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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逢上班高峰期,一路上各种堵。
  等第二个红灯时戚星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初颜的来电,按了接听。
  “星儿,你昨晚说让我今儿上午去和商铺的老板签合同是不是真的?”初颜的声音传来。
  戚星‘嗯’了声,又听初颜问:“你从哪里去弄钱?好几百万呢。”
  “你先去签合同,预交的五十万押金一会我转账给你,其他的见面再谈。”
  “好吧。”
  挂断电话,余光掠向身侧的男人,见他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搭着车门,修长手指很有节奏的轻叩着,整个人看似很放松,神情却一贯的冷厉。
  戚星听着那一声声‘叩叩’声,感觉像是敲在了自己心尖上,莫名觉得心慌。
  绿灯时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可开不到五分钟就又堵上了。
  或许是觉得太安静了气氛有些尴尬,男人打开车载收音机,是一档点歌节目,里头正播一首时下比较火的改编老歌《女儿情》,当深情的男声唱到“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时,戚星鬼使神差的把头偏向了驾驶座,目光滞在了那张过分好看的侧颜上。
  专注望着前方的男人一副并没有察觉的淡然姿态,等到车子再度前行才漫不经心甩出一句:“戚小姐问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圣僧,我不吃素。”
  戚星耳根发烫,慌忙转开眼望向窗外,恨不能就地消失。
  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一栋三十层楼高的半新公寓。
  车子在公寓楼前停下,戚星下了车,关车门之前再三道谢,毕竟耽搁人家这么长时间。
  男人望着躬身站在车门旁微笑着的戚星,论长相她在他眼里算不上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美女,但胜在五官比率匀称,尤其一双眼瞳又黑又亮,乌溜溜的宝石一样闪着碎碎星光,很是耀眼。
  这样的她反而比那些五官过分精致的女人更容易让人记住。
  “请问……您还有事吗?”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正准备走的戚星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结果男人收回视线,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关车门。
  她有些尴尬的抿抿唇,再次道谢后说:“那我上去了,祝您……”本来想祝他早日康复,但想起他都出院了这样说似乎不太好,迟疑了几秒干脆说,“祝您身体健康,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
  她这是在给七老八十的老人祝寿么?
  关上车门戚星往公寓走去,并没看到男人瞬间石化的表情。
  男人目送她进入公寓大厅,直到身影消失才发动车子驶离。
  戚星搭电梯上到21楼,开门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给初颜转账,随后才冲进卧室的浴室梳洗。
  梳洗完出来吹干头发,去厨房随便冲了小半碗即食粗粮果腹,吃完回卧室换了套外出的裙装,连妆都没化就顶着一张素颜出门了。
  一个多小时后,她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径直走进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刚迈入院子就听见一阵怒骂声从大厅传来。
  第5章 戚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戚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看我不打死你!”客厅里,暴跳如雷的戚振坤高高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抽向小女儿戚玥,一副要打死她才解气的狰狞面孔。
  戚玥吓得脸都白了,尖叫着躲到母亲张芷慧身后,想想还是不安全,站起来又往楼上狂跑。
  戚振坤甩着鞭子要去追,却被张芷慧拖住了:“振坤别打了,你这样会吓到玥——”
  “都是你给惯的!”戚振坤怒声打断她,恨声道:“从小就不学好整天逃课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现在好了,怀了谁的野种都不知道!”
  戚星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当戚玥往楼上跑时还特意瞥了眼她的小腹,果然已经微微隆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上个月才刚过了十七岁生日。
  她冷眼望着低声下气为女儿求情的张芷慧,清丽秀容面无表情。倒是震怒中的戚振坤察觉到她的存在后神情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惊讶的样子。
  因为自六年前戚星远赴意大利马兰戈尼学院留学后就再也没进过这个家门,即便是一年多前她就已经回国,但也只是在外面租房,平时联系只靠邮件,电话都很少通一次,和他这个做父亲的生分得很,可今天怎么就一声不响跑回来了呢?
