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找到被藏起来的东西,李天启和慕容晓月遂告别牛姓农户,带着那小圆筒在夜里回到了武当山上的木屋。
他们回到之时发现宋伯并未在木屋子里,再次将那黑色圆筒拿了出来,仔细看个明白,可他们已将那黑色圆筒子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次,却依然找不到任何开口处,仿佛浑然天成。
这东西似铁非铁,似木非木,敲击没有铿然之声,拿在手里却觉得沉甸甸如铁石,可两人却瞧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冯**子从那守着紫楠苑的中年男子身上就是夺取了这个东西吗?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呢?还是它本身就是某一物体的组成部件?
“要不等宋伯回来我们拿给他看看?”慕容晓月提议道。
李天启摇头道:“不妥。在未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前,还是不要凡事都惊动长辈们了。况且我们也要锻炼自己啊,除非实在想不出办法了,那时再向长辈们请教也不迟啊。至少我们动过脑子。”
慕容晓月笑道:“嗯,天启哥哥说得也是,看来我也得学学天启哥哥的处事之道了,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什么都麻烦长辈们。”
李天启轻轻一笑将这根黑色小圆筒放进了床头边的抽屉里,“就暂且放在这里吧,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东西已落在我们的手里。待我们明日想一个稳妥的地方再重新安置它。”
慕容晓月说道:“天启哥哥,你将这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难道就不怕人将它拿去?”
李天启笑道:“就是显眼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没人想到会有这重要的定西放在这里啊。”
“那倒也是。”慕容晓月说道:“好吧,那天启哥哥我就先回去了。”
李天启问道:“晓月你可要我送你回去?”
慕容晓月笑道:“算了吧,我一个人一下子就回到了,你送我反而耗时,明日一早我再过来看看。”
说完她离开了小木屋……
李天启反复思忖了一遍,又悄悄将这小圆筒从抽屉里取出放在了枕头下,临睡前还特意看了一眼以示稳妥。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透这这毫不起眼之物为何竟会惹的两个江湖门派都要出手争夺,倒是劳累了一天,没一会也就睡着了,梦里还见到了白日发生的桩桩件件。
突然又看到了血流满面的无极长者向他伸出了双手,似乎是冤魂在向他索命。
李天启猛然惊醒,他这才发觉已汗流浃背。
他已许久没有发过梦了,此刻梦境中的一切又浮现在他眼前,他不由伸手往枕头下一摸……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枕头底下除了草席并无他物!
这怎么可能?
李天启认为可能是方才自己做梦,梦里也许手舞足蹈翻动过枕头,以致那黑色的小圆筒滚落至其他地方。
想到这里他坐了起,借着月光看了一下栖身的草席,却没有任何物件。
李天启此刻有些急了,干脆就坐了起来,连床下也寻找了一番,却还是没有发现。
“天启,你找什么?”另一房间里传来了宋伯问话之声,想必他听到了这边传来的动静。至于宋伯何时回到木屋子里的,李天启却不知道,想必是自己已熟睡,因此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到的。
听到宋伯问话,李天启轻声说道:“没有什么,睡梦了,有点懵了。”
宋伯也就没有再问,没一会又传来了鼻鼾声。
李天启再回到床上,却再也没有睡着,脑子里想像着自己睡着时发生的那一幕:一道黑影从屋外飘身而进,却径直往自己卧榻之处而来,眼明手快地将那黑色的小圆筒从枕头下翻了出来,握在了手里,眼神还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虽然李天启只是想象,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假若那人有意害自己,那么他早已不会醒来。
而且此人下手的时机必定是在宋伯回来之前而且还是自己熟睡之后,否则凭借宋伯高深的修为必然会发现有人闯入。
他又仔细想了又想,将那东西藏在枕头下是临时的主意,就算是晓月也不知道自己已将抽屉里的东西移到了枕头下。可这贼人怎么又偏偏知道呢?这黑色的小圆筒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一般的盗贼绝不会看上它,可偏偏自己身上的其他东西包括金叶子都在,唯独是这东西不见了,那么要盗取此物的人必然识得,要么他跟踪过自己或者是晓月,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或者是用途。
他想到了飞儿,五年前夜里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难道是她吗?
