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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乐到都要笑出声来。好啦,罗培你可以走了。
  「罗培先生,陛下总是让您处理未婚妻的事情?」
  「当然不。」罗培的脸有一点点扭曲。是察觉到我想赶他走的意图吗?「这是在下第一次代管星咏宫,菲尔小姐──」
  他僵在原地。
  也没特别原因,我小步靠近后抱了他一下,迅速放开。
  「谢谢您,罗培先生。」聊天的目的都达到了,我满足地朝长廊另一侧小碎步离去。「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语音未落,我已经把罗培的存在忘得差不多了。
  晚餐后我又被殴席纳吼了一顿,骂得我莫名其妙。
  「野女人,你真的是不听别人讲话耶!」欧席纳推开不知道为什么一脸疲倦的主厨,朝着我的脸咆哮。
  「我只是偶尔恍神。」毕竟明天就会被成功判刑,今晚是我救回凯莉丝的最后机会,我得好好规划。「料理很好吃。」
  「告诉我,你吃的最后一道菜里有什么?」
  「呃……」
  「你说没见过、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我让厨子细心解释给你听,你又不听,存心跟我作对?」
  喔!难怪这位大叔一直在我耳边嘮嘮叨叨,我还得等他讲完才能开动,更没胃口。
  「欧席纳大人。」让我意外的是珍妮突然插到我跟欧席纳之间。「请不要这样对菲尔小姐说话。请尊重未来的皇后陛下。」
  「现在想来刷忠诚度?笑话。」欧席纳明明没比珍妮高多少,但那气势逼人,隔着珍妮还是挡不住。「告诉你,这是愚忠,野丫头身体状况极差,再不调养,随时可能暴毙。」
  珍妮明显呆掉了,被殴席纳轻松推开。我也有点意外。
  餐厅内气氛冷到冰点以下。
  「我身体哪有这么差?」我反驳道。但欧席纳的态度不像在说谎。被赐死前暴毙还真不能接受。话虽如此,我真的就吃不进去咩。
  本以为欧席纳还想说什么,没想到他看了我一眼,突然一记手刀砸往我脑袋,我吃惊之下往后一躲,勉强避开了攻击却撞上了椅背。干嘛啊?
  「真的是野猴。」欧席纳嗤之以鼻。「你存活的生物本能到哪去了?」
  「我──」
  「欧席纳大人!」没想到珍妮是真的生气了,她抓住了欧席纳手臂上的月桂章。「您再继续无礼下去,我会请罗培大人来的!」
  欧席纳顿时语塞,忿忿离去。我在心里直鼓掌。珍妮或许比我想像的更有手腕。
  我蹲在旭日宫的屋顶上,备感疲倦。明明昨晚睡得特别好,今晚先是被殴席纳一闹,珍妮在那之后对我各种柔情劝说,女僕们帮我沐浴的时候又坚持换三次水、搞超久⋯⋯倒在床上时我一度考虑放弃今晚计画。
  但我还是来到了这里。下方就是那男人寝室的玻璃窗。再度动身前我呆望星空一阵子,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星星。好在我人生中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美好片段,看看星星就能满足。
  今晚我没给他客气或小心翼翼的意思,直接踹向选定的窗,果然窗又在被踢碎前自动向内对开,我成功的落在那张大到不可思议的床上,前滚翻两圈停住身体。到底干嘛把床设计得如此宽阔?该不会是为了方便我跳。好险星咏宫的床很小,但如果可以用同样材质的床垫就好了。皇帝的寝具就是高级。
  房内空无一人,这点出乎我意料之外,但让我眉开眼笑。但即使那男人不在,窗户还是可以侦测到我、避开粉碎的命运,又是为什么?魔法太神奇了。
  我眷恋地再蹭了蹭滑润的丝绸棉被,才翻身下床,打量起一整面的书柜。那傢伙干嘛把房间佈置得这么让人气鬱?沉重、选色严肃的精装书排满了每一层书架,就算在阳光普照的大白天,房间还是会阴暗如夜晚盘据吧?放束花就能简单改善的事情。
  凯莉丝好像不可能藏在书架后头。然而我把房间绕了一圈,除了小圆桌、沙发椅,以及房间另一侧的躺椅与边桌,整个房间就只剩书架跟书,还有超大张的床。转念一想我检查了床底。只有灰尘,咳死我。
  书架会不会有机关呢?我在躺椅前的书架驻足。虽然我不觉得那男人会费神藏凯莉丝,我还是推了推排得紧密结实的书。后头似乎是坚硬的墙壁。
  我尝试抽书时手腕突然发软,力道一歪,劈哩啪拉的砸下了三四本书,我连忙跳开。每本书都重得要命,好难想像魔法可以让他们自己轻飘飘的回到架上。出于好奇,我拉了其中一本书来到窗户前,透过星光看到了书名,是《宫廷建筑史》。
  里面会不会有地图!我再度心花怒放。我没特别爱看书,但酷爱地图,特别是建筑结构图。能弄懂整个皇宫的全体建筑结构,我还怕不能飞天遁地吗!
  开心地翻开书,发现纪录时间是从帝国之初,而且几乎没有地图。我不放弃,又去换了一本、再换了一本⋯⋯图有是有,但都有点过时,我只好稍微读字。皇宫不会总是在大兴土木,总结构不至于差太多。
  翻着翻着,倦意再度袭来。现在睡着还得了,我努力集中精神唸出书页上的纪录,总觉得快找到了,因为我已经看到先皇的名讳出现在字里行间⋯⋯
  布料柔软的触感笼罩住我,我像是触电般自睡梦中惊醒,立刻压抑自己,继续平稳的呼吸。我为什么又误事了啊!本来想说找不到凯莉丝就躲在门后,趁他进来时扑上去,他绝对会让阿尔伯特直接把我拖走。
  「别装了。」他叹气。不,我没装。「睡到都有鼾声了。」
  我才没有打呼!但我加重了呼吸声。相信我吧!
  闭着眼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无奈。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我不小心咿了出来,只好睁眼,又对上了美如出自上帝之手的碧眸。他帮我盖上外袍后将我连袍带人横抱胸前,往窗前移动。或许我可以抓到机会跳起来?这样势必会踹到他,稳被定罪。
  「晚上好──」来,焦糖笑。
  「不好。」
  我闭嘴。光听他的语气,我还以为他会开窗把我扔出去,满心期待。
  他丢是丢了,却是丢到床上。我爬起身,看到他还穿着正式服装,似乎刚忙完。天已如此的晚了。
  「不睡?」
  含霜的目光扫来,我用焦糖笑搪塞着,缩回袍子内将自己捲得小小的。这张床一定有安眠魔法之类的东西,睡意再度压着我,让我动弹不得,思考不能。
  他没花太久时间更衣,但我已经昏睡。为什么我这么容易累?难道真的跟欧席纳说的一样,我身体其实很不好?
  感觉到他再度来到我身边,轻轻松松地把我塞进棉被里后收回手,拉开跟我的距离。我微微睁眼,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为什么不降罪呢?
  我努力伸手,拉住了他的袖摆。
  「您为什么⋯⋯」不杀我。呜,好睏。「到底要⋯⋯怎么做⋯⋯您才⋯⋯」
  「这是朕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