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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
  “想想怎么哄向晚吧!”钟宇轩哼了一声,把任小雅拽走了,“我们还有事,你们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说完,直接启动车子离开了。
  贺寒川几步走到向晚跟前,伸手要去拉她,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刚好伸手抓了下头发,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想自己待会儿,你先走吧。”向晚背对着他说道。
  贺寒川喉结滚动了下,眸色幽深,“我送你回竹贤庄,然后我去公司。”
  “你直接回公司吧。”向晚回头看着他,脸上尽是冷漠,“我想要一点独处的时间。”
  贺寒川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我先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里记者太多。”
  向晚抿了抿唇,点了下头。
  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于静韵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晚晚,等等我!”
  “走吧。”向晚实在不想这个时候面对她妈,听到她妈的喊声,她抬腿就走,速度比平时都要快。
  贺寒川亦步亦趋跟在她身旁。
  “晚晚,你等等妈妈,妈妈有话要跟你说!”于静韵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
  向晚脚步缓了一些,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没停下来,径直朝法院门口走。
  只是不巧,还有很多记者在这里蹲着,一见她过来,立刻蜂拥而上——
  “向小姐,既然你是被人诬陷的,为什么两年后才把这件事说出来?”
  “你在法庭上的时候说江小姐找你是想让你解除婚约,这件事是真的吗?所以江小姐才是那个插足者吗?”
  “向晚,你被人诬陷,却在监狱里待了两年,会不会对这次的审判结果不满意?”
  向晚被问得心烦,想要推开他们离开,但这些人肉墙一般堵在她的四周,话筒直往她脸上戳,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我女朋友心情不好,各位体谅下。”贺寒川穿过人群,到了向晚身前。
  记者们一句堵在向晚跟前,乌泱泱的一片,谁也不动。
  “还是说,各位想让我记住你们的名字?”贺寒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记者们面面相觑,有几个先往后退了一下,然后所有记者都退开了。
  “晚晚,”于静韵已经追了过来,就站在人群外,抽噎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清然……”
  “换个地方说吧。”向晚想甩袖就走,但看到周围拍照的记者们后,改变了主意。
  她不想让自己的家事成为别人饭前茶后的谈资。
  听此,于静韵面上一喜,擦了擦眼角,立刻走到她身旁,“那你说,去……去哪儿?”
  *
  医院。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平时闻着还不觉得什么,但此刻闻着,却让江戚峰心底愈发焦躁和愤怒。
  他低头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如同芭比娃娃一般的江清然,痛快地将双手插进头发中。
  他真想让她现在醒过来,好让他问问她,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清然明明是个善良的女孩,处处为人考虑,受了欺负也不出声……他怎么都无法将她和那个筹划三年,只为诬陷向晚的恶毒女人联系在一起
  想到向晚看他时的那些眼神,还有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江戚峰心口一阵阵压抑,好像涸泽之鱼般大口大口呼吸着。
  他知道自己一直放不下向晚,可又无法接受一个害了自己妹妹的坏女人,这两年来没日没夜都活在痛苦纠结和内疚中。
  可到头来,他跟不爱的女人订了婚,日日夜夜都在原则跟真心之间痛苦挣扎,这些却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妹妹的算计
  为什么?
  清然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啪嗒。
  这时,病房门开了。
  江母一脸急色地冲了进来,而江父则跟在她身后,虽面有担忧,但并不像是她这般明显。
  “怎么回事?”江母一进来就大声问道:“清然今天在法庭上怎么会突然晕倒?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做了什么,才把她气晕倒的?”
  江戚峰紧紧攥着拳,“张口小贱人,闭口小贱人,您的教养呢?”
  “我问你妹妹为什么晕倒,你跟我生气做什么?”江母一脸莫名其妙。
  江戚峰心里头压着一把火,这些火两年来日日夜夜在心底燃烧,被他强行压制着。
  但今天的审判结果成了一枚火种,扔到他的身体,烫得他快要把自己给焚化了
  “清然还在这儿躺着呢,有什么话出去说。”江父看了眼江清然,跟两人说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您能不能不说杀人犯
  江戚峰脸色难看地看了眼病床上双目紧闭的江清然,大步走出了病房。
  江母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你今天发什么疯,跟我闹这么大的脾气!我说那个杀人犯把你妹妹给气倒了了,说错了吗?”
  “清然现在腿也差不多好了,健健康康的,要不是向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晕倒?”
  江戚峰拳头一点点攥起,喘气声如牛,整个人如同一根紧绷到极点的弦,只需再稍稍一用力,就断了。
  江母还在抱怨,“还有啊,我怎么听说法院那边判你妹妹赔二百多万精神损失费,还要拘留你妹妹?那些人是不是瞎说的,该抓的不是那个杀人犯吗?还是法院那边搞错……”了?
