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人啊,动了气就输了,刘文魁笑眯眯的看着闰月,就像看着自家女儿。
闰月微微皱眉,感觉面前的人说话不像是个普通人,也就少了三分火气。
指着标价牌说“吃东西给钱,我这个很金贵的。”
“十块钱一斤,你怎么不去砸银行。”刘香香看见了闰月的那个标价,一脸的不屑。
“我这东西是讲究缘分的。”
“西红柿而已,比人参果还金贵?
卖个东西还说什么缘分,就是看老人家好骗!”刘香香抱着胳膊,拿准了闰月就是奸商。
闰月眯了眯眼,扔出几个字“你可以不买!
我这柿子要卖给识货的。”
“你……”刘香香还要说什么,被刘文魁打断。
“丫头,今天咱爷俩遇见就是缘分,这柿子我都要了,你给我称称。”
“你们走吧,我说不卖就不卖,我这东西要卖给需要的人,若是为了感谢我,那就不必了。”闰月仍旧说的坚决。
人群里的晓梅,嘴丫子都要撇到了耳根子上,翻愣着眼珠子小声嘀咕“装什么装!有人要还不卖,脑袋让驴踢了!”
三婶子见摊子前围了这么多人,眼看着就要到大晌午了,西红柿已经被太阳晒得没了精神。
今天这些西红柿若是不卖出去,再拉回家吃不完就只能喂猪喂鸭子,那损失可就大了。
人多又不买东西,耽误做生意,三婶子悄悄拉了拉闰月“闰月,他要就卖了吧,卖谁还不是卖?
人家不愿意欠人情,咱也不用端着,换个两方面心安算了。”
围观的人也七嘴八舌议论着“这姑娘可真是的,你把柿子定价定这么高,谁敢要?现在有人买又不卖了。”
“就是,你不卖摆在这里干嘛?”
“这柿子看上去和普通的西红柿也没差什么,卖这么贵还不赶紧出手,等着太阳晒蔫了更没人要了。”
闰月看了看天上越发毒辣的太阳。
旁边炸油条的大姐,因为闰月摊子被人围着,妨碍到他,已经不耐烦。
她那面色被太阳晒得黑红,就像是锅里翻滚的油,随时都要沸腾炸开。
一旁的三叔,脑门上流着汗,三婶也把头上的草帽拿下来,往脸上扇风。
闰月皱了皱眉,不再坚持“算了,卖给你吧!”
刘文魁听了闰月这话,好像是得了赦令一般,赶紧蹲下身子,帮闰月把那几斤西红柿捡到方便袋里,量称,付钱。
把个刘香香气的,自家菜店里五毛钱一斤的西红柿有几筐,还跑出来花钱买十块钱一斤的,还得求着人家,看这姑娘的脸色,还得让人说情……
要不是这堆西红柿上原本就有一个纸壳,上面标着价钱,刘香香都以为是这姑娘故意讹人的。
若不是看在这姑娘救了自己老爹的份上,说什么也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刘文魁量完西红柿,一扭头看见旁边还有两筐,随口问了一句“这也是你们的吗?”
三婶子赶紧应道“是,不过这个没有那么贵,是四毛钱一斤的。”
“都是一个棚子里长出来的。”三叔也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刘文魁看看刘香香“你们那里不是也卖吗?
从哪里进都是进,把这个都买下来算了。”
刘香香“……”
老爸的话就是圣旨,就算价钱高也得认了,好在不多,两筐而已。
把两筐西红柿量完,三叔又帮着刘香香送到了她的超市里。
一趟回来,刘文魁已经从三叔嘴里知道几个人是青牛村的。
家里有蔬菜大棚,而闰月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个大概。
看着三叔骑着三轮车去集市上找老伴和闰月的背影。
刘文魁背着手,神色凝重的对女儿女婿说道“那个叫闰月的,不是一般人,以后万一你们遇到她有难处,一定要出手帮忙,没有坏处。”
刘香香皱了皱眉,老爸退休前是混官场的,看人一向很准,可是这次……
估计是人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一个乡下丫头而已,还那个臭脾气,能怎么不一般?”
刘香香不屑道。
“你懂什么?本事大的人都有脾气!”刘文魁显然跟女儿话不投机。
转身就要走。
陈刚赶紧拿上老爷子买的高价西红柿跟上去,嘴甜的像是抹了蜜“爸,把这柿子拿上,你也别和香香一般见识,镇子上又新开了李家蔬菜水果店,生意竞争大,香香心情不大好……”
话没说完,陈刚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报告所长,报告所长,磨盘岭村民因为争地界发生斗殴,咱们得去一趟”。
刘文魁接过西红柿,示意陈刚赶紧去办正事。
“爸,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拿不动就歇会儿,我得派人过去看看。”
刘文魁不说话,接过陈刚手上的西红柿,回了家。
到家后,刘文魁把那袋西红柿送到厨房,自己钻进书房看书,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人群里的晓梅,见闰月的西红柿果然十块钱一斤卖了。
想起早上自己和闰月说的话,她扯着儿子溜出人群,一溜烟跑了。
人群散去。
闰月帮三叔三婶收拾好东西,三叔还不忘自己的承诺“老伴,今天柿子卖了个好价钱,一会儿咱也去下馆子。”
“中,闰月你赶紧上车,咱下完馆子再回家。”说话间,三婶已经把三轮车调了个头。
三叔三婶为了供女儿上大学,平时省吃俭用,连菜都舍不得炒。
今天却要带自己下馆子,对自己比那个没良心的哥还要好。
闰月鼻子发酸,赶紧说道“算了,我一直就爱吃三婶子做的手擀面,咱还是回去吃吧。”
“说好了的……”三叔还要说什么。
闰月抬脚上车,坐在三轮车上语气坚决“外面的饭菜,哪有三婶做的好吃。”
三叔三婶对视一眼,闰月以前在外面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她说的许是真的。
“那就回家!”三叔骑上借来的自行车,在前头领路。
几个人因为西红柿卖了个好价钱,格外的开心。
一路说笑着走到半途的时候,就见前边路上停着几辆摩托车。
六七个社会青年,嘴上叼着烟,靠在停在路中间的摩托车上。
见闰月他们过来,其中一个男人一伸胳膊“给我站住!”
闰月朝那人望去,正是早上在集市上收税的那个渣滓。
“坏了!”闰月嘀咕一句,从三婶的三轮车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