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打开车窗帘子透气的时候见到他,怔了一下。
“怎么了?”傅凉枭凑过脑袋来。
杜晓瑜忙拉回视线,“没什么,就是觉得外面天好冷。”
傅凉枭眼尾扫到了景裕,眸光微微一凛。
杜晓瑜索性也不透气了,唰一声放下帘子,转头望着傅凉枭,“我们的事,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嗯。”傅凉枭颔首,伸手握住她的掌心,“别怕,外面没有人说你半句不是。”
这一点,杜晓瑜听说了。
原本傅凉枭让秋敏凡传的消息是:大年初一楚王带着准王妃去郊外游玩。
可是康王和靖王不甘心,悄悄让人放消息,说杜晓瑜压根就不是跟着楚王出去的,而是在雪景湖的画舫上被人绑架的,名节早就毁了。
傅凉枭知道以后,冷冷一笑,直接承认那些刺客和绑匪就是他自己安排的。
至于原因?
大年三十那天楚王不还嚷嚷着不娶吗?之后闹得杜家姑娘险些自杀,楚王一怒之下就安排人来将她给绑了,然后拖到外面的小山洞里把人家姑娘糟蹋了,给个教训。
相当狂野粗暴的解释。
听起来就是楚王的混账作风。
然后,靖王和康王傻眼了,百姓们闭嘴了,那天画舫上的一干女眷全都被绕晕了。
而杜程松则是直接怒火中烧,险些动手打了楚王府去传话的景裕小公公。
想到这里,杜晓瑜嘴角一抽,她家夫君的名声这是有多臭啊,出面承认这种事都没有人怀疑,百姓们反而觉得:嗯,没错,只有楚王才会干出这么禽兽的事儿来,一点都不用怀疑,他说是他,那就是他了。
傅凉枭面露愧色,“本来是想照着规矩来,给你最完美的初夜的,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昨夜我让人去杜家的时候,顺便交换了庚帖拿去钦天监合婚了,等日子一出来,咱们马上就准备大婚,可好?”
杜晓瑜轻轻靠在他肩上,“我好像,又给你惹祸了。”
本来这事儿全是康王和靖王谋财害命来着,如今这么一解释,外面的百姓哪还会想得到那二人身上去,全成了“楚王禽兽,糟蹋良家姑娘”了。
傅凉枭轻笑,“我反而觉得这次的事是个契机,否则你应该到现在都还在生我的气,我也找不到机会跟你解释。”
杜晓瑜不置可否。
若不是因为这次绑架的事,她可能还在一直误会他后院有很多女人。
然而事实上是,自己刚才溜达了一圈,楚王府内别说侧妃侍妾,就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找不到,里面全是小公公。
杜晓瑜随便问了其中一个关于侧妃庶妃的事儿,那小公公惊讶地看着她,说王爷没有侧妃和庶妃,就算有几个侍妾,也早就因为各种原因被杖杀的杖杀,发卖的发卖,轰走的轰走,后院那边的院子全是空着的,没人住,倒是每天都有人过去打扫,还问她是不是挑中了哪处院子,他们好去准备。
杜晓瑜当时听得很震惊。
在山上的时候,他说自己是第一次,她当时还不信,如今看来,那些女人都只是弄进楚王府来充数做给别人看的,因为身份都不高,而且据小公公所说,那些侍妾全是不安分的主,经常犯事儿。
这也就给足了傅凉枭动不动便肆虐她们的理由,“活阎王”的名声大抵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到皇城门前的时候,赶车的小公公问要不要直接进去。
傅凉枭沉默片刻,吩咐道:“调头,去荣华园。”
“不是说好了先入宫吗?”杜晓瑜疑惑。
傅凉枭道:“就算要拜谒皇后,也该是先见过我母后,而不是继后,这不合规矩。”
杜晓瑜心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讲规矩了?
不过他这话没错,霓裳才是他的亲生母亲,算人不在了,灵位和画像也还供在荣华园,她是该去拜一拜这位正经婆婆。
外面的小公公们自然不敢多话,马车调头以后便又跟着继续走,朝着荣华园而去。
傅凉枭让景裕留下来入皇城通报。
——
弘顺帝和许皇后早就在养心殿等着了,茶都喝了好几盏还见不到人影。
弘顺帝有些坐不住,叫来吴胜,“你去看看,是不是路上耽搁了,怎么这么久没来?”
吴胜领命告退,才出了乾清宫不久,就迎上了景裕。
吴胜认得这个小太监,上前问道:“楚王殿下呢?”
景裕道:“王爷让奴才来传话,他带着准王妃去荣华园了。”
吴胜一听,脸色僵了僵。
楚王那个活祖宗,还真是一天都不肯消停啊,之前嚷嚷着不娶,害得人家姑娘险些自杀,回过头又让人绑架了杜晓瑜,睡个姑娘睡得满城皆知。
吴胜伺候过两朝帝王,从来没见过这么难伺候脾气还不好的祖宗,一天不惹事儿就皮痒痒,得亏不是皇帝,这要是当了皇帝,谁伺候得起?
吴胜清楚的记得,皇上早就让人去楚王府传话了,让楚王带着准王妃来养心殿觐见,合着等了半日就等来这么一句话?
吴胜苦着脸,这事儿他不敢回去禀报啊,皇上一听,指定龙颜大怒。
“王爷有没有说什么时辰回来?”
吴胜满脸希冀地看着景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