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闰月到了厨房才发现,猪油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就把那猪油放在锅台后,那么明显的地方。
就是怕天亮后忘记给李强送过去。
现在那坛金贵的东西不翼而飞。
闰月把厨房翻了个遍,甚至橱柜里,锅里都掀开看看。
就是没有。
而且她昨日从镇上买回来的挂面,也只剩一把。
遭贼了!!
闰月想起之前院子里的动静,这才感觉到,今晚没风。
闰月后背一凉,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昨晚自己门窗划得严。
这事儿还得益于那几个拦路抢劫的匪徒。
自从被他们劫了之后,闰月很没有安全感。
不管到哪里,对自己的安全问题都严防死守。
猪油没了,不知道还丢没丢别的东西。
闰月挪开水缸,掀开水缸底下的几块砖头,见那里面用塑料布包着的钱还在。
闰月松了口气,把砖砌好,水缸重新挪上去。
然后点火,烧了两瓢水,给蓝月煮了一大碗面。
把面端给蓝月,蓝月的话差点让闰月流泪“闰月姐,这么香的面,自从我娘死后,我就再也没吃过了。
我那房子漏雨,猫有时会在房顶爬,不敢睡觉。
冬天被子不够暖和,衣服不够穿,很冷。
昨晚更冷,我捡了几根湿木头,废了好大劲儿点着。
谁知道就出事了……
要不是邻居起夜见我家开着灯,还有那种味道,我很可能就……”蓝月撇了嘴要哭。
闰月赶紧把筷子递到她手上“蓝月,咱不想了,赶紧吃面。
吃饱了才好想以后的事。”
蓝月点点头,接过面碗,先喝了一口汤,然后大口吸溜面条。
闰月又找了一个不用的盘子,洗净了,用面汤泡了半个凉馒头,放到地上。
让蓝月的小黑狗吃。
面汤有点热,把小黑狗急的,嗓子眼里发出“嗯嗯”的尖利声音。
闰月又想起那坛丢了的猪油,要不正好给蓝月和小黑狗补补身子。
猪油是被侯三拿走的。
昨天白天他在晓梅那里,听人说闰月不但长得好,又能挣钱,就动了心。
一整天,他脑子里都是“生米煮成熟饭”那句话。
好不容易盼到夜晚黑,侯三儿拿出比看别人家老婆洗澡还要高的精神头。
扛了个梯子,从闰月的高墙跳了进来。
跳进来的时候,天黑他没看见院墙下放着碎了一半的缸茬。
结果一下子骑到那上头,把命根子硌了一下。
捂着裆,侯三儿在院子里疼的直吸凉气,又不敢叫嚷。
心里担心是不是把办事儿的家物什给弄废了。
躲在院子角落里,好不容易挪着能走路了,去拉闰月的门,划得贼死。
再推推窗,仍旧纹丝不动。
想要敲碎玻璃进去,又怕闰月叫起来,引来人。
侯三儿正着急,就听大门外有人说话,赶路的动静。
侯三儿心里这个丧气。
心知今晚的事情怕是成不了了。
偏这时候闰月屋里的灯亮了,她还拿了手电走出来。
把个侯三儿吓得,赶紧蹲在那缸茬后头,不敢出声。
还好,闰月跟路过大门口的人说句话,就锁了大门走了。
“天助我也!”侯三儿一只手捂着裆,弯着腰进了闰月的屋子。
屋里暖烘烘,被褥干净,还有一股香皂的香味儿。
要是能在这大房子里和这样的女人过日子,那还不美出鼻涕泡来。
侯三儿在屋里转了一圈,居然没找到能让自己藏身的地方。
屋里收拾的太过利索,他躲在哪儿都挺多余。
这一绕,就绕到厨房。
厨房没开灯,灶下的碳火还红堂堂的,看上去就暖和。
侯三儿见锅台上还放着个不大的坛子,深褐色的釉亮闪闪。
村里人锅台上都愿意放个坛子,装豆油或者猪油,用着方便。
侯三儿掀开坛子一看,见乳白色油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猪油是凝的,看样子是新熬出来,还没吃。
侯三儿伸出手指,狠狠的挖了一块,吮进嘴里。
“真他妈香,这小娘们还挺会享受!”侯三儿盖好猪油坛,嘴里品味着猪油的香气。
想象着这东西要是拌到米饭里,再喝上二两酒,那小日子岂不是赛神仙?
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决心。
在厨房的门后藏好,侯三儿轻轻揉着命根子,真他妈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侯三儿蹲累了的时候,闰月的大门响了。
可是这次不是闰月一个人回来的,跟在她身后一大群人。
听声音,甚至连村长都来了。
侯三儿开始时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是来堵自己的。
可是那些人嘴里说着什么“蓝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头还疼不?”
“闰月,把蓝月放到哪间屋子?”
“最东边那间,我住那屋暖和。”是闰月的声音,说完就把那群人引到了东屋。
侯三儿心里松了口气,不是堵自己的。
随即想到闰月会不会来灶房烧火?那样的话,自己正事没办,被他们逮住可犯不上。
不行,今天出师不利,命根子疼的厉害,还不知道能不能用,还是先回去,找机会再说吧。
侯三儿临走还不忘捞起锅台上那坛猪油。
右手抱着猪油,左腋下夹着几把挂面,趁乱逃出门去,绕到墙外,扛上自己带来的梯子。
侯三儿回家去了。
侯三儿把猪油拿走了,闰月这边没法跟李强交代。
她只好去大棚里拔了一把青葱,一把香菜,芹菜,反正都是冬天吃不到的青菜。
放到柳条筐里,给李强家送过去。
李强的老娘并不知道李强给闰月送猪油的事情。
李强那猪油是托别人给熬的,为了答谢,他还把油渣给了人家。
得了便宜,那家人自然不会说。
李强娘见闰月给自家送来一筐青菜,鼻子里嗤笑一声“闰月,这大冬天的我们可吃不起这青菜,死贵的。
对了,我儿子这几天要相看对象了,他也老大不小了。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当然要娶个出身好,家里父母齐全,人又温柔体贴的。
怎么说,我儿子也是村长,是个干部,不能捡剩,娶个破烂货,你说是吧?”
闰月知道她的意思,还以为自己是溜须李强来了,怕自己缠着李强。
放下青菜,闰月也没多废话,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