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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语被眼皮遮盖的眼珠动了动, 对他神神叨叨的一句没有在意, 既然岳临泽想让她当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充气娃娃, 那她就满足他, 等到他觉得无聊的时候,应该就会帮她解开了。
  岳临泽摸了摸她的眼睛,并不在意她不搭理自己, 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地铺上。
  前半夜一直等候时机起来吃饭的陶语,这会儿很快便睡着了,等翌日一早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胳膊腿都能动了,她当即松了口气,一扭头就看到岳临泽正坐在椅子上盯着她。
  陶语吓得缩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警惕道:“你又要给我用药了吗?”
  “要如厕吗?”岳临泽不答反问。
  陶语顿了一下,沉默半天后点了点头。岳临泽轻笑一声,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陶语一惊:“你要做什么?!”该不是变态到要围观她上厕所?
  “我带你去。”岳临泽温和道。
  陶语松了口气,随后意识到自己好好一个人却要被抱着去上厕所,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松口气的事。她无言的看了岳临泽一眼,心想算了,打又打不过,逃又不想逃,就只能暂时这样了。
  好在岳临泽的底线还是有的,将她抱到地方后很快便离开了,直到陶语出来,他才将人抱起来,重新回到房间将人放到床上,亲自伺候她洗漱后,将已经备好的食盒拿了上来。
  陶语紧紧盯着他的手,确定他端了粥来找自己后才放下心来,心想看来昨日的谈话还是有用的,至少不会再拿来香烛给自己供上了。只要能吃饭,她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岳临泽眉眼温顺的舀了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这才递到她唇边。他的眼睛里透出一分紧张,仿佛怕她会拒绝。
  陶语心里嗤了一声,心想你不是能耐么,还不是怕我不吃饭。她嘚瑟片刻,便立刻乖乖的吃了,虽然她气岳临泽把自己搞成这么狼狈的模样,但也不会真的和他作对,尤其是在自己的健康方面。
  陶语吃了两口粥,见岳临泽还要喂,便不满道:“那盒子里不是有肉吗?给我夹点。”药效还未褪尽,她身上还在发着软,这会儿毫不客气的使唤岳临泽,既然他想伺候,就让他伺候个够。
  岳临泽闻言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三分,她要什么便给什么,见她吃得急了,便立刻端了清茶,总之是伺候得足够耐心细致。
  陶语懒洋洋的倚着靠背,看着他为自己忙来忙去,心里忍不住叹了声气,如果她能活动自由,那这种日子她愿意过上一辈子。没有叛逆期的大佬,看起来多乖啊。
  一顿饭在两个人各异的心思里吃完,岳临泽将手放在她的小腹处缓缓揉着,陶语舒服的叹了声气,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当朝首辅吗?怎么这么闲?”加上昨天,他差不多两天没有出门了,也没见谁来打扰他们。
  “今日不行了,要去面圣。”岳临泽轻笑道。
  陶语挑眉:“什么时候去?”
  “喂你吃完饭。”岳临泽答道。
  陶语顿了一下,蹙起了眉头,岳临泽小心的看她一眼,以为自己哪里又惹到她了。
  在他以为陶语生气了时,她缓缓开口道:“既然那么急,怎么还慢悠悠的,你饭吃了吗?”
  岳临泽没想到她竟是在关心自己用餐的问题,愣了一下后忙道:“无事,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吃。”
  “那就是午膳了,”陶语瞪他一眼,“怪不得头发都白了,这么不注意身体,就不怕自己死我前面啊。”
  岳临泽僵了一下,垂眸抿唇道:“我头发又并非是因为一顿早膳才白的,哪像你,青春永驻。”
  他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在陶语心上,陶语瞬间便心疼了,看他兴致不高的模样,活动了一下手腕便将他手里的白粥接了过来。
  岳临泽不解的看向她,下一秒勺子便碰到了他的嘴上,陶语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看什么,都多大了,还要我照顾。”
  岳临泽的眼眶瞬间红了,怔怔的张开嘴将粥吃了,陶语见他还算听话,表情好看了些,开始撑着身子给他喂饭。还是一个吃一个喂,只是吃和喂的人却调换了顺序,一顿饭结束时,竟是花了小半个时辰。
  等吃完饭,岳临泽已经快要来不及了,于是急匆匆换了衣裳后,便要将药给陶语用上,陶语急忙道:“你先别!你让我瘫痪了,你又走了,我上厕所怎么办?”
