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笑意更深,趁人不备,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在她耳边低低一句,“阿绾的唇,比酒更甘甜。”
说完这话,方没事人似的直了身子,扫一眼房中其他手足无措的侍女们,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似乎再嫌她们碍事。
喜娘会意,又恭贺了几句,忙同其他侍女一道出了门。
见沈初寒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流月沉星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行了一礼后,也匆匆离去,在门外候着。
待人走后,房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喜烛“噼啪”声在耳边响起,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宋清欢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慌慌张张起身,“我……我有些口渴。”
沈初寒却忽地伸出手撑在床梁上,将宋清欢禁锢在自己身前范围内,眸光温润而热烈,定定看着他的眸子,微微低头,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垂。
“阿绾,现在只剩我们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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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苏娆来凉国干嘛捏?
☆、第225章 洞房花烛夜(一更)
他的声线诱惑低沉,听得宋清欢脑中一炸,再加上温热鼻息似有若无喷洒在脖颈,宋清欢身上陡然热了起来。
无论何时,沈初寒总能轻易将人撩得火热,毫无招架之力,简直就是行走的春药。
“我……”尾椎骨处传上来的酥麻感让她有几分不自在,扭了扭身子,离沈初寒远了些,清清嗓子,“那个……凉帝他……他还在外面呢……你在这里待太久了不好吧?”
沈初寒微微勾唇,眸光定在宋清欢绯红的面上,声音轻缓,却带了蛊惑,“阿绾,洞房花烛夜,你提别的男人的名字,就不怕我醋?”
宋清欢瞳孔一张,哭笑不得。
什么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这分明是混淆概念!
秀眉一扬,刚待启唇,沈初寒却蓦地伸出修长手指,抵住她殷红唇瓣,近似呢喃的口吻,“嘘——阿绾,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
他手指一动,改为轻轻捏住宋清欢的下颌,“我现在不想听。”
话音落,将她下颌一抬,欺身再次吻了上去。
“唔——”
这个吻,着实在宋清欢意料之外,瞪大了眼睛,长睫轻颤,眼底流波潺潺。沈初寒的吻向来很霸道,压根拒绝不得。当然,她也并不想拒绝。
许是感受到她的分神,沈初寒惩罚性的轻轻咬了咬她下唇,宋清欢长睫一眨,回过神来,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着这个热烈的吻。
沈初寒比她高出一个头,许是觉得宋清欢这般仰着难受,沈初寒搂住她腰肢的手忽的一用力,将宋清欢抱了起来。
宋清欢下意识借力,顺势夹住了他精壮有力的腰。
沈初寒挑唇邪魅一笑,“阿绾倒是很自觉。”
“我……”宋清欢脸一红,方才她的动作,真的只是下意识为之。
不想,“我”字刚出口,剩下的话,再次被沈初寒尽数吞入腹中,唇舌被堵住,只能发出暧昧的叮咛声。
沈初寒疾风骤雨般席卷着她口中甘甜,眸色幽深,带着浓浓情欲,房中气氛愈发火热。
他抱着宋清欢走到床榻旁,俯身将她放了上去,嘴上未停,手也开始动起来,热烈地拉扯着宋清欢身上衣物。
只是,嫁衣繁复,宋清欢头上又带着凤冠珠翠,颇有些不方便。
沈初寒眸色一狭,似有不郁。气息沉了沉,刚待催动内力直接暴力解决,外间门外却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谁?!”被人突然打断,沈初寒显然不悦,冷喝一声,犀利的眸光透过帘拢朝门口射去。
“公子,是属下。”回话的,是慕白小心翼翼的声音。
“什么事?”沈初寒依旧没有好脸色。
“公子,那个……皇上还在前厅候着,您看……”听出了沈初寒的不悦,慕白愈发小心起来。
宋清欢脸色通红坐起,伸手理了理衣衫,看向他道,“阿殊,凉帝已对你很不满,不要再给他递把柄过去了。”
怕沈初寒仍是执拗,勾唇一笑,眸中曳出一抹媚意,“夜还长,等你送走了宾客,我们再来做该做的事如何?”
沈初寒眸色深沉盯了她一瞬,俯身在她颊边印下一吻,低低道一声,“等我。”
说着,转身拉开房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宋清欢舒一口气,抬手沁了沁滚烫的双颊,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扉。
“咚咚。”门外又响起两声敲门声。
“谁?”宋清欢转头望去。
“殿下,是奴婢,沈相叫奴婢和流月进来先伺候您梳洗。”沉星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宋清欢走到软榻旁坐下。
沈初寒和宋清欢的卧室是个套间,进门后是待客正厅,平日也可做吃饭的饭厅。左侧一间是就寝的寝室,右侧一间是沈初寒的小书房,他偶尔会在此看书处理政事,但府中还另设有专门的书房供他使用。
珠帘声动,流月和沉星从外间笑吟吟走了进来。
“殿下。”两人朝宋清欢行了礼,上前道,“奴婢们先替您将凤冠取下吧。”
“好。”宋清欢点头。
她的凤冠和嫁衣都是从聿国带来,自是精致非常,当然,也都很重。
顶了一天,脖子都酸了。
两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固定的朱钗取下,然后将凤冠摘了下来。
流月拿起几上的羊角梳,轻轻替她顺着散落下来的长发。
梳好了,她放下羊角梳,“请殿下起身,奴婢们替您将嫁衣换了。”
宋清欢站起身来,让流月和沉星替她脱着身上繁复嫁衣。
“前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皇上还未走,其他宾客也都喝得正酣。”流月道。
宋清欢蹙了蹙眉,看向流月,“方才朝苏娆大吼的那名男子,你让玄影去查查看。”他既然那么笃定苏娆便是砍他手的人,此事便十有八九错不了。可是,苏娆怎会与一个普通的凉国官员之子扯上关系?她来凉国到底多久了?
