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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南讷讷道:“我明白的。”
  比起和顾长瑜不远不近的关系,我当然更偏袒南南,虽然顾长瑜是出于关心,但我总觉得南南受委屈了。
  我忍不住出声道:“太晚了,南南该回去了……”
  顾长瑜默不作声地看我一眼。
  我立刻噤了声。
  她或许还是介怀南南喜欢陆逊吧……
  这也不能怪她,无论如何,自己的老公被一个女孩子觊觎,确实是挺膈应的。
  顾长瑜的态度还是算得上和气的,若是换成其他女孩子,即便不是恶言相向,也会冷嘲热讽一番。
  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顾长瑜真正生气的样子,她总是温温柔柔,娇娇俏俏的,连抱怨责怪也很桑心悦目,并不会叫人反感。
  就像现在,我明明心疼南南,却更理解她的心情。
  我不由得暗暗怪自己,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正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陆逊忽然推着叶向远走了进来。
  叶向远坐在轮椅上,膝盖处盖了条薄毯,也看不出具体的情况。
  我心里咯噔了下,又有些哀怨,为什么前几天他们不见人影,偏偏在这时候遇上……
  南南似乎也很意外,匆匆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我甚至来不及喊住她。
  叶向远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和他对视几秒,低下脑袋。
  他或许是生气了吧。
  上一次他就有些为顾长瑜撑腰的意思,这次说不定他会误以为我故意把南南叫过来……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叶向远自己推着轮椅停在我跟前。
  他并没有计较南南的事,而是道:“长瑜这段时间比较空闲,她会来医院照顾你。”
  我目瞪口呆。
  顾长瑜冲我微笑。
  陆逊揽着她的肩膀,道:“主要是她在家里也无聊,希望你能多陪陪她。”
  话说得特别好听,可我是伤患,能陪她做什么?
  再说……他们这是在通知我,而不是征求我的意见。
  我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接受她们的安排。
  可我实在不愿意跟顾长瑜相处,她的生活方式与我完全不一样……
  再者,顾长瑜为什么要来照顾我?
  是来监视我吗?
  我已经无暇顾及南南的事,脑袋里回响着叶向远和陆逊的话,半晌回不过神。
  最后我咬着唇角,终究没有提出反对。
  之后几天,顾长瑜确实每天都会来病房陪我。
  一开始我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奚落我,或者劝我离开叶向远,我颇为不自在。
  但好在她什么也没说,每次都带着建筑方面的书籍,安安静静地学习。
  我长舒了口气。
  如果她私底下继续责难我,逼我远离叶向远,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和她共处。
  那天上午,房门又被敲响。
  我也没多想,以为是顾长瑜,这些天她都是上午来,到了晚上再走。
  没想到进来的是韩青山。
  他穿着病员服,半边脸还肿着,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那股子沉稳的气度。
  我有些惊喜,忙问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活动了下手脚,笑着道:“差不多快好了。”
  我有些不相信,他替我挡了很多拳脚,应该是伤到了筋骨的。
  他用下巴指了指我:“你比我严重。”
  我笑着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
  他颔首,微顿之后,道:“谢谢你叫朋友来看我。”
  南南那次受了我的嘱托,隔天就找到了韩青山,我也因此得知了韩青山的消息。
  他也被叶向远安置在了军区医院里,似乎已经和叶向远交谈过一次。
  我抿嘴笑了下:“你救了我两次,应该的。”
  他也是笑,但很快沉默下来,双手插在上衣兜里,歪头盯着我。
  我也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忽然道:“原来叶向远是你的丈夫。”
  我想起自己的确没和他透露过自身的情况,忙道:“对不起,他身份比较特殊……我不是故意隐瞒你。”
  他摸着下巴,道:“可惜了……”
  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冲我一笑:“我原本还想追你的。”
  我窘迫地摆手:“这种玩笑开不得。”
  并不是害怕叶向远误会,我只是喜欢跟人玩暧昧,就算是玩笑,我也不能接受。
  韩青山默默地望了我一会儿,道:“看来你很爱他。”
  我并没有否认。
  他眯起眼睛,道:“但是恕我直言,我想他应该是不怎么在意你的,这段时间他很少来看你……更何况你现在愁容满面,并不像开心的样子……”
  我笑着打断他:“听说你是在国外长大的?”
  他挑眉。
  我淡淡一笑:“你的华夏语言掌握得特别好,成语也用得很好,尤其是‘恕我直言’,用得特别精准……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现在并不是愁容满面,而是无言以对。”
  他怔了几秒,似乎被逗乐,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一声:“受教了。”
  我笑了一会儿,正色道:“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还耽搁了你的行程……估计你还得在华夏逗留一段时间。”
  一来他的伤还没好,二来他跟腾老头谈的生意,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笑着道:“没关系,恰好还可以多逛逛这边。”
  我郑重地道:“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只要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韩青山再次静默下来,看了我片刻,突地笑了一声:“我现在就有一桩事想请你帮忙。”
  第141章 一笔勾销
  我怔了下,忙道:“你说。”
  他叹了口气:“原本是答应滕老先生,要和他做一笔生意的,但如今他出了事,这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只是我已经和他签了协议……偏偏那天发生了变故,那份协议已经找不到了……我怕被有心人拿到。”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腾老头被叶向远抓了起来,如果协议丢了,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到了叶向远的手里。
  难怪他需要我帮忙。
  我想了想,问他:“这个协议里有什么……不太恰当的内容吗?”
  好比违法的条款……
  韩青山答得很快:“那倒是没有。”
  只要不是跟腾老头同流合污,那就好办了。
  他这样郑重其事,害得我还以为是有哪里不妥,甚至还猜测他跟腾老头是不是私底下有约定什么事……
  转念一想,他是韩家的家主,谨慎一点也是正常的。
  我道:“我懂了,我会和阿远说的。”
  韩青山笑道:“叶二少的确是个人物,就这么几天,腾家已经彻底倒了……我很佩服他,所以也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他这么谦卑,实际上韩家并不比帝都那些世家差。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韩青山道:“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二少不找我的麻烦就行……我来华夏是为了做生意,并不是来结仇的。”
  我想到他是被我牵累,再次道歉:“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
  他笑着摆手:“我并不是在怪你,恰好遇上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再说也是我运气不济,与你何干。”
  我发现他的华夏语当真运用得炉火纯青,还颇有点古代人说话的味道。
  “我会立刻找阿远说这个事。”我承诺道。
  他向我道谢,忽然盯着我的脸看:“你那里怎么了,是留疤了吗?”
  我一愣。
  早上我还照了镜子,好像并没有伤疤。
  我不禁摸了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