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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为民无悔 > 第955节
  自从被县长“挟持”后,胡广成不再与县长为敌,对县长不利的事绝不参与。所好的是,在避开个别事项后,近期并没有针对县长的事发生,他一点都没用为难。反而在这段时间里,他积极服从、配合县长及县政府工作,整个工作很有成绩,还得到了县长的肯定。
  刚开始的时候,胡广成担心与县长配合这件事,担心有人设置障碍。结果县长要求自己的,都是工作上的事,也没人指使自己与县长作对。可要是再深查这个案子,势必要触动好多人的利益,势必要遭到强大反击,自己也就彻底站到了那些人对立面,绝难再保持这种相对中立立场了。
  这是在逼我呀。县长口口声声说“让你全权处理”,这既可以理解为一种信任,也可以当做是推脱责任的说法,还可能就是空头支票,随口一说。但放在这个具体情境中,县长显然是要看自己的立场了。
  怎么办?怎么办?向左还是向右?尽管县长有逼自己之嫌,但却完全是让自己依法办事,是让自己以事实为依据。可要是完全听命于县长,那些人能得罪的起吗?要得罪吗?如果不听县长的话,自己会有什么后果,自己能承受的起吗?非彼即此,我胡广成该如何抉择呢?
  双目眯成一条缝隙,牙关紧*咬,胡广成在大脑中盘算着。又过了很长时间,胡广成攥紧拳头,缓缓举起来,稍做停顿后,猛的一拳击在桌面上,狠狠的说:“新戏开锣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请不要步步紧逼
  安平县委书记办公室。
  乔金宝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铁青,眼睛直直的盯着桌面,任由右手香烟烟灰跌落,不知在想什么。
  办公桌对面,站着一个神情沮丧、面露怯意的女人,正是贺家窑乡党委书记肖月娥。肖月娥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那个满脸黑线的男人,却又在不时偷瞄对方。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压抑,却又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爆炸,肖月娥已经嗅到了爆炸前的气息,也做好了被爆炸气浪击打的准备。
  随手丢掉烟头,乔金宝缓缓的说:“你说的属实,就这么简单?”
  “嗯,就是因为那点陈芝麻烂谷子,他分明是借题发挥。”肖月娥仍不敢正眼看对方,“如果只是为那个不成器的家伙,是绝对不敢麻烦你的。我主要是替你咱们担心,尤其替你担心,他这么做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他是针对……”
  乔金宝打断对方:“时间准确吗?如果按你所说,从星期一开始,今天是星期五,那就整整四天了。消息准确吗?”
  “没错,满满四天。消息来源可靠,就是在他们手里,由叛徒直接掌管着。”肖月娥说的很肯定。
  “你走吧。”乔金宝摆摆手。
  肖月娥非常愕然:怎么没有爆炸?眼看着就到临爆点了呀。是自己判断错了?她不禁心中一松,试探着问:“那这事你要……”
  “走。”乔金宝手指屋门方向,“从那次之后,我决定不再对你动手。你也不要过于逼我。”
  看得出对方咬着牙,在极力克制着,肖月娥没敢再提这个事情。而是低眉顺眼的向门口走去,在拉开屋门前,又转头说道:“金宝,别听我说,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大主意你拿。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的,也会绝对服从。”
  乔金宝没有接话,也没有抬头,而是又挥了挥右手。
  看了眼办公桌后男人,肖月娥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哎”,长长嘘了口气,乔金宝身子后仰,倚靠在椅背上,眼望屋顶,满脸茫然。
  真要这么做吗?为什么?乔金宝脑中画出一个个问号,但却给不出准确的答案。
  忽然,乔金宝坐起身来,摁下免提,在上面按起了数字。按到就差最后一个数字时,却又停了下来,然后关掉免提,再次仰靠在椅背上。
  ……
  县长办公室。
  胡广成欠起身来,把手中纸张递了过去:“县长,这次稍微费点劲,从前天开始,一连两天做工作,他才交待了这些。不过我已经跟他多次申明,希望他能再痛快点,争取戴罪立功,减轻罪责。”
  楚天齐接过纸张,快速浏览之后,点点头:“果然也有这小子,我就说吗,没人支持怎么可能?不过那小子也真是,就是数牙膏的,挤一股出一股,实在不痛快,太的可恨。”
