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能透彻,黎娜迦的究竟走的什么棋,难道是认为自己不会对人下手?那为什么这个人类要在午夜来到一个已经没活人甚至没活物的死人村呢?
“有人给我一封信,说是只要送你来这里,我就可以回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司机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似乎越来越害怕了。
“你是风孟村的人?”
闫时轮转身,面对着已经开始颤抖的司机,他有很异样的感觉,之前这个司机所表现的毫无畏惧,但现在却惊骇非常,他之前难道被人掌控?
“是……是的。”
“那,这风孟村你应该很了解了是吗?”
闫时轮能感受到,今晚的风孟村邪气比之前更强大,如果没推测错误,那只邪祟应该也在这里,只不过,似乎没感受到沈岩的味道。
在星见离开之前,闫时轮已经对于风孟村的资料掌握的透彻了,这是廖局为他特别准备的,即便他独自前来,对于地势,位置也是早已做过脑海中的虚拟地图,他之所以会提出让这个司机带路,就是感受到这个司机有些异常。
“我只是……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司机吞了吞口水,对于眼前这个眼盲的男人,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他明明看不见,自己却好像有一种一直被窥视的感觉。
“你的东西?”闫时轮不由的凝眉,看来这个地方确实是黎娜迦有意创造出来的,她所掌握的信息确实要比自己还多。
“你跟我来。”司机莫名的开始兴奋,拉起闫时轮,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便朝着漆黑的村子深处走去。
闫时轮没抵抗,但察觉到随着司机的脚步,他们所处的村长似乎有了异动,这种感觉在晟山综合病院也有过,这是一种幻境,或者说是交错的异空间,闫时轮确实猜不透,唯有深入才能挖掘这个秘密。
“你该认识沈岩吧。”
“就是他一直霸占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是我的。”
闫时轮的话似乎激起了司机的愤慨,被握住的手腕,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开始变大了,但还是正常的人类力能做到的范围。
而此时闫时轮与司机两人在风孟村的影像全数投影在一副油画之中,只不过这是一副活的油画,色泽不像其他的画那样艳丽,只有很单一的色调,但却可以感受到,这幅画在不断的变化,就好像投影电影一样。
“呵呵,墨斯大人,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游戏。”
“大祭司,为什么那个人也会中这个幻境呢?”一名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穿的十分的朴素,更是看不出一丝的邪佞气息。
“他并没中幻境,而是那个人类被心魔所掌控了。”
“原来大祭司是利用这个人类,令他深陷幻境之中?”妇人似乎理解了。
“墨斯大人智慧非凡,他深知自己的弱点,但其实有时弱点也可能转化为优点,他眼盲对于所有的幻境都自然有一定的免疫力,即使深陷也不会受到影响,但他除了这个弱点,还有心善,好奇更会使他走进这个局。”
“大祭司想在风孟村与他对战?”妇人心惊道。
“对战?你可千万别小看了他,莫说是我们苍鬼一脉,就算是神族,真正可以与他对战的也没几个,他虽眼盲,但并没影响实力,那么容易对付我就不需要费心筹谋百年之久了。”
黎娜迦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油画,她始终认为画就该艳丽,这一幅画颜色太过苍白,少了一抹浓重的血色,似乎就缺了一份意境。
而闫时轮就仿佛感受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一样,回首的刹那间,他看不见但是画外的人却是惊异非常。
“大祭司……他……”中年妇女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慌,即便闫时轮根本不在这里,甚至还被困在幻境之中,但她却可以感受到那针对苍鬼一族的破阴灵瞳,是那么具有威慑力。
“我就说了,千万别小看了墨斯大人。”黎娜迦笑道。
“既然没办法杀死他,大祭司又为什么要布这个局呢?”妇人不由的担忧,对她来说只要可以生活在这阳光之下就足够了,她并不希望自己或者说阿春会牵涉进去。
“你管的太多了,你的任务就是将阿春养大。”黎娜迦的眼神中透着凛冽的寒光,令人不由的心惊胆战。
“大……大祭司,我只是担忧阿春。”
“担忧?一枚棋子,你要养出感情吗?还是说,你心中还是想要让姬雅回来?”
