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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子们立马叉腰不高兴地看着自个儿爹娘,“父王你怎么可以这么坏,褚远将来还要上战场打坏蛋,先生说了,他将来要保护我们所有人,把敌人全部打跑,我们怎么可以嫉妒他!”
  “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褚远打架的天赋啊,先生说这叫资源合理分配,擅长啥就干啥,我们什么都不擅长只能好生念书了,以后也不一定比褚远差!”
  团子们口齿伶俐思维清晰将爹娘长辈们说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又仔细瞅了瞅自家崽子,这样阳光美好积极向上的小崽子真是自家的??
  小团子们得意仰头,终于能好好教训爹娘了,听先生的,以理服人果真是爽!
  团子长辈们:……
  魔怔了吧自家崽子,一口一个先生,怎么就不赖在宫里,甭回来了!
  准备了好几日,聂夫人终于得以进宫来看望自家怀着身子的宝贝闺女。
  她甫一进宫,就拉着聂珑的手,仔仔细细将她上下打量了,才松了口气说道:“老天保佑,这回见你气色好了,比上次还好些,也长肉了,娘就放心了。”
  坤宁宫里宫人都自觉退下去了,就剩母女二人。
  聂珑笑了笑,请自家娘上座,桌上摆着些许精致点心瓜果,“娘饿不饿,先吃点垫垫肚子。”
  母女俩边吃瓜果点心边闲聊,聂夫人许久不见女儿心里藏了一肚子话。
  “宝儿你何时怀孕的,瞒得爹娘好苦!”
  说到这个聂珑有一丢丢小心虚,“……都是皇上不让说,那段时日不是有人总背后搞事?皇上说为了我安全着想就暂时先不说,再说娘亲,我那时叫阿琥给您带回去的信件里,其实有暗示,您可能没看明白。”
  聂夫人点点头,“你爹也说可能是皇上拦着了,我就说宝儿怎么会瞒着娘亲!”
  听到后头一句,她惊讶了下,“那封信不是话话家常,你真有说?”
  “我说最近饮食不畅,皇上还嫌我娇气,您想想以前你不是跟我说,您怀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爹也嫌你娇气,是不是这么说的?”
  “我就想着,这么说,您要是听明白了就明白,听不明白回头等能说了再跟您和爹明说。”
  聂夫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就说呢,当时还跟你爹说你在宫里没吃好,不然怎么会食不下咽?感情是怀孕了!这得赖娘,娘一时迟钝没想到这茬来。”
  “可……”她压低了声音在聂珑耳边道:“皇上要是那时没说自己不能生,娘兴许就能想到的。”
  聂珑:……
  聂夫人带来一个箱子,中等大小,她掀开了放在聂珑面前,指着里头东西道:“这里面都是我让你爹你大哥四处搜罗来的新鲜东西,回头我宝贝外孙生了,就给他玩儿!”
  聂夫人叹了口气愁道:“娘以前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当祖母竟是宝儿的孩子,你大哥都老大不小了,也没想过娶个媳妇回家……”
  聂夫人难得进趟宫里,迫不及待跟女儿倒苦水,“宝儿你自小跟你大哥关系好,你说说看,你大哥是在想些什么,怎么就死活不肯娶妻呢?!”
  “他是长子,日后你爹退下来了还不是得靠他撑起门楣,堂堂聂国公没个媳妇持家算怎么回事儿?”
  聂珑大概能理解她大哥为什么没娶妻生子的想法,她大哥表面看上去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实则内心冷淡得很。
  聂珑记得这个身体曾经的记忆里,聂大哥总是与贵女们保持一定距离,疏离冷淡,他这样事事追求完美的人,大概是不愿意随波逐流随便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进门。
  她有些奇怪,她大哥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竟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聂珑安慰她娘,说道:“大哥兴许是没找到合意的嫂子,等日后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再说爹爹现在正值壮年,您也是貌美如花,退下来怎么也得个二十年,您就别着急了!”
  聂夫人早已经习惯,随口说完,又将话题转到聂珑身上,她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未来的宝贝外孙儿!
  “宝儿现在可还会食不下咽?睡得如何?安稳不?”
  聂珑道:“挺好的,先前头两三个月吃下去,也犯恶心,太医开了药膳,皇上日日盯着我吃,最近则跟之前相反,见到什么都想吃几口,总容易饿着。”
  聂夫人笑,“能吃是好事。”
  “对了娘,宝宝怎么不声不响的没个动静?若不是太医跟我说肚子里有孩子,现在也大了些,我还真没感觉出来。”
  “你现在四五个月有了?”聂夫人拧眉想了想,“太医要是说没事那可能是真没事儿,有些人胎动反应慢,你可能随了娘,娘怀你们三个时起先也没啥动静,后来才越发好动起来,将娘折腾得不轻,宝儿肚子里这个还算乖巧,没闹着你。”
  聂珑自打怀孕了就睡得早,褚稷怕闹着她,也跟着她作息走,平日里哪怕奏折没批完也会按着那个时间来。
  聂珑刚刚上了床,被窝已经被男人温热了,她嫌弃地推了推他,“趟远些,你女儿怕热!”
