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眼睛微闪，“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上面不少文物，就算出土了，也应该是博物馆里，怎么拿出来拍卖了？”尤其是燕支那把剑，在名义上也是十大神剑之一。
崔杭压低了声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把剑太凶了点，无论被谁持有，都要见血的。哪家博物馆敢收藏？他上一个持有者，在买下他三天内更是出了一场大车祸，直接半身不遂。胆敢拍卖下这把剑的，皆是有信心能镇压住它的。”
比如他虽然想要具有攻击性的武器，但凶成燕支这样的，还是敬而远之，他是不敢打主意的。这种级别的，还是远观就好。
秦素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接下来她都没开口，只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出乎她的意料，所有的拍卖物品直接放在展览柜中，任由人观赏。据说那柜子玻璃是特制的，即使是子弹也无法打穿。
秦素的目光不由被一个小女孩所吸引。她一身红衣，连头发都是火焰般的红色。只见她坐在柜子上，两条腿晃悠着，身上的锋锐气息几乎要化作实质，看到它便仿佛看到了一本无上的剑经。其余人都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不，应该说他们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模样生得十分可爱，即使凶悍的气息也丝毫无损她可爱程度。只是圆嘟嘟的脸蛋上，却有好几道的伤口，伤口还在滴血。在她身上，秦素感应到燕支的一点气息。
燕支和她见过的！
小萝莉真正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她就是那假燕支的剑灵。不过一个赝品，能够产生剑灵，也说明了它本身的质量。
护短的秦素评价了一句：不如燕支。
忽的小女孩从柜台上跳了下来，一蹦一哒地走到她面前。
秦素可不想被人以为自己有对空气说话的毛病，直接到洗手间里，顺便弄了个隔音姐姐。
小女孩仰起头看她，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小大人的表情也十分惹人怜爱。
“你就是那假燕支的主人吗？”
“很好，我觉得你有当我主人的资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偷偷爬走
第63章
秦素感觉自己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年头的假货, 都如此的嚣张吗？被真品逮住了以后还不承认, 而且信誓旦旦自己是真的。
她沉声道：“燕支呢？他去哪里了？”
小女孩不满地嘟起嘴, “我就是燕支啊！我才是真的。”她粉嘟嘟的脸上浮现出怒气，混合着委屈，“那混蛋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冒用了我的名字，还一见面就打我，往死里打我！还专门往脸打！他还是男人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上这些伤口就是那男人留下的。最气的是，对方毫发无伤。她一开始还强撑着，努力做出小大人的样子, 说到后面，自己也委屈起来，绷不住了, 眼眶里含着一包泪。
“我才是燕支！他抢我的名字，还打我！”最过分的是, 她还打不过他，呜呜呜，这是哪里来的煞星。那么能耐, 干嘛惦记她的名字啊。
小萝莉声音里的委屈都要化作实质了, 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幸亏别人看不到，不然都要以为秦素欺负小孩子了。
小萝莉哭得累了，还打了个嗝，拉着秦素的手。
“我还小，还有成长空间, 以后肯定不比他差的。你当我的主人吧！”
这样以后那混蛋打她的时候，她就找主人告状。
秦素定定地看着她，这小女孩说起这些时，显然都发自内心，不似作伪。也就是说，她是真心认为自己是神剑燕支。
“你们打架后，他去哪里了？”谁真谁假，秦素不想管。她现在关心的唯有燕支。
小女孩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找他要医药费呢！”她虽然出现在人间的时间不算长，但这段时间听了一耳朵的事情，也不再是刚出土时傻白甜的样子，懂得给自己找回场子。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素，“你是她的主人，那你要帮他给医药费吗？”
秦素头一次被人要钱，偏偏闯祸的不是千金，而是平时最为乖巧的燕支。
她拿出了一根棒棒糖，试图忽悠过去，“这个给你当医药费。”
小女孩接过棒棒糖，看了一会儿，连包装都没拆，竟是一口咬了下去，硬生生将糖咬得咔嚓作响，不亏是神剑，牙口就是好。
吃完一根后，她继续眼巴巴地看着秦素。
秦素默默掏出第二根，反正她买了一袋子，原本是准备给千金磨牙的。
千金十分不爽。
【那是我磨牙用的！讨厌鬼！我决定讨厌她一辈子！】
吃完三根棒棒糖后，小女孩意犹未尽，“我可以跟着你吗？”
虽然她长得很可爱，但秦素还是没法接受。
她低头问她，“你会自己自动档吗？”
