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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跃见她不再推让,嘴角的笑立刻扩大了,接着方才的话茬道:“我当时在马上急奔,的确没有看到姐姐也在,等反应过来时箭已经射出,姐姐或许听过很多人说我的不是,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请姐姐不要偏信他人,自己来了解我好吗?”
  淼淼怔了一下,抬头便看到他眼底的星光,她咳了一声,不自在的低下头:“知道了。”
  林知跃笑笑,看了眼她身后面色不虞的陆晟,轻声道:“一刻钟到了,姐姐回去。”
  淼淼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朝他点了点头便果断转身走了。当她转身那一刻,林知跃平静的看向陆晟,目光与对方在半空相遇。
  半晌,林知跃笑笑,微微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陆晟目光晦暗,等淼淼到身边后凉凉道:“聊得很开心?”
  淼淼的求生雷达刷的开了:“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呵,”陆晟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先是给国师缝荷包,接着擅自拿了林知跃的花,女人,看来你是皮痒了。”
  他先前还念在那杯热茶的份上,打算就此算了,如今看来,是要将新帐旧账一起算了,定要按之前想的那般,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被陆.霸道总裁.晟的发言突然搞懵逼的淼淼:“……”拿林知跃花这事就算了,怎么给国师做个荷包也是错了?难道是因为丑?
  看着陆晟似笑非笑的表情,淼淼牙疼了。
  第28章
  淼淼讨好的扶住陆晟的胳膊, 可怜巴巴道:“云南王说,奴婢若是不收此花,他便不回去了,奴婢怕他真要这么做, 便只好将花收了。”
  “是么。”陆晟淡淡问道, 语气却不见任何疑惑。
  “是啊!”淼淼果断将花丢到地上, 顺便毫无心理障碍的踩了踩,坚定道, “皇上你看, 奴婢除了您的花, 根本就不稀罕别人的。”
  “要朕送你花?你倒是想得美。”陆晟嗤了一声, 脸上神情却好了许多, 转身便往宫里走。
  淼淼忙跟着走, 笑嘻嘻道:“奴婢也知道不可能, 这不是心里这么盼着么, 说不定皇上哪天心情好, 便给奴婢送一屋子花呢。”捧啊捧把你捧高高,这样就能消气了?
  “别以为如此说, 朕便会这么放过你, ”陆晟冷哼一声, “国师的荷包是怎么回事?”
  淼淼莫名:“奴婢也不知道啊, 国师非要奴婢亲手做个荷包才将玉佩还奴婢, 奴婢这不是为了给皇上要玉佩么, 所以才做的, 皇上你看,奴婢的手都破了。”
  说完像是为了邀功一般,将自己的手指递到陆晟眼前。
  陆晟本没兴趣看,但她都将手戳到面前了,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看一眼,结果便看到上面大大小小几个针眼,有两根手指都是肿的,他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蠢货,怎么弄成这样?”
  淼淼立刻道:“这都是为了给皇上换玉佩,还请皇上不要怪奴婢了。”因为绣的东西太丑定罪什么的,简直不要太丢脸。
  “为了换玉佩,便可以给旁人送荷包?”陆晟想起国师佩戴荷包的模样,声音又冷了下来,“国师何等身份之人,岂是你一小小宫女可以高攀的?你还妄图送他东西,当真是大胆。”
  “……奴婢知错了,请皇上饶了奴婢这一次。”淼淼咬着嘴唇小声道。
  陆晟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一眼便看出她的心不诚,他漠然道:“不饶,朕这次罚你罚定了。”
  仔细算来,她入宫也有半月有余了,做过的错事足够他杀她一百次,结果没一次真正罚她,才导致她如今气焰越来越嚣张。
  他必须要她知道,奴才跟主子的区别。
  陆晟阴恻恻扫了她一眼,将淼淼看得浑身发凉。
  之后无论淼淼如何讨好,陆晟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直到他叫了宫人过来,吩咐几句之后才意味深长的笑笑。
  淼淼听了半天没听到什么东西,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人一副即将整她的得意嘴脸。
  或许是知道陆晟打定主意要对她做什么,淼淼看表演时,便没有先前那么活泼了,跟谁说话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宴过一半,被陆晟吩咐出去的宫人回来了,在陆晟旁边回了句话后便退下了,淼淼内心哀嚎一声,脑子里猛然闪过书中陆晟惩罚伤女主宫女的片段。
  好像是饿了三天三夜后乱棍打死了?
