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最喜茶道,每年都会在各地举办斗茶会,往年都是在江浙一带,今年说是会在汴京城举办,世子的茶会可谓是奢靡豪华,就连斗茶所用的都是上好的龙团茶饼和无锡惠山泉水,价值千金。“秦深道。
”这样的茶会,想必不是等闲人可以去参加的吧?“虞柔问道。
”确实,广成王世子每年只放出五十个参加茶会的帖子,就算一张帖子够两人入场,到时候能去的也不到百人。“秦深道。
虞柔想了想,这广成王世子并不像表面上这样无能,也许他的那些坏名声,都是刻意为之,这也是为什么皇帝一直纵容他,却又那么喜爱他。
众人皆知广成王权重望崇 - 大权在握,这样的人,就算和皇帝关系再好,也会被皇帝忌惮,但是广成王只有顾悠一个儿子,所以顾悠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也是明哲保身。
不过,有些传言听起来确实很像真的,比如传言中与他有过露水情缘的红颜知已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他还时常留恋花丛,靠那张勾人的脸乱了许多贵女或闺中少妇的心,却不负责。
秦深想了想,道:“你若是想去,我可以去带你去参加。”
原本他是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的,但是看虞柔似乎很感兴趣,他又不想扫她的兴,虽说他没有收到请帖,但是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弄到的。
虞柔笑道:“这倒不用麻烦秦郎君,我只是随口问问,下次有时间便一起去看看那你说的茶会上就好了。”
虞柔主要是不想欠他人情,再者,她也不蠢,男人主动邀请,除了对她生出兴趣,就没有别的原因,她现在还有婚约,与他牵扯上关系也不太好。
秦深听出她的意思,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流露出来,他不是不知道虞柔和太子的婚约,近期他也听到了不少传言,说太子要与她解除婚约。
自从宫宴之后,他总是想起虞柔,难以忘怀她那天的笑颜,他甚至生出一个念头:若是太子真的退亲,他愿意上门求娶。
只是,也要虞柔愿意才好,他做不出趁人之危的行为,所以今日在这里见到,他的心不禁欢欣起来,想要多了解她一些,才提出了一起去参加茶会。
虞柔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
”叨扰先生了,时候不早,我就不久留了。“
孤鹤先生道:”哪里是叨扰,今日能喝到姑娘的煮的茶,已是今日最值得高兴的事。“
虞柔连忙道:“若是先生答应我的请求,我愿意每日为先生煮茶。”
孤鹤先生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子,笑着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好像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了。”
虞柔惊喜道:“先生的话可当真?”
“那还有假。”孤鹤先生哈哈一笑。
“多谢先生!我定信守承诺,每日为先生煮茶!”
虞柔笑得明媚动人,可见是真心想请孤鹤先生去教学。
秦深怔怔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弯了嘴角。
他也跟着起身说要送虞柔,虞柔笑着摇头,“不用了,我的马车就在门外。”
孤鹤先生似乎是看出了秦深对虞柔的好感,道:“你就让他替我送送你吧。”
虞柔愣了愣,道:“那就有劳秦郎君了。”
秦深:“客气了。”
虞柔和秦深几乎是并排往外走,海棠紧跟着虞柔,小云在前面领着。
从院子走到门口其实也就几步路,虞柔走得还不慢,没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马车旁,虞柔看向秦深道:“秦郎君留步吧。”
“嗯。”秦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虞柔抬脚踩在海棠拿出来的小凳子上,弯腰上了马车,海棠也跟着上了车。
秦深站在原地,直到马车逐渐消失在他视线中,他才转身又进了浮云居。“
……
从屋顶上飞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面色阴沉,看着虞柔离开的方向。
“殿下,孤鹤先生答应了入虞府教书,那接下来怎么办?”白叶低头问。
太子沉默了片刻。
“虞家娘子与以前大不相同,奴才看她刚才的茶艺没有个几年的功夫是做不出来的。”白叶道。
太子的神色幽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白叶见他不说话,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太子冷冷道:“给我查。”
白叶:“那孤鹤先生这边?”
“我自有打算。”太子眯了眯眼睛,阴鸷的眼神让白叶心底发寒。
……
夜里,虞柔正靠在塌上看书,忽然听见一串脚步声,还没人禀报,王氏便进来了,一脸喜色地拉着她道:“娇娇儿,宫里来了信,过几日是寒食节,和宁公主、华宁公主满十五岁,要举行及笄礼,请你祖母入宫观礼,皇后娘娘还特意说了让带上你。”
大安朝固有惯例,于寒食节,举行冠礼。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五而笄,每年寒食都要为这些成年已有婚配的男女举行成人礼。
原剧情里,原主在宫宴就与太子解除了婚约,这次寒食节的及笄礼自然没被邀请,但是听说宫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也不知这次她去了,又会改变些什么。
虞柔问:“两位公主已有婚配了?”
