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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梵冷笑一声,啐出一口污血。“什么罪状,你分明是害怕有人将你在蛮荒里的事情抖露。”
  孟萋萋心头一颤,连忙看向盛嘉彦。却只看向他指尖的银光乍现,直接击入景梵的胸口。随即景梵就像是人皮脱落似的,软绵绵的塌了下去。
  孟萋萋震惊:“这……”
  盛嘉彦神色淡淡,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假人。”
  “假的?那真正的景梵去哪儿了?”
  盛嘉彦将她拉到身边:“我的意思是,世间上没有景梵这个人,这只是个傀儡。”
  傀儡……
  盛嘉彦目光落在孟萋萋腰间的包上:“控制他的,恐怕就是你误打误撞抓的这个。”
  “什么意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盛嘉彦耐着心:“等回去地府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要先解决她。”
  他的目光移向孟庸。
  孟庸早已骇的要昏死过去,她稍稍后退一步,撞上什么人的胸膛,她猛地一回头,看见白无常那张似笑非笑带着点血迹的脸,登时吓得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黑无常恰好将她接住,避免孟庸后脑勺磕在地上的痛楚。
  “她的这段记忆不要留下来,你们在这里处理好事情,在回到地府。”盛嘉彦吩咐罢,搂着孟萋萋消失在原地。
  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只听得鬼车上的铃铛慢慢远去。
  白无常推了推黑无常的肩:“还直到接住她,够怜香惜玉。”
  黑无常冷冷的凝他一眼:“我是不是怜香惜玉,你最清楚。”
  随即他将孟庸丢给白无常,冷冷的去收拾剩下的残局。徒留白无常原地气的跺脚。
  待孟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皇宫里了。
  她刚一睁眼,便被人紧紧搂住。
  “周行……”孟庸有些诧异。
  周行的身子似乎在发颤:“阿庸,往日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弥补,你知不知道……那时真的吓死我了。”
  “我怎么……”孟庸的记忆有些混乱,她只记得自己的马车好像要掉入悬崖,但是是谁救了她一命。脑海里那个女子的面庞模糊不清,甚至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孟庸都记不起来了。
  周行孟庸的马车滑落悬崖,她本人却恰巧挂在一棵树上,这才得救。
  周行失而复得,再也不肯跟孟庸闹脾气,百般好的对她。孟庸虽高兴,看着丈夫和孩子围在她跟前的时候,太后也不再为难她了。
  她现在过得十分圆满,可心里总觉得像是缺了一块。
  好像忘掉了一个需要去感谢的人,她脑海中那个女子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影,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了。
  对于周行来,珍惜妻子是再重要不过的事。为了孟庸他遣散六宫众人,独宠她一人。
  也许从头到尾这件事看下来,留给孟庸和周行的是深爱的人需要互相珍惜的教训。
  孟庸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几年里过的都像是梦一样,如今梦醒,所有事都圆满了,圆满的不像是真的。
  但她很满足。
  她仍旧日日去跪在佛前,却不是祈求奇迹的降临,而是默默地祝福,祝福心中的那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她一切都好。
  神爱世人,她相信神灵会听见她的祈祷。
  ……
  孟庸的祈祷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回到地府的孟萋萋因为怀孕而日渐行动困难,两个孩子需要吸收的灵力太大,她甚至每夜都痛的死去活来。
  盛嘉彦心疼她,不止一次想要偷偷的替她把孩子拿出来。
  第318章 丹药的使用
  但孟萋萋拼死抵抗:“盛嘉彦,你当孩子是什么东西,打掉就打掉的!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你以为有个孩子那样简单!我告诉你,不许拿走他们,否则我跟你……一尸三命!”
  如此,盛嘉彦才放弃打孩子的主意,全心全意的照顾起了孟萋萋。
  廖阳殿内,鬼火通明。
  孟萋萋倚靠在铺着绒毛榻上,她挺着肚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旁边的血河将军等人看着一阵汗颜。
  “陛下为了孟姐姐和殿下们,居然在廖阳殿正殿搬了个床……”
  “我比较心疼殿下们,我听黑白无常,陛下已经准备好等到殿下们出生惩罚他们了。”
  “惩罚什么?”