  她现在好歹也有点用,虽然不至于被乱棍打死,但饿个几天应该也是可能的,毕竟当初她被李全饿着的时候这人就没管。
  一想到自己最近好不容易长的三两肉又要掉,她便悲愤不已。
  陆晟一回头,便看到她又犟(?)又恨(?)的表情,冷笑一声后问:“可是歌舞无趣?”
  “奴婢觉得挺好的。”淼淼警惕的看着他,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那人肯定是给准备关禁闭的牢房去了,现在就等着把她骗去关起来呢。
  陆晟却不管她心里有多少小九九,也不管她答了什么,在问完之后便站了起来,淡淡道:“朕觉得无趣了,扶朕离开。”
  “……”那你还问个屁!淼淼哀怨的看他一眼,走到他身旁扶住了他的胳膊。
  陆晟从未发现自己如此喜欢她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情舒畅的让她扶着自己走了。
  二人一路回了龙晰殿,将所有的热闹都甩在了身后,越是安静淼淼就越是心慌,再去看陆晟面无表情的脸,她只想跪下唱征服。
  将陆晟扶进寝房,她默默松开了他的胳膊,轻声道:“若是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
  “今日是你当值,你去哪?”陆晟斜了她一眼。
  淼淼舔了下嘴唇,讪笑道:“奴婢刚刚想起来,自己跟人换了值,今日不该奴婢当值。”
  “你跟谁换的?”陆晟平静问道。
  淼淼脑子里转了一圈,转出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刚要说出口,便听到陆晟淡淡道:“朕杀了他,你来值守。”
  “……”这特么谁还敢说?
  陆晟不去看她,坐到软榻上后沉声道:“将东西呈上来。”
  话音刚落便有人双手端着一个木盒进来了,将木盒放在桌子上后迅速退下,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陆晟和淼淼两个人。
  淼淼一看到木盒就想起,李萌萌没傻前也是拿了这么个针盒要戳她,她的头皮啪的炸了,毫无出息的跪到了地上。
  “皇上,奴婢就是给国师缝了个荷包,虽然丑了点,但也没丑到值得您这么罚奴婢的地步?还请皇上饶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淼淼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陆晟动摇一瞬,垂眸看着地上的她,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说说,错哪了?”若是忏悔得当,他便再饶她一次。
  淼淼眨了眨眼睛,试探道:“奴婢不该收云南王的花?”
  “还有呢?”
  “还有……”就只剩下荷包那事了,淼淼仔细的想了想他方才说过的那些话,认真道,“还有就是不该送国师那么丑的荷包,徒惹国师失了身份,皇上放心,奴婢定会好好弥补。”
  “如何弥补?”陆晟眉头微挑,觉得木盒之中的东西不必给她了。
  淼淼舔了舔嘴唇,诚恳的瞪大眼睛:“奴婢定会好好学习刺绣,等改日再做一个更好的送给国师,以免他再招人笑话。”
  陆晟:“……”
  “……”这表情好像不太对啊,她没说错什么,狗皇帝一直对她送国师荷包的事耿耿于怀,不就是因为那玩意儿太丑么,现在她都反省绣技准备奋发图强了,这人怎么表情不对。
  陆晟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胎毒之症犯了,他此刻有些头疼:“江小淼……”
  “在呢皇上~”淼淼谄媚道。
  “朕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是自罚三杯的魄力。”陆晟冷笑。
  淼淼缩了缩脑袋:“什么意思啊皇上。”
  陆晟扫了她一眼,冷着脸将木盒扔到她面前,面无表情道:“给朕换上。”
  “……”换什么?有什么刑具还是得穿身上的吗?淼淼颤巍巍的看了陆晟一眼,发现没得商量后只能哭丧着脸将木盒打开。
  一开盒子里头折射出的富贵光晕几乎要晃瞎她的双眼,她眨了眨眼,半天才看清里面是什么——
  一件缀满宝石的金丝西域舞衣,规格比她在今日晚宴上见到的每一件都高上数百倍,每一根丝线都在叫嚣它有多贵。
  淼淼:“???”
