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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西下意识回眸看他。
  她怀疑秦宴是知道了,可秦宴却表现如常,反复那就是一句玩笑话。
  既然对方不点明,锦西也不会主动去问,她笑说:
  “这话我应该录一下。”
  秦宴唇角微扬:“怕什么?随时兑现。”
  俩人刚出门,孩子们便跑过来,秦宴下意识一手一个把孩子抱起来,随后小芝麻调皮地要举高高,秦宴也满足她,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去摸头顶的灯,而锦西就像所有的妈妈一样,在一旁担心地嚷嚷,叫孩子小心抱住了,千万别掉下来。
  廖海蓉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不是滋味,都说芝麻团子不是秦宴的孩子,可她怎么看怎么像,这几个月没见,团子长得愈发像秦宴小时候了,前几天她跟男人说这件事,秦宴父亲还说她瞎想,说她想孙子想疯了,她也经常怀疑自己,可她每次见到这俩孩子,总觉得格外亲切。
  “对了,海蓉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小团子和小芝麻可聪明了,尤其是团子,只要看过的东西,什么都能记得。”
  “是吗?”
  “可不是,我给你看他读过的书,芝麻啊,来给海蓉奶奶背首诗。”
  俩个奶奶级别的人,凑一起,惊叹孩子的天分,一会夸芝麻懂事可爱,一会又夸团子聪明,锦西见了,忍不住摇头,奶奶们总是忍不住会炫耀孩子们的技能,经常让孩子们在亲戚面前表演这个表演那个,锦西很不喜欢这种做法,幼时她母亲也这样,把她当成炫耀的资本,若她表现得好,那天晚餐一定很丰盛,若她在亲戚面前不愿意表现,没有把其他小朋友压下去,母亲也不会有好脸色,锦西不希望孩子成为大人炫耀的资本,学习的目的不是这个。
  还好她没有告诉林巧珍孩子智商高的事,否则她定然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伤仲永的例子在前,锦西决定以后还得做好保密工作。
  秦宴陪孩子玩了很久,晚上林巧珍留他们母子俩在方家吃饭,廖海蓉原想拒绝,奈何林巧珍太热情了,林巧珍从老家带了很多好吃的来,廖海蓉这顿饭吃得很尽兴,期间芝麻唱着英文歌,团子哼哼乘法口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
  秦宴还和方锦南方锦北喝了几杯,离开时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人也微醺。
  这顿饭廖海蓉吃得很感慨,人年纪大了就想要下一代,从前在家吃饭,秦宴话不多,一顿饭吃得美滋美味,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孩子跳跳闹闹,时间很容易打发,家里充满欢声笑语,就连生活都有颜色了。
  只可惜,那不是自己的孙子孙女。
  廖海蓉忍不住想,怎么林巧珍命就那么好呢?添了这么一对大宝贝,要是她家孩子多好啊!秦家原本就显赫,这个背景下如果能来一对龙凤胎,那真是再无憾事了!
  -
  锦西特地挑了周一例会的时间去五色鹿公司给员工开周会,这一次她要讨论的就是如何防止仿品的问题,殷杭认为这问题不算严重,毕竟五色鹿不可能把市面上所有的毛线都做完,总要有竞争的,但产品部的姜来却不这样想。
  “其实老板说的有道理,大家不要小看仿品,我以前的公司早期是做披肩的,一开始生意很火爆,到了次年原以为生意会继续火爆,谁知道市面上出了几十种仿制披肩,且价格是我们公司的一半,如今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如果能花到一半的钱买到差不多品种的东西,哪怕那些东西没有品牌,你们认为他们会选什么?”
  会议室沉默片刻,锦西道:“这就是我要说的。”
  “市场不规范,法律不健全,所有人都想发财,以前五色鹿是以颜色取胜,至于产品的质量,虽说也很好,却并非不可替代的,今年我们将提高马海毛的质量,务必让毛线更保暖,与此同时,我们也得防范于未然。”
  殷杭不解道:“老板,您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自从上次锦西在股市大赚一笔后,殷杭对锦西愈发恭敬,总觉得这个女老板虽然话不多,也不像其他女老板一样,有钱就包养情人,给自己修别墅配豪车,却是个真正有钱有才华的,是个能做实事的人。
  锦西沉吟道:“如今我国生产马海毛的厂家并不多。”
  殷杭心里咯噔一跳,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是要收购这些工厂?”