“殿下,您说……沁水帝姬来凉国做什么?”流月一面替她解着盘扣,一面好奇道。
宋清欢摇头。
她暂时还不知道苏娆来凉国的真正目的,但有两件事她可以确定。
其一,苏娆绝非像她方才所说那般,是为她和沈初寒的婚事而来。就算她当真对沈初寒有好感,这个世上,她最爱的人,仍然是她自己。也就是说,她此番来凉,绝对是为了她自身利益而来。
其二,苏娆来盛京一事,尹湛竟然知晓,而且还默许了,就说明,这两人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尹湛的性格与苏娆有几分相似,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管他们达成的协议是什么,都必然对他们双方有利。只不知,这协议内容是不是跟自己和沈初寒有关?
“奴婢觉得,沁水帝姬此番前来,一定不怀好意。您想啊,沁水帝姬对自己的容貌甚是在意,您那两鞭子毁了她的容,她怎会甘心?说什么沈相不懂她的心思,其实都是障眼法罢了!”
流月语声忿忿,“亏她还是一国帝姬呢,这般没脸没皮!”
流月还在叨叨地数落着苏娆的恶劣事迹,宋清欢却是心神一动。
她说得没错,苏娆最是爱惜自己的容貌,这次来凉国,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她这般贸然前来,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要知道,凉国可是沈初寒的地盘,就算她与尹湛达成了协议,要联手扳倒自己和沈初寒。可她有什么能力?能让尹湛同意与她合作?
绕来绕去,似又陷入了死胡同。
罢了,只能先观察观察苏娆这段日子在盛京的举动,才能摸清楚她下一步的打算了。
沉思间,流月和沉星已替她换好了衣服,又命人打了水进来净面。
宋清欢细细用帕子擦净脸脂粉,颊上热度才算降下来。
她想了想,看向流月,“趁宾客还未走,你让玄影去看看,能不能从那断手的男子身上套出什么话来。我记得……他好像叫雷冲是吧?”
沉星点头,“他父亲姓雷,又唤他冲儿,约莫就是这个名字了。”
流月点头应好,将东西收拾好,一并拿着走了出去。
宋清欢复又坐下,看向窗外一轮弯月,“沉星,苏娆突然出现,我总觉得有些猫腻。”
沉星替她斟了杯茶递来,“沁水帝姬与我们结怨已深,她的出现,确实不是好事。但殿下别忘了,盛京是沈相的大本营,沁水帝姬若是胆敢伤您,沈相第一个就不会轻饶她。”
“我明白,可是……我们还有尹湛在旁虎视眈眈。”沈初寒如今是尹湛的心腹大患,指不定尹湛什么时候就要开始动他了。
沉星劝道,“现在我们摸不清沁水帝姬的意图,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微微低了嗓音,“您如今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忧思过重地好。”
听到这话,宋清欢眉眼微动,手抚上腹部,舒一口气道,“你说得是,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
说着,端起沉星递过来的茶盏喝一口,心底的燥热渐渐退去。
这时,流月进来了。
“怎么样?”
“雷侍郎和雷公子提前离场了,玄影已派人去雷府盯着。皇上和长帝姬他们也走了。”
“沈相呢?”
流月无奈地耸耸肩,“沈相被一群官员围住在劝酒,估计短时间内还脱不了身。”
宋清欢看向沉星,“去叫人准备好醒酒汤。”
沉星应诺退下,自去安排。
见沈初寒还有一段时间才回来,宋清欢挑起帘子,正准备走到对面的书房去看看,忽听得门被人从外推开。
宋清欢诧异抬眸一望,见季流云出现在门口,身旁还扶着醉醺醺的沈初寒。
“殿下!”见到宋清欢,季流云眼神蓦地一亮,“快快快,快来搭把手。”
宋清欢忙快步上前,扶住沈初寒。
“那个……烬之喝多了些。洞房花烛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嘿嘿”一笑,急急放下沈初寒,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出了门,还贴心地将房门给他们拉上了。
“诶?”宋清欢话未落,房门便在眼前合上了。无奈地抿一抿唇,看一眼伏在她肩头的沈初寒,试探着唤道。
“阿殊?”
宋清欢喜欢酒,前世,沈初寒陪着她喝了不少。宋清欢自诩酒量不错,可从来都是她先醉,从未见沈初寒喝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