  背对着戚星并不知道她回来的张芷慧从丈夫的表情中察觉到异样,一回头看见戚星,顿时如临大敌,脸都沉下来,一改方才柔柔弱弱的语气,斜着眼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我们家的戚大小姐吗?今天刮的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戚星冷冷瞥了眼年过四十仍风韵犹存的张芷慧,压根没想搭理这个间接害死母亲的女人。
  当初若不是她介入父母的婚姻以有身孕要挟,生性刚烈要强的母亲也不会毅然离婚,带着年仅八岁的她旅居温哥华,更不会在温哥华发生意外身故。
  她嫌恶的转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自己的眼睛。
  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张芷慧见状脸色越发阴沉,但她忽然想到什么,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戚星说:“我突然想起你十八岁那年未婚怀孕被人抛弃那件事,说到底是你不自爱做坏榜样教坏了玥儿,玥儿才会犯相同的错。”
  深埋心底不敢见光的过往突然被人抖出来无情暴晒,戚星恍若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张脸白得没有半丝血色。
  见她这样,张芷慧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正想继续戳她痛处,戚星却突然看过来,目光锐利的望着她,勾唇扬起一丝讥笑:“说到坏榜样我怎及张小姐万分之一?先是勾引有妇之夫未婚怀孕,再逼正妻离婚鸠占鹊巢,你确定不是自己给你女儿做了坏榜样?”
  张芷慧冷不丁被反将一军,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尤其‘张小姐’这三个字让她分分钟想起自己出身歌厅一事,更是气怒不已,精致的妆容都掩不住脸上的难堪。
  “你们每次见面就吵,有完没完!”戚振坤怒声喝问,话落看向张芷慧,“你先上楼去。”
  第6章 难道你打算记恨我一辈子
  张芷慧知道他是想把自己支开,咬牙切齿的瞪了眼戚星,不甘不愿的走出客厅。
  戚振坤扫了眼神色冷沉的戚星,俨然和她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明明是温婉的长相,可冷漠起来眉眼间都一样流露一丝拒人千里的清傲,连倔强执拗的性子都十分相似,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他在沙发上坐下,随后指了指另一侧,示意戚星坐下。
  戚星站着没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用了,我来只是想问您要一样东西。”
  “什么?”
  “我妈留给我那些钱。”
  她九岁那年母亲临终前曾立遗嘱将她名下所有财产全都给了她,而母亲去世后她的监护权重新回到戚振坤手上,那些财产自然也暂时归戚振坤保管。
  “你要多少?”
  “全部。”
  “全部?”戚振坤皱拧眉头,“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戚星牵牵嘴角像是笑了一下,眼底却流露一丝嘲讽:“那些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之前交由您保管,可我现在想要回来不行么?”
  “哼!好歹我是你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夹枪带棒的和我说话?”戚振坤满脸不悦,“你都十七年没叫过我爸爸了,难道你打算记恨我一辈子?”
  戚星冷嗤了声,说:“只要您和张芷慧离婚把我妈的牌位接回来我就原谅您。不过我知道您不会这么做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她而和我妈离婚,所以当我没说,还是爽快点给句话,那笔钱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戚振坤绷着脸,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涌上来,脸色铁青的竖眉质问:“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翅膀硬了是吗?忘了是谁供你吃喝玩乐留学?不说这些,就说你妈留给你那份遗产,那也是我白手起家一分一厘挣下的血汗钱。”
  戚星冷笑一声:“所以您压根就没打算给我那笔钱是吗?”
  戚振坤望着一眉一眼与前妻无二的女儿,皱眉静默了片刻,像是在琢磨着什么,沉吟半晌后才开口:“给当然是要给的,毕竟是你妈留给你的遗产,前提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戚星直觉不是什么好事,闷声问:“什么忙?”
