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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耽美 > 【BL】《法老的恩宠-内弗尔卡拉的召唤》 > (第二十四章)与摄政王议和
  「愿邪神诅咒你生生世世。」内弗尔卡拉二话不说,用剑削去萨胡拉的鼻子。
  「呃……!」萨胡拉顿时血流如注。他发出吃痛的哀鸣,一隻手摀着脸上的患部,另一隻手却冷不防地自怀里拔出一把嵌着红宝石、剑柄上爬着一条蛇的匕首,刺向内弗尔卡拉的心脏。
  「呕……」内弗尔卡拉一时间没躲过,被刺倒在地上。
  等等,那把剑的形制……我有印象。
  无数的记忆自我的脑海中闪过。我看见自己被供奉在「那个神」的庙中,我被绑缚在祭台上,萨胡拉自那个神的神像前,拿起那把匕首,插进我的肚子里,将我的心肝肠肺一一剜了出来,献祭给那个神……而那时的痛楚,就算仅仅只是透过回忆想起,仍铭鏤五内,如热铁烙肤。
  这是那个神的祭器!萨胡拉简直太狠毒了,他怎么会想这么对待他的亲弟弟呢?!
  事发突然,只听欧西里斯在我脑中说道:『别让内弗尔卡拉死于那把匕首之下,他的灵魂会被吞噬进永恆的虚无中,你快点帮他补一剑。』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随着内弗尔卡拉倒地,我自他手中夺过剑来。
  内弗尔卡拉睁大了眼,「瓦提……咳……!」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拔出那把匕首,内弗尔卡拉的胸口已经破了一个洞,我用那把剑插了进去,直到插入一个正在跳动的,如生物一般柔软的脏器,我往下一突,刺破了那个东西。
  只听「噗!」的一声,无数的鲜血自内弗尔卡拉的心口喷出,扑鼻的血腥味袭来,他的热血把我全身喷得一塌糊涂。
  「瓦提……我恨……!」内弗尔卡拉吐出最后一口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我伸手去探内弗尔卡拉的鼻息,他已经断气了。我用手闔上他的双眼。
  欧西里斯继续对我说道:「解咒的条件已经没了,这一轮你重来吧。」
  『什么意思?』我在心中问祂。
  「自杀。」祂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相信欧西里斯,儘管我不想死,也不想痛──然而,我终于意识到,影响我解咒的那个至关重要的人是谁。
  内弗尔卡拉。
  「大王子,杀了我。」我说道。因为我实在是不想自杀。
  「──为什么?」
  萨胡拉表情不大对劲,几近丧失心神。他张狂地笑道:「哈!我弟弟已经死了,既然没人要削去你的神职,你就是稳妥的太阳神祭司。如果连你都死了,谁来宣扬我继位的正当性,嗯?」
  我二话不说,提起内弗尔卡拉的剑,往心口刺了下去。
  萨胡拉见状,嘴一时间没闔起来,露出非常莫名其妙的表情。确实,我的所作所为他一定是无法理解的。
  如今我活在这里,就只是为了解决我唯一的问题──那个神的诅咒。
  「──噗啊!」我吐出血来,胸前一痛。
  还没死,我还没死透……
  我用力地把那把剑往身体里头刺,直到剑柄摁在胸口,剑身刺穿我的身体。
  「咳咳咳……」
  视线逐渐模糊,我往后倒在地上,死前的最后一幕,却是看见萨胡拉走向内弗尔卡拉的尸体,抱起他,甚至是……低着头,往内弗尔卡拉的唇瓣上一吻。
  内弗尔卡拉削下他应挺的鼻子,使他破相,他却在为了内弗尔卡拉而流泪。
  为什么呢?萨胡拉他不是非常痛恨内弗尔卡拉吗?怎么会……?
  ※
  这一次醒来之后,我发现还是在第二天。为什么我会知道呢?
  因为内弗尔卡拉同样在早晨的时候进入我的房内。
  他坐到我的床畔,看着我,柔声问道:「睡得还好吗?」
  我朝他点了头。
  「你下面的伤口如何了?」他问道。
  他说的是在王立图书馆里头弄的伤。我把手放在他紧嫩的大腿上摸娑,「不痛了。」
  本来的我,定然会在这时,问他我是否能去花园散心,藉口接近宫门之时离开,但是我现在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内弗尔卡拉是那个解咒的关键。
  我必须待在他身边,死都不能离开,直到我明白解咒的方法为止。至于替我下咒的人是谁?或许是内弗尔卡拉,但是这无所谓,我不会恨他;只要把诅咒解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瞥了我放在他腿上的手一眼,而后看着我,说道:「你今天陪我上朝。」
  我点了头。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不问为什么?」
  当然不问,我早就活过这一天,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忙的?」我问他。
  「我需要你向贵族与长老们发话。安努的神庙已经二十年没有整修过了,但是迫于财政问题,贵族们不愿意放权。」
  他说道:「太阳神的庇护与埃及国内的繁荣息息相关。前朝曾有过不好的先例,因为疏于供奉太阳神,导致努比亚的异族入侵,替代了我们的政权。这是拉神要藉着异族人的武器来击打我们,让我们顺服。」
  我点了头。身为现代人,我绝对不会说他是迷信,毕竟埃及的九柱神是确确实实的存在。在明知这是个神还没死的世界里,还敢不拜神,这才是头铁。
  「你……身为摄政王,权力是不是还没完全到手呢?」我摸娑着他的大腿肉,朝他的腿肉上轻轻地捏了一下,「陛下给了你这个名头,却还是放着元老院的大臣们制衡你,是不是?」
  内弗尔卡拉眼神一沉,没有说话。
  我握住他的手,「我是想帮忙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向我坦白,不论是你遭遇了什么样的困难,你都应该和我商量。」
  他看着我,有些迟疑。
  我告诉他:「或许是打从娶了伊塞诺菲特开始,你就不明白婚姻对一个人的意义,但是你想和我结婚的话,我们就是夫妻。夫妻是互相扶持的;我可以作你的支柱,你就不必孤军奋战了。」
  内弗尔卡拉双眼圆睁,而后变了脸色,「……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瓦提耶。