  锦西失笑:“你说的是我未来要做的事之一,但目前为止我仅仅是想收购市场上所有符合规范的马海毛毛线。”
  众人齐齐沉默,收购所有的马海毛毛线,虽说五色鹿如今已经用了市场上一半的原材料,跟好些原料厂家都有合作,广城的、港城的都有,可问题是,五色鹿用一半毛线,已经囊括了明年新品的用料了,锦西如果要吃下市场上所有的原料,就意味着她要增加一半的风险。
  “如果这样的话,咱们的产品后年才能卖完。”
  “未必。”锦西起身站到窗口,从窗口看下去,视野之内多是低矮的楼房,这和后世高楼林立的场景完全不同,很难想象,仅仅是二十年的时间,中国就以匍匐的姿态展翅高飞了。
  “您的意思是……”
  锦西拿起一份资料扔给众人,所有人读完后皆是一脸不可思议。
  她该是疯了吧?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第27章
  “老板, 这……”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是哪里传来的消息?可靠吗?而五色鹿作为新品牌,竟然要去那里竞标,那得多钱!那么多钱砸下去能行吗?
  殷杭是最震惊的一个,可他也是最快恢复坦然的,他看着手里这份标书,甚至忍不住笑了,是呢, 和锦西比起来, 他哪算畅想派?锦西才是十足的冒险家, 去京州的梅地亚中心,参加央台第一届广告招标会,这样疯狂的举动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可问题是,全国企业竞争一个标王,也仅仅是为了央台的那些广告,可众所周知的是,很多在央台做广告的企业,未必是盈利的, 哪怕是人尽皆知的名牌口服液也陷入过尴尬地步, 保健品利润极高,若是连保健品都赚不了钱, 五色鹿真的能跨过保健品, 成为央台的标王吗?锦西就不怕亏本吗?不怕五色鹿撞得头破血流吗?
  不, 她确实是不怕的,她股票赚了几千万,哪怕是撞得头皮血流又如何?左右这钱来得容易,而锦西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敢于把钱投入到自己的企业中,并让这钱为她获取最大利润。
  殷杭第一个举手,“我赞成!”
  所有人都看她,殷杭推了推眼镜,沉吟说:
  “央台第一届标王,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很多企业都在观望,这会导致一个局面,竞争的人少,但观望的人多,而央台若是想以此赚钱,肯定要好好宣传第一届的标王,如果五色鹿能竞标成功,那么五色鹿哪怕不做任何广告,都有央台帮我们撑着,都会被民众知晓,所以,我认为可以试试!”
  其他人互相张望,最后都难以决定,不过大部分人遵从锦西的意思。
  锦西让殷杭那边拿出具体策划方案来,包括竞标后五色鹿与合作拍摄的广告,都必须提前想出思路来。
  这举措又让大家惊讶,锦西这是断定了五色鹿要夺得标王了?她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锦西也不解释,事实上她虽然记得央台第一届标王的事,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标王,毕竟拿下标王就等同于挤走原本的标王,也会改变这个世界的轨迹,事事变数太多,锦西不确定五色鹿真的能被托到那个最高的位置。
  但她向来不喜欢为还未到来的事忐忑,万事自有定数,锦西是个信命却不认命的人。
  临近深秋,锦西在考虑要不要趁这次出远门把孩子一起带去。
  “这么小的孩子,长途颠簸,会受不了吧?”杨阿姨很担心。
  锦西也在犹豫,可她又想带孩子出门旅行,“我再想想,如果我带孩子去的话,你肯定也要跟我去。”
  “我倒没什么,一把老骨头了,就怕孩子吃不消。”