  “我最近因为竞标一个几十亿的工程项目砸了很多钱进去,本来胜券在握,可我得到消息,那项工程的开发商并不打算给我做,如此一来,我砸进去那些钱便打了水漂。”
  “您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您生意上的事我既不懂也帮不了忙。”
  “有个忙你可以帮,而且绝对能让开发商改变想法把工程交给我做。”戚振坤十分笃定的语气。
  戚星一愣:“怎么帮?”
  戚振坤没立即回她,反而问:“你是不是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叫时苏?我记得你小时候带她来家里玩过几回。”
  听他提起闺蜜,戚星心头一个激灵,神色警惕:“您提她做什么?”
  “我知道她和南城的关家长子关彧过些天要结婚,依你和她要好的程度,你可以让她在关彧面前替爸爸向开发商说说好话,这样一来就能解公司燃眉之急。”
  第7章 财势非同小可
  戚星眉心微拢:“关彧和那个开发商是什么关系?”
  “开发商是郡城徐家独子徐霆舟,和关彧既是生意伙伴又是生死之交,所以如果有关彧帮忙,那事情一定能成。”
  “至于徐霆舟这个人,虽然鲜少露面,但传闻却不少,我也是听闻他行事雷厉风行手段十分了得,毕竟一手掌控着徐家旗下所有产业。”戚振坤说到这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看向戚星:“你知道徐家产业涉及的商业领域有多广多强吗?简单点说,像我这样规模的公司不论什么领域在徐家眼里不过蝼蚁,他若想整垮我是分分钟的事。”
  戚星沉默,眼底却掠过一丝惊讶——戚振坤的丰恒建设在郡城业界内虽然挤不进前三,但也不差,徐家能轻易击垮,财势非同小可。
  戚振坤忽然长叹口气:“星儿,你帮不帮这个忙不止关系到你能不能拿到那笔钱,还关系到丰恒建设的存亡,这次爸爸可是砸了血本进去。”
  戚星轻哼了声,不以为然:“您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和时苏虽然要好,但也没好到能隔空吹枕边风的程度。再说了,以您老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会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一单没有百分百把握的生意上?您卖惨给谁看?我可不是张芷慧。”
  “戚星!”戚振坤骤然一声爆喝,猛地站起来怒声训斥:“你太放肆了!”
  戚星撇撇嘴不做声。
  戚振坤努力压制下心头怒火,沉声问她:“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戚星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我帮不了。”
  “那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儿拿到!”
  戚星低着头嗤笑了一声,再抬头时神情一片决绝:“既然如此,那就法院见。”
  “你要告我?”戚振坤怒极反笑,冷着脸指着大门方向:“你马上给我滚!我没有你这种不孝女!”
  戚星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戚振坤的怒吼声:“如果你敢告我,我马上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从别墅出来,戚星卸下故作强势的面具,整个人虚脱般蹲在路边,神情满是悲哀。
  这就是和她血脉相连的父亲,以遗产胁迫不成便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连她心底最后一丝对父亲这个词的念想都断得一干二净。
  回头望了眼别墅,她起身朝打车的路口走去。
  位于商务中心区的一家咖啡馆角落处,初颜望着对面神情沮丧的戚星,小心翼翼问:“现在怎么办?我合同都签了,如果不能在一个月之内付清余款,那我们交的那五十万押金可就打水漂了。”
  戚星抚额叹息,是她高估了自己在戚振坤心目中的地位,哪曾想他连母亲留给她的遗产都要私吞。
  “要不我们找苏苏帮忙吧?昨晚你走后她还说缺钱尽管找她,关彧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听她提起关彧,戚星问:“你知道关彧的朋友里有徐霆舟这号人物吗?”
  初颜低头忙着和一块布朗尼蛋糕奋战,闻言点头说:“知道啊,我还见过他一次呢,就是苏苏生日聚会那次,你恰好飞米兰看时装周没参加,他和关彧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