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这么下去可不行。
  那么多年没吃饱饭,江一甜对食物看重的不得了。饿是不可以饿的,怎么都不可以饿的。
  还是早点打算好搬出去过自己的小生活吧。
  可搬出去又谈何容易?
  她才刚刚16,手里没钱、年纪又小,能搬去哪儿?离了家恐怕连饭都吃不起,更别说在外头找房子住了。
  江一甜正愁着,余光扫到了自己书桌上的数学课本,突然灵光一现。
  在末世呆久了她都没想到这一出,她现在是个高中生,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搬出去了。到时候大学毕业,找个工作,手里有了钱,自然就能过的舒服。
  到那时候,她说不定能承包一个小庄园,种点水果种点菜,自给自足,当个小富婆。
  事不宜迟,她得赶紧用功了。她都十年没碰过书本了。
  穿越之前江一甜的成绩就一般,被江老太太从小骂蠢货骂了十几年,还有个成绩好的阮明月当对照组。
  更别提还有个冯曼曼,总是拉着江父说什么“不擅长学习没关系,咱们家还养不起她吗?”
  久而久之,就连江父都觉得江一甜天生脑子不好使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本身就不能骂,越骂越没自信,越没自信成绩越差,是个恶性循环。江一甜当年的畏缩不自信的性格真是拜他们所赐。
  好在她熬了十年回来了。
  末世教给江一甜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变强才是硬道理。
  她揉了揉还有些红肿的双眼,从书包里面翻出了自己的笔记。
  *
  蒋欣早早地来到教室,进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委屈的样子。
  她昨天丢东西的事情闹得大,班里同学都知道。当即就有几个人来安慰她。
  “欣欣你还不开心啊,别难过了。”
  “为这种人伤心真的不值得。”
  “江一甜这个人平时又阴沉又古怪,不知道怎么来一中的。哎呀想想就恶心,我们还得跟小偷呆在一个教室里。”
  “你看她现在还没来,准是心虚不敢来了!”
  蒋欣低着头,被哄了半天,看见不远处学委宋祁也在看着她,这才开口说了话。
  “我其实不怪她,我是不是不应该闹这么大,拿回东西就好了……现在这样她也没法做人了。”
  蒋欣的前排孙佳佳脾气急,当即就跟小炮仗一样炸开了。
  “她自己不当人手贱偷东西,欣欣你还想这么多干嘛?她自作自受。我看她今天还敢来学校,我不骂死她。”
  “佳佳,你别说了……”
  孙佳佳刚想开口继续骂两句,却看见周围人表情有点不对。她扭过头往门口一看,就看见江一甜推开门走进了教室。
  孙佳佳注意到她把刘海用发卡别了上去,露出了光洁漂亮的前额,她也没有披散着长发,而是梳了个马尾辫,发圈上的一个小绒球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跳。
  她像是没听见她之前说了什么一样,路过她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微笑,唇旁漾起一个甜美的小酒窝。明眸皓齿,笑颜如花,那股少女的青春劲儿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她甚至怀疑这真的是江一甜吗?
  女孩子爱美,还总爱悄悄的比较。
  孙佳佳和几个好朋友私下聊天的时候都说江一甜五官生得好,可是总畏畏缩缩的,脸上带着苦相,一看就让人丧气,白糟蹋了一张好脸。可今天,孙佳佳有些不确定了。
  见了江一甜进门这个样子,蒋欣的表情就更委屈了。
  “江一甜,你还有脸来学校?偷了欣欣的东西怎么还理直气壮的?道歉了没有?”孙佳佳回过神来,见蒋欣这个样子,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孙佳佳开了头,后头自然就有人跟上。
  “快点跟欣欣道歉!”
  “你怎么还当做无事发生过啊,脸皮那么厚的吗?”
  江一甜把书包往座位上一放,扭过脸来就看蒋欣。
  “我昨天说过了,不是我偷的。”她声音不大,但是清脆又坚定,“本来学校不让带ipad,谁知道你有?我怎么知道你带了?”
  “嗬你这话说的,从你包里翻出来的你还想抵赖?”孙佳佳气得直接跳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江一甜没像往常一样低下头或者瑟缩回去,她从自己座位上起来,肃着脸,三两步就走到了孙佳佳边上。
  “怎么着?说中了你还想打架啊。”孙佳佳捏紧了拳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一甜平静的表情,心理开始有点怵。
  江一甜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往孙佳佳书包里一塞,“所以我手机现在在你包里,那就是你偷得吗?”
  “明明是你塞进去的!还说是我偷?谁要你那破手机啊。”孙佳佳急了眼,把江一甜的手机拿出来就往桌面上一丢,拍出一声响来。
  “谁的书包都没上锁,书包里多出个别人的东西,难不成就变成铁板钉钉的偷窃证据了?”江一甜问,带着几分笑意,“你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你就是想抵赖!”孙佳佳还要再说,蒋欣把她拉住了。
  “算了佳佳,都是同班同学,不要再说了。”
  江一甜看到这儿,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这世上哪有丢了东西的苦主愿意轻轻放过表现得这么嚣张的嫌疑人?
  “你不说,那我来说?”
