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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医食无忧[穿越] > 医食无忧[穿越] 第71节
  那刀看着有些奇特,因与大夏朝内所见的小刀不同,头与尾俱是弯的,勾起一个月牙般的弧度,尖尖上嵌着银套儿,外面的鞘是镂空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显得乌压压的很是黑沉,且柄上坠着只银铃,刀一动,铃铛便有小小的响儿,里头的铃芯像是玉石做的,撞击起来清脆而不聒噪。
  余锦年看着稀奇,便拿起来霍然一抽,只听锵得一声,刀刃寒光四射。
  “小心!”季鸿急道。
  余锦年似也被吓着了,忙将刀插回去,乖乖放回箱子中。
  “没事罢?”季鸿看少年摇了摇头,才拿起刀来轻轻摩挲一番,说道,“我娘她……并非大夏人,而是北雁关附近一座小村落的异族哑女,彼时关外战乱,朝中刚打了一场败仗,我父亲领兵出征,身受重伤,下落不明,是被我娘救了藏在米瓮中才得以生还,并带兵打了回去。”
  “但也因如此,我娘的双亲被前来搜查的外族军杀死。父亲怜她孤苦无依,将她纳回了府中,以恩人相待。他们夫妻伉俪情深,我娘不过是个陪衬,是他彰显仁义道德的东西罢了……娘她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每日只能画些粗陋的图案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但也常常被人误解。起先也算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父亲酒宴回来,醉中走到了我娘的院落……”
  季鸿鲜少会一口气说这么些的话,因此余锦年听得很是认真,眼睛慢慢地一眨一眨。
  “这事是院中嬷嬷讲的,被我偷听了去。”季鸿见他如此乖巧,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余锦年的耳朵,又道,“那场醉酒之后,就有了我。”
  余锦年挨靠着季鸿,拨弄着男人的头发,眯眯眼睛笑说:“所以你生得这样漂亮,眼睛都与别人不一样……你娘肯定更漂亮。”
  “就你会哄人。”季鸿失笑,像是个被妖妃迷惑了的昏君,他将那把小弯刀抽出来,仔细擦拭银亮,便又递给少年,阔气道,“锦年,这个给你。”
  余锦年纳闷:“给我做什么?”
  季鸿也没急着说话,先扯着少年过来,终于随心所欲地接了个吻,但也只碰了碰嘴唇,并没有深入,吻罢也不分开,揉着人的小手,低声在少年耳旁说:“我听伺候过我娘的嬷嬷说起过,这刀从我娘先辈代代传下来,是——”
  他突然停下来,片刻笑了笑,声音酥得人心底发痒:“——没事,不是什么珍贵东西。这刀还算锋利,拿去防身罢,若是哪日你的菜刀钝了,还能拿来切切瓜果肉蔬。”
  也不知为什么,余锦年总觉得季鸿说这句话时的嗓音分外朦胧低柔,像是指尖擦过丝绸一般滑腻,仿佛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情话,他又仔细认真地回味了一番,确信这话里并没有什么肉麻的字眼,俱是什么“不珍贵”、“菜刀钝了”、“拿去切肉”,一点风情都没有。
  余锦年虽然奇怪,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将刀收下了,且因为季鸿说是娘的传家之物,便美滋滋地似收了个宝贝,他自是不舍得用来切菜剁肉的,准备到时候让清欢给打个绦子,好系在腰上,出去时给人显摆显摆。
  季鸿问:“喜欢?”