  “当然是在孟姐姐肚子里的时候闹腾……”
  众人默默的看向龙座上正满面冷肃批阅奏折,时不时还拿温情的眼神看一眼躺在一边吃葡萄的孟萋萋的盛嘉彦。冥吏们纷纷抹了一把汗,陛下的护妻属性彻底被激发,他们这群做属下的,离当奶爸的日子还远吗?
  想想当年叱咤风云纵向披靡的鬼王钟馗,现在不也是被陛下提前预定要他做月子餐了吗?
  朝会结束后,盛嘉彦揽着孟萋萋,让人将屈鹤带了上来。
  孟萋萋坐正身姿,有一些话想要亲自问问这个屈鹤。
  关于屈鹤的事,其实孟萋萋一直心中有些愧疚。当初她的误操作跟判官互换了身体,判案的时候放了屈鹤一条生路,免去他落入血狱服刑之苦。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看似清瘦的孩子私自逃离地府,窜入轮回,险些酿成大错。
  盛嘉彦似乎看出她的忐忑,伸出手揉了揉孟萋萋的指尖,软声问了一句:“还吃葡萄么?”
  孟萋萋摇头:“没胃口了。”
  他们身后的黑白无常听见,看了一眼旁边的盘子里一筐葡萄残骸。
  总算是吃饱了,再这样吃下去,要了不得了。
  “等会不管我对屈鹤什么,你都先不要插口问,事后我会向你解释清楚,好么?”盛嘉彦如是。
  孟萋萋乖巧的点点头。
  屈鹤被人押上来的时候,已经显现了真身。
  他被迫跪在地上,清秀苍白的面孔上带着一抹不屈。
  “屈鹤,”盛嘉彦开口:“六道轮回中,没有你的记录。也就是,你不属于六道?”
  孟萋萋听后一震,不属于六道,就明这个屈鹤非人非鬼,非神非妖。
  盛嘉彦屏退黑白无常,他与孟萋萋正坐殿中,冷冷的望着殿下的屈鹤。
  屈鹤没有当初那样的斯文,反倒讥笑:“帝尊,别来无恙啊。”
  孟萋萋握着盛嘉彦的手一紧,这个人果然是蛮荒里逃出来的!
  盛嘉彦没有否认,只:“我对你是没什么印象了,当年蛮荒三十六部族,你属于哪个?”
  “我等贱灵,怎能入帝尊的眼。”
  屈鹤拒不正面回答,满嘴着糊弄话。
  盛嘉彦不慌不忙,抽出一旁的册子摊开念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你在蛮荒的时候,是一具行尸走肉连鬼都算不上的废体。”
  屈鹤低着头,并不答话。
  盛嘉彦冷笑一声:“你不回答可以,看来你也不想知道西山头那只狐狸的下落了。”
  屈鹤猛地抬起头来:“果然是你抓了她,你把她怎么样了!”
  盛嘉彦好整以暇的揽着孟萋萋:“我能将她怎样?现在你倒是担心起她的下落来了,当年你一走了之,让她一个人被固步封在蛮荒中。那时却没见你为了她这般气愤。”
  “你明白什么,”屈鹤睚眦欲裂:“当年……当年我是逼不得已。”
  “屈鹤,你来蛮荒时是就是一个邪道。在人间时你做尽坏事行逆之法,被打落至蛮荒服刑,与西山头的狐狸互相爱慕,在你知道她是蛮荒的阵眼之后,你骗她与你私逃蛮荒。在蛮荒结界打开的那一刻,你丢开了她,自己一个人闯了出去,结界之门立刻关上,那只狐狸自然也没能出去,反而被永久的封印了起来,永生永世都不能离开蛮荒。”
  盛嘉彦目光落在册子上,逐字逐条的念下去:“你虽然逃离蛮荒,却因为被结界所伤,几乎要灰飞烟灭,没有狐狸给你固灵,你很快就要消散于地间。所以你铤而走险,去了归墟想要击杀混沌,却被混沌吞入腹中。”
  孟萋萋想起来了,当初她莫名其妙被人绑入归墟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灵体,难道那个就是屈鹤的分身之一?!
