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里面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却是飞儿!
李天启往外抢出,拍落了自己头上那铁蝎子,那黑色的小东西行动迅速,虽然落地,但很快便翻转过来,往李天启脚下窜来,他知道这东西有毒,赶紧抬脚闪开。
这时李天启才发现已有数十只这样的一尺长的铁蝎子从屋内不知何处钻了出来,将自己困在了房屋中。
飞儿满头乱发,匆忙穿好衣裙飘然而出,但见她粉脸铁青,一脸怒意,直到看到李天启后不禁一怔,然而旋即怒道:“寒风,你这是做什么?”
李天启看到那些铁蝎子已露出乌黑闪亮的尾端,想必都淬过剧毒,又看到原来那女子果然是飞儿,顿觉心里有愧,不禁连连摆手说道:“飞儿姑娘,请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这个样子。”
话未说完,那些铁蝎子已不约而同发起了进攻。
李天启虽然左右腾挪,但那些铁蝎子的速度飞快,追逐着他在屋内游走,而他却又要与飞儿相谈,不能随便碰坏这些铁蝎子以免更加激怒飞儿,更不能离开此处,这么一来便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飞儿似乎怒气未消,她虽然看到李天启很狼狈,但却一言不发,冷眼旁观,似乎只有看到李天启被这些铁蝎子给蜇了,她才会消气。
那倒也是,这冰清玉洁的女子身体怎么能给人家随便偷窥呢?而且是笑可倾人城的美貌女子。而偷窥之人却还是个丑陋的男子。就算是江湖儿女,也总是不舒服的。
李天启虽然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好一会,但这些烦人的铁蝎子的剧毒还是让他不得不分心提防。
他说道:“飞儿姑娘,我找您实在有事,本不该随意闯入,但我也未料到您恰好便在这里……”
飞儿却还是没有说话,反而吹了一声口哨,没一会,大门打开,两只机关猎犬已闯了进来,直扑李天启。
李天启本来应付那数十只铁蝎子还是有些游刃有余,但再对付两只硕大的机关猎犬,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飞儿姑娘!我确实有事,请您让它们停下,如若您听后再发火,我任您随意处置!”李天启急忙嚷道。他又不敢大声,以免将门外的那两人引来,否则飞儿的脸上可就更挂不住了,那他自己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至少现在他还是能祈求飞儿原谅他。
不过飞儿这次的确是动怒了,而且李天启越是求饶,她却越是感到不解气,依旧冷眼旁观。而她的那些机关铁蝎子和猎犬进攻更是频繁了。
屋子内响起了各种机关零件碰撞的声音。
虽然李天启已有了一些内力,但这么折腾下来,也实在耗费了他不少体力,若再耗下去,他必定会伤在这些机关兽的手里。
李天启着急地想着办法,但对于如何消除这误会还确实无能为力。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了李天启的脑海,他说道:“飞儿姑娘,我知道你的身世!就在我怀里藏着!”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飞儿却反而转身再次进入了里屋,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趁势动手,看来她那善良的心灵并不想向寒风动手,可她也没有说要李天启离开,倒有点让他看天命了。
“飞儿姑娘,且听我说啊。”
那机关猎犬一个后蹬腿,忽然窜起,直咬他的脖头,李天启正说话间,感到眼前黑影已到,当下一个后翻身,险险躲开。
但他双手撑地,却差点被两只铁蝎子蜇中。
门外又跑进一只机关猎犬,这只机关猎犬体形更庞大,但身上却没有披上铁皮,而是初始的木制模样,而且看木板,成色很新,倒像是新近才制成的。
李天启不禁暗暗叫苦,他本就只能艰难坚持了,现在又多了一只,看来不得已之下,只能动手拆这些机关兽了。否则,自己连将那些话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飞儿姑娘,听我一席话之后,您要杀要剐随意。我绝不皱眉!”
可里屋并没有声音传出,更看不到飞儿的身影。
李天启连连催谷内力躲闪,此时已感到内力不继,而体力也渐渐不支,他握紧了拳头,打算开始消灭一些机关兽了,至少能让自己继续在这里支持下去才行。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突然对着里屋叫道:“飞儿!我是李天启!”
话音未落,里屋便闪出了飞儿的身影,她已将秀发扎起,换了套翠绿的衣裳,她冷冷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李天启往一侧躲过了那大猎犬的攻击,说道:“我是李天启!”
