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本想拉过来蓝月安慰一下,可是看她那害怕的样子,还往后退了一步。
闰月装作不经意的站起来,说道“可能是阴天,你回来的急,没注意到我在这坐着。”
蓝月眨巴着大眼睛,刚才她确实跑的急,老师提前放了会儿学,她想回来收衣服。
进了屋把书包扔下就要往出跑,一转身,看见闰月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这才吓了一大跳。
她的精神缓缓放松下来,心却仍旧“怦怦”跳,稳不下来。
闰月背对着蓝月,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雨,眼前的玻璃因为外面温度低,上了雾气。
闰月朝旁边躲了一步,换块玻璃。
可是她突然觉得全身上下不舒服,到处都干巴巴的,那滋味就像已经很久没喝水了。
口渴难耐。
闰月很奇怪怎么突然就有了这种感觉。
她转身要去倒杯水喝,可是走了两步,又不渴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闰月又退回去,仍旧渴。
看看自己附近,只有那盆珊瑚豆,叶子蔫蔫的,果子颜色黯淡,也没了精神。
闰月走过去,伸手抠了抠盆里的土,又干又硬,而她干渴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闰月回头朝惊魂未定,仍旧打量自己的蓝月笑了笑“蓝月,你还看啥呢?
你这盆花都要旱死了,还不浇点水?”
蓝月答应一声,转身去了灶房。
闰月趁这功夫把兜里的玻璃瓶掏出来,分别往三颗珊瑚豆上抹了药水。
蓝月回转过来,把一瓢水递给闰月,仍旧胆战心惊的不敢往闰月身边靠近。
闰月接过水,浇到花盆里,几秒之后,身上那种焦干的感觉才消失了。
闰月大喜,原来空间里那个机器音说的没错,空间升到二级,她就有了一米以内的感知能力。
只是不知道这种感知能力都对什么有效,能感知情绪还是疾病?
闰月浇完花,把水瓢递给蓝月,顺便把刚才抹过药水的珊瑚豆摘下来一个递给蓝月“吃吧,这个熟了。”
蓝月接果子的瞬间,离闰月近,闰月就觉得心里非常惊惧,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蓝月现在的情绪吧。
蓝月拿了果子,把水瓢送到灶房,再返回来时,脸色就恢复了原样。
一进屋她就站到闰月身边“闰月姐,刚才你可把我吓死了。”
“果子吃了?”闰月问完,感觉了一下,心里没有了那种害怕的情绪。
“吃了。”
“你呀,天阴的那么沉,还霹雳闪电的,本来就吓人,你还慌慌张张进屋,扔下书包就要往出跑,我想叫你一声,都没找到机会,还把你吓成这样,以后别这么粗心大意就好了。”闰月嘱咐蓝月几句,去了灶房。
今天得早些做饭,一会儿万一雨停了,还得去救陈翠花。
估计这段时间李强娘俩受的折磨也差不多了。
闰月煮了两碗粥,两个咸鸡蛋,炒了一碟花生米。
外面下着雨,摘菜也出不去,只好对付一口。
吃过晚饭,天色越发暗了,雨倒是停了,天边的闪电仍旧刺眼。
“蓝月,你收拾碗筷吧,我还得出去一趟。”闰月拿了件雨衣,就往身上套。
“闰月姐,你早点回来,我自己有点害怕,这种天气……”
“把小狼叫屋来和你作伴,我用不多久就回来,你开着灯。”
闰月嘱咐完,深一脚浅一脚就出了屋。
蓝月把门关好,又划了两道,这才跳上炕钻进被子里。
只露出一个头看书。
至于小狼,她才不让它进屋,它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自己,那才是最可怕的。
闰月走到李强家的时候,李强家院子里已经支起了一个棚子。
陈家人坐在棚子里,守着一口黑漆棺木。
本不想把陈翠花放进去,可是刚才雨太大了,怕把她浇湿。
陈村长始终接受不了闺女没了的事实,他一直觉得闺女睡着了,一会就能醒过来。
闺女怕黑,怕打雷,他必须在旁边陪着,跟她说话。
棺盖没盖严,留了一尺多宽的缝隙,正好把陈翠花的头露出来。
陈翠花的兄弟,跪在棺木前往一个洋漆盆子里烧纸。
李强已经被他们按着,磕了好几气儿头。
这会儿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帮忙的村民这会儿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帮忙守夜的,不住地劝慰陈村长,让他想开点儿。
闰月进了院子,把雨衣脱下来,放到一条凳子上,也走到陈村长身边问“叔,吃了点饭没有?”
陈村长听出是闰月,头也不抬,轻轻摇了摇。
“唉!”闰月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个时候真正伤心的,只有自己的父母至亲,李强娘借口要带孙子,连张纸都没过来烧。
枉陈翠花叫了她一年的“娘。”
她哪里配!
闰月蹲在火盆旁,烧了几张纸,又起身走到棺材旁,伸手摸了摸陈翠花苍白的脸。
走近的瞬间,闰月只觉得胸口发闷。
心里面不甘心,恐惧,不舍,后悔的情绪,齐齐涌了上来。
“还有两个小时,否则就真的没救了。”机器音提醒闰月。
闰月飞快从兜里掏出那个珊瑚果,“怎么喂?她这个样子也吃不下去啊?”
“可以抹额头上。”
闰月再次把手要伸入棺材的时候,被一个坐夜的村里人给拦住了,他好心提醒闰月“不能碰,人死了不能总接触生人,否则会出事的!”
闰月知道他是好心,冲他笑了笑“没事,她脸上沾了点东西,我给她擦擦。”
说完快速把那个珊瑚果在手里捏破,朝陈翠花额头上抹了一下。
然后闰月就躲开棺材一米开外。
陈翠花此刻不能动,但是她的感觉太难受了。
闰月离近了受不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闰月倾耳听着棺材里的动静。
李强已经让人给守夜的人准备了宵夜,这会儿饭刚刚好,叫大伙过去吃。
人们死劝活劝,把陈村长拉上了桌,可是看见饭菜,陈村长便又哭了起来。
只坐了一坐,便回到原地继续陪着陈翠花。
吃过饭的村里人刚刚返回来,屁股还没坐稳。
就听棺材里“啊~~”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