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就只是有那么三四分相像罢了,凭良心说,肖怡无疑比不得眼前女孩子更抢眼……,
又想到听家中长辈私下里议论过,说是肖怡和当初被称为中都第一美人的聂家小姐有些相似。
眼前这女孩子又是和聂辰在一起,难不成也是聂家人?
皱着眉头瞟了叶青一眼,回身就往房间里去。
就在门即将要关上的那一刻,却是被叶青给拦住:
“借过……”
没想到聂家人这么死皮赖脸,肖焯脸一沉,冷笑一声:
“随随便便就往旁人房间里闯,这就是你们聂家的家教?出去!”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聂辰压着的火再也按不下去,登时就急了——
虽然对叶青依旧觉得陌生,可怎么说都改变不了对方依旧是自己表妹的事实不是?而且叶青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明显是受自己连累。
伸手就要去拽聂辰的衣领子: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肖焯抬手就钳住聂辰的手腕,眼瞧着两人下一刻就会打起来。
外面的吵闹声,无疑也惊动了里面的人,先是周奋,然后是闫济民,齐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瞧见外面对峙的聂辰和肖焯,无疑都有些头疼。
刚要说话,叶青却已上前一步,胳膊肘还不经意的朝肖焯碰了一下,肖焯只觉整个身体都猛地一麻,下意识的松开聂辰,朝着叶青就栽了过去。
叶青随即一让,眼睁睁的瞧着肖焯摔倒在自己脚下。
却是理也不理,只冲着闫济民和周奋两人点了点头:
“闫教授,周助理。”
一眼瞧见叶青,周奋顿时两眼放光——
因为叶青在三院的精彩表现,三院高层都对中都医学院赞不绝口。
以往学生去哪个医院实习,周奋都是提着一颗心,唯恐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去合作的医院,也总是给人赔笑脸。
唯独到了这一届毕业上,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叶青才两天没去三院,学校这边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好听话说了一箩筐,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想要学校劝着叶青赶紧回去继续实习。
听三院那边的讲,急诊科那里简直要把叶青当成神膜拜不算,就是叶青在的几日,经她手接收的病人,也是个顶个的吵闹不休,其中颇有几位是有些来头的病人,闹得更不是一般的凶,三院那边说,要是叶青再不回去,三院说不定都会让人给拆了。
可没等他上去寒暄呢,叶青已经转头看向闫济民:
“教授您现在很忙吗?”
瞧见爱徒,闫济民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再有从周奋口中得知叶青在三院的表现,更是乐开了花:
“不忙,不忙……”
“是吗?”叶青就有些困惑,“刚才有人说,您现在忙得很,还说我进去的话,就是没有家教不讲礼数……”
“这些都不算什么。”叶青说着,脸色已经很是严肃,居高临下的瞧着满面通红从地上爬起来的肖焯,“因一己之私利,而假传长者之意,当真让人不齿。”
“你说什么?臭丫头,刚才是不是你暗算我?”肖焯神情狼狈,脸色铁青。
还想要再说,却被闫济民喝住:
“肖焯!”
又冲叶青点头:
“你继续说。”
叶青点点头,看向聂辰:
“这位聂先生,过来请老师过去给他长辈诊治……”
说着话题一转,冷冷的对肖焯道:
“要不要见人,答不答应去治,应该交给老师判断,而不是让你堵在门前,吠吠不已,平白侮了老师名声!”
要说平时叶青给周奋的印象,从来都是胸有成竹不喜多言的性子,还是第一次瞧见她这般伶牙俐齿,明明不带一个脏字,却是句句扎心,一时就有些回不过神来。
肖焯却是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不管是作为肖振越的养子,还是闫济民的爱徒,这两个身份都注定肖焯无论走到那里,甚至官场上,都是众人巴结的对象,眼下着了叶青的道,这么多人面前丢了大丑不说,还被好一阵冷嘲热讽,甚至叶青还公然和自己作对,把聂辰送到闫济民面前……
又听叶青也称呼闫济民“老师”,明白对方身份应该是中都学院学生。他这次过来,除了拜访闫济民之外,还有代表肖家往中都医学院投资的意思,竟是直接转头看向周奋,咬着牙道:
“周助理,这位也是贵校的学生?贵校的待客之道,果然是别开生面。”
无疑是想要藉由周奋,为难叶青的意思。
聂辰自然也明白肖焯的意思,冷笑一声:
“怎么?就许你肖焯做,就不许旁人说了?还是说肖大公子果然好大的威风,替闫教授做主还不算,就是中都医学院的家你也要当了?”