  余锦年摸着刀柄,挑弄着上头的小铃铛玩儿,一时间床帏内叮铃铃、叮铃铃地响起来,他自然点点头:“你给的我都喜欢。”
  “千万不要弄丢了。”季鸿叮咛道,“以后若是不喜欢了……再还给我。”
  余锦年总觉得他这会儿说话一直若有所指,但是仅凭自己的简单脑瓜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歪着脑袋做出一副深沉状来观察季鸿,却反被对方温柔款款的微笑所俘获了,一个眨眼就生扑到人家身上去,捧着季鸿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管他什么一二四五六。
  季鸿被他挠得无处可逃,不由得满是怜爱地轻轻斥责少年道:“好好坐着,别跟猫似的没骨没架。”
  余锦年可不肯听,偏要腻在季鸿身上,他正笑吟吟地趴在季鸿耳旁,要与他说两句黏糊话——
  门外清欢突然敲门喊道:“年哥儿,外头有人找你呀!说是严家来的,要请年哥儿给瞧病。”
  第72章 芝麻蜜丸
  严荣要给五小姐治病,且留下话来,无论后果,只求彻底治好。
  余锦年说不吃惊那是假的,那时趁着严荣酒醉,他乱七八糟说的什么不救就要死的话,其实是恐吓严荣那老迂腐的,其中一分真话也无。严家那般守旧,上至老夫人,下至长子,都指着严玉姚去联姻,又怎能忍受嫁个生不出儿子的姑娘过去,那比瞎一双眼睛还丢人,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一辈子的。
  人各有命数,余锦年替严玉姚做不了主,只能丢下些骇人的假话,哪怕是为了让严荣心生愧疚、寝食难安,想起他那自称最是关怜爱护的五妹来就辗转反侧,也好歹算是给五小姐小小出了口气。
  却没想到,严荣竟然放低了姿态,来求他诊治。
  余锦年没说妥,也没说不妥,将严荣吊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老神在在的叹口气,说:“我尽力罢!”
  这话说的沉重,严荣也害怕了,一个劲地往外掏银子,请余锦年格外上心一点,此时也不嫌弃他是个跟人搞后门活动的娈童妓子了,直显得他像个收受贿赂的庸医。
  余锦年收了钱,遣人高马大的段明送客,却也不急着干活,仍是怎么潇洒怎么来,一会儿一趟地往季鸿屋子里钻,给他吃梨、吃苹果、吃新做的小点心。
  季鸿一瞬间觉得自己并非是烧了,更像是怀了,被人按在床上里外伺候着,到了晚间,一匙一匙地喂了药,之后连脚都是少年亲自给洗的,洗好了,又抱在怀里用绵软的脚巾慢慢擦拭。
  他嘴上说着不要劳烦,心里却受用极了,只觉得就连病也好了大半。
  隔日下午,余锦年才终于不慌不忙地动作起来。
  他窝在后院,蹲到后厨靠近灶膛的木柜前,从底层往外搬东西,掀开遮蔽的旧布,抱出几只陶罐子——里头是前几日蒸晒后,又碾成了粉末的黑芝麻。芝麻末最怕潮气,潮了就不好吃,须得干干燥燥的烘着些才有蓬勃的香味。
  他在厨房里倒腾黑芝麻罐子,季鸿从背后走了进来,猫似的悄无声息,吓了余锦年一跳,差点就摔碎了手里的陶罐,他匆忙间一抬腿,用膝盖将罐子底顶住了,松了口气问:“你怎么起来了,好了?”
  季鸿托着他的手把罐子抱起来,放在台上:“不知怎的,忽觉心口不顺,这不就……叫余先生来瞧瞧?”
