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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庶女的品格 > 第75节
  族学里的三位体考先生同时给孟云娴发出了邀请,都要收孟云娴做关门弟子。
  这消息一经传出,立马就让孟云娴彻底的在族学中声名大噪,不过这名气……有些不同寻常。
  自族学设立以来,各科请来的先生无一不是眼高于顶的大才,拜一位师父要过五关斩六将,十分的不易。
  体考的设立,和当初那位谏官的神来之笔有莫大的关系,旨在让学生体质强健,更好的做学问成大才,换句话说,体质好不好,成了入族学的一个基本门槛。
  但即便是这样,所有想利用做关门弟子这个法子入族学听课的人,都不会选体育学的老师。
  道理很简单,体考又不是武举,即便是足尖起舞,闭眼踢球,拔尖上了天,那也没什么用处啊?去做舞姬还是踢黑球队挣钱?体考仅仅只是踏入族学的一个踏板,谁会在这上头下苦工做什么关门弟子?简直是笑话。
  孟云娴同时被三位老师看重,这难得一遇,可是再听到是三位体考老师,就值得咂摸了。
  绿琪第一时间给孟云娴分析了里面的利害关系,“小姐,这会不会是有人刻意要刁难羞辱小姐,所以才跟体考的几位先生都串通了?”
  孟云娴双手垫着下巴,看着摊在面前的三份帖子,脑袋一歪:“还有这种事?”
  绿琪神色一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小姐风头太盛,难免有人要刁难,小姐切莫拎不清,这体育学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另一边,孟光朝和田氏也收到了消息。
  据说,毽球的先生觉得孟云娴在体考时那几脚踢得很有天赋,要收她做关门弟子;京鼓舞的先生则是觉得她在起舞时鼓点掌握的极好,是个可造之材,云仙舞的先生最为直接,孟云娴抽取的就是云仙舞试题,不管跳的是什么,都该是她云仙舞一科的关门弟子!
  其实这三位先生同时向孟云娴发出邀请并非没有缘由。前几日,族学的入学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孟云娴的文科成绩的确不拔尖,正如圣上所说,她的文章没有棱角,属于中等,可是她的体考成绩已经冲破天际成为历年之最,更有传言,下一届的入学考试说不定会改换体考的题目,新题目就是从孟云娴那支舞得到的启发。
  这简直是改变历史的伟大创举。
  体育学一直不被族学重视,被视为鸡肋的一科。旁人不知道,孟光朝和田氏却很清楚,这体育学的几位先生,有从前在宫中教舞坊风风光光做尚工的女官,也有身负战功却落下残疾的战将,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时,要风光有风光,要抱负有抱负,被拎到这么个位置上做了体育先生,风光和抱负都没了,还要整日受到学生们扎小人诅咒的待遇,自然意难平。
  在朝为官,有些道理大家都明白——你的想法旁人理不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坐在最上头的那个人理不理解。
  体育学苦等多年,继难以拿下的昇阳县主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二个奇迹,自然是要立刻下手的。孟光朝丝毫不怀疑,这三位先生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利用云娴在皇帝面前的眼熟,为自己争取露脸的机会,做得好了,兴许能得到机会迁出族学,往更高处走,不再任体育先生,重拾昔日的抱负与风光。
  田氏原本还在苦思冥想怎样抓出幕后的凶手,没想到这入学三连,直接将她打的措手不及,这三位虽然在族学里显得鸡肋,却是不折不扣不能轻视的人,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人,只怕云娴在族学里难以顺利结业。
  毕竟体考也是结业考的一科。一旦被使了绊子,努力就白费了。
  思来想去,两人将孟云娴叫到了面前,想问问她的意思。
  孟云娴疑惑道:“不能三个都选吗?”
