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吧。”
靳霄深吸了一口气,将茶盏拿开。骰子上赫然显示着一颗猩红的点,没错,就是一。
单数,维持现状。林舒曼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心情是怎么的,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靳霄对着那个骰子看了许久,问道:“你记得我刚才问你什么问题了么?”
“什么问题?”
“我问你,信不信命运。而你,却没有问我,相不相信命运。”
林舒曼颔首,微笑着陪他玩着这个无聊的幼稚游戏,掐着嗓子问道:“那你信不信命呢?”
靳霄果断地将骰子翻转到了六,砰地一声扣在了桌子上。
“你信,我不信。”
林舒曼还在被靳霄的耍无赖行为而目瞪口呆,温润的唇直接堵住了她张开的嘴。
情、欲在这一刻毫不掩饰地席卷而来,靳霄不再畏首畏尾,攀附上林舒曼的肩膀,同时也大胆地将舌头探了出来。
就在林舒曼感觉燥热传遍了自己的四肢百骸,终于聚到了自己的小腹的时候,她下定决心,放下一切,将彼此交付。
她揽过靳霄的腰肢,将他一步步逼向了床榻,可就在她即将伸手触碰靳霄的肌肤的时候。
靳霄却突然将她推开了。
巴掌小脸皱巴着,仰天长叹一声,最终把脸埋在了枕头之中。
这一次,靳霄彻底绝望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身下传来了一阵暖流,旋即肚子便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不明就里的林舒曼觉得靳霄还没适应好,于是讪讪地笑了一下:“没事,我能理解。”
枕头中传来了呜咽的声音。
“不,我这次,信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曼:总这样急刹车,很伤身体的!
第四十九章 温泉
林舒曼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你这会儿想起来信命了, 刚才撩拨我干什么?“”
靳霄怯生生地把枕头从脸上往下拽了拽,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看向跪坐在床上的林舒曼。此刻的她青筋暴起,双手攥着拳头, 即便身上的衣衫宽大,依然能隐约看到林舒曼身体的异变。
靳霄咬着枕头的一角, 有些不好意思, 又有些害怕, 问道:“你……有反应了?”
林舒曼白了他一眼,恨恨地回:“废话。撩了火又不管灭, 靳霄,好歹你也当过男人,有你这么缺德的么?”
靳霄刚才还被突如其来的月事搅和得心神不宁,可一见林舒曼的窘迫样子, 也便将哀怨抛诸脑后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林舒曼见他嘲笑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要上前推靳霄一把, 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哪怕一丝一毫的移动, 都会让身体更加敏感。
林舒曼近乎带着哭腔问道:“我该怎么办啊?你倒是给我出点主意啊!”
见靳霄依旧不说话,林舒曼彻底崩溃了, “你以前一定碰到过这种情况吧,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靳霄咬着下唇, 想了想:“通常,男人们可能会用手来解决。不过你可能也不屑于此的,还有个办法……用水冷静一下,可能会好点。”
林舒曼咬着后槽牙,用手指了指靳霄,起身,便要朝后花园的温泉池走去。
靳霄坐在床上,对于今晚的种种,还是颇有些懊恼的,想来自己也对这一晚准备了许久,最后出了这么尴尬的岔子,着实是可惜了。
他唤来清瑶,为他找来了月事布条,又换好了衣服。特地嘱咐清瑶一定把这些带血的衣服收拾干净了,却莫让旁人瞧见了。
他朝着门外地夜色看去,问道:“太子朝后院去了?”
清瑶一愣,摇摇头:“没瞧见太子殿下啊,也没听见他唤人。”
靳霄一想,是了,林舒曼此去后院的温泉池,为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可能让人看见自己的尴尬处境呢?一定是自己一个人,摸黑去的。
想到这,靳霄突然想起清瑶那日所说的话,曼儿平生最是怕黑,她自己一个人走到后院,这得吓成什么样子啊?
