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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深处不知有什么,突然一阵邪风卷过,谷底崖边腾起黑雾,紧接着喑哑鸦叫四起,一群被惊动的乌鸦破雾而出,悬飞在阮骄头顶,久久不肯散去。
  摄像机意外地扑捉到这惊奇一幕,导演紧张地盯着监视器,直至阮骄走到悬索桥尽头。
  在桥尾的摄像组给了阮骄一个特写后,导演满意地叫了cut!
  大家都围到监视器前会看阮骄撩袖一震,两指弹飞玉牌,黑漆漆的一团惊鸦腾起,桥头仙气飘飘,桥尾瘴气腾腾,几乎完美到无需后期的气氛,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阮骄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羽绒服,魔尊大人装逼结束,开启了取暖全靠抖模式。
  突然有位工作人员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干活干得热气腾腾,羽绒服敞开,露出里面青色的对襟盘扣僧衣。
  阮骄在寒气逼人的崖边愣了愣,朝他脸上看去,那人捂得及其严实,棉帽围巾居然还带着墨镜,也不怕掉悬崖底下去?满脸就剩下一个直挺的鼻子。
  似乎感受到刺人的目光,那人抬起头,大大方方看着阮骄,不像其他工作人员似的,要么打招呼,要么点点头,他一动不动,扎了几圈的围巾下,似乎有个笑容逐渐展开。
  他主动摘下墨镜,一把扯下围巾,露出完全展开的笑容
  阮骄觉得头皮一炸!
  陌生的脸,熟悉的邪气笑容,阮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置身云顶山逍遥宫,阿释含在坐前笑杀教众。
  他和阿释含在《问鼎苍穹》里真情实感演了一出,兄弟反目成仇,我被杀到退服,正是阿释含背后一刀,让他最终跳了凤息崖,穿越成了基佬阮。
  穿越还要组团吗?这他娘的是拼多多吗?把他弄来干嘛?给我点赞吗?这本书都快变成大型架空悬疑玄幻不科学乡村爱情故事了!
  阮骄神情紧张,却没想到那个气质颇像阿释含的工作人员,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哈着寒气,满脸堆笑地走过来,阮老师,打扰了,能跟您合个影吗?
  第11章
  阿释含的影子从他身上倏得抽尽,只剩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站在面前,阮老师?阮老师?
  阮骄一身冷汗,被冻得扭头打了好几个喷嚏,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难道刚刚都是幻觉?
  他面色麻木地与工作人员合影,突然起手加了力气,一掌虚拍在对方肩膀上,体内蹿过微小的电流。
  男人毫无防备,直接被拍飞出去,幸好后边忙碌拆摄像轨道的人多,七手八脚地拦下来,忙活中都以为他是滑到。
  阮骄扶额,接连事故,他觉得自己有点魔怔,差点流下庆幸与懵逼交织的泪水。
  从山上下来,连冻带吓的阮骄光荣感冒,喝完药,捂着被子睡了一天还是没能爬起来。
  导演给他放了假,带着宋祺熯和郝凌再度上山,留下没戏的韩熙。
  阮骄好了七七八八,趴在被窝里,一头热汗,嘴里叼了根温度计,侧头四十五度明媚忧伤地撕衣自拍,然后给照片修了两只猫耳朵,打上梦幻光圈,发给楚昱。
  楚昱正在听子公司的审计安排,手机震动好几下,他低头一看,有些方,不知道的以为他在看色情图片,照片里的人衣衫不整,趴在被窝里,眼神氤氲,两颊绯红,叼着一根温度计
  小嗲精:哥哥,我发烧了。%_%
  楚昱扣下手机,示意汇报继续,越听心里面越痒,过了会,一本正经地拿起手机,郑重回复。
  楚霸王:猫咪量体温,体温计不在嘴里
  举着手机,盘坐在床上的阮骄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突然脸红,他就是把不要脸当饭吃,此时心头也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省略号,这到底是谁调戏谁?
  叮提词器突然响了。
  【主人,再冷漠的男人,菊花的温度都是温暖哒!加油呀!】
  阮骄在心里卧槽,冲着空气大吼:滚
  把刚好进门,一脸我捣乱贼溜的韩熙吓愣了。
  阮娇娇,还没出戏呢?你没事儿吧?韩熙蹭蹭蹭后退三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少爷你今儿别捣乱,小心我揍你。惨遭科学调戏的阮骄一脸不爽。
  行了吧,我是打不过你,可我告诉你,我梦里都幻想把你打哭!韩熙不甘示弱地往后又退了两步。
  阮骄冷哼,懒得跟他斗嘴,心想:再帅也是个沙雕。
  哎,这儿有个山神奶奶庙,听人说很灵,你看咱俩倒霉成这样,要不要去拜拜?韩熙坐在床尾问他。
  谁跟你是咱们?起开,弱智传染的。阮骄把他屁股底下的被子拽出来,再说了,你知道这里的山神求什么最灵?万一求子最灵,下山你就等着喜当爹吧!
