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绿璋,你以为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值钱吗?只要他江浩源脐下三寸,哪个女人给他生不了孩子?”
绿璋怒火急激发,此时也不管不顾了,“是,我当然不值钱,那二叔为何不让我打掉孩子?未婚先孕,这是要浸猪笼的,二叔不怕我丢尽你的脸面吗?”
他目光软了下来,“陶陶,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他又来这一招,竟然无耻的又来,绿璋却在这一瞬间冷静下来。
脑子里有个大胆的妄想,因为太过不真实,所以只能是妄想。
但只要那个是真的,她的所有怀疑都解释的通了,可就是脑子有点大。
想到这里,她竟然偃旗息鼓,不跟他吵了。
打了个呵欠,她娇娇柔柔的说:“二叔,我困了,您赶路也辛苦了,睡吧。”
顾扬骁本来以为还要跟她多僵持一会儿,却没想到她竟然高挂免战牌。
是她又想什么鬼主意还是孕妇的脾气就这么无常?
他倒是听安妈妈说了,她现在净是吃些酸的毫无人性的东西,什么青杏子腌梅子。这身体也疲懒的很,有时候能睡上一整天。再有就是脾气阴晴不定,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
估计现在又犯懒了,也罢,反正他也累的厉害,就让她先休息。
“好,你先睡吧,我们明天再谈。”
她冲他眨眨眼,寝衣滑下露出大半的肩膀,“二叔可要跟绿璋一起睡?”
灯下看美人,还是衣衫半褪的美人,是男人大概都抵不住她的诱惑。
他不是不想碰她,可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碰她。
生生的扭过头去,他有些狼狈,“你赶紧睡。”
看着他的背影,绿璋眸底冷冷的,她忽然低头含笑开腔了,“二叔,你知道我的孩子是谁的吗?”
顾扬骁步子一顿,却不敢回头看她,“别说了,睡觉。”
“是土匪屠鹰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给你点好处。比起江浩源,我倒是觉得屠鹰是个有情义的,你联系上他,说不定他会为了这个孩子投靠你,这个才是划算的买卖。”
顾扬骁有种自己拿着绿帽子往头上死砸的感觉,生生从牙齿缝里挤出个“睡觉”,人就走了。
就这样?绿璋却睡不着了。
好像顾扬骁对屠鹰的事从来都不好奇,也从来不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更奇怪的是,只要是顾扬骁出现的地方就会有屠鹰,相反的,屠鹰出现的地方也会有顾扬骁。
以前从来不曾往这方面想,现在有了这个心思,反而对很多事都起了疑心。
那个红袖招里救命的人明明就是顾扬骁,可后来就成了屠鹰;新婚夜自己被罚跪在祠堂里,他竟然能拿到家里厨子做的烤鸭;还有上次来庄子,顾扬骁被自己气走,半夜屠鹰就来了……太多太多的事,有些她一时都想不起来。
但有一点她能肯定,屠鹰和顾扬骁肯定有关系。
用力拍了拍脑袋,她到底有多蠢呀,竟然一直看不明白。
但也不能怪她,这种身在局中勘不破是必然的。直到现在,她也不敢信自己这个大胆的推测。
是推测就要验证,她得想个法子。
绿璋要好好想办法,可是她这身体不争气,一挨着枕头就睡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却眼前一亮,有了。
早饭的时候,她趁着人不注意,偷偷跟春草说了几句悄悄话。
春草一脸的忠诚,“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办好不算,你得别让人发现。”
她用力点头,“明白。”
绿璋吃了早饭也不急着见顾扬骁,她出去溜了一圈儿消食,然后又回房间睡觉。
如果一切都按照她的布局来走,那今晚一定有一场硬仗要大,她先把精神养好了。
顾扬骁的雪茄烟在路上全掉入了泥坑里,现在他只能抽普通的香烟。
在白色烟雾的后面,他眯起凤眼,“要让人去九盘山?”
“嗯,要送这封信。”
屠鹰接过来,果然是绿璋的笔迹,里面还放着屠鹰送给她的那把带着鹰眼的小匕首。
他打开信,偌大的信纸上是她秀丽的簪花小楷,却只有几个字,“速来见我,我想你。”
顾扬骁狠狠的扔在了桌子上,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
一个瞎眼大胡子的土匪,她也能看上,是不是她的眼也瞎了?