  这可是个相当现实的问题,在第一个世界被拴起来时,可还留了足以去洗手间的距离,每日里还给了洗澡换衣服的自由时间,可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接让人瘫了。
  岳临泽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陶语见状立刻道:“我刚刚吃了不少,肯定没那个能力全消化了,你总不能让我拉床上,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岳临泽垂眸想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你说得是。”
  “你知道就好。”陶语松了口气,接着就看到岳临泽朝柜子处走去,她伸了伸脑袋,看到他在取昨日用过的那些银针,她眉头皱了起来,“你又要取血?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别搞那些没用的,还有,外面的钟也给我拆了,我不想再听到那些神神叨叨的声音。”
  岳临泽却只站在那里鼓捣什么东西,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陶语见他又恢复了不配合的模样,耐着性子道:“到底哪个无良道士骗你的,改日你把他给我叫来,我们当面对峙,看看到底是谁在撒谎。”
  岳临泽总算回头了,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叹了声气:“你不喜欢那些符文和钟声?”
  “对,不喜欢。”见他总算有回应了,陶语立刻道。
  岳临泽抿了抿唇,但还是乖乖的点头答应了:“好,今日我便将那些东西拆了。”
  陶语满意了,还未等她开口夸这人两句,就看到他拿着几根银针朝自己走来了,她当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岳临泽已经坐到了她旁边,将盛着几根沾了绿色药物的银针的纱布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温柔有力的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有从自己手里挣脱的机会。陶语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你想干啥!”
  那么长的银针,一看扎着就很疼,吓得陶语口音都出来了。岳临泽轻笑一声:“不疼的,闭上眼睛,很快就过去了。”
  “我过你大爷嗷……”还未骂完,一根银针便戳进脚踝关节一大截,陶语的脸瞬间跟银针上的药一般绿了,虽然说起来不是很疼,但那东西给她的震慑感实在是太强,尤其是岳临泽在扎上之后,还拿手指弹了弹,她感觉自己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意。
  而在他戳完后,陶语瞬间就觉得那条腿的力气减少了大半,别说跑了,恐怕走路都费劲。她嘴角抽了抽,再一次认识到这位对她不放心到了什么地步。
  劝是劝不住了,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两只脚都扎了,接着朝自己的手腕来了,陶语急了:“手就没必要了,我总不会用手撑着逃。”
  “这么说,你动过这个念头?”岳临泽含笑问道。
  陶语:“……”算了,爱咋咋,也就是半瘫而已,总比全瘫了强。
  一连挨了四针,她彻底躺在床上不动弹后,岳临泽才放心离开。陶语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看了许久,最终无聊的将头扭回来,盯着床帐上某个花纹一直看。
  此刻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后,她才发现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是多么珍贵的事,先前她还期待岳临泽早点出去做事,她好一个人松口气,现在期待成真了,她才发觉一个人孤独更难受。
  正当她觉得快无聊疯了的时候,外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她眼睛一亮,急忙看了过去,下一秒门便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长相机灵的小姑娘。
  是那日监工给她房里送水的丫头,陶语眨了眨眼睛,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姑娘看到她后眼睛一亮,忙过来向她福了福身,手上连连比划,陶语费了半天劲才明白,这位是岳临泽叫来陪着她的。
  陶语无语的看她一眼,心想到底是陪着还是监督,这件事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有人陪着,时间好歹没那么难熬了,虽然小姑娘不会说话,但她会啊。于是一整个上午,她都在巴巴个不停,到晌午岳临泽回来后才作罢。
  岳临泽陪她用完膳便急匆匆离开了,直到夜里才回来,显然这个首辅做得并没有陶语想的那样轻松。
  一连几日,他都是中午匆匆回来,看着陶语吃完饭便离开了,每次自己都没吃太多东西,陶语都怀疑他有没有吃饱。