靳霄赶忙叫清瑶提来一盏灯笼,又屏退了所有人,朝着后院的方向寻过去。
一路上,靳霄都在小心翼翼地寻觅着林舒曼的身影,生怕她因为太过恐惧,躲在哪个角落,不敢动弹了。
已然夜色澜珊,再加上秋风萧瑟,已经有了缠绵入骨的冷意,根本没人会往温泉方向来。所以连个值夜的小内侍都没有,除了惨白的月光挂在空中,让林舒曼不至于像个瞎子一般,剩下便再没有了任何光亮。
林舒曼一路咬着牙,不敢回头,也不敢张望,只能一门心思走向那温泉的方向。说来也怪,这么冷的天儿,又加上极度的恐惧,却没有让身体的异变消失,反而周身发热,更加敏感起来。
林舒曼终于摸着黑下了水,温热的泉水环绕在林舒曼的肌肤周围,仿若有着魔力一般,瞬间洗去了身上的疲惫,也让身体的异动消减下来。
周围树影婆娑,在怕黑的人眼里,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林舒曼索性眼睛一闭,靠在池子周围的岩石上,安安静静地享受着温泉带来的舒适感。
困乏了许久的林舒曼就这样昏昏欲睡起来,突然感觉头顶上有着轻柔的压力传来,很显然,是有人给她在按摩。
那双手顺着林舒曼的脖颈向下慢慢滑动,轻飘飘的,带着满满的挑逗意味。
方才因为身体的接触而有了反应的林舒曼刚冷静下来,再一次被触摸,她第一时间便从池子中弹起了,回头低声道:“天这么冷,你穿得还少,怎么还出来了?当心肚子疼……”
林舒曼絮絮叨叨的责备还没说完,她眯着眼,借着树影下斑驳的月光,勉强才看清眼前人的脸,根本不是靳霄,而是穿着婢子服侍的林静娴。
尽管林舒曼下水的时候穿了薄薄的白色里衣,但因为浸泡了水,她猛地起身的时候衣服还是贴在了身上,将此刻“太子”那修长孔武的身材展现无遗。
林舒曼赶忙又坐回了水中,怒喝道:“你怎么会在这?谁许你来的?”
林静娴一福身,轻柔娇媚地回道:“娴儿今天见月色正好,便到后院来赏月了。正碰见殿下在此休息,娴儿便想为太子按摩一下,消减一下大婚的劳累。”
林舒曼被她这造作的神色恶心得够呛,问道:“谁问你这个了?本宫问你,你为什么会在东宫?”
林静娴突然向前走来,一面走,一面将自己身上的衣衫罗裙轻轻褪去,最终同样只留下一见里衣,朝水下走来。
林舒曼此刻身体依然敏感,最怕肢体接触,于是不自觉地往后躲了几步,怒喝道:“你再敢往前一步,本宫要了你的命!”
林静娴却仿若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依旧媚气十足地朝着“太子”的方向走来,试图用自己湿透了的身体,贴过去。
“是皇上亲赐奴婢进东宫来服侍您的呀,殿下,您怎么忘了呢?”
林舒曼伸出了一根玉指,直接大胆地朝“太子”的胸口处点去,“殿下,让娴儿好好服侍您一番,可好?”
林舒曼看着林静娴此刻的模样,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
而对于眼前人毫无了解的林静娴竟然以为这是“太子殿下”与她只见的调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殿下,您可真坏。”
林舒曼手掌着力,另一只手按向林静娴的肩膀,而后脚下一勾,直接将林静娴的胳膊背到了身后,将她押住,动弹不得。
并不知晓林静娴入宫的林舒曼忿忿地将林静娴的脑袋彻底按在了水里,道:“那你就替本宫先试一试,这水温如何吧。”
第五十章 衣服
靳霄带着清瑶, 一路磕磕绊绊向后院走来。
刚一靠近温泉, 透过层层树影, 靳霄便看见一席颀长的身形正弓着背,站在池子当中。而身下的池水翻腾起一阵阵的波浪,涟漪四散开来, 爱月光下闪着金波。
靳霄突然想起方才林舒曼在房间之中的异动,再看此刻水花的翻腾, 脑子之中第一个闪现的念头就是, 难道曼儿正在水中……解决问题?
