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罗怀义要让她顺着王红梅的意思做一场戏,王红梅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他们来说,距离宋淑媛伏法已经十年,难道境内竟然还不干净?
无数纷杂的念头涌上心头,令陆晓棠一时之间难以分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因为自己误会了罗怀义的暗示,还是因为周定国的离开在境内又掀起了一场无法预测的可怕事情。
陆晓棠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梦里,她终于找到了周定国,只是他离着她十分遥远,嘴唇翕动说着自己听不见的话语。
她努力奔向周定国,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碰触到他一片衣角。
陆晓棠猛地睁开眼睛,车厢里一片昏暗,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磨牙声令她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你咋了?做噩梦了?”身侧王红梅有些含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晓棠没有吭声,只感觉王红梅伸手过来拍了拍她,咕哝了一声又挪了挪身子继续睡了过去。
剩下的路程,陆晓棠一丝睡意都没有。
她又恢复了那副不愿与人说话的模样,耳边只剩下王红梅叽叽喳喳十分兴奋的动静。
到了第三天早上,他们终于到了吉林火车站。
临下车前,王红梅扯住陆晓棠的衣襟,小声问:“你那兄弟说什么商贸的人来接咱们是真的不?”
“我也是头一回来,不能确定呢。”陆晓棠叹了口气,“红梅大姐,咱们可说好了,我要是让我兄弟坑了,你可不能坑我。你找着了你男人就得管我饭吃的。”
王红梅点头:“这你放心,肯定没有问题,大姐还能诳你吗?”
“那成,一会儿你可跟好了我,咱们出了站就去找那个众信商贸的罗徽,看看我这兄弟是怎么安排的。”
王红梅点头,果然亦步亦趋地跟在陆晓棠身后。
两人出了火车站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来人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凑了上来问:“这是晓棠妹子和红梅大姐吧?”
“哎哟,这连我名字都知道啊?”王红梅显得有些兴奋。
陆晓棠瞥了她一眼,对着来人点了点头:“罗徽同志?”
“是我。”罗徽的眼睛又弯了弯,指了指外头,“咱们先出去在唠吧,这里头挺乱的,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啊。”
陆晓棠点头,跟着罗徽又往外走了一阵子,才在一家小饭馆门前停了下来。
罗徽说:“你们这么老远过来,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红梅大姐是来找一个叫陆明远的铁道工人是吧?”
王红梅一愣,立马疯狂点头:“你咋知道呢?哎哟你们这么大的本事啊,连我要找啥人都知道了,那你这儿是不是就有我男人的消息呢?”
“陆明远是你男人?”罗徽皱眉。
“那可不,我男人,真是我男人。”王红梅看着罗徽十分严肃的模样,有些着急,“晓棠妹子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啊,你说我是不是来找我男人的?”
陆晓棠点头:“你的确是来找你男人的。”
“晓棠妹子,你见过她男人?”罗徽问。
陆晓棠摇头:“我没见过,但是我跟红梅大姐打一认识起,红梅大姐就是为了找自己男人的。先是到了北京,铁路上说她男人调到吉林来了,这不红梅大姐又跟着我来了吉林,这里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罗徽撇撇嘴:“打认识起?你们认识多久?你能了解些什么?她说是来找男人的就是来找男人的了?她说陆明远是她男人,陆明远就是她男人了?晓棠啊,我是看在你跟罗总是亲戚的份上这才来帮你们,可你们不能上来就胡说八道啊。”
“啥意思?”王红梅扭头去看陆晓棠,“我咋觉得自己听不明白这个大兄弟说的话是啥意思呢?”
“我也没听明白,什么叫做你是看在我跟罗总是亲戚的份上才来帮我们的?你帮我们什么了?”陆晓棠皱眉,“我只是听罗怀义说你会来接站,倒是没想到你接个站还能接出这么多事儿来。”
“罗怀义既然交代了我接待你们,那我自然得做好准备工作啊。”罗徽也显得十分不解,“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你打听的人我们也没有消息,这位红梅大姐打听的人可不是个一般人,她说的话八成不能信的。”
“咋就不能信呢?我说了什么话了?”王红梅越发不解,忍不住跟罗徽拍桌子。
罗徽往后一靠,双手环抱在胸前,悠悠然地翘起了二郎腿,冷笑一声问道:“这怎么着?跟我耍横?你也不瞧瞧这是在谁的地盘上?红梅大姐,老实劝你一句,有些不该打听的事儿啊,就少打听,对你没啥好处。”
“这咋就是跟我没关系的事儿呢?我就是来找我男人我又没干什么别的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就成了不该打听的事儿呢?”王红梅急红了眼,一把抓住陆晓棠的手,委屈地问,“你给我出个主意,这是咋回事啊?什么叫不打听啊?”
陆晓棠皱眉看向罗徽,也终于察觉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罗怀义的态度突变,是不是因为他也已经提早知道了些什么?
她是不是真的误解了罗怀义的意思?
陆晓棠深吸一口气,严肃地问道:“罗徽,你能不能稍微给我们解释一下你这些话的意思?”
“还不够明显吗?”罗徽冷笑,“陆晓棠,你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这点事儿还琢磨不过来?一个男人真不想被一个女人找着,除了找了别的人还能有什么解释?我劝你啊也别找了,兴许你男人也早就……”
“滚!”陆晓棠冷冷地觑了他一眼。
第249章:你别难过
罗徽一愣,脸色也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起来:“我说大妹子,我跟你之间可没什么仇没什么怨吧?打你一到这儿来,我就好吃好喝地对你,跟你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你这张嘴就让人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一碗清汤面再加上一个荷包蛋一碗热水这就叫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我们?”陆晓棠冷哼一声,指着桌子上那半碗面条子看着他问,“你说的那叫人话吗?什么叫见多识广就该知道男人不想让女人找着,就是跟别的女人过了呢?一个男人一直不被人找到,那兴许是死了呢!”
“晓棠妹子,要是我男人死了……那我宁肯他跟别的女人过了。”王红梅红着眼睛拽了拽陆晓棠的衣袖,脸上神情凄慌,显得无比落寞。
陆晓棠皱眉:“红梅大姐,这事儿到底是怎么着,咱们还都不清楚呢。总不能只听这个人跟咱们这么说,咱们就信了,你跟你男人那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了,怎么能让人随便调拨两句就信了呢?”
“我……”王红梅张了张嘴,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罗徽一脸嘲讽的笑意,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你怎么还不滚?是觉得我骂的太轻了是吗?”陆晓棠皱眉看向罗徽,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