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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黎青颜怎么都没想到, 这顿宴席竟然会以“惊吓”收场。
  这“惊吓”的来源,竟是柳老板!
  只因——
  柳老板,全名“柳图晏”。
  眼下柳图晏虽然只是一个小小酒楼老板, 可黎青颜却知道, 他未来会成为垄断整个大燕朝经济命脉的商界传奇。
  而且, 他还有另一个更让黎青颜在意的身份。
  靳相君未来的男人之一。
  亦是未来国库的鼎力后援。
  靳相君的夫君二皇子争夺皇权帝位, 背后的经济支援大多是靳相君找柳图晏出资的。
  黎青颜不知是花了多大的力气, 才当听到季斐嘴里吐出这个名字时,控制住自己手没抖。
  她忽然想起季斐先前提到的柳图晏的恩人, 原书里,靳相君可不就是在柳图晏微末之时,对他有救命之恩以及知遇之恩, 才得了柳图晏死心塌地的卖命嘛。
  所以,那幽阁是为靳相君准备的?!
  黎青颜将柳图晏同原书人物对上号后, 整个人都不好了,按读者评论,柳图晏亦有可能是杀她的嫌疑人之一,因为读者们提供出了另一种可能。
  书中女主靳相君,也有可能因为求而不得备受痛苦,柳图晏看在眼里, 为了不让靳相君痛苦, 索性一了百了干掉了黎青言。
  不得不说, 读者们的长评脑洞剧场, 比原书还多姿多彩。
  方才的美酒佳肴, 黎青颜如今回味起来全不是个滋味。
  此时,在回程的马车里,兀自有些愣怔。
  一旁的夏谦见黎青颜呆呆地,以为是上了酒意,倒了一杯茶递给黎青颜道。
  “阿言,喝点茶醒醒酒。”
  黎青颜本就忐忑,冷不丁地忽然被点到,身形颤了一下。
  好似有些吓着了。
  见状,夏谦微微眯了眯眼,转而又是勾起一丝笑容道。
  “阿言方才可是在想事?我是惊扰到你了吗?”
  “不知是何事烦扰?我们既是朋友,我也可替你分担分担。”
  夏谦面上的关切之意,黎青颜看得分明,可这等奇异之事,如何能说,说出来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不说,估计也没人会信。
  所以,黎青颜只得敷衍假意回道。
  “阿谦多虑了,方才不过是有些放空走神,没想什么事。”
  说完,便去拿桌上的茶杯。
  温茶入肚,倒是缓了下黎青颜的焦虑。
  而对面的夏谦也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黑色陶埙,冲着黎青颜笑了笑道。
  “方才见阿言好似极喜季小将军的笛音,虽我不及季小将军在乐艺上的造诣,但还尚算入耳,不若,让我为阿言吹奏一曲,如何?”
  黎青颜有些木讷地点点头,实则心不在焉,也没怎么听进夏谦的话。
  夏谦看在眼里,不知是毫不在意,还是因为单纯,丝毫没察觉,表情一如先前,笑得清浅。
  夏谦将那黑陶埙置于唇边,不一会,婉转柔和的曲调便萦绕在整个马车内。
  黎青颜从未听过曲调,她心下估摸着可能是什么特有的江南小调。
  别说,这不知名的江南小调,听了一会,黎青颜忐忑的内心似乎和缓了不少。
  脑海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不知不觉松懈了下来。
  黎青颜眉目微展,肩头微松,一曲终了,似乎心中的烦闷也淡了不少,浑身似忽然间舒坦了开来。
  黎青颜放下茶杯,侧耳正准备问夏谦,这江南小调的名字,她好自己回去学学,烦躁时,吹来纾解一下心情。
  可她方一转头,忽然之间,一股晕眩之意直冲脑门。
  下一刻,黎青颜身子往前倾,便陷入了黑沉。
  而此时的夏谦,把着黑陶埙的手有些微颤。
  眉目微眨,眼底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错愕”的真实情绪。
  好一会,夏谦才将手中的黑陶埙放置在一旁的桌上,空出了一只手,将倒在他怀里的黎青颜的头轻轻抬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手臂,枕在黎青颜的脖颈处,以此让黎青颜睡得更为舒服些。