  或许是太过劳心费神的缘故,岳临泽同她交流得越来越少,反倒是时常盯着她发呆,陶语问他,他也不肯说话,每次都是敷衍过去,渐渐陶语也不问了。
  又是一日晚上。
  陶语已经被小婢女服侍着洗完了澡,又给换上了一套新的喜服,这会儿软乎乎的倚在床边,看着面露疲态的岳临泽道:“若日后太忙,没必要回来陪我用膳的,我一个人也可以。”
  这位脚都不沾地了,却一日三餐都要陪她,也不知哪来这么大劲头。
  “你自然可以,只是我不行。”岳临泽阴郁的看她一眼,一想到自己看不到她,便整个人都如被抽了魂一般,根本做不了任何事,而她却有没有他都一样,本来就差的心情,这会儿听到她的话后更是差到了极致。
  陶语愣了一下后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嫌我烦,所以不愿见我吗?”岳临泽不耐烦的看她一眼,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叛逆期少年。
  他说话跟吃了枪药一般,自打她被弹出世界又回来后,还从未见过对她如此暴躁的岳临泽,陶语顿了顿不说话了。
  屋里瞬间沉默下来,岳临泽以为戳中了她的痛脚,心中积蓄了几日的怒气顷刻间便有些兜不住了,他大步走到陶语面前,一把将人扯到怀里,冷声道:“为什么不说话了?说中你心思了?”
  陶语胳膊腿都没力气,被他抱在怀里后,连挣扎都没办法。她冷淡的看了岳临泽一眼:“是我惹到你了?就对我发脾气。”
  她这几日几乎没出过这道门,也对他没有敷衍过半分,根本说不上得罪,这狗男人在外面不顺利了,就回来找她发火,这件事她不会惯着他的。
  岳临泽不说话了,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半晌冒出一句:“你别想走。”
  陶语嗤了一声,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你闹够了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我先前教过你不少东西,可从未教过你在外面受了气,就跑回来找媳妇儿发泄?”
  她语气里带着不耐,似乎对他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岳临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仿佛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在出门三日后,满怀期待的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却看到她和其他人欢好过的证据。
  那方有着污浊气味的锦帕,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他一切不自信的根源,后来他考了榜首,向心上人说明了心意,想要拦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障碍扫除,心上人却突然不见了。
  当时的她,是不是如此刻一般,心里充满厌恶,所以连他的存在都无法容忍,才一走就是十五年。
  陶语见他一直沉默,心里逐渐不安起来,先前的不耐也顷刻间消失了,正当她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时,岳临泽缓缓道:“说起来,也是时候将洞房花烛夜补回来了。”
  陶语一愣,接着便看到他掏出那该死的瓷瓶,她瞬间慌了:“岳临泽,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岳临泽冷漠的将东西举到她鼻尖下,陶语怕死了这东西,当即屏住呼吸,坚决不肯吸入这东西,可惜她再犟也犟不过岳临泽,很快便憋不住了,吸入空气的瞬间身子开始不适,很快便只剩下一双眼睛能动了。
  岳临泽看着她安静下来,温柔的将她放回床上,让她像之前那般靠在靠背上,看着她身上崭新的喜服微笑道:“这是我前些日子叫人为你做的,很漂亮。”
  陶语拼命瞪眼睛,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愤怒,而岳临泽回过身去,从柜子里拿出两根龙凤烛,点上之后才端着一杯清茶回来。
  他坐到陶语对面道:“没有酒,我们便用这杯清茶交杯。”他说完便仰头喝了下去,接着在陶语震惊的眼神里吻了过来,将口中还剩的一些渡了过来。
  陶语口舌发麻,根本没办法喝下去,水顺着两个人的唇往身上滴去,很快渗湿了陶语的胸前的布料,让那块鲜红变成了深红。
  她漠然的看着岳临泽,心里说不气是假的,这几日但凡有机会,她便极力证明自己会对他忠诚,可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证明她全做了没用功,这位不仅没听进去,还试图让她继续做个不会反抗的充气娃娃。
  一个浅浅的吻结束,岳临泽微微睁眼了眼睛,眼底已经染上了一层欲色,陶语愣了一下,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没等她觉得可笑,便听到岳临泽哑声道:“已经饮了交杯酒,该洞房了。”
  “……”如果可以动,陶语一定会一脚踹过去,这人对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尊重,在两个人差点吵起来的情况下,强行搞什么交杯酒也就算了,还莫名其妙的要洞房,exo me?