黎娜迦的狠辣身为同族中年妇女很了解,力量在苍鬼一脉来说是绝对重要的,而她却因为从未食人而没办法提升自己的能力,她心中虽然向着姬雅,向着阿春,但却没与黎娜迦抗衡的势力。
“我……我只是愚钝,看不出大祭司的布局。”肥硕的身子颤抖不已,但话却还是要说。
“说给你听也没关系,这一局不过就是拖延他的脚步,真正要死的另有其人。”
黎娜迦耸了耸肩,便转身离开,但最后的话却听的中年妇女心惊不已,她很担忧有一天阿春会成为牺牲品,但自己却没能力改变一切。
而闫时轮越是深入越是肯定,自己是被一个人类带入了幻境,虽然与风孟村是同一个地点,但却存在于不同的空间,破阴灵瞳可以看见虚幻的东西,但是只是一个雏形,他并不能明确的区分这里究竟有什么。
但闫时轮现在却明白了,这个司机为什么一开始淡定,而现在却出现惧怕的状态,中了幻境之人,必定有心魔,当心魔被引动的时候,人只会越来越恐惧,而欲望却驱使他们不断的前进,就好像现在,他根本没办法停下来。
“宝藏,我们村有宝藏的,这些不应该是沈岩一个人的,是我的,应该是我的。”
幻境的深处什么都没,但闫时轮却明白,人类的心魔并不是那么容易破除,只要他放不下所想的欲望,自然就没办法离开这,黎娜迦想必就是要困住自己争取时间,那她究竟要做什么呢?
第97章 跳楼的女学生
闫时轮不直觉,黎娜迦这个局似乎和他让星见去调查的方向有关, 但他也不由的想到了苍舒言, 现在的她是不是好,虽然有杨智城的保护, 但却没办法排除阿春的危机,毕竟杨智城深知阿春的身份, 不可能下杀手。
虽然闫时轮意识到黎娜迦的动机, 但却没办法确定,究竟是哪一个方向会有问题, 而风孟村他也确实需要一探,毕竟血煞关系到苍舒言的未来, 他绝对不能让她继续存在。
闫时轮身在幻境,但同样可以感应到不同空间风孟村此时的状况, 他当初所下的封印因为前几天他自身力量的混乱而变弱, 也正因为这样,那邪祟才破除封印进入。
但邪祟虽然不弱,那沈岩与血煞同样不简单, 闫时轮确实想借邪祟之力除掉那血煞, 但他很明白对于黎娜迦来说, 这些不过都是棋子,她并不是那么简单, 也不会直接挑衅自己,如果不是,闫时轮早就可以直接将她消灭。
闫时轮很清楚, 不管是自己还是苍鬼一脉,他们的动向都牵连到苍舒言,如果不是苍舒言,他也不会与十王殿交易,而正是这个交易,令苍鬼一脉得以喘息,这似乎成了一个死循环,还是说千年之前自己的选择已经是入了局了?
抛开自己脑中的推测,闫时轮还是要先面对现实的问题.
“你是说,风孟村有宝藏?”
在闫时轮的眼中,这个幻境的世界,虽然不清晰,但也看得出是一个村落,只不过毫无色彩,而且一切就好像扁平的剪纸一样,这是空间扭曲的力量所造成,而在他身边这个人类,他却没办法看见。
“当然,你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个村子,我和你说……我们这里埋着很多宝藏,听说是以前皇帝留下的,我们村子都是坐南朝北,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这是按照皇帝的坐向而建造的。”
司机兴奋的解释道,似乎可以肯定在这里可以挖到很多的宝藏。
“你不好奇,我深夜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闫时轮突然开口,令沉浸在幻象喜悦中的司机一瞬间有点发懵。
“对啊,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司机此时开始戒备起来,丝毫没之前那种老实巴交又很友好的感觉。
“我也是听说这里有很好东西,特地过来的。”闫时轮轻笑,对于眼前司机的表现丝毫不为所动。
“你也想要宝藏?你是沈岩一伙的?”司机吃惊的大叫起来。
“为什么,我要和沈岩一伙?”闫时轮不由的感觉好笑,也不知为什么这个司机对沈岩那么执着,这是不是又是黎娜迦的手段呢?