顾全大气儿不敢出,二爷总是要这么跟他自己较劲。
缓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拿起那封信,还是那么刺眼。
昨晚,那个小姑娘轻松愉快的告诉他,她的孩子是屠鹰的。
她真的要准备给屠鹰生孩子吗?生一个土匪的孩子,名节什么都不要了吗?
顾扬骁连抽俩根烟都没压下火气,他提腿就要去问问她。
兰峭 说:
二叔:都看着,老子要变身了!
小绿:呵呵,你以为脱了马甲儿就不是王八?
下一章是大型掉马甲现场,猜猜我们的秃驴夫妇会反目成仇吗?
叫我们秃驴的那个秃头老阿姨,你给本督帅站住!
第63章 鹰落骁出
见他站起来,顾全忙问:“二爷,您消消气儿。”
顾扬骁给顾全这一说,终于冷静下来。
他不能去,非但不能去,还要装作不知道。
把信给了顾全,他说:“送出去。”
顾全一脸的懵,“送哪儿去?”
“她让送哪儿就送哪里。”
顾全更是一脸的难受,“她让送给屠鹰,屠鹰不就是……”
“蠢货。”
顾扬骁骂了一句就走,剩下顾全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还不断的重复,“送去……哪里呀。”
白天绿璋一直睡觉,故意冷着顾扬骁不见他,就等着晚上。
晚上俩个人也是各自吃了饭,不过她让丫头特特给他做了一道蒜香小羊排送过去。
顾扬骁看着炸成金黄的小排骨,一连啃掉了好几根。
那恶狠狠的劲儿,顾全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顾家养的那些恶犬。
入夜,绿璋精神抖擞,让人熏香铺炕,自己躺在被窝里看一个叫笑笑生写的《锦帐香》。
前两天看了那些鸳鸯蝴蝶派的悲情小说一直酸的她牙疼,她决定今晚还是看点带肉的,也调剂调剂这单调的生活。
这书的尺度之大可非是金瓶梅能比的,看了几页她就羞红了脸放下。
要说这种书她从哪里来的,还不是那个不成器的哥哥顾云彰。看着这厮平日里人模狗样,私底下可藏了不少这样的书。自从他下落不明后她想着把他的东西给收起来,却没想到竟然有一箱子这样的书。
想着想着思绪就落在了顾云彰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郁海棠和江浩源的话,她也开始觉得哥哥没有死。
但是没死人又在哪里呢?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想着这些,她又迷迷糊糊了。
“不能睡,不能睡,要等着那个人来。”
绿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很不能找个火柴棒把自己的眼睛撑起来。
可是夜已深,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绿璋心中焦躁,难道是自己想差了?本来那也是个近乎不可能的狂妄想法,要是错了也没什么。
可她就是不甘心,因为自从昨晚认定了那个想法她就觉得必然是那样,现在说不是心里终归有失落。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窗户吱呀一声,好像有人轻轻的跳进来。
她故意躺好了,把书握在手里,做出看书看睡的样子。
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薄茧粗皮,单凭这手的触感她分不清是顾扬骁还是屠鹰。
跟着脸上一温,是有人亲了她。
“陶陶,我来了。”
绿璋睁开惺忪的眼睛,忽闪着长睫毛看着眼前人,一言不发。
屠鹰还以为她没睡醒,就轻轻去揉她软软的小耳垂,“怎么。睡傻了?”
回答他的是甩过来的书本儿,就着那颠鸾倒凤的姿势砸了他一脸。
屠鹰拿开书,低头一看不由得笑起来,“大晚上看这种,让我来试试可是看燥了?”
绿璋拍的打开他的手,柳眉倒竖一副小泼妇的样子,“滚蛋,立马给本小姐滚出去,否则我喊人进来把你射成马蜂窝。”
屠鹰才不听她的恐吓,抱着她直往怀里揉,“宝贝儿,生气了?怪我这些日子不来看你?”
他的话刚说完,怀里的女孩眼眶就红了。
但她忍着不哭,“屠鹰,你既然往我身边安插了人就该知道我怀了身孕,你为何一直不来看我?是你觉得这孩子不是你的还是你不想要这孩子?”
屠鹰大呼冤枉,“陶陶,我怎么会不想要这孩子呢?只是我最近有事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才刚回来就赶过来了。”
绿璋冷笑,“你这出行规律倒是跟顾扬骁一样,莫非你也去战场了?”
他竟然点头,“有乱才有利,也许能捡点骨头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