  “宝儿怎知是女儿?”
  聂珑看他一眼,“皇上不是更喜欢闺女?您是皇上,说的话金口玉言,便是儿子也被您说成闺女了!”
  褚稷将她搂怀里来,一手搭在她腹部上,轻轻地将脸贴上去,“宝儿你说咱宝宝为何不动,是不是不喜欢他爹?”
  自打太医说了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出现反应之后,褚稷就经常将耳朵贴在聂珑肚子上,说要第一时间感受孩子的动静。
  这边刚说完,褚稷又贴着肚子好久,他失望叹了口气,强行为宝宝解释道:“宝儿,咱孩子乖巧得很,想必是心疼他娘亲,舍不得闹你。”
  正准备离开柔软的腹部,下一刻他顿住,惊讶道:“宝儿,动了动了,孩子他动了!”
  他贴在上面许久,直到那动静消失,俊脸上扬起傻爹爹式的傻笑,完全不似白天英明神武的皇帝。
  “宝儿,你说孩子是不是最喜欢我这个父皇,他在跟他父皇打招呼……”
  第81章
  聂国公府近来门庭若市,皇后娘娘有孕身为外家的聂国公府自然水涨船高,不提他们本身是世家出身,仅凭未来嫡皇子外家这点儿就够让人巴结了,没准日后皇后娘娘肚里这位还是大宣未来的储君。
  聂夫人从宫里回来后就美滋滋躲在屋里绣东西,今天做个小虎帽,明天做双虎头鞋,就没歇下来过,至于外头她都不爱去了,见天儿有人给她下帖子,这个赏花那个吃茶,去一个两个又不好,聂夫人干脆全拒了。
  聂国公近几日在朝堂上,每到下朝时总会让同僚大臣们给围住,面上套近乎说恭喜这没什么,别扭的是这些大臣们总是一边暗戳戳瞪他嫉妒他,一边跟他笑着说恭喜。
  他心里五味陈杂,女儿过得不好他跟夫人愁,过得好还是愁!
  “阿琥你又在瞎捣鼓啥?”
  聂琥胖墩墩的身子蹲在地上,双手忙个不停,听到他爹问话,头也不抬,说道:“给姐姐的宝宝做玩具!”
  “哟,你这个小舅舅也知道疼外甥了?”聂夫人看着自家小儿子自己还是一团孩子气就一脸认真说要给外甥做玩具,她好笑地与相公对视了一眼,“娘差点忘了,过了年阿琥也要人当舅舅了!”
  聂琥皱了皱眉头,“准备来说没过年,姐姐说入了冬小外甥就会出来了!”
  “那你给你小外甥做什么玩具?”
  说到自己拿手绝活儿聂琥就得意了,他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他爹娘,指着地上的东西道:“这是农场,这是风车,这里以后可以填上土做农田,风车在水池里可以浇水!”
  只见大胖团子脚边一个长约四尺,宽约三尺木头所做的木框子,里头用木板隔了一个个区域。
  一座小房子,两只木刻的小人儿放在屋前,风车则在木板围起来的“水池”中间,聂琥指着那水池说:“我试过了,从这灌水流下去,风车就会摇动起来,再将水带动到旁边的田里。”
  聂夫人和聂盛来了兴趣,尤其是聂盛,直接蹲在儿子旁边,认真端详儿子口中的风车。
  风车是圆形的,小木头做成的,边角镶嵌了许多空心小竹筒,聂盛看得目不转睛,问儿子能不能试试?
  聂琥将这个礼物称之为农家乐,他道:“以前还小的时候,姐姐给我做了许多许多礼物,现在我长大了也要给姐姐的宝宝做!”
  “农家乐”整件作品几乎做好了,只剩下一些细节在完善,方才聂琥便是拿着彩笔在做好的农家乐上面描绘添色。
  尽管聂琥不到七岁,一双手却巧得很,哪怕细节上还略有些稚嫩,整体上却颇为精致有趣。
  这件农家乐外表如何聂盛不关心,他盯着在儿子的小胖手操作下缓缓转动起来的圆形风车,竹筒将流下来的水带起,洒在农田上。
  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聂琥都有些不耐心了,抱着农家乐不放,“爹你看完没?我还没做完呢,还等着明天带进宫给姐姐。”
  “阿琥怎么会想到做这个?”
