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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将门凤华 > 第106节
  姜砚之有些羞愧,是他说的!
  国舅夫人却是半天没有动脚,欲言又止的。
  刘国舅又唤了一声,“夫人?”
  国舅夫人顿了顿,“你莫要着急,我这就去……”
  闵惟秀同姜砚之当然不着急,因为房契在他们手中呢,国舅夫人还能拿出花儿来不成。
  她还没有走,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就说道,“夫人,您忘记了么?小郎没有了之后,老太爷就把这条街的地契都拿走了。”
  刘国舅一愣,“有这事?你怎么没有同我说?”
  他说完,想起还有外人在,笑道,“三大王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姜砚之立马站起了身,“说起来是砚之的错,我应该去拜见国丈才对。”
  刘国舅迟疑了一会儿,若是按照礼数上来说,姜砚之还得唤刘国丈一句外祖父呢。
  他想着,点了点头,就算他不答应,有闵惟秀在,人家也会毫不犹豫的硬闯吧……
  一行人朝着国舅府的东头走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爹啊!你不能死
  刘国舅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东走,国丈的东青院里静悄悄的,有一个梳着双嬛髻的妙龄少女正提着竹篮儿,在摘梅花。
  刘国舅瞧见她,脸色颇有几分尴尬,“我阿爹呢?”
  少女笑着见了礼,“郎君用了小食,歇晌了。”
  闵惟秀忍不住又看了少女一眼,早就听闻,刘国丈贪花好色,最爱一树梨花压海棠,这位娘子,八成是他的某一个妾室。
  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老树皮上。
  刘国舅尴尬的转过头来,看了看姜砚之,“三大王稍等,娘娘年节的时候,赏了一些好酒,我阿爹怕是小酌了几杯,就歇了。阿爹,阿爹……三大王来了。”
  屋子里毫无动静。
  刘国舅又加重了声音,“阿爹,阿爹!”
  还是毫无动静。
  刘国舅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姜砚之同闵惟秀,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那个不好听的传闻。
  黑白无常去谁家,谁家都是要死人的。
  他同夫人都好好的,鸾儿嫁出去了不受影响,那不是只有他阿爹……
  刘国舅想着,直接冲了进去,大喊道:“阿爹阿爹!”
  闵惟秀同姜砚之有些莫名其妙的,这刘国舅瞧上去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咋一下子就发癫了呢!
  果不其然,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骂声,“嚎什么嚎,你阿爹还没有去见阎王爷呢!”
  刘国舅又尴尬起来,“三大王同闵五娘子来了。”
  床榻上坐起了身的刘国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来了便来了,两个小辈而已,等上一会儿又何妨?你这个做舅父的,这么不稳重,成何体统。”
  刘国舅被训斥得低头不语,走上前去,默不作声的服侍刘国丈穿起衣衫来。
  刘国丈的声音不大,也不小,院子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又传来了声音,“进来吧。”
  闵惟秀看了姜砚之一眼,看来他这个三大王,人家压根儿没有放到眼里啊!
  她以为她阿爹是最嚣张的了,没有想到,刘国丈不动声色的,比她爹武国公还嚣张呢!
  闵惟秀同姜砚之进了门,随着他以晚辈的身份拜了年,然后偷偷的打量起刘国丈来。
  他身着绛红色绣丹鹤纹的长袍,端坐在那里,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满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连一根杂乱的没有。闵惟秀敢说,光论威仪,官家都不一定比得过他。
  刘国丈抿了一口茶,拨了拨茶盖,“那处宅院的事情,老夫已经知道了。只不过那些契纸时间久了,着了潮气,都烂掉了。等年节过后,老夫再让人去补了,给你送去。不过十多天的事情,可能等?”
  闵惟秀暗道不好,这摆明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房契在他们手中好好的,怎么可能烂掉了?
  刘国丈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仗着年节的时候,衙门里没有人,刘侍卫还没有来的及去将房契换成自己个的名字,他只推说地契都烂掉了,全开封府里,谁不知道,这一整条街都是刘国丈攒下的家业。
  何况官府里也有存契,他再补上那么一沓子,不是难事。
  被他这么一说。他们手中的这张房契,就算再拿出来,那也是真的要变成了假的了。
  原本这张房契能证明刘侍卫是被国舅府的人收买了,从刘家人的表现来看,分明是刘国丈做下的,姜砚之来要房契,他心知肚明的知晓,他用房契收买刘侍卫的事情,已经曝光了。
  他来了这么一出,有恃无恐。
  姜砚之给了闵惟秀一个眼神,闵惟秀立马站起身来,“夫人,惟秀的茶水不小心溅在衣衫上了,想要去整一整,不知……”
  刘国舅夫人笑了笑,通常这种情况下,小娘子就是要出恭,“闵五娘子请随我来。”
  姜砚之无奈的笑了笑,问道:“国丈说的哪里话,不过十日而已,小子年轻,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昨儿个夜里去上土桥饮酒,还瞧见了国丈,原应拜见,不料眨眼的功夫,就寻不着您了。这一到夜里,开封府的人便多了起来。”
  刘国丈挑了挑眉,“哦……你倒是好精神,遇到了那样的事,竟然还有精力去喝花酒。”
  姜砚之拱了拱手,“小子也就只有年轻这么一个优点了。”
  刘国丈一口恶气憋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年轻了不起啊!他还只有年老一个缺点呢!
  “老夫年纪大了,擦黑就睡,哪里去过什么上土桥,你怕是看错人了。一年到头,见不了两次面的,认错了也是常有之事。”刘国丈说着,又拨了拨茶盖。
  他一把年纪了,若是同小辈置气,难免有失风度。
  “国丈雄姿英伟,自是与众不同。砚之惭愧,今后定要多叨扰国丈。”姜砚之也不恼,笑着回道。
  嘿嘿,正愁天天寻什么借口来发现你的破绽,这可是你自己嫌弃见面少的啊!