  “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您能不能不说杀人犯,不说小贱人?!”江戚峰咬牙打断了她的话,额头青筋蹦起。
  被他这么一吼,江母懵了。
  江父皱了皱眉,似是早有所预料。
  “根本就不是向晚想撞清然,她更没有想杀清然,这些都是清然在冤枉向晚!”江戚峰压着嗓子低吼,被欺骗的愤怒和对向晚的愧疚交织在一起,快要把他的身体撕扯烂了
  他痛苦地颤抖着深呼吸一口气,声音里还带着颤音,“清然一直都在骗我,这些根本都是她设计的!她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来布局,就是为了诬陷向晚!”
  他放在心尖尖上、一直都怕被别人欺负了的妹妹,竟然才是心狠手辣的那个人
  清然骗了他,还利用他的愧疚去肆无忌惮地伤害向晚!!
  江母先是大吃一惊,紧接着就是毫不掩饰的愤怒跟厌恶,“那个杀人犯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清然就该在两年前起诉向晚那个杀人犯,当时没起诉,结果现在好了,直接被人反过来倒打一耙!”
  “法庭上都有证据,一清二楚!”江戚峰手上用力,指关节都在咔擦咔擦作响,“是清然精心谋划后,冒死去诬陷向晚!”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如果那些证据都是假的,清然为什么不否认?况且证据都现场做过比对和检查了,千真万确!”
  “那个杀人犯现在搭上寒川这条大船了,肯定用钱买通了法官!”江母愤怒而信誓旦旦地说道:“你妹妹那么傻,总是被向晚欺负,哪儿轮得到她欺负向晚?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再说了,你妹妹跟向晚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冒死去冤枉她?你这脑子真的是进水了,才相信向晚那些鬼话!”
  清然是她看着长大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一清二楚。她女儿那么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来冒死诬陷她女儿这种事情?
  这件事绝不可能
  “!”江戚峰俊脸一片涨红,然后变得铁青,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江父,“爸呢?也觉得是向晚买通了法官,制造了假证吗?”
  江父避开了这个问题,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别想太多。”
  “我在问爸的态度!”江戚峰又强调了一遍。
  江母也有些生气了,“你这孩子魔怔了?怎么处处替向晚说话?难道你心里还放不下这个杀人犯?你可别忘了,她差点害死你妹妹!”
  “戚峰,不管清然做了什么,她都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江父意有所指地说道。
  轰
  江戚峰被这句话炸得脑中一片空白,他缓缓地僵硬地抬起头,看向他从小崇拜的父亲,每个字都问得异常艰难——
  “所以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吗?这件事——您从头到尾都知道?”
  江父避开了他的目光,“现场媒体那么多,肯定会有这方面的报道,你现在跟我回公司,处理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这么说,戚峰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江母诧异道。
  不等江父回答,她冷哼了一声,咬牙道:“真不知道我们清然在向晚那儿受了多大的罪,才被她逼得拼死也要送她进监狱!”
  “受害者是向晚,不是清然!”江清然看着他的父母,只觉得两人此刻变得异常陌生,“是清然秘密筹划了三年,诬陷向晚要杀她,还害得向晚被打断了腿的、去监狱待了两年!”
  “受、害、者、是、向、晚、才、对、啊!”
  最后一句话,每个字都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
  江母烦躁道:“喊什么喊?你妹妹从小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做出来这种事肯定也是被向晚给逼得!”
  “你妹妹被人欺负地不得已反驳,你这个当大哥的还替别人说话,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你看看向宇那个混小子,管理公司不如你吧,最起码知道疼自己妹妹!”
  江戚峰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唇瓣上下瓮动,耳边一阵嗡鸣,像是什么都听不到,又像是什么都听到了。
  “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遇事的时候多想一点,不要听谁的一面之词,要学会自己独立思考。毕竟你以后是要管理一个公司,而不是玩什么小孩子过家家。”江父说道:“现在跟我回公司吧。”
  江戚峰没动。
  “戚峰?”江父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别碰我!”江戚峰猛地后退了一步,抬头的时候眼底一片猩红,“我是没有清然聪明会做事,但我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做出来栽赃别人、还有欺骗血缘至亲的事情!”
  江父眉头微微皱了皱,“别闹什么小孩子脾气,你要是以后做事还这么刻板,江氏集团只会在你的手上毁掉。”
  “小孩子脾气?”江戚峰凄楚地笑了两声,“我有做事底线,我被亲妹妹骗了生气,这是……小孩子脾气?”
  他以往还没跟长辈这么说过话,江父江母的脸色都一片墨色。
  江母尖声质问道:“你是要为了那个杀人犯,跟我们全家作对吗?”
  “呵。”江戚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仰头将眼角的酸涩逼下,愤怒地转身离开。
  江母气得在后面大喊,“你去哪儿?”
  “戚峰,不要办蠢事。”江父沉声说道。
  江清然脚步都没停一下,径直走到楼梯口,冷着脸顺着楼梯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