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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凌小姐不用发誓的,花店工作室内有监控,只要将录像回放一遍,是不是意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闻言,女人张了张嘴,好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憋了一肚子气,哭着跑走了。
  张笑眼带茫然,语气中透着丝丝疑惑“纤纤,店里什么时候安监控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骗她的。”顾纤拍了拍她的手道。
  中午吃饭时,徐雁正好坐在顾纤对面,上下打量着她,确定少女连一根汗毛都没少,悬在心口的大石才落在了实处。
  徐雁做梦也没料到,凌雨颜居然狠毒到了这种地步,她气得咬牙“我都听笑笑说了,那个女人明显心思不正,以后离她远点”
  顾纤诧异地瞪大了眼,没想到徐雁竟会说出这种话,以前她不是对凌雨颜挺有好感的吗
  徐雁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低声解释“凌雨颜是阿颂兄弟的女朋友,他那个兄弟曾经救过他一命,因此阿颂才会对凌雨颜多加照顾,甚至还帮她还过高利贷。”
  “她欠了高利贷”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早些年的事情了,你要真想知道,就去问问阿颂。”徐雁意味深长地说。
  近段时间,谢颂一直没来桃花镇,最开始徐雁并没有多想,但昨晚去高新区时,看到儿子明显瘦了一大圈,眉宇间略微带了些焦躁,便猜到他跟纤纤之间怕是出了问题。
  顾纤低垂眼帘,神情透着几分黯然。
  等午休结束后,徐雁给谢颂打了个电话,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吐露出来,而后她明显感觉到话筒那端的呼吸声粗重了不少。
  “您的意思是,凌雨颜想害纤纤”谢颂嘶哑发问。
  徐雁边点头边说“我觉得她应该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没成功而已,这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谢颂眼底闪过一丝煞气,沉声保证“您放心吧,我有办法处理她。”
  说完,青年挂断电话,冲着周恒吩咐“你去准备一张去澳门的奖券,想办法让凌雨颜的父亲抽中。”
  周恒跟在谢颂身边的年头不短了,很多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事情,都是他亲自出手的,其中还包括解决威胁凌家父女的讨债公司。
  凌父年轻时候就好赌,将家里的房车都给输光了,甚至还打起了挪用公款的主意,那时谢颂他们还是高中生,安磊正在追求凌雨颜,为了救下自己心爱的女生,他将家里的存折拿出来,帮她度过了难关。
  即使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凌父依旧死性不改,一而再再而三地赌博,自己贷款不算,还用上了女儿的身份证件。
  为此凌雨颜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大学时期一直都在打工,几乎没得到喘息的机会。
  安磊不忍心让女朋友如此辛苦,一直支持着她,后来安磊过世,谢颂帮凌家父女清偿了所有债务,还威胁凌父,勒令他不准再赌。
  凌父清楚谢颂不是安磊那种冤大头,也不敢再胡闹,这些年充其量打打麻将,并没有踏足过赌场。
  但澳门不比南市,不止没有谢氏的人手,还有全球知名的赌场,对赌棍有莫大的吸引力,凌父怎么可能不上钩
  眼下周恒已经明白了老板的打算,忍不住问“安然呢”
  “孩子养在那对父女身边,对她的成长没有任何好处,联系好国外的寄宿学校,把安然送过去,也许长大后她能更像父亲,不像凌雨颜那样贪婪自私。”谢颂沉吟片刻,终于做下了决定。
  周恒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三天就让凌父中到了奖券。
  在看到从南市到澳门的往返七日游时,凌父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么多年以来,他就没过过舒坦日子,每天都要遏制住自己的冲动,不敢踏足地下赌场半步,生怕被姓谢的小子发现。
  但此时此刻,这张奖券上写得明明白白,那是澳门,而不是笼罩在谢颂阴影下的南市。
  凌父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澳门,否则也不至于将家底败得一干二净,回想起那种酣畅淋漓的滋味,他死死咬着牙关,额角也迸起了青筋。
  他忙不迭地准备好港澳通行证,坐上了飞机,一出航站楼,他就跟挣脱束缚的野兽一般,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奔向澳门的赌场。
  大概是手气差的缘故,凌父几乎没有赢过,短短两个小时,就将这两年辛苦积攒下来的存款输了个精光。