  如若外人得见,定是能看出夏谦此时是怀抱黎青颜的姿势。
  “长安酒”虽是好酒,后劲却是极大,先前夏谦见黎青颜一路无事,还当她酒量尚算可以,谁料只是劲头上了晚了些。
  只是,醉酒的黎青颜并不算多老实。
  小脑袋像个小陀螺一般在夏谦怀里动来动去的,因为离得够近,黎青颜红彤彤的脸,喷洒出来的带有一丝酒味的鼻息,淅淅索索全往夏谦的脖颈里钻。
  夏谦面上微愣,身体忽然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有了些热意。
  尤其是脖颈的地方,他能感到温度持续升高。
  而且……
  夏谦低了低头,正对上仰头闭目,睡得酣畅的黎青颜。
  那不辨男女的倾城容颜,有一瞬间似乎恍了夏谦的眼。
  以至于,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声。
  夏谦意识到有些不对,只是眼下的情况,让他来不及寻思。
  因为,黎青颜又开始不规矩了。
  一开始,她的双手只是半空中胡乱抓着什么,嘴里还在小声嘟囔。
  由于言语支吾,夏谦听得并不真切。
  其后,黎青颜似乎因为没抓到什么东西,面色很是不满地嘟了嘟嘴。
  瞧着黎青颜嘟起的嘴唇,夏谦不自觉又有些喉头微动,他似乎第一次发现,阿言的唇色竟是如此好看。
  好看到…很是诱人。
  而心跳,已然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
  只是忽然,夏谦猛地回神,眼神急忙错开黎青颜,看向旁处,一丝狼狈慌张掠过他眼眸。
  心下却是愕然。
  他…方才是疯了吗?!
  就在夏谦心思难得慌乱之时,黎青颜不规矩的手已然玩耍开来,在夏谦的胸前,像只小奶猫一样,胡乱抓着。
  甚至,还想…伸进去。
  夏谦感知到胸前动乱,眉眼一利,赶紧抓住了黎青颜祸乱的手腕。
  可肌肤接触,夏谦只觉掌心发烫的紧。
  他眼底已然有些兵荒马乱。
  谁料,黎青颜忽然嘟囔地大了声。
  “手!”
  “给我手!”
  “我要摸!”
  强横又傲娇的口气,好似又理所当然,醉酒后的黎青颜一点都不像人前的高岭之花,反而霸道的紧。
  把着夏谦的手腕就是不放手,两只小猫爪子还很不老实,一挠一挠地就想探向夏谦的掌心。
  可偏由于黎青颜由于醉酒,挠的有气无力的,手腕上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痒痒意。
  惹得夏谦浑身越发发烫。
  夏谦忍不住睫毛发颤,最后他实在受不了黎青颜小猫爪子的刺挠折磨。
  索性眉眼一眯,手掌下滑,反守为攻,一下子抓住了黎青颜不规矩的猫爪子。
  但可能连夏谦都没注意,他抓着黎青颜的手,是十指紧扣的姿势。
  不过,好在夏谦抓住黎青颜之后,她果然一下子老实了不少,嘴角还止不住上翘。
  生死危机,也未改色半分的夏谦,不知为何,浅浅松了口气。
  只觉仿佛打了一场大仗。
  胸腔犹如擂鼓般轰鸣。
  可谁知,下一刻。
  笑得极为好看的黎青颜,忽然开心道。
  “我抓着你了,白景书。”
  ……
  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马车内,突然之间,死一般的静谧。
  夏谦的脸色,黑沉如铁。
  ——
  夜深。
  将黎青颜送回宿舍后,夏谦也回了自己的宿舍,全程冷着一张脸,不辨喜怒。
  引得身后的乌木,也不敢多言。
  好半晌,乌木才听到夏谦似是含着冰渣的声音。
  “去问一下柳图晏,可曾与黎世子有何接触?”
  乌木觉得有些奇怪,柳图晏今日明显是认出了主子,才是亲自下厨,给主子做菜,没出什么错处,似乎还讨了主子欢心,可怎么这一回来,主子好似就有了怒气呢,而且还是要询问柳图晏同黎世子的关系,莫不是柳图晏惹了黎世子不开心?
  乌木想不明白,可有一点他是极为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