  “抓不抓这小子?”胡广成追问。
  “你说呢?”楚天齐反问。
  胡广成道:“我觉得该抓,已经派人去抓了,情况正常的话,应该已经抓到。要是不正常的话,那就……”
  “嗡嗡”,一阵蜂鸣响起。
  “你电话,接吧。”楚天齐示意了一下。
  答了声“好”,胡广成按下接听键:“怎么样……好,好,按程序来。”
  挂断电话,胡广成说:“抓住了。”
  楚天齐点点头:“抓住就好,继续做工作,听听他都讲些什么。”
  “县长,对于这小子,该审到什么程度?”胡广成试问着。
  楚天齐回复:“不用问我,该怎么审就怎么审,由你全权处理,我信任你。”
  又是那句“由你全权处理”,我是被这话逼苦了。尽管心中腹诽,胡广成却没敢讲出来,而是答了声“是”,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屋门刚刚关上,固定电话“叮呤呤”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楚天齐略一迟疑,拿起电话听筒:“书记……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放下电话,楚天齐把笔、本、纸装进文件包中。然后拿着公文包,起身离座,走出办公室,出了政府楼,奔后院而去。
  ……
  还没到书记办公室门口,吴海亮已从对面屋子迎了出来:“县长,书记请您直接进去。”
  楚天齐点点头,来在屋门口,抬手敲响了门板。
  “进来。”里面传出乔金宝的声音。
  推开屋门,楚天齐走了进去。
  “天齐,坐。”乔金宝微微欠身,示意了一下。近一阶段,乔金宝对楚天齐的称呼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有时喊“天齐”,有时也叫“天齐县长”。
  答了声“好”,楚天齐坐到对面椅子上:“书记,什么事?”
  看着楚天齐,乔金宝缓缓的说:“天齐,从去年二月份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一年半。就是从你到任县长算起,也快十个月了。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如何评价咱俩之间的关系,又如何评价我对你的态度?”
  对方的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但楚天齐略一沉吟,便给出了回答:“咱俩的关系时好时坏,好好坏坏,基本也符合党、政关系特点。你对我的态度,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即开始时的‘尊重加欣赏’,到中间那段‘打击与争斗’,再到现在的‘支持和信任’。”
  “你能这么客观评价,也是对我的尊重,我很高兴,也很欣慰。”乔金宝面带笑容,但笑容中却又有着一丝凄凉。
  “我这人的性格,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喜欢把事情摆在明处。”楚天齐微微一笑,“当然,有时候也未必做的到,我其实也很无奈。”
  “对于咱们现在这种关系,你怎么看?你希望咱们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你会如何去做?”乔金宝再提问题。
  楚天齐长嘘了口气:“咱们能够保持现在这种融洽关系,书记功不可没。这种良好的党、政关系,是党委之福,是政府之福,是所有公务人员之福,更是全县老百姓之福。这种关系来之不易,我们都应该极力维护,而不要从中作梗,更不要肆意破坏。这种关系是我希望的,也是我珍惜的,我也希望咱们之间能够更坦诚一些。做为县委二把手,做为政府班长,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抢功,也不推责,辅助、配合书记,把安平县搞好。”
  乔金宝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怔怔的盯了对方一会儿,才缓缓的说:“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
  楚天齐道:“书记,你这是话中有话呀。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不妨直接说出来,咱们该辩的辩,该争的争,就是吵上一架也无所谓,总比闷在心里好。”
  “天齐,在我的人中,你对哪个人有意见,直接说出来。如果他真有什么不足,或是不能胜任,也或者你看中了那个位置,都可以讲。只要你说的在理,我可以立即把他换掉,换上你的人。”乔金宝一副商量口吻,“这样行吗?”
