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呖呖!你这个小兔崽子!”殷老爹雷霆震怒?
“去!三百……不,五……八百个深蹲!”
“好嘞!”殷呖呖笑嘻嘻地应了惩罚。
看着自家老爹气急败坏,她嘴角咧到耳后根。
殷老爹更气了。
就在殷呖呖开始默数深蹲,殷老爹抓狂跺脚的时候。
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从一侧传来,“舅舅为何大动肝火?”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那些话本子,时间朝代各种不要在意哈~
还有,男二终于闪亮登场~
第16章 表哥
殷呖呖抬头看去。
来者身姿挺俊如松,秀眉凤目,五官精致似宗师刀削下的玉雕。
一袭云纹拢袖玄袍,漫不经心的高贵。
如若说易鹤安给人的儒雅风逸透着疏离,那么此人则是与生俱来的漠然,举止矜贵,眉眼似有睥睨河山傲骨。
他的声音很淡,但就是这股轻淡化作钟鼓敲击着每个人的心。尤其是那股从浓稠血液里带来的不怒自威,一开口,就令人不由得屏息以待。
然而,肤浅如殷呖呖居然想起了易鹤安,不知为何她每每看到长得漂亮的人,就会下意识将人与易鹤安作对比。
她忽然又想到那位“吴公子”,心神一晃。
果然还是“吴公子”最帅。
赵译微微瞥向盯着自己发呆的殷呖呖,但她的视线并非是真切地落在自己身上,眼眸微抬。
正对上殷呖呖的双眸。
他的唇角一勾,施施然地朝殷呖呖走去,伴着稳健的步伐听得腰间佩环玎珰。
殷呖呖的眼倏地瞪大,朝自己步步走来的身影越是清晰,她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一样,他……他朝自己走来做什么?
难不成看穿了她的心思?
还是她刚才将话说出来了?
赵译从容不迫,而殷呖呖愈发紧张的神色,于他眼里多了股玩味儿,甚至嘴角的弧度已呈压不住的趋势。
“嗒。”
脚步停在了她身前一步外。
“吴公子?”赵译嘴角弧度加深。
殷呖呖:“!”
握草!
她果然说出来了!
“这位便是呖呖表妹吧?”他复又启唇,淡笑。
殷呖呖:“?”
什么表妹?!
她这才恍然想到这家伙刚才叫老爹,舅舅?!
不是,老爹出去一趟怎么就多了个这么大的侄子?难不成护送商队顺道认亲?
这是个什么操作?
那边殷老爹气得脸色赤红,连那声吴公子都没听到,嚷嚷着:“我大动什么肝火?你问问你表妹我动的什么肝火!”
殷呖呖迎上赵译探究的目光,她总不能当着个不认识的家伙面将先前的话原封不动说出来吧?
熟料殷老爹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居然在学堂看春宫图!将先生气晕过去!”
殷呖呖:“……”
她只想说老爹你这么当着侄儿面说自个儿闺女看春宫图,好吗?!
梗着脖子呛回去:“那你咋不说局里的弟兄看呢!就知道说我。”
殷老爹没想到自家闺女居然理不直气也壮,噎了半天,“你咋知道他们看的?”
“每天那么晚还点着灯,还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怎么就不知道了?”殷呖呖嗤之以鼻。
看着自家老爹瞬间铁青了脸,她又补了句:“第二天走路还飘飘的。”
“……”
殷老爹如鲠在喉,这群龟孙做那腌臜事也就算了!居然叫自家闺女发现!他非得好好治治他们!
“咳。”眼前父女话题的走偏让赵译轻咳了一声。
再看向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妹时,他眼底的兴味儿前所未有的浓郁。
难怪一路舅舅都在提醒自己,这位表妹有所不同,要他多担待。眼下一见,无论穿着打扮,抑或是言行举止,都与他曾接触过的女子大为不同。
甚至令人耳目一新。
被赵译打量着的殷呖呖皱皱眉,不知为何老爹的这位侄儿叫她很不自在。
感觉自己就像是可玩弄于股掌间的小猫小狗,甚至于连心间所想都无处遁形。
哪怕是他面带笑容,都觉得那笑不真切,似乎并未达他眸底。
殷呖呖想离他远远的,“我受罚去了。”
撂下话准备跑路,被老爹一揪,“罚个屁罚,来,呖呖,叫表哥。”
“……”殷呖呖觉得自家老爹太过善变。
抬眸看了眼望着自己嘴角噙笑的赵译,硬着头皮,唤了一声,“表哥。”
殷老爹满意地点头,却并没有松手,拎着两腿乱蹬的殷呖呖进了堂屋,自顾自地说起来。
“赵译是你亲姑姑的儿子,也就是你老爹我亲妹的儿子,这次我出门路过你姑姑家,顺道将你表哥带出来锻炼锻炼。”
“老爹,我什么时候有个亲姑姑?”殷呖呖瞥向赵译,一脸狐疑。
“我没和你说过吗?”殷老爹一拍手,“那就是我忘了。”
“……”
殷呖呖抿唇,说实话,她活了十六年,当真是只知道老爹这一位亲人。
她看着别人家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心里羡慕得紧,但怕触碰到老爹伤心事,从不曾过问。
现在看来,她老爹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亏她好多时候,还难过世上就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殷老爹神经粗条并未察觉自家闺女幽幽怨怨的小眼神,继续说起别的,例如殷呖呖的什么三大姑八大姨,祖父祖母乱七八糟的。
殷呖呖的眼神愈发幽怨,合着她还不只有一个亲姑姑。
赵译察觉这位表妹隐隐闪动的怒火,而自家舅舅还不停地在死亡边缘试探。
他挑挑眉,浅笑道:“其实当初我还抱过表妹,只是表妹年幼,记不得事罢了。”
“抱过我?”殷呖呖的注意力成功转移。
“是啊,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殷老爹神色感慨地捋了把自己的络腮胡,似追思起什么,他又长叹口气。
看向殷呖呖,“呖呖,你明日就不要去学堂,好好带你表哥在镇上转悠转悠。”
“表哥自己去转转不就行了。”殷呖呖眉梢扬了扬。
“胡闹,你表哥哪里认得路,万一走丢了如何是好?”
“表哥怎么就不认得路?”
“他未曾来过,如何认得路。”
殷呖呖露出了然之色,看向赵译,“表哥说抱过我,却不曾来过红鲤镇,如此说,我并非出生在红鲤镇。”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赵译听着殷老爹一步一步被套了话,不动声色,低头呷了口茶。
心里倒多添了一笔对殷呖呖的探究。
洒脱的外在下还存有罕见的缜密心思,委实有趣。
但……赵译唇角微扬,垂眸时视线及不可察地扫过殷老爹,在殷呖呖话落时,殷老爹的手明显抖了抖。
然,这位表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并未注意到。
可惜。
恢复镇定的殷老爹哈哈一笑,“其实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赵译顺着殷老爹的话接下去,“的确,没什么好提的。”
“先生今日被气晕,明日怕是上不得课了,我带表哥转转也好。”殷呖呖不甚在意地一笑。
瞥见自家老爹笑得那番心虚,她不免嫌弃,就老爹这副德行还能生出她冰雪聪明的女儿,也实属不易。
不难为他了。
殷呖呖起身抓了把瓜子,塞进兜里,“我先回房了啊,你们慢慢聊。”
她抬脚要往外走,殷老爹忽地一抬手,“等会儿。”
殷呖呖刚走一步,后衣襟被股力量一提,两脚离地一空。
“……”这是她能选择等不等的问题?
殷老爹咧嘴笑着看向赵译,“译儿,我带你表妹去看看给她捎的那些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