  看到她呆愣在木盒前,陆晟淡漠道:“怎么,不换?”
  “……换了,做什么?”淼淼懵道。
  陆晟垂眸:“换。”
  淼淼眨了眨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卧槽这二货该不会以为让她穿个漂亮裙子就是惩罚了?这算什么玩意儿的惩罚?言情文的男人脑回路都这么迂回奇葩吗?逻辑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陆晟就冷然开口:“怎么,觉得屈辱了?这便是你做奴才的本分,朕要你做什么,你便只能做什么,不要以为朕愿意惯着你,你便任性妄为,日后若是再不安本分,比这更屈辱的惩罚还等着你。现在,换上。”
  淼淼面上虽然还在呆滞,但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转:所以他还真当这是惩罚了?也难怪,这里的世界虽然不比历史上的古代那么古板,但普通女子也没有敢穿这样的衣裳的,或许他觉得这样就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
  呵,男人。
  淼淼思考一秒,露出一个悲愤的表情:“好,奴婢换!”说罢眼角突然酸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便转身去了屏风后。
  陆晟误以为她哭了,心尖抽疼了一下,他蹙眉抚上心口,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低声道:“她随意将私物赠与旁人还不知悔改,若不好好教导,日后必惹大祸。”
  淼淼进屏风后谨慎的看了眼外头,确认陆晟没有偷窥后满脸放光的将衣服拿了出来,一边心中感慨一边像个痴汉一样摸上奢华的衣裳。
  她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淼淼虔诚又兴奋的把身上的宫装脱了,顿觉一阵凉快,接着又把舞裙套上,满意的看着正合适的腰身,心想幸亏自己近日那点小肥肉又瘦了,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套上。
  就是裙子太长了些,她也算女孩子中比较高挑的了,可惜穿上西域舞姬的裙子,还是有些长了,但是只要小心点,就没什么事。
  这套舞裙和现代的衣服有些像,上身是露脐背心加轻透纱衣外褂,下身则是一条亮闪闪的长裙,等将衣裳穿好,淼淼发现盒子里还有一条头纱,本着穿就要穿全套的原则,她将头纱也给仔细的戴上了。
  当整个人都穿戴整齐后,淼淼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舞池中最妖艳的女人,全世界的中心,整个宇宙最闪亮的一颗星。
  虽然明知道这衣裳是陆晟刻意羞辱才给她的,但此刻到底只有他一个观众,穿上战衣后很有表演欲的淼淼深吸一口气,满心期待的拎着裙角走了出去。
  “皇上。”
  陆晟此刻背对着她看桌上棋局,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情,淼淼努力控制着声音,生怕将自己的兴奋给泄露了,结果控制得过头了,便发出颤颤的声音。
  陆晟捏着棋子的手指顿了一下,久久没有言语。
  也没有回头。
  “皇上?”这人怎么了,又犯神经?淼淼穿新裙子的兴奋感降了许多。
  陆晟垂眸盯着棋盘,这盘棋是他得空时与国师下的,二人将棋下成了平局的死局,他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想通到底该如何破局。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教训一个奴才,何至于他如此婉转,直接指出来就是,若她日后再敢如此行事,便直接打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直到她不再犯就好。
  “皇上……”淼淼第三次叫他的名,不知是不是又是求生欲在作祟,她突然有些怕此刻的陆晟,仿佛他又成了她第一次见时有些无限距离的帝王——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段时间她已经自动将陆晟划为‘自己人’的范畴了,哪怕是有阶级差距,陌生感总是没有的。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僵硬,沉默肆无忌惮的蔓延,淼淼那点穿新衣裳的喜悦彻底没了,她犹豫一下,掂着裙子小心的靠近,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磨人的声响:“皇上……”
  “站住,”陆晟淡淡道,淼淼立刻不敢动了,他这才缓缓接着道,“日后还敢不敢,轻易将荷包这种东西送给外男?”
  淼淼一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气什么,无语之后又是一阵冤枉,送荷包还不是为了给你换玉佩!不过她到底没敢顶嘴,而是听话的应了一声。
  “朕虽然看不上你,但你到底是宫里的女人,是朕的人,记住今日的耻辱,日后,不要再犯,”陆晟说完顿了顿,“若再敢如此,朕便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