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钻进丛林,绕到后山。
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栽完那些花之后,只喷了一遍药水,就再也没过来。
现在山坡底下的玫瑰花,已经开成片,红的,粉的,杂色的,深浅不一。
离远了看就像是一条彩带,难怪磨盘岭的孩子们要摘花。
就眼前这景象,自己都想跑去花丛里跑上几圈,摘它几朵,何况那些孩子。
山坡中段的君子兰,已经漫山遍野,宽大肥厚的叶片迎风摇摆。
闰月记得自己好像没有没栽这么多的君子兰,怎么多出这么些植株?
弯腰看看底下的根茎,原来是栽下的那些君子兰上氤出去的根上又发出新的芽。
照这么下去,这些君子兰还不得繁殖的漫山遍野?
闰月废了好大劲,才找到那一片素冠荷鼎。
原来的老株是做了记号的,很容易就找到了。
那些自己繁殖的,和普通的君子兰已经串到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闰月看它们,只知道是花,只有叶片宽窄的分别,其他的特征她不懂也分不出来。
闰月挖一棵素冠荷鼎,又挖了一棵普通的君子兰。
因为她记得自己和古爱华说过,她不会用素冠荷鼎拿去参加花展,和古爱华竞争。
可万一古爱华那棵在花展上拿不到奖项,那就把自己这棵喷上能变异的药水。
反正这第一名,古爱华拿不到,也不能旁落给别人,自己一定得拿回来。
只有在花展上能找到买主,自己的那些君子兰才能变成钱,大钱!
没人要的话,就让它们在山上长着,反正不栽花也是长野草。
闰月拿着两颗君子兰下山,特地去看了孬小经管的参田。
人参种植的范围又扩大了一圈,眼下足有三亩多地。
那些参也真对得起孬小的付出。
一颗颗晃着叶片,在林下摇曳。
孬小怕自己看不过来,还特意把那十二个月的母亲,两条母狼狗拴到了参田旁的树上。
这样有人过来,它们就会给孬小报警。
有动物过来祸害人参,那两条老狗也能有个动静。
至于那些已经长出来翅膀的小鸡,不用问闰月也知道很好。
不好能一个个飞到树上去朝自己叫吗?
闰月心里高兴,拿着君子兰下了山。
回到家把那两颗君子兰栽到花盆里,喷了些让它们成熟的药水。
第二天就有花剑从叶片中伸了出来。
第二天下午,古爱华跟着万山海来取桃花泪和人参的车,一道来接闰月。
准备去长春参加花展。
桃树今年没等开花,直接长出了桃花泪,那琥珀状的宝贝,比去年的还要透明,块也大。
工人们取桃花泪也算有经验了,不用闰月费心。
人参自有万山海带来的人自己采挖。
三叔三婶已经走了五天了,也没个消息说什么时候回来。
闰月马上也要出去,没有办法,她只能把家里的事交给侯三儿。
虽然这小子有前科,名声也不大好,可闰月现在实在是没有人可托付。
也不是没想过来宝,可一想到桂花,闰月心里就犯怵。
还是算了,万山海的钱先不结,等自己回来再说。
当天下午,万山海还没走,闰月交代完家里的事情,就和古爱华坐上火车,去了长春。
古爱华看着闰月带的那两盆花,欲言又止。
闰月知道他的意思,就说道“古伯伯,等你那棵素冠荷鼎在展会上拿了大奖,我就借你的光,把这棵卖了。
我不用这盆花去和你竞争。”
古爱华这才缓和了脸色,“全国各地的养花爱好者,拿来的花都是一等一的,我还真不知道我那棵能不能拿到奖。
不过这素冠荷鼎品种特殊,国内怕是也没有几棵。
拿不到第一,前三总是能的。”
“那我这棵普通的君子兰怕是更够呛。”闰月有些后悔,昨天多挖几棵拿来好了,山上那么多品种呢。
“你说啥?普通的?”古爱华指着闰月另一棵君子兰叫道“这要是普通的,别人的都别参展了。”
闰月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另一棵君子兰,这,不是普通的吗?
好像自己那山上,这种君子兰更多一些。
“闰月,你知道这棵叫什么吗?”古爱华拿出一副资深老前辈的态度,给闰月普及君子兰知识“你这棵叫彩兰!
当初从花店拿这棵花的时候,那老板心疼的脸上肉直跳!”
这个闰月倒是没发现。
“这彩兰开出的花,花朵大,时间长,而且他的叶片是白绿相间的,十分好看,这种兰花也是很值钱的品种之一,你居然说它是普通的!”
闰月牵了一边嘴角,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我以为我那里有好多这个,就是不值钱的!”
“你说什么?有好多?”古爱华更加震惊了,他的眼睛在闰月脸上上下打量,想看看闰月是不是撒谎。
可是他失望了,闰月说的比真的还真。
古爱华坐回去,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心里想着等参加花展回来了,一定得再去一趟青牛村,看看闰月说的好多这种花,种在什么地方。
这次来的太急了,都没看到。
两个人的谈话,惊动了车上的其他人。
就有人好奇,过来闰月这里看花,打听这打听那。
闰月原本还想问古爱华,自己拿的那些花里,有一种变异的,不知是不是君子兰,也没有叶片,也不见开花,就附着在旁边的树干上,自己扯下来一回,它自己又长了出来。
要是那也是花,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品种。
可是车上人实在太多,这种事还是背着点人的好,免得又发生几年前被抢的事情。
闰月把自己的那两盆花,往自己脚下挪了挪,闭上眼睛装睡,不管周围人的议论。
古爱华平复完心情,还想问问闰月心里的疑惑,见闰月闭上了眼睛,他也没多说。
火车上人太多了,等到了地方再问不迟。
绿皮火车在路上咣当了一晚上,晃得人心烦气燥。
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到了长春火车站。
闰月跟在古爱华身后,随着人流出了站台。
古爱华找了辆等候拉人的人力三轮车,把几盆花放上去,和闰月一边一个坐上去。
没等说去哪儿,人力车夫就问道“去参加花展的吧?这几天都是外地来的人,要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