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百货大楼着火了。”手机里声音很急。
“什么?”楚天齐也不禁一惊,但还是沉着的问,“现在什么情况?有无人员伤亡?救援力量去没?”
对方回道:“我刚到现场,警方已经控制现场,划出警戒范围。火势很大,消防车还在路上,暂时没接到人员伤亡报告,正在做相关核实。”
楚天齐嘱咐着:“尽量先救人,控制好现场,严防次生灾害发生,我马上过去。”
对方忙道:“市长您在市里呀?您不需要现在过来,我一定会与武警密切配合,尽量减少伤亡和损失。现场火势很大,风力也有四级左右,危险性……”
“别说了,指挥现场吧。”楚天齐说完,直接摁下红色挂断键。
把拉杆箱推到靠边位置,楚天齐拿起手机,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略一迟疑,还是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嘟……嘟……”
第二声回铃音刚刚响过,手机里传出声音:“市长,我上去拿东西。”
“先不回了,咱们马上去百货大楼,那里着火了。”楚天齐说着话,抓起外套,已经向着门口走去。
“现在就去吗?还是我先去看看。”对方提出了建议。
“赶快开车,等着我。”楚天齐说完,挂断电话,出了屋门,边穿外套边冲向电梯。
既是周末,又是早晨,电梯一叫就到。
楚天齐跨进轿厢,乘梯而下。
“叮咚”,中间没有任何停顿,电梯直接到了一楼,轿厢门打开。
一个健步冲出轿厢,楚天齐向着楼门处奔去。
值守的安保人员正在打盹迷糊着,听到脚步声才睁眼看去,但只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出了楼门。
“什么人?”高个安保问着同伴。
“不清楚呀。”矮个安保揉着眼睛,快步向门口冲去。然后大张着嘴巴,“哎呀,是楚市长。他没看到我俩迷糊吧?”
“谁知道呀?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来的。这个点儿平时哪有人?今儿个又是周末,也不知道他下来呀。”高个安保带着疑虑,到了门口,向外张望着。
看着那个已经下完台阶的身影,矮个安保说:“你看他走的多急,分明是有急事出去,应该没注意咱们。再说了,现在本来就没人进出,稍微迷糊一下也没什么呀。”
“但愿没看见吧。可是咱俩都迷糊了,要是追究起来,就说不过去了。”高个安保还是不无担忧。
矮个安保不再说话,但脸上也分明带着忧色。
楚天齐自是没时间理会安保人员值守情形,他现在早已坐上黑色越野车,直奔火灾现场赶去。
汽车出了市党政大院,转过一条街,便可看见城区中心浓烟滚滚,直冲云天。
“嘀呜……嘀呜……”消防车鸣响声,声声不断的传来。
又拐过两条街,过了三个路口,前方已可见伴着浓烟的火柱,警戒外围站着围观的人们,消防车也正停到那里。
离着现场还有几十米的距离,越野车停了下来。
汽车刚刚停稳,楚天齐便推开车门,跳下汽车,直奔前方现场疾步而去。
离着“火柱”越来越近,耳畔已经可以听见“噼啪”的声响,还有伴着风声的火苗“呼呼”响动。
来在人群外围,楚天齐伸出双手,向两旁分着人群:“让让,让让。”
人们都只顾看前方着火现场,并没多少人主动响应让开,楚天齐又不能强推,只能仗着身形灵活,边推边向前挤。
紧贴警戒线,间隔一定距离,站在一名警察,警察们正在维持秩序。
孙廷武站在警戒线里圈,与武警警官交流,无意中扫到人群中高人一头的楚市长,赶忙快步跑来,喊着:“让开,让开。”
看到警察局长亲自指挥,人们立即让开通道。
楚天齐得以快速进入警戒线内。
“噼啪噼啪”的声响更大,还能听到“吧嗒”、“哗啦”的掉落东西声响。不过掉物声响不大,应该也就是个别附着物掉下。当然也应该不是楼板掉落,要是那样的话,事态就更严重了。
武警警官赶忙上前敬礼:“楚市长。”
“什么情况?”楚天齐盯着“噼啪”作响的火柱,发问着。
“消防车刚到场,马上即可实施灭失。大楼一共五层,是从三层烧起的,主要是借风势向上燃烧,但摔落的碎块也引燃了下面两层。”武警警官做着回答,“以大楼的高度,以消防车的喷射扬程,完全都能够喷到顶端,火势会很快控制。”
楚天齐“哦”了一声,又追问着:“到底有人员伤亡没?”