  国丈一梗,这厮怎么打蛇上棍,跟癞皮狗似的。
  这厢姜砚之同国丈打机锋,那厢闵惟秀假装出了恭,国舅夫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已经亲自端了水来给闵惟秀净手,上头还飘着几朵红梅花儿,“有旁的客人登门,夫人去前院相迎了,这里有盈盈伺候。”
  她一边洗手,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今儿个登门,没有给国丈带礼,惟秀心中十分的惭愧。我们武国公府旁的没有兵器不少,不知道国丈惯用什么?是那金箍棒还是九环杖?”
  那个叫盈盈的妾室捂着嘴笑了笑,“国丈腿有微疾,早就不耍这些了。便是兴致来了,也只舞舞君子剑。”
  “剑啊,那倒是难住我了,我们府上的人力气大,都好用重兵,这好剑还当真是不多,配不上国丈,得想想别的才对。”
  她要是真把她爹兵器库里的珍藏拿了一个送国丈,她爹能够立马跑到刘家来抢回去,那就不是送礼,是送仇恨了。
  腿有微疾?之前张仵作不是说了,很有可能是棍状的奇怪兵器,若是国丈用拐杖呢?
  闵惟秀激动起来,她稳了稳心神。
  不等盈盈再说话,闵惟秀又想了想,问道:“国丈腿有疾?那不若我给他送个手杖好了,之前瞧他屋中也没有,盈盈觉得何如?”
  第一百九十七章 撸一撸虎须
  盈盈替闵惟秀擦干了手,将铜盆端了,笑道:“是盈盈多嘴了,小娘出生高门,哪里轮得到盈盈指手画脚的。”
  闵惟秀有些失望,想来她是不愿意多言了。
  盈盈行了礼,就要告退,闵惟秀上前一步,还欲再问,却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味。
  “盈盈用的什么香?闻着像梅,又比梅更厚重一些……”闵惟秀脑海中想着闵惟思平日里撩拨小娘子的模样,努力的让声音温柔低沉了几分。
  盈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的说道,“贱妾蒲柳之姿,哪配用什么香……”
  闵惟秀大囧,闵惟思这个酒囊饭袋,害死她了,他平日里遇到的都是瞎眼的小娘子吧,你看遇到一个眼睛好的,就不吃这一套,还把她当成啥了!
  “咳咳,你误会了,我是觉得这个香气好闻,想着适合冬日,如实可以问你讨要个方子,回去也学着制上一些……”
  盈盈松了一口气,问就问啊,你为什么要做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子的表情!
  她都已经跟了个老头子了,若是再跟个小娘子,那人生岂不是永无天日!
  “妾并未用香,乃是用那梅枝儿给国丈熏……熏制衣物的时候染上的。小娘若是喜欢,采那新鲜的梅枝儿,同冷梅香一道儿熏便是了。”
  虽然过程有些诡异,闵惟秀觉得自己个,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多谢盈盈了,惟秀唐突,莫要见怪。”她说着,拱了拱手,率先的走了出来。
  留在后面的盈盈愣了又冷愣,她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哪里当得闵五娘子的一句唐突。她想着,端着铜盆的手动了动,又摇了摇头,倒水去了。
  闵惟秀走出了侧室,出到院中一瞧,欣喜的迎了上前,“吕世伯,您怎么来了,我大兄今日还登门去给您拜年了呐,老夫人,夫人,静姝阿姐可都还好?”
  吕相公也是一脸惊讶,皱了皱眉头,“都好着呢,惟秀怎么在这里?三大王来了?”
  闵惟秀点了点头,“为了亲蚕宫走水,那个救了三大王的刘侍卫而来。”
  闵惟秀说着,看向了刘国舅夫人,“夫人,惟秀有个不情之请。”
  刘国舅夫人警惕了起来,一般不情之请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尤其闵惟秀同她女儿刘鸾还一直是死对头。
  “我家祖母不是中了风邪,行动不便么?我一直想着给她寻一个好一些的拐杖,却都寻不到,听闻国丈……”
  不等刘国舅夫人说话,吕相公就笑着拍了拍闵惟秀的肩膀,“你这孩子,这岂是不情之请,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国丈的那一根拐杖,可是大有来历的。乃是御赐的,上头虎蛇衔接,栩栩如生,凑近一瞧,蛇有蛇鳞,虎有虎毛,跟真的一般。当时就只有这么独一无二的一根,你就歇了那个心思吧。”
  闵惟秀越听眼睛越亮,独一无二,好啊!要的就是举世无双!
  她想着,垂涎若滴的瞧着刘国舅夫人,“夫人,不知道可否借着拐杖一观。”
  刘国舅夫人挺了挺胸膛,同这一条街一样,这跟拐杖,也是他们刘家的荣耀,一直以来的敌人,都朝她低头了,她的心中觉得前所未有的愉悦起来,“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闵惟秀失望的咬了咬嘴唇,跟着二人走进了门,姜砚之瞧见闵惟秀来了,松了口气,再不来,脑子都快不够用啦,闵惟秀见他看了过来,点了点头。
  然后直直的走向了刘国丈,“国丈,惟秀有个不情之请……”
  闵惟秀巴拉巴拉的,又把刚才同刘国舅夫人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然后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刘国丈。
  国丈沉默不语。
  一旁的吕相公笑道:“国丈何不这些小孩儿开开眼,他们这一辈人,哪里还知道祖辈打江山的艰辛。”
  刘国丈深深的看了吕相公一眼,吕相公依旧笑眯眯的,看不出任何的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