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室内。
青烟袅袅,如丝如絮。
檀香悠悠,养气安神。
“这舍利子,可以用来抵御外魔,对我却是没用。”
李知鱼掌中转动着舍利子,感受其中一股温润佛力。
“道主!”
妙玄主持推门而入,坐在蒲团上。
“这舍利子,就暂放在妙玄观了!”
李知鱼忽然屈指一弹,舍利子当即落入妙玄主持手中。
妙玄主持将舍利子放入檀盒之内,封存起来。
“南北道门联系得如何了?”
李知鱼随意询问一声。
“弟子无能,实在没有什么号召力……”
妙玄主持垂首,目光却是一动:“道主今日一战,恐怕名震天下,妙玄观也要大大出一次风头,如此便可轻易许多。只是,到时拜观之人想必不少……”
李知鱼长袖一拂,淡然道:“无妨!”
灯花乍起,忽然熄灭了,却是风更急了。
便在李知鱼安安静静于妙玄观修行之时,天龙寺隐藏的第一高手枯荣禅师,以及拈花寺黄眉僧的死讯也不知从谁的口中传出,不胫而走。
顿时间,整个天下好似被投下了一道响雷,一时间炸开了锅!
大理国震动了!
大宋江湖上的反响却比大理国还要来得剧烈。
短短十几日内,整个江湖都变得无比的热闹,全天下每一个角落里的江湖人士都在热切的讨论着“妙玄观”,“太玄道人”等等词语。
而太玄道人曾经逼迫段氏交出一阳指,独闯天龙寺窃取六脉神剑,击败鸠摩智,斩杀三大恶人,窃取慕容氏还施水阁之事更轰动江湖,引得人人瞠目结舌。
一时间,风起云涌,有人叹服,有人钦佩,自也有人怒不可遏,指责太玄道人的狂妄自大,好勇斗狠,迫害江湖正道……
于此同时,西夏一品堂,丐帮,龙虎山等势力各有心思,或招揽,或邀宴,前来拜观。
当然,亦不缺少认为李知鱼那些战绩是吹嘘出来的人,不屑一顾。
由此,最近妙玄观来了不少毛贼,为的便是那“一阳指”“六脉神剑”“斗转星移”!
夜已深。
无星无月。
“那些小毛贼,也实在太过无趣了些……”
李知鱼睡在床上,双目紧闭,气息平稳,似陷入了梦香。
但只要一张眼,他仿佛又能看到那些毛贼闹出的笑话。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毛贼过来?”
没有灯光,从窗外潜心进来的月色,冷得就像是水,就像是冰。
风吹萧索,吹来了远处的更鼓。
三更鼓响。
“高手!能有这样武功的人,整个天龙都不超过十位!”
李知鱼耳目微微一动,一缕微不可闻的声音传递而来。
他精修太玄经,又经过数次伐毛洗髓,五感远远超越普通人,已听到了一种悠长的吐息。
他当即收敛气机,融于自然,平平淡淡。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衣人,他比狸猫还要轻巧百倍,既无衣袂破空之声,亦无脚步落地之音。
黑衣人已来到了窗前,他推开了一条缝,一道锐利的目光瞧了过来。
“不对,还有一个!”
忽然,李知鱼心下又是一动。
这时,窗外黑衣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无声无息间,已掠上了屋顶。
又一道人影出现。
这个人身材高疲,同样一身黑衣,整个头亦用黑布袋笼着,只露出一双冷电一般的眼睛。
他只是身形一闪,便到了李知鱼房间前。
身形飘忽,起落无声,这个黑衣人简直就像是一个幽灵。
现在岂非也就是幽灵出没的时候?
“是你!”
他目光忽然一动,瞧向了屋顶的黑衣人,瞧向黑衣人的眼睛,把声音凝成了一缕,送入屋顶的黑衣人。
他的声音与他的身形一样飘忽,听来不怎样真实。
“你不在少林寺,竟然跑到了这里,也想要获得那几门武学?”
“六脉神剑乃天下第一剑,没有人不想要获得!”
“既然如此,那手底下见真招了!”
两人落入庭院之中,双目透出火花般的色彩。
“这是我们的第四次交手,不知道你武功有没有进步!”
这两人,赫然便是天龙四绝之二,慕容博和萧远山!
风渐冷,夜更凉。
两人一齐功聚双掌,身形凌空飞起!
无声无息之间,两人交手一招,凌空落下之际,慕容博拈花而笑,指力喷吐之中,阴柔的力道激射而出,直取萧远山的咽喉!
萧远山同样冷笑一声,拈花指力破空激射!
两道指力消与无形之间。
两人身形迅速变换,一连串的指力交换激射。
空气“啵啵啵啵”十七下急响。
慕容博指力极速无比,但萧远山应变也绝不慢。
两人之武功,臻至当世绝顶,真力之强,委实令人骇怖万分,难以想象。
当然,若是慕容博使用出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法门,恐怕还要略胜半筹。
“两位也未免太不把这里的主人放在眼里了吧!”
陡然之间,一道声音传递而出,慕容博萧远山两人齐齐一震,转头朝声源处望去,吃了一惊,迅速分开。
“太玄道人!”
“你怎么在这里?”
萧远山眼眸如电,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凭窗而望的李知鱼。
慕容博亦如此,目光却更为冰冷,泄出一缕杀意。
李知鱼潜入参合庄,盗取了家传绝技斗转星移,怎么能不令慕容博惊怒。
“这话该是我问你们才是!”
李知鱼穿窗而出,立在两人身前,气机一动,已分辨出了两人的身份。
“杀!”
忽然之间,两人一起朝着李知鱼攻杀而来!
劲力似风,划破空气,闪电一般刺向李知鱼的面门。
李知鱼神色不变,轻踏地面,足不沾尘的往后飘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凌波微步!你是逍遥派的人!”
慕容博吃了一惊。
还施水阁之中有些凌波微步的残功,慕容博却是一眼瞧了出来。
两人来势又疾又快,却始终与李知鱼维持了尺许距离,就是一尺之距,竟如天壤之隔一般,难以拉近。
“你两在少林偷师三十年,功力竟不增反降……”
李知鱼神色从容自若,身形即将掠出庭院之时,突然一转,便自两人密不透风的劲力之下从从容容的脱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