孙廷武做了回答:“由于是非营业时间,里面没有销售、管理人员,也没有顾客,只有五名看门人。目前发现了四人,都在火势不大的时候跑了出来,还有一人没见到。”
“什么?还有一人?赶紧找呀。”楚天齐催促着。
“据四人说,他们分别在一、二、四、五层,现在没发现的是三层看门人。这几人在逃生时,边跑边喊,有一人还专门在一楼找,但在休息房间并没看到人。在跑出大楼后,仍然站在外围呼喊,也没看到有人。”孙廷武边做回答,边向旁边招手。
立即有四个中老年男人到了近前,大概都在五十多岁的样子。
此时,武警警官做了个手势,奔向消防车那里了。
孙廷武一指四人:“他们就是看门人。”
楚天齐忙问:“那人什么情况?有线索没?”
当先一个圆脸男人说了话:“在三楼看门的叫范玉虎,平时觉多,我们都叫他‘犯迷糊’。夜儿黑夜的时候,‘犯迷糊’还在,当时我还跟他在三楼下了几盘象棋。刚九点多的时候,看他又犯了迷糊,我就上四楼去了,他说他也要马上就躺。回到楼上以后,我没有立马就躺,一直听收音机到十点多,也没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他们仨也没听到。
早上正躺着,就听有人喊‘着火了’,是二楼老聂喊的。我就赶紧往楼下跑,那时候他们仨也到了楼下,我们就都跑了出来。我们出来的时候,楼门从外面倒锁着,是老候从厕所窗户跳出去,给我们开的门。我们出来一看,火都烧到楼顶了,二楼也开始着了。就冲楼门倒锁着,我们估计范迷糊应该是半夜出去了,要不也不可能门从外边反锁,他也不应该不在。”
听此人这么一说,楚天齐觉着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便又追问着:“那要这么说,他很可能就是出去了,和他家联系了吗?上没上别的地方找?”
“他就一个小灵通,也没打通,据听说有个亲戚在城里,我们想找电话问,又不知道电话号码。刚跟经理汇报的时候,我们也说了这事,他说他赶紧让人在别处找找,看看有没有登记。”对方回复着。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楚天齐赶忙到了一边,接通了:“市长……是,百货大楼着火……警察和武警都在……我正准备了解清楚,就向您汇报……楼里一共有五个看门人,每层一个,楼上四个都跑出来了,就是不见三楼那个。但据其他四人说,很可能是那人半夜出去了,我也正调查这事……是……是……明白。”
结束通话,楚天齐收起手机,望向消防车方向。
“刷”一条水龙喷涌而出,直奔“火柱”而去。
“叮呤呤”,手机铃声再起。
看到手机上号码,楚天齐立即接通:“爸,市百货大楼着火了,我正在现场,暂时不能走了。去医院的事,您和他们几个就先忙活着。”
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有惊无险赴院路
消防水龙很厉害,两辆消防车同时作业,在半个小时后,便扑灭了明火。但消防战士依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操作喷射,以防死灰复燃,尤其高处位置是重点防范对象。
在刚才的整个过程中,警戒线外一直响着各种讲说,人们大都以自己的理解,对这场火灾进行着分析。分析成因,也分析后果,还分析范迷糊的去处,有人甚至做了更近一步的猜想。
楚天齐耳力极聪,虽然现场非常嘈杂,虽然没有刻意去听,还是把好多言论听进了耳中。
“让开,让开,我进去。”刘福礼分开人群,进了现场。
楚天齐走上前去,喊了声“刘市长”。
刘福礼忙道:“有人员伤亡没?”