“你一个瞎子,一个人过来找宝藏,我才不信呢,在这除了沈岩,就不可能有别人会敢来的。”司机似乎已经将闫时轮和沈岩绑定了。
“哦,你是说别人都怕这里是鬼村?”闫时轮偏了偏头,似乎察觉到这个幻境有莫名的震动。
“什么鬼村,那都是造谣的,沈岩就是看准了这些宝藏,才用这种方式把村民都骗走,好独吞的。”司机嗤之以鼻道。
“你的意思是说过去所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有人搞鬼?目的是为了独吞宝藏?”闫时轮又问的更深一层。
“就是沈岩。”司机坚定的说。
“是吗?我听说沈岩师承慈正天师,是道门弟子,很小就离开了这里。”
“好啊,你还说你不是他们一伙的,这些败类为了宝藏,什么做不出来,什么离开了,他根本从来就没离开过,那个慈正天师也是道貌岸然,那一次他借着替沈庄做法事,听说了我们村内的秘密,所以才会这样做。”
“你的意思是说,从沈庄死了之后,才开始有灵异事件?是慈正天师和沈岩有心制造,想让你们都离开?”
闫时轮不由的皱眉,这与自己所了解的内容出入太大,毕竟沈岩就是慈正天师的儿子,不可能在十四年后第一次来到风孟村,那如果不是第一次来为什么这个司机没任何的印象?难道是慈正天师第一次来甚至与那尚未成煞的女鬼有情的事司机并不知情?
“没错,就是这样的。”司机信誓旦旦道。
“那在那之前,你们的风孟村从没有过怪异的事情?”闫时轮不由的好奇,究竟是自己所得到的信息有误,还是这司机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当然没,我比沈岩还大了四岁,风孟村的事情我都记得,自从沈庄死了,我们村内才开始出现怪异的事情,要说不是他们搞鬼我才不信呢。”
其实要说是道家之人搞鬼也不是不可能,但闫时轮却很清楚慈正天师的品性,就不说这风孟村根本没什么宝藏,就算有慈正天师也不屑做这些事情,那如果说那些怪异的事件,与被摄魂的老人,都和沈岩无关,那只有和邪祟沈庄有莫大的关联。
闫时轮此时也理清了线索,这个司机怕是误会了所谓的宝藏,对于沈庄来说,这血煞成型还真可谓是宝藏,而沈庄为什么会死,这一点闫时轮还没想通,但是可以肯定沈庄会将自己练成不化骨,就是想要获得永生与强大的力量。
“也就是说,沈岩出生之时,你只有四岁?”闫时轮似乎明白了,并不是司机不记得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理解人与鬼的结合,只怕就算见过当年的慈正,在十四年之后,他也不可能认得了。
而就在此时,闫时轮忽然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一条语音消息自动的播放出来,是苍舒言发来的信息。
“阿时,阿春来过医院了,她想我要给她补课,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苍舒言心里不安,挣扎了很久直到过了午夜,她还是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阿春是刻意接近自己,她虽然明白闫时轮在青山小筑是不可能接触到阿春,但他毕竟有伤,如果阿春居心叵测那闫时轮有危险,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阿时,对不起,是我不好,一时没控制好自己,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了阿春,我是不是会给你添麻烦了,你千万要小心。”
又一条消息被苍舒言点击了发送,不管怎样,她感觉自己应该把这件事告知闫时轮,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提点,不管闫时轮有多厉害,对苍舒言来说也是舍不下的。
但此时的闫时轮却没办法回复,危机随时就在身边,如果他集中精神回复,必然会露出破绽,更何况苍舒言所说的问题,他现在的环境并不适合回答,毕竟这是在黎娜迦的幻境中,她是可以听见自己所说的话。
然而苍舒言的话倒是让黎娜迦眼神发亮,她到没料到,闫时轮竟然那么与时俱进,还使用起微信聊天了,如果不是他眼盲,也不可能暴露这些信息,虽然已经有人回报过阿春的动向,但她却更想了解苍舒言的心情。
“呵呵,真是有趣了,想不到墨斯大人竟然有伤在身,我们的少君还是那样的在意他呢,幽枚你说,如果阿春伤了墨斯,我们的少君会怎样呢?”