  “书记,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似乎我做错了什么事,好像还挺严重的,可我却没觉出来呀。”楚天齐表情很是无辜,“书记不妨明言。”
  “贺家窑乡蔬菜种植工作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没?中间还有什么人为障碍?”乔金宝换了话题。
  楚天齐说:“从现在情形来看,蔬菜种植工作发展非常顺利,可能收益超过预期。当下我最担心的是天气,希望老天爷不要和我们作对,千万不要降暴雨,更不要下冰雹,哪怕晚一些时日再下,损失也能降低不少。至于障碍,也不祈望忽然消失,那样也不现实,不过还是越少越好。”
  “听你的意思,是对肖月娥有意见了。实打实的说,在支持政府工作方面,她做的确实不够,还需要改进和加强。如果你要是觉得她实在不能胜任,或是觉着她拖了乡里后腿,可以把他换掉,换上配合工作的人,让曲勇上来也可以。”乔金宝淡淡的说,“不要因为她是我的人,反而让事情复杂了。”
  “书记,换不换肖月娥,在你说刚才的话之前,我没有这种想法。如果你非要换,我也不会强加阻拦。”说到这里,楚天齐话题一转,“只是听你的语气,好像在她身上,有什么误会?你还是明确讲出来的好,省得捉迷藏都费劲。”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坦诚的人。”说到此处,乔金宝忽然换了话题,“贺国栋在你手里?”
  “书记,纠正你一个说法,贺国栋不是在某个人手里,而是被警方抓捕在案。”说到这里,楚天齐反问道,“贺国栋好像也不算书记的人吧?”
  乔金宝并未回复,而是追问着:“因为什么?”
  楚天齐说:“起因就是去年的那个赌博案,当时他是漏网之鱼,是被穆学军的儿子故意放走的。”
  “就因为这么点陈芝麻烂谷子,至于吗?他虽然不是我的人,我也看不上他,但谁都知道,他能和我拉上关系”乔金宝语气又软了好多,“天齐,请不要这么步步紧逼,好不好?”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你应该早告诉我
  楚天齐道:“书记,你这么说,不是要折杀我吗?贺国栋所做的事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
  “谁都知道,贺国栋和肖月娥关系好,肖月娥又是我的人。现在外面都传,你揪着那件小事不放,目的就是要扯出肖月娥,进而……”话到半截,停了一下,乔金宝又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那事根本不值一提,咱们现在这种和谐关系来之不易呀,我们继续维持,不去破坏,好不好?”
  “书记,我也希望维护这种来之不易的和谐,可是……”楚天齐叹了口气,“哎,树欲静而风不止呀。至于外面的传言,我就更不能理解了,贺国栋的事怎么会跟肖月娥有关,怎么还会扯到更高?有些事是可以过去,不去追究,但有些事就不是追究不追究的问题了。”
  “这么说,你是准备揪着不放了?”乔金宝眉头微皱:“我知道,姓贺那家伙的言论,对你造成了一定影响,不过那事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清算老帐呢?身为政府一把手,要有胸怀。”
  “不是我揪着不放,而是必须要给受害人交待,必须要给所有公务人员公平,尤其要结束受害人正在受到的伤害。”楚天齐依旧声音和缓,“书记,我可以代表我自己,有时也可以代表政府。可在这事上,我没权利代表受害人,更没权利代表所有公务员呀。”
  “上纲上线。”乔金宝吐出四个字。
  楚天齐也四字回应:“实事求是。”
  “你真要不依不饶、借题发挥?”乔金宝声音带着冷厉。
  楚天齐则很显无奈:“我是迫不得已、伸张正义。”
  “天齐,你是彻底打算跟我过不去,非要把我逼下台吗?按说我现在的姿态够可以了,你刚刚也这么表示过呀。”乔金宝是咬牙说的。
  “书记,你这才是上纲上线,牵强附会。”楚天齐依旧不疾不徐。
  “哈哈哈……”乔金宝忽然笑了,笑的无比凄凉,“天齐老弟,都到这时候了,你又何必打哑谜?其实先前你已经变相承认了。全县人都能看的出,你收拾贺国栋,就是要揪出肖月娥,然后直至把我赶下台,以把安平变成你楚家天下。只不过现在你还一直遮掩着,只等大功告成再掀锅盖而已,你何必要这样呢,本来不需要如此复杂的。”
  “你要实在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只是我始终不明白,这事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呢?”说话间,楚天齐打开文件包,拿了一沓纸张出来,“书记,你看看。”
  乔金宝并没伸手去接,而是冷笑一声:“照答案做试题,当然能够环环相扣了。”
  “书记,你不看怎么知道?这也太武断了吧。”楚天齐转过纸张,放到了桌上。
  “哼,你看看,这不是贺国栋交待的吗?去年赌博,穆小雨放走了他。还有,把赌博现场听到的消息,也就是对你不利的谣言进行传播,对你大县长声誉造成了一定影响。”乔金宝胡乱翻着,点指纸张,看着对方,“这些不都过去了吗?还有什么?”