“目前掌握的情况是,里面一共五个下夜看门人,有四个都跑了出来,还有一个不知去向。不过据他们提供的信息看,该人很可能提前离开了楼里。”楚天齐做着简短说明。
刘福礼轻叹一声:“哎,咋就着火了?这段时间还专门强调防火,正连续做着安全检查,下星期就该检查到这儿了。今天周末没早起,是一个朋友打电话,我才知道的。”
明白对方叹气原因。刘福礼分管经贸和市场监管,百货大楼正是置于他的管辖范围。现在这么一着火,虽然未必就能追究到主管副市长头上,但绝对不是好事,假如问题严重的话,还真可能受到牵连。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情况?全市消防和警务工作可是由自己分管,万一有大纰漏,也是麻烦。当然现在楚天齐还没时间考虑责任,尽量控制人员伤亡和物资损失才是主要的,更要预防发生次生灾害。于是他说道:“我正准备等等情况,一会儿就告诉您的。”
在刘福礼到场不久,经贸、市场管理、安全生产等部门也陆续有人赶到。这些人到位慢了一点,但现在并非上班时间段,又恰逢周末休息,也属正常。
此时,消防水龙已经停止喷射,整个楼体冒着股股黑烟。
武警警官到了近前,敬礼汇报:“市长,明火已经扑灭,请指示。”
略一沉吟,楚天齐吩咐着:“现场待命。”
“是。”应答过后,警官去到旁边,向战士们做着安排。
楚天齐则和刘福礼探讨着相关后续工作。
……
就在楚天齐坚守火灾现场的时候,他的妻子正赶往省第一人民医院,去那里进行生产。
宁俊琦坐的是那辆绿色越野车,坐在后排左侧位置,后排后边坐着婆婆尤春梅。和平时不同的是,后排座位都向后做了移动,与前排座位间空档大了好多。楚玉良没有开车,而是坐在副驾驶位,但同样带着墨镜,显然在充当警戒、安保任务,开车的是一个小伙子。
在绿色越野车前后,各有一辆黑色越野车,是专为护卫绿车之用。黑越野车为普通民用牌照,但两个牌照号码是挨着的,打头车辆号牌尾号为“5”,垫后尾号为“6”。前车上是两名年轻小伙子,一个驾驶汽车,一个坐在副驾驶位。后车上开车的也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后排座坐着两名月嫂。
四名小伙子都是由首都派来,两名月嫂也是,汽车也是他们带来的,是徐老爷子为外孙女更是外孙媳做的安排。这四名小伙子都从警卫人员中特别挑选的,武力值和综合能力都不是一般高,其实那两名月嫂也非普通人,同样有功夫在身。之所以做如此安排,老爷子还是为了确保足够安全,以防仇家借此特殊时刻实施袭击。
三辆越野车出了住宅小区,沿着行车道,保持一定距离,匀速向前驶去。
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三辆汽车向右拐去,然后直行。
这条路一直西行,需要经过四个红绿灯,在第五个路口再右拐,就离医院几百米了。
虽然周末不限行,但可能是人们起的较晚缘故,路上车辆并不太多,最起码没有发生拥堵,这也为车辆保持匀速前行,提供了客观保障。再加之驾驶员都经过特殊训练,驾驶技术娴熟、高超,除了红灯必须停车等候外,坐车人根本就感受不到速度和油门的变化。
一个红绿灯,
两个绿绿灯,
一共过了三个红黄绿灯,
前面马上就是第四个红绿灯了。
宁俊琦默数着经过的路口数,对即将去到的那个环境既期盼,又有一丝紧张。
怀胎九个多月,就等着到那里分娩,等着迎接新生命到来,迎接自己和爱人的爱情结晶,宁俊琦非常盼着那个神圣时刻的到来。
除了听过来人讲说,也接触了与分娩有关的资料、书籍,在这些内容中就包括一些特例,比如难产、大出*血、胎儿畸形。以现有的医疗条件,尤其又是在这样的三级甲等医院,生产困难根本不是事,但也难保有个万一,b超没检查出来的畸形照样也有。想到这概率极低的情形,想到万一发生的危险,宁俊琦仍不免担忧。
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心,既与事情临近有关,更与爱人不在身边关系极大。一直想着天齐能陪在身边,他也做了郑重承诺,可偏偏早上定野发生大火,做为主管副市长自是不能脱身,她能理解他,可是那种失落还是难免的。她很担心在自己生产时,他能否回来,同时也为他的安危担忧。
想到丈夫,宁俊琦下意识转头,望向定野市方向。
“滋……”,一声尖厉的刹车声响起。
宁俊琦只觉汽车跟着“忽悠”了一下,她“啊”的叫了一声,甩头看去。只见右前方斜横着一辆灰色越野车,灰色越野车前脸扎在黑色越野车右后侧轮胎处。
绿色越野车一打轮,几乎差一点儿就要擦上前面黑越野车,融入了行进的车流中。
尾号“6”的黑色越野没理尾号“5”,而是继续跟着绿色越野,一同前行。
虽然绿色越野没有受到撞击,仅是车胎在地上划了个弧度,并没有真正意义的颠簸,但宁俊琦仍不免心头“咚咚”直跳。她有些后怕,若是绿色越野被撞,或是这辆车与同行车相撞,不知会怎样?怕是自己的大肚子也要受到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