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个柿子以后,李强又睡了一觉,半夜醒来,感觉尿急,想也没想下地穿鞋就去了厕所。
等一泡尿撒出去,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病号,可是伤口怎么没疼呢?
轻轻揭开自己肚子上贴着绷带的医用胶布,借着月光看了一眼。
李强吓得一下子靠在厕所的墙上。
伤口好了,甚至都结了疤痕。
轻轻的用手指肚碰了碰,还有点痒。
只听说闰月种出来的柿子能治病,没想到,还能让自己的伤口愈合这么快。
看来自己的计划得快点实施了。
李强把纱布再次贴回去,弯了腰捂着肚子回了屋子。
躺在炕上,他再也睡不着了,扭头看看旁边的陈翠花,月光下脸上的妊娠斑都硌眼。
还张着嘴打着呼噜,再想想白天时她那泼妇样,李强感觉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自己还有大半辈子呢,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受折磨!
离,这婚必须得离!
不过为了防止鸡飞蛋打,还是得忍几天。
第二日,李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拄着棍子下了地。
走到大门口,路上的村民来往匆匆,叫住个人问了,才知道明天是刘猛和巧儿的婚期。
明天刘猛办事,今天村民们要去帮忙,借桌椅板凳,杯盘碗盏。
又要热闹上两天。
李强弯着腰,拄着木棍朝三叔家那边一点点溜达。
李强娘看见儿子的背影,窃笑了。
儿子的心思她懂。
陈翠花不懂,她坐在炕上哄着孩子睡着了,想看看李强累不累,给他送个凳子。
可是当她拎着板凳出来的时候,见李强慢吞吞的走远了。
“李强,你干嘛去?”陈翠花喊了两声,李强连理都没理她。
陈翠花把凳子放在地上,气呼呼的转身进屋。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看你走累了回来不?”陈翠花啐了一口,返身回屋。
回到屋里越想越不对劲儿,他伤得那么严重,不好好躺着就不怕抻了伤口?
可他这么大劲头,是要去干什么?
“程闰月!”陈翠花脑子里首先想到这三个字。
一定是程闰月这个狐狸精勾引的。
陈翠花起身下地,再次追到大门外。
路上已经没了李强的身影,陈翠花两眼冒火,一把把头上的围巾扯了下来。
反正这两天就要满月了,爷们儿都要被人抢走了,还包个屁的头!
陈翠花顺路追过去,一家家趴大门看,听李强的说话声。
可是一条街都要到头了,没有!
走到程三叔家大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裙子的身影一闪,进了程老三家大门。
陈翠花蹑手蹑脚跑过去,躲在门口,就听屋门“砰”的一声,红裙子进屋了。
闰月来了,那李强一定在!
陈翠花冲上脑门的火气,生生被她压下,因为她想起来上次认错人的时候,闰月说过一句话“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你们不是不承认吗?不是说自己没捉到吗?
今天他也长个心眼,就来他个捉奸捉双!
这几天已经到了伏季,天气异常炎热。
三叔怕安安身上起了痱子,就在正屋旁的仓房里搭了一张床。
木架子床。
仓房里不烧火,比正屋温度低,三叔还特地买了个风扇,给安安扇风。
安安昨天经过那一场惊吓,折腾了一宿也没怎么睡好。
诗婷也是跟着熬了一宿。
现在她们娘俩都有些困。
诗婷侧身躺在木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轻拍着安安,嘴里哼着《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安安渐渐睡了过去,诗婷自己也迷迷糊糊的。
三叔去大棚里干活,三婶去刘猛家帮忙切菜,家里只有诗婷母女俩。
李强是躲在暗处,看三叔三婶出门了,这才闪身进了院子。
诗婷刚才去了趟厕所,大门没关,仓房的门却是关上的。
李强循着越来越低的声音,悄悄摸到仓房附近,趴窗户一看,见诗婷正侧躺在床上,眯着两眼昏昏欲睡。
那高低起伏的曲线,白皙的皮肤,迷人的姿态,把李强眼馋的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他抬手抹了把嘴,回头看看大门口,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轻轻拉开仓房门就钻了进去,身手敏捷的哪里像个伤者!
李强刚刚进去,陈翠花就贼头贼脑的进了院子。
她潜到正屋窗下,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又趴窗户上看了看,屋里没人。
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走,就听仓房里有人说话“李强,你怎么来了?”
陈翠花脑子里“嗡”的一声。
整个人都乱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是闰月没跑了。
他们俩居然……居然躲到这里私会。
陈翠花抄起一把靠墙放着的扫地笤帚,就奔着仓房去了。
她的心“砰砰”直跳,腿也有些软。
说是捉奸捉双,可李强是她的男人,这世上没人比她更不愿见那不堪的一幕。
就这么一会儿。陈翠花心里已经千回百转。
捉到了怎么办?宣扬开去让他们受道德的谴责?
让他们丢尽了脸,永远抬不起头?
这也算是自己家的家丑,要是外人知道了,这日子还能过吗?
本来李强就不稀罕自己,那以后他会不会更烦?
这些都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她处处以闰月为敌,不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庭,赶跑觊觎李强的人吗?
可现在,好像事情变得不受控制了呢!
陈翠花委屈,心酸,伤心,眼泪蓄满了眼眶。
又被她硬生生憋回去。
不能哭,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哭,那不是让屋里那俩看笑话吗?
陈翠花把脸趴到门缝上,朝仓房里看。
女人的脸和半个身子是被李强遮住的,看不清是不是闰月。
不过李强的背影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就听李强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我,我想死你了。
你昨天不是说,你无以为报吗?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能以身相许就好!”
“不行,你有媳妇,有儿子。”女人的声音像是二胡的琴弦没有抹松香,干硬生涩。
“不要脸的狐狸精,还知道人家有媳妇,有儿子!”陈翠花嘴唇都要咬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