小女孩一脸懵逼，她虽然懂一些人间的词汇，但终究有数。比如她现在就不明白，什么叫做自动档，这是要她去学开车考取驾驶证的意思吗？
千金对于这个抢走了她的磨牙零食，还不懂上贡的剑灵一点都没好感——她先前不觉得燕支好，一对比，就觉得燕支不错了。
她直接从秦素体内跳了下来，舔干净自己的爪子，微微抬起圆的不像话的下巴，“真是笨蛋！你会自己弄一个剑阵出来吗？”
小女孩被她气势所压，“我，我懂好几套剑经！”那些剑经都是许多剑客梦寐以求的，一般人她才不告诉他们。
千金哼了一声，冷酷无情道：“懂点剑法算什么？我也懂很多。不懂得自己使剑阵的剑灵不是好剑灵。”
“我们这边的燕支就会，而且他还会一百零八种剑阵，最少七十二种剑法，所以你肯定是假的！”她说话掷地有声。
小女孩呆了呆，然后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泣。
“呜呜呜呜，我是真的！我才是真的！”
“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年纪小。”
她好不容易停止下来的嗝，因为哭得厉害了，又重新打嗝起来，让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千金全然没有自己欺负小朋友的自觉，还十分嚣张地摇尾巴。
秦素有些头疼，她的棒棒糖已经给完了。她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块巧克力，她蹲下身，“那这个吃吗？”
小女孩抽抽噎噎的，还是接过了巧克力，声音还带着惹人怜爱的哭腔，“吃。”
秦素对她说道：“多谢你愿意承认我——”
小女孩眼睛亮了起来，有些急促说道：“你愿意让我跟随你吗？”她是剑灵，天生就追求向往强大的主人。而面前的少女，是她见过最厉害的。更别提就连那个实力可怕的煞星也承认她。
她眼角余光偷偷地瞥了秦素一眼：更何况这个主人长得那么好看，她才不想跟随那些油腻的老男人呢。那些老男人居然还将她放在被窝里。她托梦警告后，对方不曾放进心里，她便以自己的方式给了他们教训。
秦素笑了，“可是我买不起你啊！你身价太高了，我没钱。”
她已经有了燕支，干嘛要花一亿买新的剑。
小女孩呆在原地，扁了扁嘴，表情更委屈了。
半晌之后，她认真说道：“你等我！”
千金没好气说道：“说你笨，你还真的挺笨的，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跑路？其他人还能逮住你不成？到时候剑上施加一个障眼法不就可以了。”
燕支摇摇头，挺了挺平坦的胸，“那可不行。我可是堂堂的神剑，当然要光明正大地呆在主人身边！”
没错，她还要上电视，跟其他神剑显摆一下，她找到了一个多好的主人，酸死他们。
秦素：“……”
果然还是小孩子。
*****
秦素从洗手间里出来，有些头疼。所以说燕支到底躲哪里去了！就连那小女孩，也不知他的下落。
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时候，她只有一个法子了。那就是让岳岭西占卜燕支的下落。又或者是等闭馆以后，再偷溜进来寻找。说不定他呆在哪个角落里。
她唯一不理解的就是燕支的离开，明明他和那女孩打的时候，是占了上风的。
所有的疑惑，终究得留到见面之时了。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以理智的心态，去参加接下来的拍卖会。拍卖会上的东西，大约有二十分之一能拿来做法器，这概率已经相当不错了。在那种所谓的法器店，一家店的法器都未必有这概率，大多数是拿来充数的。
实力进阶的秦素，还真看不上这些东西，只帮崔杭挑选了合适的两样让他拍回去。
那把燕支，则作为压轴来拍卖。懂行的人自然能够看出燕支比上品法器更好，因此几个回合，就已经拍到了两亿多的高价。
这把剑现主人坐在轮椅上一脸的喜笑颜开——他入手的时候，也才花了八百万。
最后这剑用两亿八千万的高价卖给了一个道士打扮的人。
工作人员将柜子打开，正小心翼翼地准备将剑拿出来。
他拿，他再拿。
拿、拿不动……
这剑仿佛黏在柜子里一样，无论如何使出吃奶的劲头，就是不让人拿起。
工作人员想起了这把剑先前的血色传说，冷汗直接出来了，“那、那个，这把剑好像不愿意的样子。”
参加拍卖会的人都一脸wtf的表情：？？？这是拍卖会的余兴表演节目吗？
******
秦素囧囧有神地看着无论谁出面，包括拍卖下这剑的人，都没人成功将剑带出来。
她算是懂那小女孩的意思了，只要她不愿意，就没有人能成为她的主人。
一个先前没成功拍到的大师戏谑说道：“不愧是神剑，也要搞认主这一套。要不，让在场的人都试试，看谁能将其取出，就是它的主人。”
“你当这是石中剑吗？又不是在选拔亚瑟王。”有个人当场吐槽了起来。
剑的主人当然不干了，那他不到赚不到钱，还白花钱了，而且还出了一场车祸。
大不了他就先留在他别处的别墅里。
因为拿不下的缘故，这场拍卖只能流标了。
秦素看着剑灵气鼓鼓的模样，觉得这小姑娘还会有后招的。
拍卖会结束后，她便回到酒店，联系了岳岭西。只是岳岭西的电话打不通，秦素只能作罢。
等到天黑，她给自己弄了一个隐身术，遁入了拍卖会场地中。目标是楼上几层。毕竟一楼白日都看过了。
即使是夜晚的楼里，也有不少保安守着。不过他们对秦素的存在一无所觉。
秦素来到二楼，揉了揉眼睛——所有事物的因果线，在她眼中一览无遗。
她没看到属于燕支的因果线。燕支的因果线，只有一条和她的，其余的都被他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