  锦西最近一直在准备竞标的事,虽说大概记得中标价格,可她却不敢大意,央台第一届标王这个名号,远比众人想象的更具价值,这次竞标之后,很多企业会看到其背后的意义,可是到了那时,所有企业一拥而上,价格也会水涨船高,甚至会比第一届标王高出十倍来,十倍是什么概念!哪怕是利润极高的白酒和保健品,也无法成功支付数亿的广告竞标价格,高价必然让企业元气大伤,也定然无法回本,所以,想要成为标王,宜早不宜迟。
  如果此时是1995年,锦西不会去竞选第二届标王,但如今正值央台公布消息,锦西是定然要去的,此次梅地亚中心之行,必然为五色鹿带来新的的前景。
  这段时间锦西正在逛各大小区的售楼部。
  锦西原本没打算这么早买房,可芝麻团子明年就要上学了,祁静这套房子周边没有锦西看中的学校,她打算把孩子们送进全外教的私立幼儿园,锦西思来想去,打算在私立学校边上买套房子,还好如今申城买房没太大限制,房地产也不算紧俏,很多人甚至没有买房的概念,大多数人更愿意采取换房子的方式解决在自己的需求,好比在城东买套房子,以后要想换去城西,就可以找到城西愿意换房子的人家,俩人办个换房的手续就行。
  像锦西这样买房子的真是少数,锦西看了几套房子,看来看去都差不多,户型和采光到底不如后世人性化,可在这个时候,算是非常先进的小区户型了,锦西觉得哪个小区都差不多,随便买一套就行,锦西原想约方锦南和方锦北一起看房子,可俩人最近早出晚归,似乎很忙,锦西便带了员工殷杭替她办理买房手续。
  俩人打车来到售楼部,售楼部的员工迎出来,对锦西二人很热情。
  “我们这的房子靠学校靠社区,很有前景,户型又好,你们想买哪一种,我带你们看看。”说完,殷勤地把殷杭带走了,搞得殷杭很尴尬,可锦西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认真听人家售楼小姐介绍,她倒好,乐得清闲,自己跑去看户型图了。
  锦西正看着,忽而听到熟悉的声音:“方锦西?真是你?”
  锦西一抬头就看到穿着蓝色貂绒外套,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牛露露站在她面前,牛露露脸擦得雪白,口红艳丽,画着细细的眉毛,盯着锦西的眼神显然带着明显的惊讶。
  锦西笑笑:“是我。”
  “还真是你!不是我说你,咱们还真是挺有缘的,我上次打电话回去,听说你带你哥来申城治腿,怎么着?打算在这定居了?我说的没错吧?这大城市一旦来了就不想走了。”牛露露一脸了然,视线在殷杭和锦西身上来回打量,随即对锦西的热情真诚了几分,她笑得热切:“上次我说带你来大城市闯荡,你不肯来,还怕姐吃了你不成?不过你聪明,知道女人就该利用自己的优势好好把握,我看这男人的穿着,应该是公司的小领导吧?虽然不是大老板,但好歹有几个钱,你应该聪明点叫他买房写你的名字,这样就是分手了心里也不慌。”
  牛露露是真的误会了,锦西还没解释,就见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穿一件驼色绒面西装的男人跑过来,他擦着头上的汗,急道:
  “怎么忽然急着要来看房子?我那边还有事呢,母老虎本来就怀疑我最近有情况。”
  牛露露稍显尴尬,瞥了锦西一眼,忙勾住他的胳膊撒娇:
  “我那房子实在住不下了,再说了我一个女人晚上也不安全啊,我想在这里买套房子,反正又不贵的。”
  “不贵?这个小区的房价将近四千!你还说不贵!”
  “对你来说不过是小钱,像你这样的大老板还差这点钱吗?”售楼小姐忙说好听话,这男人被推到这个地步,骑虎难下,最后不情不愿地问了房型。
  锦西在一旁默默看房子,过了会,牛露露过来,夹了根烟笑道:
  “房子已经定了,怎么样?姐哄男人的功夫不错吧?你这边怎么样了?”
  锦西沉吟:“还没决定,想买大一点的。”
  牛露露努努嘴,看向殷杭:
  “大的?他一个上班族能舍得?这可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小区,房价这么贵,他又不是大老板!”