  赌博的人只有两种心态一种是赢了还想赢;另一种则是想要捞回本,凌父就属于后者。
  凌父输红了眼,直接管别人借了一百万,用的全都是自己的证件,等这些钱都折腾进去后,他发热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也明白了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处境。
  他想趁人不备离开赌场,乃至于离开澳门,但还没等他跑出多远,就被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给抓住了。
  第49章
  赌场经营了这么多年, 早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 对于像凌父这种想赖账的客人,他们的员工有不少处理的手段,没多久便将凌父折腾得惊惧异常,让他再也生不起逃跑的念头,整颗心都被恐惧与害怕给占满了。
  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走上前, 弯腰拍了拍凌父的脸, 他普通话说得极其标准,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凌先生是吧昨天晚上您在赌场中借了一百万,在债务清偿完毕前, 您不能离开澳门。”
  凌父缩在墙角里, 不敢抬头。
  “您最好尽快通知家属, 否则利息可是很高的。”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 还给凌父端了杯红酒,让他压压惊, 免得被吓破了胆。
  “我、我给女儿打电话。”凌父想起了还在南市的凌雨颜,眼底迸发出狂喜之色,急忙按下号码。
  “雨颜, 你快点给我打一百万过来,我这边有急用。”
  凌父本性自私, 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否则他也不会沉迷于赌博之中, 将家产全都败光, 还气走了老婆, 拼命压榨自己的女儿。
  此时凌雨颜刚从诊所里走出来,她右手被月季花刺扎得血肉模糊,所谓十指连心,刚才医生处理伤口时,那种痛苦将她折磨到了几乎崩溃的地步。
  好不容易离开诊所,她还没缓过劲儿来,便接到了电话。
  “一百万你疯了我哪有那么多钱”由于女人的声音太过尖锐,吸引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力,让她无比尴尬,死死咬紧牙关。
  听到女儿毫不留情的拒绝,凌父脸色发黑,忍不住骂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一百万吗你这不孝女,跟你妈一模一样,都是没有心肝的狗东西”
  凌雨颜又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份上,她哪能猜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她爸中了奖券,说能免费去香港旅游,当时她也没考虑太多,便将锁在抽屉里的港澳通行证交到他手里,不料凌父要去的地方并不是香港,而是澳门。
  那里是赌徒的天堂,对于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而言,怎么可能不沾赌
  越想凌雨颜心里越难受,她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也渗出了冷汗,将衣服打得湿黏黏的。
  “我工资不高,家里根本没有存款,就连房子都是租的,你让我拿什么还”
  “你不是跟谢氏总裁很熟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照顾着你和安然,你去求他,他肯定会帮忙的”凌父咕咚咕咚地将红酒喝进肚,恐惧刺激了他的神经,让男人双眼猩红,好似骷髅那般狰狞。
  在凌父看来,他女儿生得美,又有手段,高中时期就能将那个姓安的小子骗得团团转,断断续续从安家拿了几十万供自己挥霍。
  谁知道姓安的是个短命鬼,出车祸时护住了谢颂,他自己倒是一命呜呼了,真是可惜。
  碍于这份恩情,谢颂照顾了他们父女好几年,还跟雨颜相处了这么久,说不定也能有几分情谊。
  “我前些天刚和阿颂闹掰了,他不会帮我的。”凌雨颜颤声回答。
  闻言,凌父顿时急了,若不是隔着手机,他肯定会狠狠教训女儿,“闹掰了凌雨颜,你不去找谢总道歉,愣在这做什么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你管好自己的嘴,别胡说八道,我这就想办法。”
  凌雨颜面色苍白,她将电话挂断后,先开车回家,翻看所有的存折及银行卡,只能凑出三十多万,远远不到凌父要求的数字。
  作为普通的上班族,凌雨颜的月薪并不算低,但花销很大,要不是谢颂负责了安然的一切费用,她可能连孩子都养不起。
