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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嘟着嘴凑过去就要亲他,但他头一偏,躲开了她的吻。
  贺寒川想着之前看到的一幕,俊脸上一阵疾风骤雨,他掰开她的手,推开她,冷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当然是来找清然玩啊!”向晚毫不犹豫地回答,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现。
  说谎!贺寒川心底烦躁异常,他用力扯了扯衣领,衬衣上的两颗纽扣咔哒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扔了搭在胳膊上的领带,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向晚一脸莫名,皱着眉就要去追,“寒川,你等等我!”
  “向晚。”江清然从后面拽住她,一脸真诚地说道:“可能看到你在我哥哥这个追求者这里,寒川哥吃醋了。你这会儿过去找他只会火上添油,还是我去帮你解释一下吧。”
  贺寒川刚出了别墅,还没上车,便被江清然追上了。
  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寒川哥这下该相信了吧?向晚明天就要跟你订婚了,可她到现在还跟我哥暧昧不清,我不想看到你被他们两个蒙在鼓里,才在他们私会的时候找你来的。”
  “向晚跟你哥私会,还要把你、安如雅还有杨琳一起叫过来?清然,你觉得向晚是傻子吗?”贺寒川心里现在乱糟糟的一团,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阳光透过他的衬衣衣领,在他锁骨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西装不似平时那般穿得一丝不苟,甚至因散落的两颗扣子显得有些凌乱,却给他增添了几分性感。
  ☆、第一百零九章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江清然眼底带着隐晦的爱恋,她近乎贪婪地看着他,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以跟寒川哥说,这不是我第一次撞到他们在一起了。而且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我没必要往我的好朋友和亲哥哥头上泼脏水。”
  “呵!”贺寒川冷笑一声,只觉得那股烦乱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如今每个细胞都烦躁异常,似是刀割火烤,难受异常,“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江清然轻叹了口气,“寒川哥,就算刚才的话是我胡编乱造的,那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又怎么解释呢?”
  她苦笑一声,自嘲道:“难道我是巫婆,能操控着向晚去控制我哥哥吗?”
  已经临近十月,温度并不高,但汗水却顺着贺寒川额头源源不断流了下来。
  他解开袖扣挽起袖子,线条好看的小臂上,青筋拧起,看起来甚是狰狞。
  江清然从未见他情绪这般外露过,此时见他为了向晚的事失态至此,心底愈发苦涩,“我原本没打算说这些的,但明天你就要跟向晚订婚了,我再三犹豫后,才决定告诉你真相。”
  她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无奈,“我实在不想看到你被蒙在鼓里,也不想听别人说我的好姐妹不检点,说我哥插足你们的感情。把事情真相告诉你,我也很痛苦。”
  “这件事别告诉别人!”贺寒川紧绷着俊脸说了一句,神色有些恍惚地上了车,很快启动了车子,离开了江家。
  江清然看着车子渐渐在视线中远去,神色复杂而苦涩。
  寒川哥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向晚,只是因为利益需要,才跟向家联姻。但今天他的表现,分明已经对向晚动了心却不自知……
  几个小时,对旁人来说过得很快,贺寒川却从未过得如此煎熬。
  他出了江家便赶去了公司,财务经理过来给他做月度报告,他什么都没听进去。秘书拿来要签的文件,有两三个他都把名字签错了地方,还有一份签成了向晚的名字。
  效率太低,他干脆出了公司。上车前,他把下午刚买的戒指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驾车离开了公司。
  只是到达第一个红绿灯时,他皱了皱眉,转动方向盘,又回了公司。
  贺氏集团的清洁工正在处理垃圾,门口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打包好了,正要往车上丢。
  贺寒川坐在驾驶座上,修长好看的手指叩着方向盘。
  他目光紧紧盯着清洁工,身子起来,却又坐下,如此重复数次,等清洁工骑车要走时,他沉着脸快速下了车,喊住了清洁工。
  “您是贺总?”清洁工浑浊的双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树皮似的老脸上染着几分惊讶和欢喜。
  贺寒川嗯了一声,“麻烦您等一下。”
  他皱着眉憋着气从车上拿下最上面的那一袋子垃圾,忍着酸臭恶心的味道拿出放着戒指的礼盒。
  “谢谢。”贺寒川把垃圾袋子绑上口,重新扔到了垃圾车上,然后在清洁工震惊又茫然的目光下,匆匆回了车上。
  不知哪个垃圾袋子里被丢弃的饮料滴到了他西装外套上,酸臭腐烂却又夹杂着饮料酸甜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贺寒川脱下西装外套,扔到车后排座位上,然后打开所有车窗。
  一阵清风吹来,草木香吹散了车里的酸臭味,但却让贺寒川心头的那股燥火愈发旺盛。
  他砰得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俊脸上乌云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清然今天让他过去,固然有算计他的成分在,但就和她说得一样,她再厉害也不是巫婆,不可能控制向晚的心智,让她去跟江戚峰做那么暧昧的事情……
  向晚……向晚
  贺寒川冷眼攥住礼盒,手放到窗口又缩了回来。内心的郁郁和愤怒无处纾解,他用力锤了几下胸口,咬着牙把礼盒和西装外套扔到了一块儿。
  嘟——
  嘟——
  手机震动声响起。
  贺寒川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向宇打来的,他皱了皱眉,直接挂断。但手机震动声响起,他再次挂断,如此反复将近七次,他接通了电话。
  “贺寒川,你有病啊不接我电话?!”向宇不耐烦地问道:“明天就是晚晚生日了,你礼物准备了没有?”
