,抵在围巾上。
  有点痒,文颂尽量没有乱动,直到他的手掌贴上后颈,把后面的头发也从围巾里拨出来,靠近他耳边低声叹息,长得好快。
  文颂心里一震,下意识地缩着脖子躲开了些,一不小心把内心os音量放得太大,你不会是要在这亲我吧。
  秦覃的眼睛也异常明亮起来:这里不行的话换个地方能亲吗?
  文颂羞耻感暴增,扯着他大衣上的腰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隔空挥了挥手:宋师兄再见!
  啊再见。
  宋青冉坐在原位没有动,看着他们两个离开后又坐了很久,眼前始终浮现着秦覃望向文颂的画面。一个人恍惚地想了很久,才终于明白了。
  不是的,不是因为那些。
  即使陪伴他更久的时间,即使像文颂一样大胆说出维护的话,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恐怕也是不行的或许能成为感情更加深厚的朋友,继续陪在他身边,但还是不行,得不到他那样明目张胆的喜欢。
  他真的喜欢文颂。不是因为文颂对他表现出的那些,莫须有的同情怜悯责任心和保护欲。全都不是,全都无关紧要。
  只是因为那是文颂。因为他真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来唠!
  断章太难了于是放在一起更
  今天也是小机灵鬼
  明天亲亲预警!
  大家晚安
  mua!
  第58章
  单从导航上显示的数字看, 跟林柚柚约的电影院和火锅店距离不算很远。但按照步行的速度换算,徒步走过去起码得一个小时。已经超出了文颂每日运动需求量的上限。
  秦覃却很有兴致。反正下午的时间还有很多,提前到也没什么事做, 散个步消消食说不定还会遇到有趣的事发生。
  文颂只得妥协。
  天色阴沉沉的,看不见太阳的影子。行人大多脚步匆匆, 只有他们两个肩并肩慢悠悠地走。秦覃甚至没有戴耳机, 似乎很享受这样两人独处的时光。
  他今天比平常精力旺盛, 聊天时总是带着笑, 用某种看这个世界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积极语气。听得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开心起来了。
  忽略时不时顺口得不可思议的表白,只听聊天风格简直就是个社交小能手。
  明明才几天没见。难道是被劳动改造的成果?工作使人快乐?
  文颂觉得很神奇,余光里看到他牵着围巾垂落的一端揉来揉去, 似乎连不安分的手指都是快乐的。
  刚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开心, 围巾忽然被拽了一下,我看到在这里等我!
  他忽然松开围巾, 一阵风似的跑过马路。文颂懵了, 匆忙地伸出手却没能抓住半片衣角, 等等喂!秦覃!
  只是反应稍慢半拍就错失了跟上去的时机, 文颂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路口,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刚刚还在兴致盎然地聊天的人, 忽然间头也不回地走了?
  把他自己丢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好好的城市漫步变成求生节目了。文颂有点生气,甚至想打车走人。愤怒地原地踏步转了一圈却还是听他的留了下来, 停在这里等。
  导航计算步行最短路程时囊括了许多小道, 他们刚好经过一座小桥。往前两百米过桥转弯就是一条大路秦覃刚刚跑过去没了人影,他站在桥上,四周连一家能进去避难的咖啡店都找不见。
  万一下雨了呢?万一下雪下冰雹了呢?
  还要待在这儿等人,是想不开啊还是体罚自己逗老天爷开心?
  真是越想越气。
  文颂蹲在桥边看底下流淌的河流,表面平静镇定, 心里骂骂咧咧,不明白他到底看见什么了非要追上去不可。
  不会是以前的旧情人吧。
  不会是上次看到的那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吧!
  越想越气了!
  哥,哥哥。
  稚嫩的声音倏忽间从背后传来。文颂回头,看见两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姐妹,手拉手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妈妈说,不可以在外面随地大小便,不文明。
  他哭笑不得地站了起来,一手一个摸摸头,哥哥没有干不文明的事。是在等人等累了就蹲会儿。
  那就好,妈妈说不遵守规则会被警察叔叔抓走。
  妈妈还说小孩子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们指了指桥的尽头,路口转角处有家甜品店。你可以去我们家里等,不过妈妈说要买一杯饮料的客人才能留下。
  居然是来拉客的,小小年纪颇有商业头脑。文颂听笑了,重新蹲下来,和她们两个视线持平,你们的爸爸就没说点儿什么?
  爸爸已经去天上啦。
  文颂愣了一下,无奈地抿了抿嘴角,应声道,我也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