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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亲非故的,干嘛对她这么好?
  因为离得太近,顾星河能够看到秦衍眸中的波光流转,如湖光山色般好看。
  顾星河心跳快了一瞬,原本还在斟酌的话,因大脑的短暂当机脱口而出:“我的事情关系到你父兄战死的真相?”
  话音刚落,顾星河便想去捂自己的嘴。
  哪怕心里再怎么想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啊!
  数年前的那一战,秦家除秦衍外,全部沙场殒命。
  秦家以战功立世,赫赫威威,实乃大夏战神之后。自秦家被封为九王后,尚第一次遭此惨败。
  纵然秦衍不说,顾星河也知道,这件事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咽不下,吐不出。
  世人言道,说先九王是因为大意轻敌,才遭此大败,连累满门战死,可顾星河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她在王府贴身伺候秦衍的时候,发现之前病病歪歪的秦衍,一直在探查当年之事。
  她不知道他的进展如何,但从他恢复理智后,便执意一心帮助她查明她流落王府的事情后,她便觉得,她的事情,或许跟他父兄战死有关。
  要不然,秦衍不会如此热衷。
  阳光倾泻而下,秦衍面上仍是淡然疏离的,但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冷色。
  那抹冷色来得快,去的更快,若不是离得太近,他细微的表情她都能看得到的缘故,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种嗜血的冷意,可是与秦衍仙气飘飘的人设,极为不符的。
  秦衍道:“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
  顾星河连忙点头。
  她这个人啊,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为什么非要在秦衍容忍的极限疯狂试探呢?
  活着不好吗?
  跟秦衍比什么心眼啊?被秦衍耍得团团转几次了,怎么就学不到一点乖的呢?!
  啊,说到底,都怪她离秦衍太近,当秦衍那张放大的美颜在她面前,秦衍呼吸间的热气喷在她脸上时,她的脑子就不够用了...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她发誓,她再也不离秦衍那么近了,也再也不探查秦衍的内心了。
  本来只想诈一诈秦衍的,没想到,还真让她诈出来了什么。
  这样也好,知道秦衍另有所图,她做事才能安心。
  被利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利用。
  顾星河把假怀孕的东西重新装在小匣子里,便准备抱着匣子逃出房间了。
  她作死说完那句话后,屋里的气压太低,她瘆得慌,想出去透透气,离秦衍这人远点。
  “站住。”
  秦衍声色淡淡:“你有“身孕”,好好休息。”
  “呃,好的。”
  顾星河慢慢放下怀里的小匣子,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准备再躺回床上。
  不是她太怂,而是现在的秦衍,浑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事情一般,她实在不敢再跟刚才一样去作死了。
  顾星河乖乖躺回床上后,秦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后,顾星河握紧了身上的小被子。
  秦衍推着轮椅出了房间。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敲开顾星河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在遇到感情上的事情后,聪明荡然无存,飘到不该飘的地方去。
  他为什么对她好,为什么这么帮她,原因难道不是再明显不过吗?
  他满心期待着顾星河说出你该不会喜欢我吧,哪曾想,顾星河说出了一句你改不会是另有所图。
  心思耿直如李夜城,都能感觉出他对她的心思了,为什么她会想到他对她另有所图?
  是,他对她的确另有所图,他图的是她这个人。
  偏生她一脸懵懂,自作聪明以为他在利用她。
  她的智商去了哪?是被她养的那只愚蠢的狼崽子吃了吗?
  秦衍险些绷不住脸上的风轻云淡。
  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没错,她的事情的确跟父兄战死有关,可他帮助她,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哪怕没有这件事情,他还是会帮她查明真相。
  他帮她查明一切,就是因为,他喜欢她啊。
  帮她恢复身份,替她扫平多年的委屈,正大光明迎她进门,而不是做一个可以随意送人的侍妾。
  从屋里出来,秦衍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思想。
  罢了,不跟她一般见识,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他又何须拿寻常女子的思维来想她。
  还是想一想,何时登门去相府,婚期又定在什么时间好。
  与此同时,相府书房。
  书桌上小山似的奏折被顾修承批阅了大半,还剩下一沓堆积在书桌上。
  顾修承坐在书桌后,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何怡静便站在他的阴影里。
  侍从们上了茶,何怡静低头饮着,余光却偷偷瞥向书桌后的顾修承。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般,成竹在胸,天下为棋,他便是那执棋人。
  何怡静慢慢转着茶杯。
  似乎批阅到了棘手的奏折,顾修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而后瞬间又舒展开来,眼底漫上了极淡极淡的不屑。
  是啊,任何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耍心眼,奏折上再怎么棘手,对于他来讲,不过是自不量力的跳梁小丑罢了。
  何怡静收回目光,饮完杯中茶,轻声道:“说起来,清早与星河妹妹在一处吃饭时,有一碟小菜,颇得她的欢心。”
  “酸酸甜甜的,味道甚好,星河妹妹足足吃了一碟。”
  寄人篱下,便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知道谁是主子,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何怡静一边说,一边去瞧顾修承的表情,他仍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地恩了一声,继续批阅着自己的奏折。
  顾修承的态度不咸不淡,何怡静放下了茶杯,道:“相爷公务繁忙,怡静先行告辞。”
  说完这句话,何怡静便准备离开了,顾修承无可无不可,只是道:“章则年龄越发大了,待我选个黄道吉日,为你们完婚。”
  何怡静身体一僵,瞳孔骤然收缩,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顾修承。
  顾修承扔低着头,翻看着奏折,修长的手指握着笔,不时地在奏折上落下几笔。
  大开着的窗户传来凉风阵阵,引得琉璃灯晃了晃,何怡静站在书房里,半晌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何怡静终于徐徐开口:“相爷,当真对我...”
  何怡静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顿了顿,凄然道:“对我娘,没有半分情谊么?”
  因为不喜欢,所以可以轻易地让她成为顾章则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顾章则:爹你终于做对一件事了qaq
  这两天事情有点多
  等我忙完之后,有加更哒!
  请相信我的坑品qaq
  第五十一章
  顾修承埋首在书桌的奏折中, 琉璃灯光昏黄,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屏风处映着他清瘦的侧脸, 半敛着的睫毛沉静,脸上永远看不到一丝波澜。
  仔细想想,除却面沉如水外, 她好像的确从未从他脸上看到过其他表情。
  握了握帕子,何怡静道:“是怡静僭越了。”
  他不想说事情, 别人哪怕是费尽心机,也探查不到半点。
  她娘不就是这般吗?
  自以为得了他的青眼, 与林夫人斗了这么多年,可是到现在, 连个名分都没有。
  他还让她嫁给顾章则。
  说明什么?
  说明她娘在他心里, 不过尔尔。
  可是哪怕做着他正妻之位的林夫人,日子也并不比她娘好过到哪去。
  纵然有子女傍身,却也惶惶不可终日, 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造成这一切的,全是他。
  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心。
  又或者说, 他的心, 已经给了大夏, 给了顾家, 再也分不出半点,来给其他人了。
  何怡静睫毛颤了颤,收回目光, 轻声道:“怡静告退。”
  长长的裙摆拖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簇簇的声音,顾修承手里的笔不曾停歇,一页一页批阅着奏折。
  顾修承在批阅奏折时,若非紧急事情,是谁都不能打扰的。
  刚才表小姐过来,便是说有紧急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