  盛嘉彦继而道:“根据书中所载,我离开蛮荒后,西山的狐狸下落不明。你做了这么多,是为了找她?”
  屈鹤缓缓低头:“我是真心喜欢仙仙的。”
  原来,西山头的那只狐狸有个凡人的名字,叫梁仙仙。是屈鹤为她取的,俩人在蛮荒中互为知己,没多久就相互爱慕互表衷肠。
  可没过多久,屈鹤便想念人世间的繁华,提出要逃离蛮荒的念头。并怕梁仙仙不答应,哄骗她只是出去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西山头的狐狸作为整个蛮荒的阵眼,一旦她强行逃离那座院子,蛮荒的结界便会强烈震动直至裂开一个口子,屈鹤便是趁着这个机会逃了出去。
  然而他跑了,梁仙仙却被蛮荒的侍卫捉住,受九雷刑,从此肉身不能再用,只能靠着魂魄意识四处游离在蛮荒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屈鹤一直想要将她救出来。可是盛嘉彦离开蛮荒的时候,蛮荒陷入火之中,早已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死地!哪里还有梁仙仙的身影可寻?
  “盛嘉彦,”屈鹤狠狠地:“你枉费蛮荒众人对你的忠心耿耿,你为了一己私欲,跟帝妥协!眼睁睁的看着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人受尽火焚烧之苦!成为帝的一条走狗,盛嘉彦,你根本不配让人追随。”
  孟萋萋听着这些话,只觉头隐隐作痛。
  盛嘉彦却无动于衷,只冷硬的回答:“我从未丢下忠心的部下,也绝不姑息任何一个想要破坏蛮荒和平的人。当初若不是你诱骗西山狐狸,强行打开蛮荒结界,蛮荒也不会每隔三年便有一场火之灾。而如今你想重开蛮荒结界,为了弥补你当初的过错,我只能跟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盛嘉彦!你不会有好报的!”屈鹤被拖下去时还喋喋不休:“你以为帝当真是信任你才重用你做阎王,他不过是要你压住阴曹地府的气!他害怕有人反他!你以为没有人盯着你的逆鳞吗?盛嘉彦,我就在血河池狱中,等着看你的笑话!你跟孟萋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会的!”
  孟萋萋的头剧烈作痛,她倚靠在盛嘉彦的怀中微微蹙眉。
  “萋萋,”盛嘉彦搂着她:“我没有丢下蛮荒的人。”
  “我知道,”孟萋萋有些虚弱:“你把他们关在寒冰地狱,对不对?”
  盛嘉彦头一次露出讶异的神情:“你知道?”
  “我做梦看见了,那只蛇妖就在寒冰地狱中。所以我猜到其实你把他们都转移了过去,我不是不讲理,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你不要欺负我没有记忆了,很多事我的梦都会告诉我的。不该忘记的,你抹去我的记忆再多次,我还是记得。”
  盛嘉彦紧紧揽着她:“等你生完孩子,我一定都告诉你。”
  孟萋萋的头疼和腹痛一起袭来,最终还是被盛嘉彦抱上鬼车,盛嘉彦一声令下,鬼车往牛头马面的府邸行驶而去。
  “去他们那做什么?”孟萋萋挣扎着问。
  盛嘉彦怜惜的替她抚弄发丝:“我看你太辛苦了,以后我替你一起承担。”
  孟萋萋是痛的不出话了,连腿肚子都开始抽筋,肚子里的两个祖宗翻似的闹腾。起先她还没听清楚盛嘉彦再的什么,直到后面她才反应过来。一个猛子支起上半身:“什么?你的意思是……是……你要用牛头马面的药互换身体?!”
  盛嘉彦轻咳了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神情故作冷冷:“就几而已,你不必太高兴,生孩子时还是要你来。”
  孟萋萋凑近他:“阿彦,你当真愿意啊!?孩子在肚子里时很痛的!有时候他们胡乱踢腿,你会半夜被惊醒!还有裙子都不能穿了,裤子也穿不上了!上厕所都很困难!最重要的是涨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