  锦西没做声,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给牛露露付钱的老板,真没想到,她竟然碰到了冯江涛,前世殷杭的老板,前世的冯家涛不久后就会遭遇到生意的滑铁卢,可他很快又站了起来,只不过那一切都是殷杭的功劳,这一世殷杭来了五色鹿,不知冯江涛的际遇会不会发生变化,可不论如何,锦西都没想到牛露露竟然做了冯江涛的情人。
  牛露露轻笑,以过来人的口吻说:
  “你要记得,找男人要东西得一步一步来,你要的狠了,把男人的皮扒了几层,反而办不成事,不如就跟姐一样,要套小户型,人要学会知足。”
  年初时牛露露看上锦西长得漂亮,本想把她带出来,当然不是为了接客,接客只是赚点小钱,牛露露早已看不上那点生意,也早就把洗头房给关了,如今她算明白,只有跟着大老板,才能真的弄到钱,从这些大老板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米,都够她接客好几年的了,原想把锦西介绍给冯江涛的朋友,谁知锦西自己跑来申城了。
  这话说完,那售楼小姐看锦西的眼神顿时变得了然,之她们还以为锦西和殷杭是夫妻关系,眼下听了牛露露这话,这才明白,什么夫妻啊!就是个被包养的情人,说不好还是做鸡的,这种人跟人家正牌老婆可没什么好比的,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骗下钱买房,因此大家都围着锦西推荐这推荐那,还说道:
  “殷先生眼光真好,找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殷杭闻言,瞬间尴尬的可以,更可怕的是这种尴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有人看到他们,下意识就认为锦西是他的附庸,殷杭平生第一次觉得世人对女人的偏见比他想象中更可怕,更可怕的是有偏见的多为女人,他不明白女人对同类的这种偏见和敌意到底是哪来的。
  他正要开口解释,便听到从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顺势看去,只见一个男人被众人簇拥在前面走出来,这个男人一看便身份不凡,更难得的是他气质卓佳,长相出色,被身旁肥头大耳的老板衬托着,更容易引人侧目。
  他快步疾走,在一旁众人的欢送下很快路过,殷杭收回视线决定继续陪老板看房,却见那人忽然脚步停顿,转过身,远远盯着锦西,声音沉而缓:
  “买房子?”
  锦西很自然地点头:“嗯,打算看看。”
  秦宴来到她身侧,自然而然地问:“买房怎么不找我?”
  第28章
  秦宴很高, 以至于虽然锦西也不矮, 可俩人一旦离得近一些,秦宴总能看到锦西的头顶,她的头发似乎没染过,不算太黑,却柔顺好看,每一根发丝都跟别人不同,有种难以言说的光泽。
  温暖的光从玻璃窗透进来, 在她脸上不停跳跃, 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像是晕了光泽一般, 令人心痒,这种痒从表皮深入五脏六腑,
  秦宴说不出心里的怪异感,只忍不住喉头滚动,靠得更近一些。
  锦西心里有种异样感,今天的秦宴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她来不及细想,嘴上答道:“我就是随便看看。”
  秦宴却不依,盯着她问:“你不知道我是做房地产的?”
  “知道。”
  秦宴眉梢轻挑,投以有深意的眼神, 他的小区各方面配套措施在整个申城都算是最好的, 和如今流行的灰扑扑的建筑风格不同,秦宴所开发的小区都引入国外的设计团队, 力求在保证居民生活需要的同时, 能提高人们的幸福感, 所以他开发的小区有露台、落地窗、儿童中心,档次很高。
  不敢说能让所有人满意,但绝对不会让人失望,以锦西在看的景翠园为例,景翠园的房型结构在喜宴地产开发的项目前,只能算是垃圾,这次他来景翠园,就是因为景翠园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房子销售不好又急需还银行贷款,景翠园的老板把秦宴约来商谈,以求秦宴入股,作为报酬,景翠园会把其中一幢楼转给秦宴。
  两家公司的初步合作已经达成,就剩拟合同了,让秦宴没想到的是,来这里转一圈竟然遇到锦西了,还真是新鲜,在股市赚了那么多钱,不去买别墅,竟然来买小区房,还带了个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