王氏道:“是啊,都是陛下赐的婚,不过还要过两年才完婚。”
虞柔回忆了一下,和宁公主好像不喜欢她,上次在赏花宴上瞪了她好几眼,这也正常,京城中的贵女,喜欢她的可没几个。
王氏笑道:“这次皇后娘娘特意派人来请你,看来你说的没错,太子不会退亲,这次要叫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自打自脸。”
虞柔道:“嗯,娘你就别担心了,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孤鹤先生答应了来给两位哥哥教书,过几日你派管家去一趟,看看先生有什么吩咐,什么时候能搬过来住。”
“那敢情好,这可是大事,我得跟你爹好好商量商量才是,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想着不急,就没过去。”
“怎么不急,好了,那我不跟你说了,你爹快回来了,我得快去告诉他这件事,还要跟你祖母说一说。”王氏刚说完就又火急火燎地走了。
寒食节那天,虞柔不敢懈怠,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虞老太太身后,到了殿内,就在众女眷里看到了何俞莲、姜玉燕还有皇后娘家的三位贵女。
虞柔与何俞莲是相看两厌,看到她,何俞莲一脸气不过地瞪着她,像是她不该出现在这似的。虞柔当做没看见,全然无视她。
及笄礼在殿中设置香案,在东房外设冠席,将公主成年后穿的各种衣裙、配饰放在盘子里,盖上帕子,由三位执事女官看管。
内执事宫嫔身穿盛服立在一旁,奏乐声响起,有太监奏请皇帝升御坐。
孝真帝穿着亮黄色的龙袍,十分威严,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其中不仅有妃嫔还有太监宫女。
奏乐声停止,就有提举官大声喊道:“公主行笄礼。”
一番忙活后,又开始奏乐。这奏乐声起起停停,虞柔听得头晕。
不知过了多久,及笄礼的酒席终于开始了。公主要按礼仪到皇帝、皇后、贵妃等长辈面前行谢恩跪拜礼。
这阵仗,虞柔看着都觉得累。
待到及笄礼毕,两位公主重新坐下,皇后、妃嫔纷纷称贺,随后内臣称贺,其余众人跟着称贺。
一时间,殿内不复方才严肃的气氛,孝真帝笑着对两位爱女说了好些话。
和宁公主与华宁公主眼角微红,像是要哭了。
孝真帝是个仁慈的皇帝,对子女也很温和,笑着安慰了几句,便让两人公主领着今日来观礼的贵女们去御花园游玩。
至于亲眷长辈,年长的也被太后邀请去了慈宁宫里闲聊。
在宫女和女官们的簇拥下,虞柔跟着公主们到了皇宫的御花园。
公主们开始讨论玩什么,和宁公主想要去放风筝,年纪小的建宁公主说要荡秋千,淑宁公主要打马吊玩叶子戏。
和宁公主是嫡长公主最受皇帝宠爱,淑宁公主是当今贵妃所生,身份低和宁公主一头,两人从小就不和,经常唱反调,意见极难统一。
“小小年纪就学妇人玩什么叶子牌。”和宁公主瞥了淑宁公主一眼,语气有些讽刺。
“你还不是幼稚至极,就知道放风筝。”淑宁公主怒目而视。
“那又如何,这风筝是太子哥哥为我做的,你又没有,自然是不想放。”
和宁公主见淑宁公主没法话反驳了,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被宠坏了的任性。
她转身让宫女去拿风筝,刚好看到了虞柔。
和宁公主眼睛一亮,快步朝虞柔走了过来。
“虞家娘子,几日不见,怎么觉得你今日穿得格外娇美,你脸上擦粉了吗?怎的这么白嫩?”和宁公主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
虞柔被她这突然的热情吓到了,“公主。”
“咦,没有擦粉呢!真是冰肌玉骨,难怪太子哥哥这么喜欢你。”
和宁公主这话一出,惹得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脸。
“公主过奖了。”虞柔没明白和宁公主怎么忽然之间对她的态度转变那么大。
“手也好滑,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呀?”和宁公主好奇地看着她,捏了捏她的小手。
这问题,虞柔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在和宁公主似乎也没想真的让她回答,只是感慨一句而已。
宫女拿着风筝来了,和宁公主接过来就把风筝线递给虞柔,“我们去放风筝吧。”
这似乎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虞柔只好点头。
其他几个公主和贵女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和宁公主会对虞柔这么友善,以前她们可是听说和宁公主不喜欢虞柔的。
特别是何俞莲,看到这场景,脸色发青,瞪着虞柔,像是要吃了她。
分明她才是和宁公主的表姐,和宁公主一句话没跟她,反倒去和虞柔有说有笑的,她怎么能不生气。
她咬咬牙,强撑笑脸走上前,“公主,你上次不是说得了要与我下棋的吗?”
“今日不想下棋。”和宁公主淡淡道,似乎对她不感兴趣。
何俞莲还要再说,和宁公主就拉着虞柔快步走了,“我们去那边吧,这边人太多了。”
和宁公主走得很快,虞柔都差点跟不上她。
到了御花园的假山旁边,和宁公主忽然停下,“哎呀,好累。”
她微微喘气,像是累着了,鼻尖和脸颊都红了,白里透红的脸蛋像蜜桃一样,看起来格外可爱。
虞柔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公主累了就歇会儿。”
和宁公主道:“你都不累吗?”
她刚才跑太急了,停下来才觉得气息不稳,但是虞柔却一点事都没有,呼吸平稳,额头上都没冒汗。
“我自幼跟着父兄锻炼身体,还学了些强身健体的养生体术,所以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