  他笑着说,面皮白而红润,气息徐而又稳,哪里是心口不顺的模样,余锦年哼了一声,当即戳穿了男人的谎言:“我看你是口不顺,想尝尝我的竹笋炒肉了!”他话是这么说,却晃了晃脑袋,将额前碎发甩到脑后去,又踮起脚来用额头去凑季鸿的额头。
  两只手都洗净了要处理芝麻的,他不想再另洗,只好用脑门去测季鸿的体温。
  两人鼻碰鼻对着,离得太近,也看不清对方,只眼前一双星辰明月似的眼睛,季鸿顿时很有些想让自己再烧起来的浑噩念头,只为少年给自己的那独一份的关怀。然而想是一回事,世事无奈又是一回事,余锦年测了体温,放心地说:“嗯,应该不烧了。”
  季鸿还想再说些什么,假伙计真侍卫段明就端着一沓空碗碟回来,说是端,但在余锦年眼里与杂技也无异了,他是两只小臂平举,上头摆了一溜儿碟子,碟子上还再摞碟子,生生数下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看得余锦年目瞪口呆。他注意力顷刻被段明的杂技吸引过去,兴致勃勃地向人讨教端碟子的诀窍。
  段明是个木头,犹未发现自己坏了公子好事,还很是谦虚地真与余锦年讲了起来,还将自己先前是在外头开铁匠铺的事儿倒了出来。
  见他俩聊得欢畅,俨然是将自己忘了。季鸿抿着嘴,偷偷拿起一只碗来,依样摆在腕上,但才摞了三个就端不住了,摇摇欲坠,他也知道摔碎了丢人,只好作罢。
  余锦年便说话边架锅炼蜜,蜜是头一天专门去买的枣花蜜,黏性大一些,好熬。
  炼出的蜜也分种的,有嫩蜜、中蜜和老蜜,主要是其中熬制的水分不同,用来糅合不同的药材粉末。他将一小盆稀松液态的枣花蜜倒入锅中,加了火熬开了,用筷子不停地搅动,直至蜜液中腾起的水泡也成了均细的小泡,水泡炸裂的声音也越加陈厚,颜色更是由鲜亮乳白变成了棕黄色。
  这即是中蜜了。
  熬好的蜜要倒入盛了芝麻末的盆当中,粉蜜混匀,似揉面一般,只不过要比揉面还多了道锤面的工序,即是用木槌将混好的芝麻团槌得更结实些。
  之后余锦年便将双手沾上些芝麻油,坐下来开始准备错条揉丸。
  季鸿洗了手,也与他对坐着帮忙,问道:“这又是何种吃食?”
  余锦年怕他病刚好,当着风又染上风寒,便将他让到了里面,靠着炉膛,温温煦煦地烤着,才笑吟吟地答道:“是给严家五小姐的药。”
  季鸿奇道:“仅芝麻一味,也可当药?”
  “原本呢是不行。”余锦年摇头晃脑地说着,手下已经飞快地揉出了几个乌黑油亮的芝麻团子,各个儿比指尖也大不了多少,恰好够一个矜持的大家闺秀一口吞下,“不过对五小姐来说,足够了。”
  季鸿虽是个药罐子,也浅显读过几本医书,但若真是要细究起来,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少年在医道上的学识,他也不是很明白少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既然这么笃定了,便肯定是不用旁人替他愁的。
  于是很舒心地捏起丸子。
  他擅篆印,也能作画,因此手上的功夫还算得细致,瞧了余锦年捏的丸子一眼,很快就团得差不多大小出来,与少年捏好的丢在一起,浑圆圆,油亮亮,仿若同胞双生。
  余锦年觉得单捏丸子无趣,便说:“阿鸿,你讲讲你小时候?”