  韩熙愤然:我、我、我说不过你,我自己去!
  送走了傻乎乎的韩少爷,阮骄呈大字躺下,脑子里阿释含的影子挥之不去。
  最近他基本摸清ooc惩罚的套路,离楚昱关系越近的人单独ooc惩罚越高,多人公开场景下似乎只是触及违背当下世界观才会遭受处罚。
  就在他一边纠结阿释含,一边纠结ooc的时候,楚昱的电话进来了。
  哥哥,我病了还发烧呢。阮骄一头扎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
  吃药、喝水、睡觉。楚霸总走出会议室,啧,没事儿少乱拍照片,你哪天手机丢了怎么办?
  我病了,你不哄我,你还凶我。阮骄照着提词器念。
  楚昱一阵无语,想了会说,那我哄你睡觉?
  无聊翻剧本的阮骄惊讶,连提词器都慢了半拍,好久才打出一个好字来。
  带着点小激动和小好奇的阮骄,颇有仪式感地躺平,盖好被子,甚至捋了捋被角,手机打开免提,美美地闭上眼,一切就绪。
  电话里传来楚昱低沉迷人的声音: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阮骄:
  楚霸总漫步在幽静的走廊上,对着电话狂背《太上清静经》,与他打了个照面的小秘书一脸惊恐。
  跟在他身后的江宓,面无波澜,内心绝望,好不容易把人送进办公室,一把和上门,终于可以让他独自犯病。
  阮骄捂脸,差点流下崩溃的眼泪。
  提词器光标跳了跳。
  【主人,你好像遭遇了贞洁烈男。】
  哥哥阮骄虚弱地打断他。
  怎么了?还不想睡啊?楚昱皱眉,怎么这么难搞?
  阮骄深呼一口气,我不想睡觉,只想用嘴堵住你的嘴!
  楚昱差点没拿住电话,在无人的办公室里左顾右盼,发什么神经?睡觉!说完灭火似的掐断电话。
  为什么他总被这个小兔崽子撩拨心弦,还没把阮骄养成金光闪闪的人参娃娃,他就会忍不住想吃掉。
  不行、不行,拒绝诱惑,用你引以为豪三十年不破的自制力,等待是最美好的过程,你可以的楚昱,你不仅仅是想睡他,你是在养成一个完美的伴侣。
  楚昱展开自我催眠,隔了许久才自嘲地笑笑,阮骄大概年前就能杀青,看来他得敲打敲打光耀,加紧安排新戏、好戏,让他走得更快更远些。
  和提词器一起对楚昱展开嘲讽大法的阮骄,如果知道楚爸爸这会又将他的事业线前推了二百多米,大概会哭晕在床上。
  在感冒药的折磨下,阮骄睡到中午,窗外又飘起小雪,晃晃悠悠,下得不紧不慢。
  阮骄打开手机相册,那是一张飞扬跋扈的脸,带着三分戏虐七分不屑,紧绷的唇线留下微微的刻薄痕迹,仿佛下一秒出口的话就能把人活活气死。如墨黑发衬着一身白衣,细雪罩空,缠绵的雾气后是万丈深渊。
  犹豫了很久,他鬼使神差地发了这张照片给楚昱,猛地清醒过来,为时已晚,来不及撤销。
  阮骄拇指擦过没有回复的屏幕,书中戏假,戏中人真,楚昱,这才是真正的我。
  不过阮骄这种地摊文学中的魔尊一贯比较二逼,惆怅往往只有三秒,三秒过后,提着换洗衣服,哼着跑调八百里的歌,准备快活地洗澡。
  他走到浴室门前,余光瞥到房门缝隙中嵌着一张纸条?
  二指宽的纸张上,刻意歪扭写着一行极丑的字:韩熙在我手里,酒店后门来见。
  少爷你真行,爸爸我今天不想陪你玩儿。阮骄一看就知道是韩熙的恶作剧,弹开纸条,优哉游哉地进去洗澡。
  洗了澡吃了饭,把自己收拾地利利索索的阮骄,看着窗外阴沉的天,飘扬的雪花,少爷也去的太久了吧?
  第12章
  他隐隐有些不安,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暴躁地砸门声。
  阮骄惶急地拉开门
  一位脸色冷峻,帅炸了的大秃瓢,吸溜着冻出来的清鼻涕,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喷他:冷尊主!小僧真没想到,对心爱之人你也能见死不救,不如斩断六根与小僧同去。
  阮骄被吓炸了,悬索桥上的道具师傅,果然是阿释含!他立刻想到那张字条。
  我警告你别动韩熙,我已经报警了。阮骄深谙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主要是他内力微弱,轻功全失,阿释含情况不详,打起来万一打不过还怎么搞?
