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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啊,一点同情心没有。
  洛议之忍不住腹诽了一句,继续低着头难过道:“我,我之前以为洛庆城他们对我好是疼爱我的,所以也一直很感激很受宠若惊,非常听他们的话,可,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接来我,是想要我的眼角.膜和骨髓,我本来是想给他们的,毕竟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如果他们能一直对我好,我成瞎子,被抽骨髓,都没关系,可是洛亦威洛亦萱他俩居然把我骗去了人间夜色,还要找七八个人......”
  洛议之说到这儿手指都在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其实他是气的,艹,带人来轮.奸一个向来听自己话的呆傻哥哥,这俩兄妹可真毒到家了!
  裴宴渊神色微微波动,但依旧一言不发。
  洛议之气得胸口憋闷,吸了口气,看在裴宴渊眼里却是难过得呼吸不畅。
  他继续说:“我是智商不高,但是我不是痴傻,我看出他们要害我,就拼命跑出去了,然后我就......就不知怎么回事昏倒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都好像不一样了,旁边还有一个老人看着我,说是把我半缕灵慧魄送回来了,我三魂七魄都全了,再也不会呆笨了。”
  “他还说我本应是异常聪慧过目不忘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缺了半缕灵慧魄后,还没有完全痴呆,我当时就懵了,根本听不懂,问他什么意思,那个老人却只摇头不说话,还给了我一本书让我看,我看到里面记载了很奇怪的各种药汤方子和近乎玄学的内容,就觉得很神奇,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却没想到居然就记住了,我以前明明背一百遍《将进酒》都记不住的!然后那个老人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了句我们有缘,就走了,哦对...走之前他还嘱咐我一定要换个性子,差异越大越好,不然压不住我现在的能力。”
  洛议之说到这儿,伸手揉了揉眼睛,“我当时有些明白了,那个老人应该是什么玄学道法的高人,他救了我以前丢掉的半缕灵慧魄,还给我送了回来,并且把很珍贵的东西教给了我,但我都不知道那个老爷爷叫什么,他就走了,我报答都没办法报答。”
  “后来我饿了,想去找东西吃,但还没找到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就......就在你的床上了。”
  洛议之低着脑袋,编得一本正经,片刻后才带着些紧张忐忑的小表情抬头看着裴宴渊。
  “我很相信那个老爷爷的话,所以性子就照着原来的相反方向改了,看起来是不是挺,挺好的?”
  裴宴渊眼底微敛,脸色除了更冷了一些,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洛议之内心有些无语,故意道:“如果我之前冒犯了你,给你道个歉,但我以后依然会那样的。”
  裴宴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看到裴宴渊的反应,洛议之心里舒坦了,然后故作乖巧地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的话,毕竟这种事实在太荒唐太匪夷所思了,但是只要你让我治病,我就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因为如果不是那位老人救了我,又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不可能从以前那样呆笨的我变成现在这样,也不可能会给你治病,更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地诊断出来你的病因病灶,所以只要我治好你,就一切都能证明了。”
  洛议之说完这段话,都忍不住要扬起脑袋来了,他怎么这么聪明呢,这一下子不但解决了他的性格改变问题,还证明了他的能力和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相互一证明,真是完美!
  裴宴渊眼神扫过洛议之,没有立刻开口,微微锁眉,被子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这洛议之还真是敢说,这都不止是荒唐和匪夷所思的问题,甚至是挑战这个世界认知的问题,相当于把“无神论”完全推翻。但如果不是如此,其他原因他也想象不到,他原本把这少年喊来,不过是想听他能把这些日子的伪装说出什么花儿来,并没有考虑这少年真能治病。
  可一旦他真能治病,这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来代表这少年如今的能力超越世界各种医学权威也不为过,二来......他就要好好考虑斟酌,要不要让这个洛议之给他治病,如果他是无辜被送上床来,那的确是没什么问题和隐患,但若是和别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被送上床来,那隐患反而更大。
  不过拥有能力就真代表这少年有他说的那些奇遇?他并不太相信。
  裴宴渊抬眸看向洛议之,不动声色道:“你怎么证明你的能力?”
  “我......”洛议之微愣,随即眼睛一亮:“我来之前在内区门口附近的训练场地上看到了你的保镖们在训练,有一个好像坐着轮椅?”
  只一想,裴宴渊就知道那是他的心腹之一,原来的保镖总队长李成树,在某次保护他的时候被子弹打中脊柱,从此瘫痪,眉间不禁微沉,“他下身瘫痪,世界顶级医生也无法治愈,你的意思是你可以?”
  “我当然可以!”洛议之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这世界的药草,骄傲一笑,“给我一个星期,我就能让他站起来,不过我治好他的话,你就让我给你治病?我看不一定啊,你这人那么多疑,要是到时也不让我给你治,那怎么办。”
  裴宴渊只问:“你就这么想给我治病?”