  “……”季鸿想了半天才出声,“少时便在家中读书习字罢了,没什么有趣的见闻。”
  “一件也没有?”余锦年微微侧着头,看稀罕景似的瞧着,他也不是刻意质疑季鸿,只是有些不相信,一个人长这么大,怎能没遇到过一两件让人笑开怀的好事儿。
  季鸿看他神情,似乎真的很想知道,好容易搜肠刮肚地翻出一件来,道:“十岁那年,春天,雪刚化,院子里的梅开了。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辨错了季节的黄莺,落在临窗的笔架上,偷啄了桌上的点心。”
  余锦年:“……”
  季鸿:“……”
  等了半晌,没了下文,余锦年一愣一愣的,十分想问“这就没啦”,可他想到季鸿家里那堆糟心事儿,虽没听透彻,但也大致懂了一二——没身份没地位的娘亲,去世的二哥哥,爹不亲妈不爱,看着尊贵,实际上跟寄人篱下似的——也怨不得十岁时一只偷食儿的黄莺都能叫他记这么多年,余锦年将煞风景的话咽下去了,好歹问道:“然后呢,那鸟儿……”
  “……飞了。”季鸿不温不凉地说。
  没说是什么时候飞的,为什么飞,只没头没脑的一句“飞了”,余锦年却似听懂了,闭上了嘴没继续再问,只是手下有些慢,还在思索季鸿那看起来索然无味的年少时光。
  季鸿也觉得没意思,两人难得都沉默下来,半晌没人开口,只有炉灶上咕噜的水声。
  竹扁子里已经有了许多乌溜黑丸子,余锦年手上也喷香,他又捏好一个,圆不溜秋的,讨好地往季鸿嘴里塞去:“多吃几个这个,对肾好,对头发也好。延年益寿,身轻体健。”塞了丸子,他又似不经意地说道,“以后长着,多的是好事儿呢!”
  季鸿口中嚼着一粒芝麻丸,浓郁香气直窜向喉道,一颗咽下,仿佛遍体生香。他品着芝麻香味,回味过来这是少年在安慰自己,于是不由眉展眼开地看了过去,心道:谁说不是呢,最好的一件事不就是误打误撞来了这水乡,又因缘际会撞见了一个偷桂花的小贼?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有趣?
  余锦年瞧他眉眼舒展开了,自己也高兴起来,手里一个接一个的芝麻团子往外蹦,眼见就堆满了一竹扁,饶是季鸿不懂药理,也皱了皱眉头:“那严家五小姐病得如此重,须得吃这样多的芝麻……药?”
  他这才幡然醒悟,低头看去,确实多了。不仅足够五小姐吃,再把给季鸿吃的留出来,都还剩下不少。
  可盆中还有很多芝麻蜜膏,余锦年灵机一动,换了种捏法,他将盆中芝麻团摊在抹了油的案板上,用擀面杖均匀地擀得既薄且平,又纵横几刀切成一张张的小方片儿,然后在每张方片儿头上铺一粒花生,便指使着季鸿帮他一张张地卷起来。
  卷好的芝麻卷又在炒熟的黄豆粉里滚一圈儿,便算大功告成!
  黑的芝麻皮,里头裹着红彤彤外衣未褪的花生粒,外面滚着淡黄香熟的豆粉。余锦年自己拈了一个来吃,刚阖齿时是香糯软绵的,咬到中间,又是脆口的花生米,因着外面裹着黄豆粉,也不如何粘牙,真真儿是一种吃食,三种口味,香得人停不下来。
  季鸿也吃了两个,很是赞赏。
  做的这一批芝麻卷是要拿出去卖的,余锦年取了油纸,剪成适合的大小,每张倒铺着叫季鸿给他画图案。画的自然是他先前想出的那个小碗形状,季鸿画到手酸,才将所有纸面儿全部绘好,落笔时不禁揉了揉腕子,难得抱怨道:“下次直接篆个章,省得这般麻烦。”
  余锦年就等他这句话呢,顿时与他拉了钩,之后奸计得逞地跑去包芝麻卷。芝麻是精细物,更何况里头还有专门炼的好蜜,价格自然要上去一些,所以一张油纸只包六个,六六大顺,卖出去也好听。
  芝麻蜜丸阴干一夜,才给严府送去。