  聂琥将东西擦干,“以前还小的时候,爹娘总不许我玩泥巴,可是我就想玩啊,等姐姐的宝宝生了也一定喜欢玩,我可以带他玩儿!”
  “那个叫什么风车的你怎么想出来的?”
  聂琥看了一眼,不以为意道:“之前在姐姐学堂里上过的手工课上我就做过了,后来我发现这东西能转水,就改了改。”
  “唔……风车靠风才能飞起来,这东西改完后得靠水,不如叫……水车好了。”
  聂盛登时惊了惊,上回宝儿来信时曾提到过一嘴儿,说阿琥很有些做奇巧的天赋,他还没当一回事儿,毕竟这个幼子从小的活泼好动鬼主意一大堆,更是爱瞎折腾东西,只当是小孩子玩玩的东西。
  可是照现在这个儿子口中由什么风车演化而来的水车,他毕竟为官多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要是能做成大的水车,放在百姓农田边,岂不是省了许多人力物力?
  聂盛年少时曾在外游历过几年,也去过乡下村庄,百姓们灌溉基本靠肩膀挑水,要是离着水源远些的,一天得来来回回十几趟才能浇完水,要是田地大些的光是浇水都得跑几十趟,不仅累人还费劲儿。
  他看出了这“水车”的价值,激动得身体发颤。
  “爹,你干啥?”
  “这是我的!要送给小外甥的,你拿走干嘛?爹你太过分了,我讨厌你了!”
  小聂琥叉着腰气得包子脸红红的,扯着嗓子怼他爹。
  聂盛抱着从儿子手中“抢”来的东西,轻咳了一声,跟儿子打商量,“阿琥,这个能不能借爹一会儿?”
  聂琥狐疑地看他爹,“爹你不是向来看不惯我做这些,还说我荒废时光瞎折腾,是为下道,现在抢我东西干嘛?”
  聂盛脸色不自然地僵硬了下,说爹有这么说过?“阿琥肯定听错了,爹将这东西拿去给你皇帝姐夫瞧瞧,要是顺利的话,阿琥这回指不定要立大功了!”
  立功什么的聂琥不感兴趣,他毫不犹豫想拒绝,被聂盛看出来了,对儿子太过了解,他立马补充:“以后阿琥想做什么,爹都不拦着你好不好?”
  “真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处?”聂琥已经非昔日吴下团子,他聪明得很,跟他爹讨价还价。
  “阿琥想要什么工具材料,需要爹帮忙的,爹去给你弄来?”
  “成交!”
  聂盛匆匆使人备了马车,捧着这么大一件东西,盖上了块蓝布,匆匆进宫去。
  “这是宝儿弟弟聂琥做的?”
  褚稷想起先前回门背后偷偷瞪他的胖团子,没忍住笑了笑,英俊锋利的轮廓稍稍柔和,“宝儿以前就跟朕说,说她这个弟弟心灵手巧,没想到竟能做出这样奇异精巧的东西出来。”
  聂盛将儿子卖了个干干净净,说这原本是要送他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小外甥的玩具,“臣见之惊为天人,便厚着从小儿子那讨了来。”
  褚稷自己摸索了几遍,很快找到让这水车转起来的窍门,他来回试验了多遍,越用眼睛越亮。
  “朕回头便命工部照着这水车做,造出大件的水车,投入试验看看。”
  万一这东西要是做成了,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聂盛自然一口应下来,倒是褚稷多问了一句,说有没有经过胖团子同意?
  “回头朕让聂琥进宫一趟,这事儿恐怕还得跟他商量商量。”
  聂琥还小,聂盛想说当爹的就能帮他做主,被皇上压下了,“他能做出这东西必有主见,你别什么都给他安排,听宝儿的,顺其自然变好。”
  聂盛僵了僵,想起小儿子从小就跟女儿亲,只有宝儿一个人支持他做这些玩意,他没再打包票说要帮儿子应下来。
  水车这事儿聂珑是在当晚知道的,褚稷身后的小安子公公捧着这东西跟在皇上身后进了坤宁宫。
  盖子甫一掀开,聂珑眼睛亮了亮,“皇上这是哪儿弄来的?”
  “工部那些个儿亏得多吃了几十年米,竟然还不如一个六岁小娃娃!”
  这话儿聂珑没应,仔细打量着这个东西,光看着跟前世那些体验向的玩具没多大差别,就是缩小版的小农庄,整个东西框在木框里,外形倒是挺大的,起码宽长得有百来厘米左右,一点也不像出自稚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