  然而岳临泽不是常人,他便是能做出这样的事,陶语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衣带被解到一半,岳临泽的手便伸了进去,把她放平在床上,双手撑在了她的双耳边
  陶语看着上方岳临泽的脸心生抗拒,却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作乱。
  岳临泽却不准她置身事外,膝盖挤进她双腿之间后,对着她耳边温柔道:“我当初在杀杏花楼的老鸨时,问了她许多男女之事,为的便是这一日,能将你伺候得舒服,主人,我会比周英更会伺候你,所以你日后不要想别的男人了好吗?”
  陶语想说放屁,你个连接吻都只会硬碰硬的人,有什么资格变相夸自己技术很好,还要牵扯上一个无关人员。
  可惜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岳临泽在她下颌上吻了一下,将她身上的衣衫尽数脱了下来。陶语只觉得身下一凉,接着便是他极近讨好的亲吻,每亲一下便问和英公子想比如何。
  陶语起初不欲搭理他,只是用理智默默跟被撩拨的身子对抗,可他问得多了,便隐隐觉得奇怪,她忍不住微睁眼睛,却看到岳临泽极其清醒的目光。
  只一瞬间,她的火气便翻倍了,因为她发现他一直逼问,不过是想和英公子比个高低,至于她本身的感受,似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岳临泽的手已经没入她的腰带,温柔又不容抗拒的试探着,岳临泽和她对视一眼,薄唇便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回答我啊,我是不是比他好多了?”
  陶语冷眼看着他,心里的火气不住翻涌,第一次有种要失去理智的感觉,半晌,她闭上了眼睛,拒绝再同他对视。
  岳临泽连一个眼神的回应都得不到,心情瞬间暴躁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愈发重了。陶语只觉得他的手掠过的地方都是疼的,终于受不住这份屈辱感,眼角慢慢划下泪来。
  当她眼泪没入鬓角的那一刻,岳临泽猛地一僵,半晌颤声道:“你便这样厌烦我……”可她明明是愿意接受英公子的。
  陶语眼睛动了动,并不想理他,接着她感觉到身上一轻,岳临泽从床上下去了,她的鼻尖感觉到一股清凉,很快身子便开始有了力气。
  她看都不看岳临泽一眼,在手脚能用后,只是默默将自己敞开的衣衫给阖上了,抓着领口躺在那里,如果不是眼角一直往下掉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着了。
  岳临泽眼神黯淡的看着她,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她哭得这样凶,让他瞬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总能把他带回到十七岁的时候,时时提醒他,他不过是个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的少年人。
  空气里沉默不住蔓延,两个人各自僵持,许久之后,岳临泽才哑声道:“不哭了。”
  他的这三个字仿佛一种讯号,陶语立刻从先前的无声流泪变成了大哭,岳临泽心疼的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道歉:“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不哭了……”
  曾几何时,他觉得道歉是世上最困难的事,然而他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事,发现道歉才是最简单的。只是想得到原谅,似乎没那么容易。
  “……你、你就会欺负我,你说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你说要给我扎针,我就愿意瘫在这儿,你想干什么我都顺着你,你最后还这么羞辱我。”陶语简直太伤心了,这种伤心里不仅包含了对喜欢的人的失望,还有种老母亲辛苦养孩子、最后孩子不孝顺的心酸。
  岳临泽蹙了蹙眉:“抱歉。”
  “只是抱歉?你就一点都不想改?”陶语哭得直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