黎娜迦心中不由的又生出了新的计划,她很了解苍舒言就算觉醒,也不可能受到自己的掌控,这就是为什么一千五百年之前,她要设计苍舒言身亡,但却留下了一个与苍舒言有关的孩子,如果不是阿春没鬼母之力,她也不用如此迂回曲折。
幽枚作为阿春的养母,对阿春自然是真心以待,更何况他们是同族,对于苍舒言她更是有莫名的向往,毕竟鬼母姬雅是苍鬼一脉唯一有孕育之能的。
可以说他们这些苍鬼都是每一代鬼母所孕育的,而姬雅尚未继承女君,便已经被那人所杀,对于幽枚来说憎恨闫时轮是必然,但她却深知阿春根本不是闫时轮的对手。
“大祭司的部署自然是万无一失的,阿春虽然没食过人,但却有那个人传承的力量,与我们是绝对的不同,一旦让少君得知,自然会对阿春下手,但母女连心,幽枚认为这是让少君觉醒的绝佳的计策。”
幽枚虽然很在意阿春,却也知道自己没能力与黎娜迦硬抗,否则也只有白白牺牲自己,虽然她并没那么惜命,但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倒是很少听你这样说,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忠心的还真是我们的少君呢。”
黎娜迦婀娜多姿的身段,每走一步那犹如水蛇一般的腰肢就会摆动,弱柳扶风如果不了解,只怕没一个男人可以抵御这种风姿。
“幽枚忠于的只有对我们苍鬼一脉有利的首领。”幽枚的话说的很有分寸,找不出一点破绽。
“也是,我说你什么时候也换一个皮囊,这幅臃肿的身体,你用着不想吐,我看着也想吐呢。”
黎娜迦说着人也离开了画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幽枚却更担忧阿春的动向,她今天去过医院,她见过了苍舒言,幽枚很想知道阿春对于苍舒言和闫时轮究竟是什么感情,自己又是不是应该透露她与闫时轮之间的关系。
月渐渐的探出了头,苍白而静溢,光秃秃的枝头似乎站着什么黑影,寒风吹过扑腾的是鸟类挥舞翅膀的声音,黑色的羽毛随风飘落。
李鸿章的铜像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月色之下显得更为的宁静而神圣。
但是就是这样安静的夜,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男人的声音似乎十分的惊恐,爬起又跌倒,手中晃动的是强光手电。
在他跑来的方向,那耸立着一栋教学楼,楼顶上有一抹苍白的身姿,裙衫在寒风中翻飞,明明已是冬季,但那却是这所学校的夏季校服,鲜红的皮鞋与那纯白的校服形成了强烈对比。
“走出这一步,你就可以飞升了,什么病痛都没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话语声,忽轻忽重,诡异骇人。
但站在楼顶的少女却是面带着憧憬,似乎十分的向往那没病痛的世界,欣喜与满足的表情,就好像向往了很久了!
翩然的身姿下坠的速度快的不及眨眼,鲜血与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纯白的校服转眼便浸透了,变了色,而一抹虚幻的影像自摔的稀烂的躯体中缓缓的爬起,神色茫然,远方似乎有一道莫名的力量在召唤她。
如果那仓皇而逃的保安走的慢一步,或许就会发现身后的教学楼是那样的恐怖,莫名的隆隆之声自地底传来,教学楼两翼形状变得更为诡异,大门与两扇窗户的组合就好像扯出了一个诡异笑容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