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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长得好看不许种田 > 长得好看不许种田 第85节
  只表面上,他还是装着一派深情的样子:“陛下,我确实是犯了大错,但我却不后悔呢!若是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理查德国王忍了笑,做出一副理解的表情:“这么说倒是也情有可原。”
  亨利公爵立刻抬起头,打算再加一把劲儿地狡辩起来:“带人包围德莱塞尔府,乃至又让人冲进来,这些我是都认下的。但您要知道,这全是为了我的爱情,并不曾有什么谋反,若是有人趁机污蔑、陷害我,陛下,我是绝饶不了他的。”
  理查德国王做出思考的表情。
  然后,他的目光从亨利公爵的脸上,又渐渐移到了旁边人的身上。
  其中,萨菲尔伯爵作为告密者,这时候本该立刻站出来,指证亨利公爵。
  但这位伯爵大人向来老奸巨猾,不到必要时刻,轻易不出招,此时,依旧默不吭声地装着不存在,静观事态发展。
  另有一人脑子彻底晕了。
  朱迪安一脸茫然地搞不清状况,满脑袋浆糊:“我不是来抓反抗军和德莱塞尔那老头子交易的吗?现在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反抗军呢?怎么一晃眼全没了?还有德莱塞尔呢?那该死的老头子又去了哪?”
  至于路易斯,也就是杰米……
  许是掩饰的功力不足,或者说,国王本身就是个中高手,自然眼力非凡,见他虽装着一脸悲愤、严肃的神色,奈何那双眼睛中的笑意闪烁,已然泄露了真实心情……不由暗自好笑。
  但由于杰米生得实在是好看,哪怕装模做样,也不会令人心生厌恶,反而有几分可爱。
  因此,理查德国王难得宽容地想:“唔,这喜欢看戏的小样子,其实和我倒是挺像呢。”
  如此,正当谁都不愿做出头鸟,都只等国王表态的时候……
  一个声音突然愤怒地响起:“胡说八道!亨利公爵你居然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来逃脱罪责。”
  (二)
  在谁都不肯吭声的时候,一个指责亨利公爵的声音竟这么突兀响起……
  大家顿时精神一振,心想这愣头青是谁,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却见德莱塞尔大人黑着一张脸,被德莱塞尔夫人搀扶着,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他仿佛生恐国王陛下轻易放过亨利公爵,语气十分愤怒又焦急地制止着:“陛下,您万不可被这奸恶之辈所蒙蔽啊!堂堂一个公爵大人,倘使喜欢一个女人,只需直言便可,那里用得上抢婚?况且,劳瑞斯夫人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又如何有使人昏头的魅力?这样荒唐无稽的瞎扯,要我说,连听都不该听呢!”
  这些话其实并没什么错。
  但一口气怼了三人!
  先是讲国王陛下被蒙蔽;
  接着说劳瑞斯夫人没魅力;
  最后又指出亨利公爵在说谎。
  只能说……
  不愧是整个朝堂上树敌无数的德莱塞尔大人!
  因此,他这边话刚讲完……
  那边的理查德国王就微微沉了脸。
  另有劳瑞斯夫人气得发狂。
  本来她大概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犹豫,这会儿却已经是宁死都不要嫁进德莱塞尔家了。
  亨利公爵相对好一点儿。
  只因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有罪没罪,同所有人都没什么关系,只同理查德有关。
  理查德国王说他有罪,那他没罪也有罪。
  理查德国王说他没罪,别说他已经提前给自己瞎编了一个借口,哪怕是没借口,他也照样能脱罪。
  因此,亨利公爵对德莱塞尔大人的这番话根本不在乎,态度十分坦然。
  理查德国王对从来不会看人眼色,混在朝堂大半辈子,却依旧坚持什么所谓实事求是的古旧原则,整日里批评这个,批评那个,仿佛全天下只有他是正确,却从不懂什么叫做政治权衡的德莱塞尔大人其实不满已久。
  但碍于对方确实忠心耿耿,少不得容忍着。
  所以,他并不直接搭腔,转而说起旁的话题:“我亲爱的爵爷,真高兴能见到您平安无事。天知道,当我得知您遇刺的时候,我吓得心脏都要暂停了。”
  德莱塞尔大人没发现国王在转移话题,还很感动。
  为了报答国王的这份爱重,他决心继续坚持搞死亨利公爵这个大逆不道的谋逆分子,当即回答:“幸得陛下庇佑,老臣才能侥幸逃得一死。如今,为报答陛下的恩德,为使陛下不至为小人蒙蔽,我是一定要同陛下分说明白的,我知道,陛下素来待人宽宏大量,又顾念兄弟之情,但如亨利公爵这般心思险恶之辈……”
  “我的好爵爷呀。”
  理查德国王打断了他的话,很是直接地说:“我想着,我自身应还是有一定分辨能力,本不用别人来指挥的。”
  德莱塞尔大人不禁一愣。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理查德国王就直接转向萨菲尔伯爵,冷静问道:“唔,你又是怎么说呢?作为最开始指证亨利的人……”
  萨菲尔伯爵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请陛下恕我之前的莽撞之罪。只因,我确实被公爵大人调兵遣将的行为给吓到,才特地赶来向陛下禀报的。但公爵大人到底是谋反,还是抢婚,我现在……唉,一时难以判断了!但陛下英明,应有圣裁。”
  以上全是废话。
  翻译一下就是:
  陛下您说他是谋反,那我就作证他谋反;
  陛下您说他是抢婚,那我就全当之前看错了,立刻赔礼道歉!