  “还有,你们两个明天订婚,我找团队给你们安排了一下,你今晚过来,跟晚晚练一下走位!”
  许久没听到回应,那头向宇使劲喂了几声,“贺寒川,你能不能听见老子说话?要是能听见就嗯一声!!!”
  “今晚没空。”贺寒川紧攥着手机答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了向宇向晚兄妹两人的手机号码,双手捂着脸靠在座位上。
  向、晚,他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跟她订婚
  贺寒川活了二十二年,从未被人这么玩弄过。
  并不是多喜欢向晚,但已经决定要跟他订婚的女人,却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眸底一片阴鸷,直起身,启动了车子。
  一晚没睡好,九月二十八号一白天也有些心不在焉,开会和处理文件都不在状态。
  一到下午六点,贺寒川穿上西装外套,开车前往向家。
  这段时间,向家借着向晚要和他订婚的事,在生意场春风得意。
  但向晚昨天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惊喜,他不介意在她的生日宴上,把两家取消婚约这个礼物送给她
  然而——
  砰
  向家别墅前,向晚跑车撞上了江清然。
  殷红的鲜血侵染江清然洁白的礼服,在地上蜿蜒而流时,所有的一切从这一刻开始改变。
  向晚的生日宴会取消了。
  江清然被送到医院抢救,两个多小时后抢救成功,医生说她的腿还能治疗,能在几年后重新走路,但再也不能跳舞了。
  抢救的时候,贺寒川也在,他跟江家几人一同听到江清然在梦呓中说的话,“向晚,我们是好朋友,你别撞我……”
  然后她尖叫一声,醒了。
  江母心疼得直流泪,把她搂在怀里问道:“你梦里让向晚别撞你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章 江清然,你去死吧!
  “她好像以为寒川哥喜欢的是我,想要撞死我,我一直把她当好朋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清然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垂怜。
  贺寒川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闻言抬头看了江清然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眸底晦暗不明。
  江母当时气得就差点背过气,“这个……这个向晚,亏我把她当女儿看,她居然做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要告她,让她去坐牢!”
  “妈——”江清然哭着拽着她的胳膊,连连摇头,“不要,她是我的好朋友,我……”
  江父站在一旁,看着女儿,若有所思。
  江母恨铁不成钢,心疼又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你的腿断了,以后再也跳不了舞了?!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替那个杀人犯说话!”
  听此,江清然怔住了。
  她看着自己的右腿,试着活动了一下,当发现右腿一点都活动不了时,她微张着嘴,泪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江戚峰眼底满是纠结和痛苦,他皱皱眉,说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晚晚她平时胡闹了些,但……”
  啪
  江母一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你平时不嫌丢人,追那个杀人犯追得人尽皆知也就算了,现在她都想撞死你妹妹了,你居然还替她说话?!”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声音由于过度拔高而显得有些尖利,“难不成你妹妹能拿着自己的命去冤枉那个杀人犯?!”
  江清然没指责他,只是躺在床上,含泪看着他,眼底满是受伤。
  江戚峰被她看得内心愧疚不已,他捂着被打的那侧脸,心一抽一抽得泛疼,“清然,对不起,要不是我当初让你去跟她做朋友,你现在也不会……这样。”
  “哥哥,你别这么自责,我现在腿没了,但是我还活着啊。能活着,比什么都强!”江清然强颜欢笑,但泪水还是不断顺着脸颊流下来。
  若是她怪罪自己,打自己,江戚峰心里还能好受些。如今她一个舞者连舞都没法跳了,却还反过来安慰他,这让他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他攥了攥拳,眼底满是挣扎和愤恨,他看着病床上的妹妹,郑重道:“清然,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这才是一个当哥哥的样,走,跟我一起去向家找那个杀人犯!”江母拽着江戚峰往外走,回头看江父一眼,“你也跟着过来!”
  江父应了一声,跟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地贺寒川说道:“寒川,清然就交给你照顾了,说到底,她也是因为你才受伤的。”
  他拍了拍贺寒川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清然一眼,然后在江母不断的催促声中出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病房里只剩下贺寒川跟江清然两个人。
  江清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的,寒川哥在公司一天也累了,回家休息吧,我不会因为不能跳舞就去自杀的。”
  贺寒川直直地盯着她,没出声。
  “好吧,我承认断了一条腿不能跳舞对我打击挺大的,但我绝对不会想不开自杀的。”江清然苦涩地笑了笑。
  她咬了咬唇,神情凄凄,“我只是没想到,向晚会因为她觉得你喜欢我,就开车想撞死我……被好朋友这么对待,还是挺难过的。”
  说完,她抬起头,似是不经意间看了贺寒川一眼,却没想到他也在看她,她慌忙低下头,脸和耳朵已经红了。
  向晚跟江戚峰的事情已经让贺寒川够烦心的了,结果今天又出了向晚‘撞人’的事情。
  他目光凉凉地看着江清然,“向晚傻了?什么时候都不撞你,非要在她生日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撞你?”
  “寒川哥昨天怀疑我,今天还怀疑我?”江清然反手指着自己,委屈中夹杂着愤怒和绝望,“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舞者,在全世界人面前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