  “我不是想给你治病,是不得不给你治病,我师父......反正我觉得那个老人是我师父,他说凡事有因果,能解则解,你那天解了我......中的药,咱们之间就联上了一分因果,我肯定要回报回去,帮你治病,算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裴宴渊眼神微敛看向洛议之,似是信了,又似完全没信,只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和用具,直接告诉管家种伯,他会派人给你买,我让赵诚给你配了一套联络工具,电脑手机等等,现在应该到了,你可以回去试用。”
  “...哦。”
  洛议之撇撇嘴,知道裴宴渊是要支开他,当做没看到站在门口的赵助理,扭头就开门走了,一点留恋也没。
  裴宴渊看着他那骄傲恣意的脊背,微微皱了下眉。
  即便是要把性格改得相反,这差异也太大了,而且那种恣意嚣张,甚至带着一点纨绔的气质......着实有些浑然天成。
  但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不能支撑裴宴渊再费神仔细斟酌,刚刚的一番对话已经耗尽他的精神,裴宴渊背后已经被虚汗浸透,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脸色难看得厉害。
  他把赵诚喊进来,吩咐了一些事情,就再次阖目躺下,同时吩咐他晚上去把李成树带过来。
  那少年说的事情,不论真假,他都有必要让李成树自己抉择。
  洛议之回去后,就放飞自我地在整个外区乱窜,开始了各种缤纷体验,外区本就是为一些贵宾准备的休息地方,娱乐设施不少,什么台球篮球网球场,舞厅电玩vr室......各种娱乐活动高科技设施,洛议之通通玩了个遍。
  以至于三天后,种伯把洛议之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他运过来,并给他安排了一个挺大的专属炼药室的时候,洛议之还有点乐不思蜀,不想干活。
  其实这个大陆......不,这个世界还是很有意思的,他觉得他以后很可能会爱上这片土地!
  在洛议之玩疯的这三天里,裴宴渊就惨得多了,不但又昏迷了一次,醒来后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还要差,各项指标都在往不乐观的方向急速靠拢,甚至醒来后也昏昏沉沉,精神状态很差。
  安士国告诉裴宴渊,照这种情况下去,即便维持治疗,两个月后他也很可能就会陷入彻底昏迷,剩下三四个月只能算是吊着命。
  裴宴渊心思沉重,他本以为安士国说的维持治疗能活五六个月,是清醒状况下,但如果不是,他要那多的三四个月又有什么用?他的再多规划和计策,也都将打水漂。
  在这个时候,之前被裴宴渊叫去过的李成树也考虑出了结果,他决定试试,就算那个少年说的话那么匪夷所思荒唐可笑,他也想试一试。
  身为一位退役特种兵兵王,他不能总是坐在轮椅上,即便他不会为此颓废丧气,裴董也没有剥掉他的位置,说他既然有着丰富的训练经验和高超的枪法,在这个位置上训练别人也是足够,但他感激之余,也着实有些不安稳。
  而且,如果那个少年真的耍花招,他能为裴董提前挡掉这个祸患,也值了。毕竟自从裴总救了他妈妈和弟弟,他就一直没能把这个恩情全部报答回来,他怎么能安心。
  李成树没先去向裴宴渊告知他的考虑结果,而是直接去找了洛议之,他听有些佣人说裴董带来的小白脸这一天都在网球场,便推着轮椅往场地赶去。
  他一进网球场,就见一位穿着纯蓝t恤白色短裤的少年正飞奔在场地中,唇红齿白眉眼灿艳,眉间神采飞扬骄傲明朗,让这个本就很俊俏的少年一时间简直漂亮得过了分。
  李成树不禁一怔,但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推着轮椅向那少年前进。
  洛议之对着墙壁打了半天,然后转回了头,其实他早就听到有人在门口了,毕竟他现在已经炼气二层,那叫一个耳聪目明,不过是没打过瘾不想理,但人都过来了,不理也不太好。
  一转过身,发现来的是个坐轮椅的,洛议之一愣,随即就想到应该是之前他和裴宴渊提过的那个人。
  手里丢着明黄的网球一上一下,洛议之笑着朝李成树走了过去,“裴宴渊让你来的吧?他同意让我给你治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知错不改】
  洛议之(捏手指装乖巧):真对不起,但我不会改的。
  裴宴渊: .。。。。。。
  第6章
  “不是,裴董他只是告诉了我这件事,让我自己决定,我是自己想来找你,还没有告诉裴董。”
  李成树看着眼前的少年,手臂微微紧绷,“你真的能治好我?”