  阿释含愣了愣,突然怒喝:尊主你堕落啊!来到这大好人间,孱弱的凡人,正是你我一展身手开宗立坛的好机会。
  阮骄心想:什么玩意儿啊这都是?本座是来谈恋爱的,本座莫得事业心,等本座回到原书再跟你算账,打不死你个秃瓢叛徒!
  阿释含看着面色不明,一言不发的阮骄,尊主,你色欲贪劫过重,小僧早就在帮你斩断孽缘,没有人可以接近你,你必成孤业。
  阿释含在原小说里,就是个事儿逼变态,他助冷傲决登位,却在冷傲决与他意见不统时,翻脸叛变。准确地说,他是个助攻狂魔,有极其偏执的控制癖好。
  这么说化妆胶、威亚都是你干的?阮骄恍然大悟,怪不得查不到任何线索,阿释含是易容高手。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阿弥陀佛。阿释含遗世独立,犹如一位不要脸的吟游诗人。
  阮骄虚弱地问:说吧,虚境主神给你的任务,是不是破坏我的姻缘?
  阿释含摸了摸光头,也不全是吧主神让我助你斩断情丝,在这个世界完成魔道大业。
  阮骄气得眼前一黑,兄弟,你晃晃脑袋,是不是都能听到海哭的声音?
  你个和尚知道狗屁的情缘!阮骄插腰,明目张胆质疑他的业务能力。
  这真是年底了,各种妖魔鬼怪都能穿过来,干嘛?冲业绩吗?
  阿释含的表情精彩,你和韩大个儿真不是那个?他比划了个相当邪恶下流的手势。
  你放心,鼎炉也是有智商门槛的。阮骄边说边先下手为强,一把揪过阿释含的领子,本座同你说了多次,再插手本座私事,本座让你早登极乐。
  阿释含晶亮的眸子受虐似的大放异彩,熟悉的魔尊气息从他耳畔吹过,啊我的魔尊大人,你原本就该沉入无尽的黑暗,什么情爱亲缘,那都不该是你的东西。
  带我去找韩熙。他顺手抄起衣架上的羽绒服,命令阿释含。不管其他事,先找到少爷是重点。
  阿释含退到门外,微微点头,忽如一阵疾风消失在走廊尽头。
  阮骄气得手抖,三流杂毛配角穿过来都功力正常,我堂堂反派龙傲天嘤嘤嘤。
  阮骄绕到地下室,从道具间拿走了那把假沉水,走到酒店后门,就见门口停了一辆白色大切诺基,在冰天雪地里冉冉冒着热气。
  车窗缓缓落下,阿释含带着蛤蟆镜,叼着忽明忽暗的雪茄,脖子上还有根拴驴一样粗的大金链子,衬得秃瓢在冷风中闪闪发光,这画面真尼玛震撼。
  阮骄紧握沉水,拉开副驾门,我再问你件事儿,除了你还有其他二百五过来吗?
  阿释含呼出一口和着烟的寒气,斩钉截铁地说:我都能穿过来,其他人应该都没问题吧。
  阮骄差点吐血,艰难地拉上车门,那你有见过其他人吗?
  阿释含车技炫酷,摇头摆尾开上湿滑的山道,我才来两个多月,就忙着替你斩除色欲,哪儿有那个美国时间啊。
  他人设风格切得有点快,阮骄一时恍惚,突然问,等等,你有驾照吗?
  虚境是由大型数据组成的,穿越后,原身数据会与魂魄数据融合,很快适应不同小说的设定。但有一点例外,危险操作技术,比如开车、开船、开火箭大炮,为了安全数据红锁,需要后期重新学习。
  原身有,我可没有。阿释含骄傲地踩下油门。
  停车!快放我下去盘山公路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大切一路狂奔,开到半山的密林前才停止撒野。
  阮骄一脸菜色,拖着残躯颤颤巍巍地走下车,跟着阿释含穿林过野,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废弃的佛洞。
  进来就看见韩熙撅着浑圆的大腚,挨个给残缺的石佛擦洗。
  阮骄提着假沉水,一脸杀气,走到他身后抽出未开刃口的宝剑,狠狠抽向左晃右摆的屁股。
  哎呦!你爷爷的,哪个不要脸韩熙一蹦三尺多高,看见阮骄卡壳了一会,你怎么来了?
  他突然看见阮骄身后的阿释含,大师也来了,你看我按你说的,都给他们擦干净了。
  阮骄拽起他的领子,凑近了说:少爷,你活得咋这么漫不经心呢?他哪点像和尚了?
  他哪儿都是和尚啊,大师还给我讲经呢。韩熙一头雾水,看看一脸慈悲的阿释含,再看看面色铁青的阮骄。
  闭嘴!跟我走。他拉住韩熙,无视阿释含,直接向洞口走去。
  阿释含早有准备,一个闪身堵住洞口,尊主,小僧的要求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