  他之前说严玉姚的病仅用一味芝麻就能治好,这起效的自然不真是芝麻,而是医者的手艺。余锦年先前治过这样的病人,但是症状太不相同,所以这回没能第一时间确诊,那日被人泼泔水时受了丝启发,这些天细细斟酌了几回,想及五小姐早不病晚不病,每每提起要嫁人的事儿就要犯病,这才越发确定。
  严玉姚这个病说得是病,又与众不同。
  她这叫癔症性疼痛,癔症性失明,于器质上是没得什么问题的,最大的问题是脑子的毛病,余锦年曾开玩笑地跟同事说过,这病,多像是人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催眠了啊,是真正的“自欺欺人”,就连大脑都以为自己病了。
  所以疼是真疼,瞎是真瞎,痛苦和折磨都实实在在地受了个遍,却实际上俱都是自己给自己找吃的苦头——可见人真是种神奇透顶的东西。
  这病要治,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最关键的是精神疗法,是病家对医者的强烈信任,是纾解心绪,再配上可有可无的安慰剂,神神叨叨的,倒像是巫医干的活儿。
  余锦年用白得出雪的葫芦药瓶装上了芝麻蜜丸,外面擦得干干净净,葫芦盖儿上系条红穗子,弄得像模像样,真跟什么世外仙丹似的。他要去严府,季鸿要跟着,余锦年想着他既然病好了,出去走走也算活动身心,便将他揣上了,像揣个宝贝,裹得贼严实。
  到了严家,若不是有季鸿那颗漂亮的头镇着,严荣都险些没认出来这鼓鼓囊囊的一团就是郦国公世子。
  这才初冬就穿成这样,待下了雪还不要冻死,莫非季家三公子已经体虚到如此?严荣转眼看了看一旁神彩熠熠的余锦年,心里忽然有了点同情的想法,日暮之人,约莫都是喜欢灿灿烂烂的东西罢,就像当年他祖父去世前,最爱守着一笼漂亮的金雀晒太阳。
  那季公子喜欢一个金雀似的、一轮明日般的少年,也好像情有可原。
  季鸿被闷得两颧泛红,跟着余锦年去了后院,余锦年去瞧病,他则被严荣安排在堂房饮茶,一点都不敢怠慢。
  “严大人似乎,有些烦恼?”
  严荣陪坐在侧首,手里一盏茶,从冒着热气擎到透心凉,他还盯着茶盏里头的歪扭茶梗发怔,这会儿听见季鸿问话猛地透过神来,他才发现是季鸿盏中空了,忙叫人又沏了一杯来,上好的君山银针,羽白毫,金翠芽,三起三沉。
  季鸿指腹雪白,摩挲在豆青的瓷盏上。他对严荣仍旧没什么好感,但因为严荣的一壶酒,让他与少年有了更加亲密且舒适的接触,他心中甘甜,于是追根溯源,也对送酒的人放缓了些僵冷的脸色。
  只是这位严大人恹恹的,既懒得欣赏自己仰慕的季三公子,也难得没有拐弯抹角的说些场面话,简单回道:“烦世子挂念,只是去信未回,心中忐忑而已。”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隔壁房中余锦年攥着只葫芦药瓶给人治病。
  严玉姚好了许多,之前的事儿也都慢慢地记起了,看见余锦年也露出点儿笑意,只嗓子有些哑,似乎前儿才哭过。旁边三五个丫头都心惊胆战的,只想着先前自家小姐那般疼痛,还害得眼都盲了,这想要治好,还指不定又要遭多少的罪。
  不想余锦年只从针包中抽出三两根金针,烛上燎过后甩了甩,一边一个扎在虎口,最后一根刺了刺眉心,扎出一滴血来,他神神秘秘地念叨了两句谁也听不清的话,就着那滴血在额头点了一下,火红火红像是颗眉心痣。
  装神弄鬼地捯饬完,余锦年拿起葫芦瓷瓶说:“这是治病的药丸,早中晚各一粒,不出三天,头疼便好;又七日,目中可见光明;再七日,盲眼即可彻底痊愈。”
  他将痊愈的时间拖了些,也是为了让这病看起来难度大一点,更有可信度。
  严玉姚听了喜极而泣,两双黑而无神的眼睛巴巴地摸索着余锦年的方向:“小神医的话我自是信的,待眼睛好了,定要去店里看看小神医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