  “当然了,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你的救命...救腿恩人,我也不介意,反正都是迟早的。”洛议之勾唇一笑,微扬着下巴,眼底都是自信骄傲的光彩,“这样吧,我先给你摸一下脉。”
  李成树原本有些无语,但手腕上一搭上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立刻就僵住了,顿时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生怕影响到少年判断。
  洛议之控制着一缕极小的灵气在李成树下半身游走了一遭,就对李成树的情况掌握得差不多了,他这是脊骨经脉断裂,在这个世界貌似叫神经受损,但这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剂下品......不,不到半剂的下品续脉汤都足够了。
  李成树观察着洛议之的表情,见他表情竟吊儿郎当的没一丝郑重,不禁有些失望,刚刚的紧张也渐渐消失,看来,他还是想得太美好了。
  洛议之察觉出李成树的情绪变化,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有些不耐烦,随意地挥挥手,把人撵走。
  “行了,我要继续打球了,明天下午你再来找我。”
  这么一听,李成树更失望了,这少年对他的病情闭口不谈,什么也不说就打发他离开,根本不像是有什么真本事,反而像是在拖延时间。
  但他拖延时间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想把他们裴董拖死,到时趁着混乱逃跑,还是要里应外合做些什么?!
  李成树推着轮椅离开网球场后,心底对洛议之的失望已经变成了警惕。
  洛议之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又打了一个小时的网球后,就哼着小调回去洗澡,吃完晚饭后,才抽出两个小时去了炼药室。
  其实他花一刻钟就足够了,但是得装装样子不是?所以洛议之先探出灵气检查了一下这个屋子里有没有监控设备,发现没有后就立刻反锁了门,接着就打了一个小时四十多分钟的游戏。
  直到最后快没时间了,洛议之才恋恋不舍地挂了机,打打哈欠,走到从屋里某两个巨大柜子里,翻出所需要的十几种药草,开始准备炼药。
  ......一刻钟后。
  浓郁的药香炸.弹般弥漫开来,金色的小锅里闪耀着透明的淡绿药液,微光粼粼,漂亮极了。
  “将将中品......我这两辈子炼出的最低品质。”
  洛议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乍一见到,还是有点骄傲受挫。
  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他拿出几个带封盖的小拇指长的细玻璃管,一一把药液倒了进去,每一支都只倒到了玻璃管四分之一左右,差不多一共分出了五十八支。
  然后他就把这五十八支用清水灌了个满......
  这可不是他偷工减料,而是拿出去满满一支的中品续脉汤,药效怕是会太夸张,掀起的轰动估计会很可怕。
  何况这么一点其实就足够了,要不是为了尽快给裴宴渊治病,他用得更少,但是效果可能会稍稍差点,比如下身不够灵活,存在隐患之类的,出来效果不够震惊,不能让那个裴宴渊清晰地认识到他的错误!来向他诚恳认错!
  洛议之把五十八支兑好的药汤全都塞进了自己带来的一个背包里,然后抱在怀里出了房间,回了卧室。
  第二天下午,李成树就过来了。
  洛议之也懒得废话,直接把人带到了没有人的炼药室,让他躺在地上,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支药剂。
  “喏,你现在就喝吧,喝完躺那么几个小时,慢慢练习用力,蹬腿什么的,差不多到晚上就能走了。”
  李成树顿时惊怔住,完全没想到洛议之说的会是这个!
  他什么意思?是说他喝完这支药,到晚上就......就,就能好了?!!
  怎么可能!!!!!!
  “喂,你到底喝不喝,你不会以为我在里面下药了吧?”见李成树不接,洛议之用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腿。
  “我当然喝。”李成树从震惊和复杂中回神,连忙接了过来,扣开盖子,就一股脑灌下。
  他本来就不怕这少年下毒,不管这药剂是没用,有用,还是被下毒,都不违背他的目的。
  “哟,你还挺胆大,放心吧,晚上你会抱着我大腿感谢我了。”洛议之拍了拍李成树的肩膀,狡黠一笑,“怎么样,什么感觉?”
  “热!疼!!!”李成树额头青筋突然爆起,手攥拳头捶向地面,胸膛猛地向上起伏,眼底却满是震惊和狂喜,以至于这个被诊断为瘫痪时都没掉一滴泪的汉子眼底微微湿润了。
  “我的腿,我下半身......有,有感觉了!!”
  “当然了,我说了能治好,难不成还诳你?”洛议之得意地挑眉,“十分钟后差不多就不会疼了,到时候你就慢慢练习蹬腿,用力,三四个小时后再尝试下地。”
  “我知道了,我......谢,谢谢!”李成树激动发红的眼神紧紧盯着洛议之,心情复杂又有些羞愧,虽然没有彻底失了警惕,但大部分都被真诚的感激充满,“我的腿真的有知觉了。”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还不信我,怎么样,现在被打脸了吧?!”洛议之扬着下巴,心情倍爽。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李成树咬牙忍着剧痛,却精神焕发,“我......我晚上一定会如实告诉裴董和种伯他们。”
  “那你可要好好说!”洛议之眼睛一亮,顿时蹲到李成树面前,探着脑袋俯视他,“你可要记得,一定要说出我的厉害,深刻忏悔你的羞愧内疚,清晰表达出你的震惊狂喜和对我的佩服,再简要暗示一下裴宴渊的短浅小气,还有他那严苛冷漠疏离臭脸的脾气脸色是多么烦人!而且......”
  李成树眼眶泛着粼粼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