  她注意到蒋欣的脸色变了,然后心里更是有了点眉目。
  “昨天中午你发现东西丢的,说明东西丢失是上午的事情。上午四节课只有第三节是体育课,需要大家都离开教室。”
  这件事情是江一甜的心结,哪怕在末世那种朝不保夕的时候,她都曾经回想过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虽然对她来说已经过去十年之久,她说起来还是如同昨日一样清晰。
  “离开教室的时候,按照我们班的习惯,是要锁门的。锁门不需要钥匙,撞上就行了,但是开门是需要钥匙的。班门钥匙是在班长和学委手里,对吧?”她问,这时候班长王子怡不在,她就看向了学习委员宋祁。
  宋祁是个白净俊秀的男孩子,有些腼腆的样子,被她一看,脸上有点微红,对她点点头说:“班里的钥匙确实只有两把。我的这把一直在自己手里……”
  “锁上门又怎么样?谁知道你是不是留到最后偷的东西。锁门又不需要钥匙。”蒋欣突然发话,她的声音尖锐,带上了急迫,“难道你要说拿着钥匙的人偷东西陷害你?”
  江一甜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
  蒋欣一开始一直委委屈屈地装出一副“被信任的人伤害我好痛心但是为了我们的同学情谊我决定原谅你”的圣母样,结果宋祁一跟她说话,她就换了一副模样。
  有意思。
  这种人她见得有太多了。
  她觉得她找到那个害她的人了。
  “我这么说过吗?我只是说,我没有钥匙,没办法体育课上溜回来偷你的东西。”江一甜弯起眼睛,露出一个极甜的笑容来,“至于是不是留到最后嘛。”
  她走近蒋欣,笑容变得更恶劣了一些,眼里带上了后世面对丧尸浪潮的狠戾。对上她的视线,蒋欣汗毛倒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点,后背紧贴着椅子背,脸色苍白。
  “蒋欣同学,你听说过监控这个东西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超凶.jpg
  第4章
  蒋欣脸色当即就是一变。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冤枉你?”她站起身来,含着眼泪,“江一甜,这件事情我本来就没有跟你计较,你为什么反而开始怪我了?”
  孙佳佳都没听明白她俩在说什么,听到蒋欣这么说,赶紧迎合:“欣欣都没说你什么,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江一甜无语,她怎么之前没发现孙佳佳傻得冒泡,还把她的骂人话当回事:“你要是没听明白就安安静静坐在这,把嘴闭上,被人当枪使好玩吗?”
  班里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了一声笑声,孙佳佳哪里受过这种嘲笑,扭过头就去找到底是谁在笑,结果一无所获。
  “你……”她瞪着江一甜,想开口但是又怕被说成给别人“当枪使”,憋了半天还是把嘴闭上了。
  她心里忍不住想,蒋欣真的在把她当枪使吗?
  蒋欣没想到江一甜几句话一说,就让自己显得有点孤立无援了。
  由于当时江一甜被老师喊到了办公室,班里的同学不少都不清楚究竟怎么了,只知道“江一甜家长压着她道歉,她肯定偷东西了”的结果。
  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他们自然就把江一甜钉上了偷东西的耻辱柱。
  可是现在看江一甜的说法,似乎也有道理。
  没有调监控,怎么知道究竟是不是她偷的呢?如果不是她偷的,那可冤枉极了。
  “要不等老师来了,我们一起要求查一下班里的监控吧。”头一个开口的就是宋祁,他是为数不多没有跟着同学一块骂过江一甜的,“这样就水落石出了。”
  蒋欣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宋祁,眼圈一下就红了。
  “你也怀疑我冤枉她吗?可是丢的是我的东西,在她那里找到了……谁会偷我的东西陷害她啊?她有什么值得人陷害的?”
  “你这话说的真好。”江一甜的脸色沉下来,“是啊,我不爱说话,我性格不讨喜,我成绩不好,我没什么朋友,所以我没什么值得人陷害的理由。所以一切坏事就是我做的,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是这样吗?”
  蒋欣一时语塞。
  “何况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在冤枉我。”江一甜特意加重了“你”字的读音,“我只是不想无辜背上小偷的罪名,这有错吗?”
  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班主任张老师铁青着一张脸,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蒋欣见她进门,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老师”,眼泪就流下来了。
  江一甜往门口一看,班门口还站着一个脸色尴尬的中年男人……有些眼熟,她想了想,应该是校长。
  校长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漂亮少年,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保镖模样的壮汉。这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生得极好,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气度,只是他面色苍白带着病气,就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一看就是久病缠身。
  见她看过来,这个少年对她一笑,然后侧过头去捂住嘴唇,咳嗽了起来。他咳得很重,每一下几乎都要把肺给咳出来。
  他咳完,脸上还带着病态的嫣红,对着校长摆了摆手,似乎在解释自己没事,然后跟着走进了教室。
  “不好意思,崔同学,第一天来就让你看到这些。”校长有些尴尬,还在和这个少年解释。
  而这个少年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我倒觉得挺有趣的。我还想听听怎么回事呢。”
  估计是个体验生活的大少爷,江一甜想着,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前面。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似乎当着校长和这位陌生的男生有些拘谨,张老师只冷着一张脸,音量都小了不少,“昨天不是叫了你家长来吗?”后半句话是对着江一甜的。
  “是,但是我觉得没有调查监控就说我偷盗的话,这对我不公平。”江一甜说。
  “老师,她一直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在说别人冤枉她。”蒋欣用手背擦着眼泪,低声的抽噎,仿佛刚刚被人欺负了一样。
  “咳咳……你既然那么确定是她偷的东西,那你为什么不调监控证明一下呢?”旁边那个少年捂着嘴轻声咳嗽,突然插了句嘴。少年的声音清爽又干净,可惜似乎是生着病的缘故,少了些中气,听着就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