一想到这, 靳霄赶忙别开脸,用手捂住清瑶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那个……咱们回吧, 一会你去给殿下送个氅子来,等他回房时候好披着。”
就在靳霄决定转身便走的时候,身后的水花声越来越强,而且隐约可以穿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靳霄脚步一顿, 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赶忙朝着林舒曼所在的方向奔过去,奈何花园之中的青石板是错落设计,还没跑两步,便被凸起的石头绊了一跤, 摔了出去。
骤然失去平衡, 让靳霄无意识地叫喊了一声,而这声叫喊, 把已经杀红了眼的林舒曼,唤醒了过来。
从仇恨之中抽出三魂七魄的林舒曼倏地一松手, 求生欲极强的林静娴从水中钻了出来,疯狂地咳嗽着,满面惊恐地往池子后面退去。
被清瑶扶起来的靳霄甫一抬头,借着苍白的月光,正看见林舒曼站在池子之中,被湿透的衬衣勾勒的胸肌在拼命地起伏着,喉结上下滑动,脖颈处青筋暴起。
唯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靳霄的方向。
靳霄知道,她一定在极力克制。
温泉氤氲的水汽蒸腾着,林舒曼静静地站在水中,看着远处一具娇小的身躯,透过层层雾霭,娇弱却又坚定地向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副体格已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可林舒曼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依然可以浇灭心头焦躁不安的怒火,瞬间便变得安心下来。
原来无论变成了什么模样,他依然是她的卫士,于千山万险之后,踏马而来。
靳霄想要进入池水之中,抱一抱她,林舒曼突然想起靳霄此刻正来月事,便赶忙伸手阻拦道:“别别……别进来!”
靳霄本能地反应以为林舒曼的身体还在亢奋期,怕他靠近,于是站定在池边:“你别激动,我不过去,你缓一缓。”
林舒曼摇了摇头,低声沉吟:“我是怕你沾水,着凉。”
靳霄转过头,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林静娴,问道:“你怎么在这?”
她还没等回话,林舒曼便开口了,冷厉地问道:“是啊,她怎么在东宫?”
靳霄:“今上下旨,准许她随我一同入东宫。她与清瑶她们一样,是我的陪嫁丫鬟。”
说到这,靳霄转过头看向清瑶,语气之中略带责备地问道:“你就是这么管你的下属的?”
清瑶知道这火不是冲自己来的,可她也会看脸色行事,知道“太子”此刻心情不好,赶忙跪在地上,怯生生地回应道:“奴婢知错了。方才奴婢正在给从家里带过来的丫鬟们讲事,听见小姐唤我,我便离开了,谁成想她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后院来了。”
林舒曼见清瑶这般大气不敢出,便挥了挥手道:“罢了,错不在你,去给本宫取来个氅子。”
清瑶一走,林舒曼看向一旁的靳霄,说道:“这水温热,舒服得很,你身体不舒服,不便下水,你坐在池子边上泡泡脚也好啊。”
说到这,林舒曼看向站在池边瑟瑟发抖的林静娴:“你不是和本宫说会服侍人么,会按摩么,来,下水,给曼儿按一按脚。”
靳霄光洁的玉足在水中欢快地翻腾起浪花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女银铃一般的笑容,林舒曼则坐在不远处看着靳霄此刻娇俏而天真的脸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唯有林静娴蹲在水中,咬着牙,大气不敢出地准备给“林舒曼”按摩脚。
可偏偏靳霄不如她所愿,总是扬起水花,溅得林静娴满脸都是水。
终于,闹腾累了的靳霄把脚伸向了已经快睁不开眼的林静娴,一面享受着足底按摩,一面对林静娴说道:“圣上仁慈,准你进东宫,是因为我是太子妃,而林家是我大蔺朝的忠臣世家。可你也要知道,正是因为你品行不端,到了人人喊打的程度,才会沦落到只能做陪嫁丫鬟的地步。”
说到这,靳霄顿了顿:“你要知轻重,知身份,别做那些没用的梦,太好的梦,醒了会很惨的。”
林静娴的眼中,写满了对“林舒曼”的恨意,却又是敢怒不敢言。这番话对她并没有太大的警醒作用,可靳霄却清晰地感觉到旁边的“太子”,因为这番话,而登时打了个寒颤。
靳霄侧过脸,问水中的林舒曼:“怎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