  且不说理查德国王如何反应。
  反正杰米是听得叹为观止,心生佩服,几乎想要为这人鼓掌了。
  德莱塞尔大人极为愤怒。
  他一向不玩那些花招把戏,只有一说一,当即开口斥道:“萨菲尔伯爵!你之前明明同我们说,亨利公爵勾结反叛军,既要刺杀我,又要威胁你……现在只眨眼的功夫,你居然就换了一番说辞,莫不是当别人都是聋子、傻子吗?”
  萨菲尔伯爵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
  亨利公爵那边却猛地抬了头,一个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什么,我勾结叛军?我堂堂王室的公爵,我勾结叛军?这种瞎话,你们竟然也信?”
  接着,他又冷笑了几声说:“我是绝不可能同贱民勾结的,只怕是有些人贼喊捉贼了!萨菲尔伯爵,我看你倒是很像勾结叛军的人呢!”
  萨菲尔伯爵皱起眉头,做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却不去同亨利公爵辩驳什么。
  他只上前一步,朝着理查德国王微微欠身说:“这样莫名其妙的罪名,我是绝不能认的。如今,亨利公爵应是怨恨上我了,所以,才要非给我扣上这样的罪名。若陛下也有所怀疑的话,那就干脆请人彻查一番,也好还我的清白吧。反正我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是不怕查的!”
  理查德国王不管心里信不信,听了这么一番话,自然免不了要对臣子温言抚慰几句,假装十分信任的样子。
  只另一头,德莱塞尔大人不免被这个变故弄得有点儿懵。
  他思维本就僵化,亨利公爵和萨菲尔伯爵这一互相指责,就搞得他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
  但转念一想,这两人身上都有嫌疑!
  他当即耿直地进言:“陛下,既然他俩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同叛军勾结,为了保险起见,不如将两人全部下狱,等到事情查清,再说其它,也还不迟啊!”
  理查德国王险些没被这个提议给逗笑了。
  他心想:“德莱塞尔确实忠心,但这几年真是有点儿老糊涂了。亨利也就罢了,如今已经不过是个阶下囚了。萨菲尔好歹朝中重臣,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能无端端地就给下狱了?”
  这么想着,少不得又要站出来和稀泥了。
  可谁知,这时又有一个人冒出来:“等等,和叛军勾结的人,不正是你德莱塞尔大人吗?”
  这话一出!
  周围又是一阵喧哗,都很不敢置信的样子。
  毕竟,德莱塞尔大人死板、愚忠的形象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但大家循声望过去,却见那个指认德莱塞尔的人,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而是国王昔日的宠臣朱迪安,一时间就又有些犹豫起来。
  因为他们不知,朱迪安的这个指认,到底是出自国王的授意,还是纯粹本人的想法……
  朱迪安倒是很自信地站出来,将‘自己监视反叛军成员,无意间却发现这人同德莱塞尔大人有交易’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言语用词十分恳切,末了,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全是真的。
  德莱塞尔大人气得要死,待要辩驳……
  由于他得罪人太多了!
  劳瑞斯夫人先上来就是一句几乎把罪名给坐实了的话:“什么?德莱赛尔大人,你怎么能做这种背叛国家,背叛陛下的事情!”
  接着,萨菲尔伯爵也做出疑惑的神色,也说了一句气人的废话:“这是真的吗?唉,我是不想怀疑大人您的,但若是真的,可大大不该了。”
  亨利公爵这会儿心情不爽,正是逮谁咬谁的阶段。
  见此,他立刻以牙还牙地来上了一句:“依我之见,为了保险起见,不如先将德莱塞尔大人下个狱,等到事情查清,再说其它吧!”
  德莱塞尔大人当即按着心脏,身子后仰,一副要被气晕的样子。
  若不是德莱塞尔夫人担心地搀扶着,怕马上就又要倒下了。
  杰米这会儿也不得不上前说话了。
  他看了半天戏,心知以上所有人的说辞都是在瞎扯淡,最终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国王,因此辩驳的时候,并不怎么卖力,只装出一副被冤枉了的可怜样子,看似老实,其实很敷衍地说:“我相信,父亲不会做这种事的,请陛下为我们作主。”
  理查德国王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知道这些人全是各有各的小心思,心里就很是厌倦,因而,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浮现在了脸上。
  他看似一本正经,可眼睛中却透出一种既讽刺又戏弄的光芒,很是慢条斯理地说:“唔,各位……我最亲爱的臣子们,你们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朱迪安指责我的财政大臣同叛军勾结;我的财政大臣又指责我的弟弟亨利同叛军勾结;然后,我的弟弟亨利却要指责我的另一位臣子萨菲尔伯爵大人同叛军勾结……”
  “说实话,若你们的指责都是真的,这么多朝堂重臣竟是统统都同叛军勾结……”
  “那我这个国王当得也实在有些可笑了!”
  “臣子统统都和叛军勾结,那我是给谁当国王呢?给叛军们吗?!”
  及至后边几句话,他说得竟有些疾言厉色了。
  因此,人人都不敢再说话,全低着头。
  一片寂静中,理查德国王又收了收怒气。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说:“行了,看在神明的份上,有什么事都以后再说。先让我好好地清净一会儿,真是见了鬼了,互相污蔑对方同叛军勾结,也亏你们想得出来……该死,我的脑袋都要被你们合伙给整迷糊了。”
  于是,亨利公爵暂时被带下去关押。
  至于其他人……
  由于并没什么证据;
  或者确实有人手中有一些证据,可又觉得并不足够置自己的敌人于死地,因此,这会儿拿出来就很不划算了,干脆继续藏着掖着。
  这样一来,光凭彼此指责,显然是不足以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