  “书记,你太激动了,还是我给你指出来吧。”楚天齐说着,又把纸张拿到手里,“你刚才说的这些,是贺国栋第一和第二次交待的。再看看后面,你就知道了,真不是我要借题发挥。”
  “哼哼。”乔金宝用连续冷笑声予以应对。
  翻到后面的页码,楚天齐直接读了起来:“本来由我分管农业,可偏偏处处打击我,把我换掉,结果他却把这项工作抓在自己手里,还把小文员拉了进来。这正常吗?他一个光棍汉,想要干什么?”读到这里,楚天齐问道,“书记,你对贺国栋的说法怎么认为?”
  乔金宝骂道:“不成器的东西。别人正瞌睡,他就递枕头。”
  “书记,我就不按问答方式读了,专门读贺国栋的口供。”做过说明后,楚天齐又读了起来:“警察同志,你说,这种情况下,谁能咽得下这口气?你能吗?哼……你让老子不痛快,老子也让你不消停。你不是想把小丫头抱上床吗?那我就把你俩的事公之于众。……我是不会直接出手的,那样不是显得太弱智了吗?有更省事的办法为什么不用?那个傻赵新就是可以利用的家伙。……果然,收到我寄的信,那个傻家伙一下子爆发了,接连去乡里滋事,闹的人尽皆知,把那对狗男女弄的臭不可闻。”
  “等等。”乔金宝举手打断,很是惊讶,“曲勇和吕梓琪的事,是贺国栋给捅出去的?”
  楚天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念起了纸张上的文字:“你问我有什么依据?这还需要根据吗?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尤其这种似是而非的效果,是再好不过了。……我不是造谣,只是把背后事实翻出来而已,这种事很难拿到证据的,除非捉奸在床,我可没那么无聊。再说了,那也可能涉及别人隐私呀。”读到这里,楚天齐加了说明,“就因为存有私愤,贺国栋就编了曲勇和吕梓琪的闲话。”说话间,楚天齐从文件包又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书记你看看诽谤信复印件。”
  什么也没说,乔金宝接过这张纸,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抿起嘴唇,暗暗较劲,呼呼喘着粗气。
  楚天齐适时说了话:“书记,曲勇和吕梓琪绝对是清白的,纯属贺国栋恣意造谣。再退一万步讲,即使有什么,两人都是单身,也轮不到他这么诋毁和人身攻击吧。他写的也太不堪了,不但诬蔑两位当事人,说什么出双入对,还说两人不分夜昼泡在一起,甚至说什么女孩叫声销*魂。更是把吕梓琪男朋友比做王八,讥讽赵新为缩头乌龟,戴绿帽子。有哪个年轻人能忍受如此轻蔑和挑唆?明明知道一派胡言,也会大动肝火的。这哪是公务员应干的事,分明就是地痞无赖的行径。”
  “妈的,王八蛋,十恶不赦,死有余辜。”乔金宝一掌击在桌子上,“必须严惩这个家伙,必须要给当事人交待。”
  楚天齐接着说:“诬蔑、挑拨他人已经够恶劣之极,竟然又和工作联系起来,把分管农业说成是曲勇诱骗女孩的手段。正是他的恶意抹黑,恣意歪曲引导,致使赵新对农业工作极度排斥和反感。为此,赵新当着曲勇的面放出话来,‘谁分管农业,我和谁过不去’。这个贺国栋也太恶毒了,恶毒的失去了底线。
  当初他分管农业的时候,我去调研,他是一问三不知,要不就是胡乱应对。乡里把这项工作拿出来,实际是让他贺国栋体面一些,也算是一种妥协。可他倒好,竟然炮制一封书信,不但把曲勇描述的一文不值,还搭进了女孩吕梓琪和男朋友赵新。他这么做,不但给当事人造成痛苦,影响了工作和生活,也让其家人受到了负面影响,更让不明真*相的人对农业工作产生了误解。他现在也已交待,他想搞乱贺家窑农业工作,也想搞乱全县经济作物种植,甚至搞乱全县经济发展,其心真是恶毒之极。”
  “搞乱全县经济?是他亲口说的?”乔金宝表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