这也的确有可能,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自那五年前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也许她那夜并没有打听到飞仙洞的位置,回去被她师父责罚,因此没有再来这里,也许是她另有任务而被派往了其他地方……
在内心深处,李天启的确是想再见那飞儿一面,至少也不要无缘无故就了无音信,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现在距离莲花山失去娘亲的线索之后已有五年多的时间了,还有许多未了的事在等着他去处理。
可他现在还是没有学得惊人武学,倒真有些着急了。
每到这个时刻,他都会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挺住,一定要挺住,只要有希望就一定不能放弃。
他心里的苦也许只有他才知道了。
也许他对于飞儿的那种感觉就是基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而那一年圆月的那段时间也正值中秋,每逢佳节倍思亲,思念亲人的寂寞之感让他对这突然闯入山林的少女不免有了一些莫名的好感。
忽然他听到了屋外有些窸窣的声音,似乎有人走动。
李天启快速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就奔了出去。
但见数丈开外,有道娇小的黑影在一株松柏前站着,她似乎在等着李天启出来。
李天启心下暗喜,飞奔过去,“飞儿!是你来了?”
那道娇小的黑影笑道:“这么远你居然也认得是我?”
李天启笑道:“当然,你以为我认不出你了?”
他已奔近了,看清了飞儿的面容,还是五年前的模样,笑容可人。
但他似乎又冥冥感到有些不对劲,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
飞儿没再说话,却静静地望着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李天启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飞儿,感觉她的手有些冰凉,他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来了。”
也许他的话触动了她,飞儿那美丽的双眸噙泪,正待要说些什么……
李天启感到后脑猛然吃了一记闷棍,顿时不省人事……
“啊……”李天启忽然从梦中醒来,发觉额头满是冷汗,他咽了咽口水,大口呼吸着空气,平抑着方才激动的心情。
“小子啊,你怎么了?”宋伯拿着一支蜡烛,缓缓走了过来。
“没什么,睡梦了。”李天启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下床喝了几口凉水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宋伯笑道:“你也好几年没睡过梦了吧,像今夜这种大呼小叫的可真是少见啊,我还以为你再练什么功夫呢。”
李天启苦笑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这么多年都没睡过这样的梦了,乱七八糟的。”
“难不成是最近与晓月下山捉妖惹出来的?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宋伯笑问道。
李天启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了,况且以前经历这么许多也没有像今夜这样。”
“嗯。”宋伯说道:“掌门快出关了,你也别急,一切皆有定数。”
看来宋伯还是以为李天启仍在忧心于练武修道上面。
“嗯,有劳宋伯挂怪,让您费心了。我没事,您快去歇息吧。”李天启说道。
“这蜡烛就放这里吧,有火光也好让你回回神。”宋伯将那支蜡烛放在了床头柜面上,他说道:“好吧,你也休息吧。”
“好。”
看着宋伯回到了他的房间里,李天启才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方才那是梦啊,却如此真切,还以为……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紧张,瞧着那枕头却不敢翻动。
里面的东西应该还在吧?方才那不是梦吗?哪有什么人来这里偷东西,飞儿再次出现也是假的,都是梦境而已。
虽然李天启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可他伸向枕头的手却有些颤抖了。
他的手已触摸到了枕头,只要翻开就知道梦境中的那一幕并不是真的。
李天启将心一横,捏住枕头边掀开。
啊?那黑色的小圆筒居然真的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
李天启真的懵了。
难道方才那不是梦吗?可自己明明被打了一棍,此时后脑勺却一点痛楚都没有。假如是梦,但那黑色的小圆筒又去了哪里?
烛光跳动,照亮了床上的一切,任何东西都一目了然——那东西真的不见了。
是谁?到底是谁拿走了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