飞儿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是李天启?我看你是被逼急了吧?想乱编一个故事懵我?”
李天启摇头道:“不是,我确实是李天启,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飞儿冷冷道:“你当然是有目的的,否则又怎么会易容而来呢?枉我还相信你!”
李天启说道:“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目的。”
飞儿脸色一红,愠怒道:“你……你……”
李天启急道:“飞儿,我确实是李天启,你忘了你帮我抓过萤火虫,我还称你飞儿姐姐,你忘了你去天师道那夜里,找飞仙洞?”
飞儿眼睛一亮,似乎心有所动,不过依然冷冷道:“就算你是李天启,又如何?居然不要脸,偷看……”
李天启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飞儿说道:“不是故意也不行。”
李天启说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飞儿此时虽然还有怒意,但好像已有些收敛了,她努嘴道:“等了这许久,你这么才说了这么一句人话。”
李天启这才想起来,他由于着急,确实没有说过道歉的话。
这时,那数十只铁蝎子却忽然没动静了,全都趴伏在地面,而那两只小些的机关猎犬也行动迟缓起来,最后也停止了行动。
倒是那只后来的大猎犬却仍然生龙活虎,不停地往李天启的身上进攻。
飞儿嘴里念念有词,吹起一声口哨,那大猎犬忽然停下,再也没有动弹。
这时李天启已满头大汗,他擦了擦脸,抱拳对着飞儿道:“谢飞儿,我实在对不起。”
飞儿缓缓走了过来,左右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李天启,还是寒风,其实我并不想真的将你杀了,不过你实在太过份!”
李天启说道:“确实。我知道对不起你飞儿。若我说完心里话之后,你还觉得生气,便随你处置吧。”
飞儿踢开了脚下那些铁蝎子道:“这些东西还是不够牢固,也就这些功夫便已不起作用了。”她看到李天启愣在一旁,便问道:“怎么?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在你身上吗?”
李天启点点头,连忙将手往怀里取出了一个油布包,“这东西我已保管了多年,若不是今日碰巧看到……我实在……”忽然他又瞧见飞儿的眸子里露出一股寒意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他将油布包一一展开,取出了小锦盒。小锦盒的信笺和那枚白鹤徽章依然好端端地摆放在里面。
飞儿问道:“这是什么?”
李天启说道:“应该是你的身世。”虽然他并没有看清飞儿后臀靠腰的位置那标记是否与这白鹤徽章相吻合,但至少这是个希望。他现在的心再次狂跳起来,期待着奇迹的发生,这样自己多年的愿望也就实现了。至少对何奈若是个交待,他的女儿何飞凤终于找到了。
飞儿将信笺展开,仔细读了一遍后,身体忽然一颤,“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李天启问道:“飞儿,这是……”
飞儿瞧了一眼李天启,然后取过白鹤徽章,仔细瞧着,然后喃喃道:“这,你这徽章……真是这样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不解和震撼。
李天启问道:“飞儿姑娘,虽然唐突,但我还是要冒昧地问一句,你身后的印记也是这个吗?”
他的声音却是激动、紧张和期待。
飞儿的脸上红晕不减,害羞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爹爹曾与我说起过,而我自己对着铜镜看过,后腰上确实就是这个图案。但他跟我说是因为我年幼时这里长了个毒疮,毒疮被治愈后便留下了类似白鹤的图案。不过这世间怎么真会有这样的东西出来呢?你这信不是伪造的?”
李天启摇头道:“不是,算起来,这小锦盒被我带在身上已有六年时间了,当时何奈若前辈将这盒子交与我时,我还以为你在峨眉山呢,曾向人打听过你的下落,因此前些时日……”
“峨眉山?”飞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因为这样才去的峨眉山玄境门?”
李天启点点头说道:“虽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但这却是其中之一。”
飞儿道:“我明白了。你果然真是李天启,否则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详情!”
“嗯。”李天启感觉到释然了,心情一阵轻松,至少他信守承诺,亲手将小锦盒交到了何飞凤的手中!
不过飞儿如果确实是何飞凤,那么接下来她也将遇上很多麻烦事了。这只是李天启在霎那间想到的事情,他想到了自己不就是为了寻亲而走到了今天吗?飞儿本来无忧无虑,但在她明白自己是何奈若女儿的身份开始,她可能也注定要到处奔走了。
想到这里,李天启的心底不免又有些歉意,如飞儿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会不会更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