  「别耍心机,试图用话术来控制我。我告诉你,在登基大典结束之后,我依然会削去你的神职。我会把你控制在孟斐斯。我不会给你外援,更不会给你回到优努的机会。」
  他太多疑了,但是我不能怪他。毕竟就连我在非礼欧西里斯,这种事都能被他当场抓到,虽说拉神已经使他忘记,但是我能理解他为何不信任我;我都不太信任我自己。
  我握住他的手,摸娑着他的指关节,「没关係,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考虑到欧西里斯曾说过,我身上中的是一个情咒,而今内弗尔卡拉又是那个解咒的关键人物,那么诅咒内容十之八九与内弗尔卡拉对我的感情跑不掉。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推理。
  我思量再三以后,告诉他:「内弗尔,我想让你知道,作不作太阳神祭司,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对我而言,真正重要的其实是你。」儘管说完我都觉得很想打死我自己。我要吐了,我尷尬得脚趾头都在抠地。
  内弗尔卡拉非但没中招,看起来甚至很困惑。他说:「成为太阳神祭司,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不是吗?」
  「那你又为什么会想剥夺我的心愿呢?」我问他:「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话,就不应该这么做。」
  「……我会把那个位置还给你。」他说:「等我控制了元老院,控制了全埃及的行省,等到太阳神祭司所说的预言不能动摇国本,我就会把那个位置还给你。」
  原来如此……也不是不能谅解。
  只要他确保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确信他的力量大过于我,他自然不会介意我坐在哪个位置上。
  「我……只是作梦。」他低着头,沉吟道:「我梦见以前你在逃婚之后,联合大哥起兵。大哥把我杀死在王宫里,你当着我的面,赐与大哥象徵拉神詔命的石板,为他戴上象徵上下埃及一统的红白王冠。」
  「因为你是神的代理人,所以他的出兵是拉神的旨意,你为他加冕也是拉神的旨意──而我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苦笑道:「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不公平,你会觉得这只是个『梦』。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力挽狂澜。」
  「你在运筹帷幄,而我又何尝不是?」他伸手抚上我的脸。
  这话实在令我感觉事有蹊蹺。内弗尔卡拉,他,难不成也是……
  「我问你,你知道萨胡拉他为什么针对你吗?」我看着他。
  他露出茫然的眼神,「他恨我,不过如此而已,有什么好问的。」
  是因为前一世萨胡拉褻瀆他的尸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所以没有感觉吗?还是说,他在向我装蒜呢?
  如果事情跟我想的一样,那么,身为一位「玩家二」,他已经入局了多久?他又比我多经歷了哪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可以多跟我说说,你那些梦境吗?」我握住他的手,「我只是纯粹好奇而已。」我希望不要暴露出我自己的身份,也不要让他知道,我已经察觉了他的身份。
  「我的眼睛曾经被你挖出来过。我的舌头也被你割断过。一次是你让西台国王做的,一次是你让萨胡拉做的。还有一次……你亲手刺破了我的心脏。所以,我觉得你憎恨我。」
  说到这里,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有些惆悵,「但终究不过是梦而已。瓦提,我希望你不要当真。」
  「如果你除了恨以外,对着我并没有其他的感觉,那么我……很可能无法再继续下去。」他说道。
  他的模样,竟然让我感到有一丝丝的心疼。倘若他和我一样身不由己,那么他的无助感,全天下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能体会。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总是该有一个游戏动力,假如没一个盼望,只能受苦,那么他会很想跳game的。可是他跳game了,我的解咒就没有盼头了,我不能让他发生这种事。
  「我很对不起你。」我相信我很可能真的对他做过这些事情,只是我没有记忆。至于最后那一次也才刚发生不久,他跟我说话居然还不怕我,也算是难为他了。
  「我该怎么样才能补偿你?」我问他。
  「……这一次,不要再和其他的人在一起。」
  他显然心事重重。他紧锁着眉头,缓缓地说道:「不论是萨胡拉,还是西台国王,都不要。」
  考量到萨胡拉这么勇,不只敢杀我,还敢杀内弗尔卡拉,我肯定是不敢靠近他,能离他多远就多远;西台国王的话,我根本不认识他是谁,怎么和他在一起?不管我是不是同性恋,反正我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好,我答应你。」我回答道。
  闻言,内弗尔卡拉一怔,紧锁的眉头顿时紓解开来。他惊诧地看着我,「你是说,真的?」
  我点了头,「而且我答应嫁给你。所以你不必再把我软禁在宫里了。」
  内弗尔卡拉面露犹豫。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然而过了一会儿以后,他也点了头,「好,这次我相信你──只要你不会再背叛我。」
  他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却是邪魅而狂气的微笑。
  内弗尔卡拉微微地笑道:「如果你胆敢再背叛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而他望着我的眸色越发冰冷,使我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