  孟光朝一副脑壳仁疼般的扶额,田氏好气又好笑:“你当自己有三头六臂是不是,将阿茵和阿远叫来,你该问问他们族学的学业有多重,三门都选……你可真是说的出来。”
  闻讯而来的阿茵小脸严肃,低声道:“二姐姐,各科除了每日都有课业要完成,还有先生随时的考问,若不用心答不上来的,是要扣学分的,你拜一位体育先生,那就是正经拜师入门,理应分时间在师父这里深造,试想一下,旁人读书用功的时间,你在踢毽子亦或是跳舞,等到旁人完成了一日的课业,您还要多花时间将这些补起来,由此可见,一门体育就够呛了。”
  孟云娴扭头望向父亲和嫡母:“可是……选哪一个也是个难题吧。”
  孟光朝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终是不忍心,笑着安抚她:“云娴,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若实在不知道选哪一位,你就选你最拿手的,我记得你毽球踢得很好是不是?”
  孟云娴迟疑的点点头。
  孟光朝爽快挥手:“那便随意吧。”
  孟云娴:……
  这一次换田氏脑壳仁疼般的扶额了。
  孟云娴见两人苦恼不已的样子,微微一笑:“父亲和嫡母还是不要再为我的事情烦恼了,其实……我已经想好怎么解决了。”
  夫妻二人齐齐望向她:“你知道怎么解决?”顿了顿,又齐声问:“你要选哪一个。”
  孟云娴被两人的紧张震慑了一下,继而笑道:“且先卖个关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比正文可爱系列——回忆篇一语成谶(下)
  孟云娴有点放不下周哥哥这边。
  前一日她觉得自己有点无礼,第二日早早地去找他讲和,他却冷笑道:“好啊,你三年不吃肉,我们就讲和。”
  她学起他的调调:“好哇,你三年不沐浴,我就答应三年不吃肉完成讲和。”
  讲和这件事顺理成章的……谈崩了。
  再放不下也先放一放吧,把肉吃痛快再说。
  某日,小哥哥精心准备了一道烤鸡十八吃。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他决定勇敢的说出自己的心意。
  孟云娴双目放光的看着被做成十八种吃法的烤鸡,眸子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我可以吃吗?”
  小哥哥重重点头:“这就是为你准备的。”
  她欢呼一声,立刻开始大快朵颐。
  小哥哥紧张的坐在她身边搓手:“娴妹妹,这段时间我十分的开心。”
  她啃着烤鸡点头:“我也十分开心!”
  小哥哥:“我只有我爹一个亲人,并未和女孩子耍玩过,可是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每一日都是笑着醒来,笑着睡着的,我从未这样欢喜过!”
  她含着烤鸡腿,回应的同样认真:“子腾哥哥,实不相瞒,与你相识之后我也十分开心,学会了不少本事,我如今每日都是笑着醒来,饱着睡过去的,我和我娘也不会挨饿了。”
  小哥哥忽然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一把握住她刚刚抓起烤鸡的油手:“我、我的意思是,若是我们能一起,往后我会照顾你,也帮你照顾你娘,我……我一辈子都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孟云娴愣住,舌尖舔了舔泛油光的嘴唇,诧异的盯着小哥哥。
  小哥哥的脸已经十分烫红,他想与她定下亲事,等到长大之后就迎她过门,可是她是怎么想的呢?
  “娴妹妹,你……你呢?你愿意吗?”
  孟云娴的脑子有点懵:“啊?”
  小哥哥涨红了脸,准备孤注一掷的将话讲明白,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孟云娴,你的小哥哥意思已经这么明白,你还傻愣愣的做什么?”
  孟云娴嗖的转过小脑袋,惊讶的看着如神兵天降般的周哥哥。
  “周、周哥哥,你怎么来了?”
  周哥哥?
  武子腾小哥哥警惕的望向忽然出现的少年。
  周恪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好几个人,他微微一笑,心情不错的样子:“今日天气好,我来踏青,这么巧。”
  来田里踏青?
  孟云娴摇摇小手:“周哥哥,要一起吃吗?”
