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俭是好事,但也莫要亏待了自己,我堂堂叶家嫡女,怎能如此寒酸?”
想起昨日李氏和陆氏,给自己送来的绫罗绸缎,上好玉器,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价值不菲,当时觉得她们还算孝顺,可同叶弯弯一对比,显得荒唐好笑。
“你平日就穿着如此素淡?”老姑奶奶看着,叶弯弯柜子里的衣裳,不赞同的摇摇头:“你这个年岁,还是穿的鲜亮点儿,显得好看。”
叶弯弯笑得有些苦涩:“弯弯不喜欢那些,穿着素淡些,心情也能静下来…”
兰儿像是听不下去了:“老姑奶奶,二小姐这儿连匹锦缎都没有,要给九公主做个香囊,还要奴婢偷偷摸摸,拿贴身银子去买,哪有锦缎用来做衣裳啊?”
“小姐这些年,府里采购的胭脂水粉,都是挑二小姐三小姐不要的才送过来。”
“兰儿,别胡说!”
“小姐,奴婢哪有胡说?”
“你再多说一句,就去门口跪着!”叶弯弯提高声音教训道,兰儿委屈巴巴地站在林姨娘身后,老姑奶奶若有所思。
叶弯弯并非不会管束下人,只不过,她只管束自己的下人,这种小家子气可要不得…
昨天,李氏和陆氏一直留意叶弯弯的动向,得知她没去给老夫人请安时,两人心中还窃喜,刚说完,叶弯弯便坐实了她们的说法,不尊重老姑奶奶,够叶弯弯遭嫌弃的。
今天叶弯弯依旧没有动静,上午时候,老姑奶奶却突然带人,去了叶弯弯院子,本以为会听到叶弯弯被责罚的消息,可已经一个时辰了,老姑奶奶还没从她院子里出来…
两人顿时有些坐不住,难道昨天说的话,没有起作用,老姑奶奶依旧那么疼爱叶弯弯?
不对呀,昨日老姑奶奶,分明是动了怒的!
叶轻轻也有些奇怪,她昨晚上做了美梦,老姑奶奶嫌弃叶弯弯,却宠爱自己,有了老姑奶奶的宠爱,自己婚事顺畅,荣华富贵,而叶弯弯,则凄惨无比。
早起她心情很好,此时却莫名忐忑,这时门前有小厮来报:“回夫人小姐,二小姐是病了!请了大夫不说,老姑奶奶还亲自去探望。”
“怎么,叶弯弯病了?”叶轻轻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前几天不还好端端的吗?”
李氏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你先别着急,咱们带上点东西,去叶弯弯那探望看看,顺便看看老姑奶奶是什么反应,也许是叶弯弯病了,老姑奶奶才没舍得斥责她。”
母女两人慌忙收拾了一下,便带了些吃食,朝叶弯弯院子走过去,刚进到院子里,李氏心提到嗓子眼儿,觉得有不好的预感,这预感等她进屋的时候,变成了真。
还没等她开口,老姑奶奶一个眼风扫过来,厉声呵斥道:“跪下!”
李氏虽心思活泛,但胆子也小,被老夫人突如其来的怒气镇住,慌张的跪了下来。
叶轻轻见状,只能跟着一起跪下,满脸委屈的,看着老姑奶奶:“姑奶奶,轻轻和娘只是来看看叶弯弯,不知何事惹了您生气?”
叶轻轻见昨日老姑奶奶对自己很是慈爱,胆子大了些,谁知今日,老姑奶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面色依旧严峻…
叶轻轻一看老姑奶奶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急忙收敛下自己的神态,规规矩矩的问道:“姑奶奶,轻轻到底,哪里惹您生气了?您莫要气坏自己的身子。”
老姑奶奶看了她们一眼,冷笑一声:“若非我今日,来弯弯院子看了,还真当你们是孝顺呢…”
李氏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声嘀咕道:“姑奶奶您何出此言,我们孝敬您的心,自然是真的呀!”
“真的?我看你们就是做给我看的,想着我这老太太年岁大了也糊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继续留你们为非作歹,是吧?”
“姑奶奶,您这可冤枉我们了!”李氏急得汗都冒出来,看向一旁的叶轻轻。
“你们自己看看这周围,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老姑奶奶呵斥道。
李氏色缩了一下,转头,在叶弯弯屋子里看了一圈儿,觉得并没发现不妥之处:“姑奶奶,这……”
“先不说弯弯,是叶府的嫡女,就是庶出的孩子,也没有过得这么苦的!”
老姑奶奶越说越气,一把将食盒,掀翻在地上,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菜汤菜叶都洒了出来,砸在了李氏的脚边。
李氏一看地上的东西,脑袋里“嗡”一下,三房这两个没脑子的蠢货,怎么还没将份例还回去呢?
不过是要刁难一下叶弯弯,如今老姑奶奶都来了,怎还做得如此明显?
见她不说话,老姑奶奶冷笑一声:“这不是知道吗?心里明镜似的!”
“回老姑奶奶的话,这…这都是霜霜的主意啊,霜霜年纪小,平时任性了些,她两个姐姐也愿意让着她,不只是弯弯,轻轻也把自己的份例让给了叶霜霜。”
“回头我说说她,同为姐妹,不能肆意妄为…”
“她是长了多少张嘴?能吃下这么多东西?”老姑奶奶不买账:“就这东西,还不如我身边下人吃的好,弯弯吃这些东西不知道多久,看了我都心疼!”
“姑奶奶您真的误会了,弯弯你自己说!”李氏情急之下把视线投向叶弯弯,叶弯弯斜靠在床头,一脸病容,听了李氏的话,睁大眼睛,但并不说话。
老姑奶奶眼睛一立:“我问你话呢,你同弯弯说什么?”
她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叶轻轻:“你是什么身份,整日里绫罗绸缎,一点规矩都没有!”
叶轻轻心中委屈,自己平时也是这么穿的,那日见老姑奶奶,也是这么穿的,今日还特地打扮了一番,生怕在老姑奶奶面前现了眼。
谁知道,竟成了自己被责备的原因。
“姑奶奶,这衣裳就是京城中女孩常见的款式,又有何问题啊?”李氏见不得叶轻轻被说,有点委屈的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