没想到战火会波及自己身上,周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肖焯也好,聂辰也罢,都是他不愿招惹的,眼下一个护着叶青,一个铁了心思要罚,这不是给了自己一个烫手山芋吗。
好在有闫济民教授在呢。当下冲两人摆摆手:
“你们两个的问题,我谁也回答不了,这事啊,还得闫教授说了算。”
肖焯皱了下眉头,明显很不满意周奋踢皮球的态度——
闫济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那就是最迂腐不过的。又对学生很是爱护,最大可能就是劝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还想要继续施加压力,闫济民已经开口招呼几人:
“都进来说话吧。”
“教授,您肯答应了?”一大早过来,足足在外面站了两三个时辰,都不得其门而入,现在骤然有了机会,聂辰无疑很是意外。
“小聂先生客气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辈天职,”闫济民站住脚,“只我今日刚回来,精神上未免有些不济,怕是要歇上一宿,明日才能应小聂先生所请。”
虽然是愿意跟着聂辰去给聂老爷子诊治的意思,话里话外却总有淡淡的疏离之意。
即便这样,聂辰也是激动不已,很是感激的冲闫济民深深一躬:
“谢谢,谢谢闫教授!我就不进去了,还是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父……”
口中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聂老爷子病情危重,聂家上下心急如焚,可即便入了中都医院,却到这会儿,都无法进行手术,眼下可不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闫济民身上?
听说闫济民愿意过去,聂辰如何还坐得住?第一时间就告辞离开。
临走时看了叶青一眼,明显是想让叶青跟着一起离开——自己不在旁边看着,肖焯说不好会继续为难叶青。
看叶青站着没动,只得点了点头,独自匆匆离去。
两人的眉眼官司,全落在肖焯眼里,一时脸色更加难看。可他也不傻,到了这会儿也明白,眼前这女孩子,明显应该和闫济民颇为熟识,甚至在闫济民心中颇有分量的。
果然,几人刚落座,闫济民就指着叶青对肖焯道: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想让我帮你寻一位善针灸的高人跟你切磋一下吗?喏,这就是了。”
身为校长助理,周奋察言观色的本事无疑更强些,之前已经发现肖焯和叶青之间的不和谐,这会儿也笑着打哈哈道:
“叶青你怕是还不认识肖焯吧?肖焯六岁起就师从闫济民先生,别看年龄不大,可也能称得上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了。”
中都医学界,肖焯也是很有名气的后起之秀,又有肖家做后盾,别看年轻,眼下也被至少两家医学机构聘为客座专家顾问。
又一指叶青:
“至于她,则是闫先生指定的关门弟子,叶青。”
“你们两个也算是师兄妹了,合该亲热亲热。”
“你不是聂家人,怎么倒是帮聂辰那小子说话?”肖焯顿时脱口而出。
“阿焯,”闫济民皱了下眉头,“曾经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万事不可钻牛角尖太过,太过斤斤计较的话,怕是于医学进益帮助不大。”
肖焯虽然没有反驳,可看他的神情明显有些不以为然,连带的对闫济民介绍的叶青,也颇有些冷淡——
闫济民传授的医术,肖焯自认,下功夫最多,也最擅长的就是针灸了。
若然是与闫济民相比,自然不如,可要说还比不上一个刚入门的小丫头,肖焯却是万不肯信的。
叶青本就是我行我素的性子,本就对肖焯这样的人看不上眼,见他还要在自己面前摆谱,怎么肯惯着?
当下权当眼前没有这个人,只把自己的实习心得拿出来,让闫济民过目。
之前虽然也和叶青交谈过,却是鲜少见叶青动笔,这会儿瞧着面前的笔记,就是闫济民也不觉赞叹不已:
“不说其他的,单是青青这笔字,足以让人见之心喜。”
闫济民的书法乃是老师亲自传授,常日里自诩颇有古风,可这会儿瞧见叶青的笔记,却是依旧自叹弗如。
周奋听得心痒难耐,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神情也很是震惊——
竟是一水儿的簪花小楷。
字体清丽,雅致中又透着磊落之气。周奋自诩也见过不少大家字体,叶青的字与之相比,竟是自有飘逸出尘之气。一时赞不绝口:
“叶青啊,什么时候给我写一幅字……”
叶青还没开口呢,闫济民却直接否决了:
“我说周助理,你可不能什么便宜都占啊,想要叶青的字没问题,可别忘了给润笔费……”
听岳华说,叶青家境贫穷,上大学还是靠助学贷款……
“给给给……”周奋满口答应下来,却是殷殷瞧着叶青,“叶青啊,三院那里,不停的打电话,我可真是招架不住了……”
“实习期间,我上午都会过去。”叶青想了想道——天云那里要上中医科室,父兄的意思,是要让自己多看顾些。
“好好好,能去就行,能去就行。”三院那边说的明白,只要能让叶青过去亮亮相,好歹安抚安抚病人的情绪——
别看叶青就去了没几天,却是让三院的好些病人都害上了“相思病”。
要站起来离开时,再一次询问叶青,“三院那边的邀约,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邢院长可是一再表示,只要叶青肯签约三院,不管提什么条件,三院全都答应。
“这个,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周奋失望之余更有些感慨——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这就是了。
之前还说叶青才大三,实习什么的,不是胡闹吗。谁想到这才去三院几天啊,就成了三院求着她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