  此时她心急如焚,似无头苍蝇那般在客厅中乱转,凌安然听到动静,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小孩子的情绪本就敏感,察觉到不对后,她轻声发问“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我心情不好,你别烦我”凌雨颜低声斥骂,清丽的面庞狠狠扭曲。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姑娘身边,放缓了语气,诱哄道“安然,你给阿颂哥哥打个电话好不好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你不想他吗”
  女人死死攥着凌安然的肩膀,后者小脸皱成一团,低哼出声“姐姐,我疼。”
  凌雨颜放开手,正色道“爸爸出事了,你去求求阿颂哥哥,否则咱们一家人就都完了。”
  养在这种家庭中,即使凌安然还是个孩子,心思也比一般的稚童要深,她乖巧点头,拿着手机拨通了谢颂的号码,那端却一直占线。
  见电话无法接通,凌雨颜心口紧缩,又给周恒拨了过去。
  “周恒哥哥,我是安然,想阿颂哥哥了。”
  小女孩的声音如同蜜糖那般娇脆清甜,但周恒早就猜到凌家姐妹的目的,自然不会被她糊弄过去。
  青年的语气礼貌而又平静,其中透着不易觉察的冷意,“抱歉,谢总最近很忙,没办法跟安然见面了。”
  凌雨颜一把夺过话筒,尖声道“不请您转告阿颂,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知错了,拜托他看在安然的份上,原谅我一回吧”
  女人低低啜泣着,就跟气息微弱的猫儿似的,听起来尤为可怜。
  “凌小姐,孩子并不是你博取同情的工具,这些年顾总对你们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千万别得寸进尺。”
  听到青年隐含威胁的话语,凌雨颜颤抖地更加厉害,含泪辩驳,“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
  周恒手头上还有许多工作亟待处理,也不愿意再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挂断电话,转身望着坐在不远处的谢颂,语气恭敬道
  “老板,宁父被扣在澳门赌场中,凌雨颜需要准备一百万的本金及利息,才能将人赎回来,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修长手指夹着一支派克钢笔,谢颂眯了眯眼,道“先找人盯着凌雨颜,免得她狗急跳墙,伤害到纤纤,等时机成熟后,再将安然送到国外。”
  话落,谢颂穿上外套,径直往外走去。
  “您要去哪儿”
  “我开车回桃花镇一趟,你留在公司。”
  天知道当谢颂听说纤纤有可能受伤时,他内心焦灼到了何种地步,这几天他根本不敢出现在曲家附近,甚至连监控也不敢打开,就怕看见少女的面孔,他会遏制不住想杀了凌雨颜的冲动。
  一路开车赶往小镇,到达了曲家门口,谢颂罕见地有些踌躇,不敢踏进篱笆院半步。
  凌雨颜之所以这么嚣张,与他的纵容脱不了干系,即使是碍于对好兄弟的承诺,他该护住的也是安然,而非那个虚伪自私的女人。
  今天顾纤没去花店做兼职,反而呆在家里休息,她打开电脑,看着记者去艾宁医院采访的视频。
  发生这么大的丑闻,身为院长的叶炳从头到尾都没露面,只找了几个年轻医生充当负责人,为医院辩解。
  这几个医生坚称艾宁是被有心人抹黑了,那些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患者,本身就出现了精神问题,有专业机构出具的鉴定书为证,家属无力承担看管责任,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
  针对此种无耻的言论,不少网友破口大骂,恨不得穿过屏幕,直接冲到负责人面前,狠狠给他一耳光。
  三分之一的病人都有精神问题,这个数据本就代表着诡异,偏偏医院不打算正面回应,是以为有顾氏护着,没有人能处理他们吗之前顾氏做了那么多的慈善,是怕遭报应吧
  我曾经去艾宁做过小手术,一般私立医院收费高昂,服务态度也都挺好的,偏偏他家反其道而行之,在手术途中又让我签了一份知情书,重新加了另外一个项目,如果我不同意,就不缝合伤口,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这位网友大概是太愤怒了,直接将皱巴巴的纸质协议拍了下来,把私人信息打了马赛克,传到了网上。
  天啊,果然是不要脸的人才能活得更好。叶炳年轻时曾经在市医院实习过,当时我们的主任医师要求很严格,但他人很好,也确实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叶炳经常出错,完全达不到转正的标准,便怀恨在心,私底下写了举报信,捏造了许多虚假事实,害得主任被迫离职,而他则贿赂了领导,得到了转正的名额。
  艾宁医院那些失败的案例,绝大部分都是由叶炳亲自操刀的,看来那位老主任做的没错,他根本不配成为一名正式的医生。
  叶家的黑料被一点点挖出来,现在爆出来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还有更多秘密隐藏在不为人知的暗处,等待众人发掘。
  盯着电脑的时间太长,顾纤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两手扶着后腰,缓步走到阳台边上,想看看外面的风景,却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