  周恪带着高冷的微笑,施施然坐在随从带来的摇椅上,几个打下手的开始搭建火烤架子,顷刻间就搭了一个比孟云娴这边更大更漂亮的火烤架子,且搭上了一整只肥羊。
  烤全羊!孟云娴的眼睛都发光了。
  武子腾还握着她的手,方才的话也只说了一半,气氛有些僵硬。
  武子腾:“娴妹妹……”
  周恪忽然笑道:“孟云娴,这就是你嘴里时刻挂着的小哥哥?”
  孟云娴的目光从烤全羊上收回来,终于想起来给彼此介绍:“周哥哥,这是我教我认药草的武子腾哥哥,子腾哥哥,这是我的邻居,周恪周哥哥。”
  两个少年的眼神交汇一瞬,武子腾忽然生出防备,宣告一般紧握住孟云娴的手,“原来是周兄弟。”
  周恪的眼神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弯唇一笑:“云娴,刚才你子腾哥哥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啊?孟云娴回过神来,转头望向武子腾。
  “子腾哥哥……”孟云娴觉得自己的手被抓的有点热。
  武子腾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娴妹妹,你愿不愿意……”
  一个声音砍断了武子腾的话:“你的子腾哥哥想和你结拜,做感情深厚的兄妹,你怎么还听不明白一副傻样呢,娴、妹、妹。”周恪幽幽的开口,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的意味深长。
  孟云娴一副被点醒的样子,咧嘴一笑:“当然愿意!子腾哥哥,我们就对着这只烤全羊结拜吧!”
  武子腾:……
  周恪别开目光,笑的很开心。
  那一日,武子腾走的很是落魄,周恪以他精神不佳为由,亲自叫了一辆马车把他送到路口,孟云娴吃了太多,慢吞吞的在后面走。
  两个少年似乎谈了些什么,武子腾上马车前,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孟云娴一眼,恍若诀别。
  送走武子腾,周恪慢慢踱回来,“怎么,舍不得?”
  孟云娴精神恹恹,刚准备开口说话,忽然干呕起来,又从干呕变成呕吐。
  周恪神色一变,搀扶着她:“怎么了?”
  孟云娴,终于把自己吃出事了。
  那日是郑氏外出的日子,孟云娴缩在床榻上,生不如死。
  周恪满头大汗的请来大夫给她治病,大夫号完脉,摸着胡须摇头——这是短期内饮食油腻无节制引起的虚火旺盛,脾胃失调。
  当天晚上,她哼哼唧唧,时不时地就要吐,周恪被她折腾到大半夜,第一次显得狼狈。
  喝下药吐了好几次,她有气无力的趴在床头,气若游丝:“周哥哥,谢谢你。”
  周恪冷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照顾我,也谢谢你……呕……帮我解围。”
  他有点意外:“我给你解围什么了?”
  “就、子腾哥哥呀……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想求亲。”
  她竟然知道了?
  “你不是挺开心的吗?嫁给子腾哥哥做媳妇不好?”
  她迷迷糊糊的像是要睡着了,说话似梦呓:“子腾哥哥好呀,可是……呕,我不能嫁给他。况且我娘不好相处,她一定不会允许的……”
  周恪愣了好半天,一直没说话。
  她又开始自言自语:“周哥哥,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呕……就是太别扭了。”
  周恪的嘴角抽了一下。
  “吃东西也是,学本领的时候也是,还有照顾人的时候……也是。”她因为难受,眯着眼睛,像是个醉汉在说醉话。
  周恪看着她,神色难辨。
  “你凶的时候,我会真的以为你在生气,你数落我的时候,我就很难过。可事后自己体会,加上李爷爷的解释,我才晓得你是为我好,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他换了个姿势靠着墙,语气冷漠:“你以为谁都似你的子腾哥哥那般俗气?若连这些都感觉不出来,你的良心大抵也被狗啃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