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以后,段景琛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可以赶到新加坡去了,接到豆包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最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你怎么安排的?对你会不会有影响?”我问。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保证豆包的安全,保证盛清锦会受到惩罚。”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的机票出票,来不及多想了,直接冲出去赶到机场。这是最后一班,错过了就要等明天早上六点了。
这一夜,我不知道在新加坡都发生了什么。
我到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半,一落地就接给司建连打了电话。他接听的很快,但是电话里却很乱。
“我在热带植物园这边的警局,豆包找到了,是一个陌生人救的。你过来吧。”他说完,用微信给我发了个位置。
我一路小跑着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出地址,同时给了司机小费,嘱咐道:“着急,孩子走失了,刚刚找到。”
司机四十来岁,听了我的话点头说:“您放心,很快就到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看到了豆包。显然,段景琛的人已经嘱咐了他不要说和我视频过的事,他扑到我怀里就哭,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一哭,我也觉得愈发心酸了。
等到豆包哭好了,司建连才走到我身边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我觉得她不会的。”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为了不给段景琛惹事儿,我也只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盛清锦做的。”他低头说。
说完以后见我反应,还一直盯着他,忙摆手解释道:“这和我没关系,我完全不知情。刚才警察都录完口供了。”
“我能不能见见救豆包的人。”我问,“事情的经过,你等一下再说。”
豆包在我怀里,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头趴在我肩上,一动不动的。司建连想抱他过去,他迅速的躲开了。
我见到了救豆包的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长相普通,个子也不算高,英语很流利,但很明显,他不是昨天晚上和我视频的那一个了。
警察对他还算客气,因为他是本地人。
豆包指着他轻声说:“是这个叔叔救的我。”
我怕豆包说漏嘴,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妈妈知道了。”
我对他表示了感谢,他连连摆手,语速很快的说只要是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会管的。
他说他在夜跑,看到有两个人抬着一个袋子偷偷的往河里扔,马上就大声叫住了。那两个人害怕,扔下孩子就跑。他救下孩子,马上报了警。
我心里一阵后怕,这事应该是真的。
“陶女士,你要见一见嫌犯吗?”警察问。
我看了一眼司建连道:“我不见了,我怕见了以后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警察表示理解。
“不过,我想见一见幕后指使的人。”我说。
司建连的脸一阵白一阵红,难看极了。
警察都在面前带路了,他还站在原地。
“你不愿意来,就在外面等着,顺便看好孩子,别让豆包再丢了。”我对他冷冷道。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豆包。
其实这件事是不能细细推敲的,因为有很多的细节上的漏洞。
我看到了盛清锦,她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看到我以后,她眼神都激动起来,恨不得站起来冲过来,把我给撕了。
“盛清锦,我和你之间的事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的孩子动手?”我直接问。
她笑了两声说:“结束了?陶然,在你看来结束了,因为你占尽了便宜。而我呢,从什么都有,变成了什么都没有。最最可恨的是,你骗走了我的核心团队。”
“这件事是你自愿的。”我说。
“自愿?我是被你逼的。”她歇斯底里的说。
我看着她,真的特别可怜她。
盛清锦原本有一手好牌的,可是她不走正道,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如果她认真的去经营她家的公司,不想着走什么捷径,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有着好的家世,好的学历,好的长相,怎么就沦为阶下囚了呢。
第二百章 出乎意料
盛清锦情绪超级激动,就说了这几句话眼珠子都红了。
我站得老远,看着她笑了一声:“盛清锦,路是自己走的,牌是自己打的。你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要怪到我身上?”
“陶然,你的心机真的是无人可比。”她盯着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有什么心机?偷别人老公,害别人孩子?”我反问。
人生在世,也就短短几十年,一步错再想改,挺难的。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打着爱情旗号去行苟且的事,何况,她要是真的爱司建连也好,至少不会生出一个别人的孩子来。
盛清锦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爱,却步步行着利益的棋子。但凡有点心的人,都不会上了她的当。比如说聪明人,罗小天。
“我错只错在不应该爱上司建连。可是,爱情有错吗?我如果能控制住自己那就不叫爱情了。就为这件事,你报复我一年多了吧。这一年里,我公司公司没了,家家没了,好容易找到了孩子的亲生父母,也被你刻意搅黄了。”她一脸很委屈,哭到不能自己,“陶然,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都甘心。”
“我从来不是恶毒的人,你所做的一切和所经受的一切,用一个词能解释清楚。”我对她声音清晰,态度平和。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报应。”我轻声说,“这世界上一直存在着因果报应,有时不是不来,是迟到了。”
她好半天不说话,眼泪不停的流着。
我看到这里,觉得也没必要再看下去了。盛清锦这个女人,走到这一步,彻底毁了。以后,即使她出来了,也不会再被我当作对手看待了。我转身走了出去,才走出两步,她在背后叫住了我。
“陶然。”她大声叫道。
我原地站住,回头看着她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带孩子离开三亚时,你是不是就知道,我会对你的孩子下手?”她问。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我自己被海难的事震得魂飞魄散的,根本没想到这些。”
她不理会我的答案,继续问:“救豆包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我转身彻底离开了。
本来在再进来时,我想好好骂她一顿的。因为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样子以后,我忽然心生不忍了。不是我白莲花,也不是我圣母了,而是觉得没必要了。
我出来时,司建连正抱着豆包对我翘首以盼。
“她应该想见见你。”我接过了豆包,面无表情的说。
“我……”司建连犹豫着。
“如果你想见她,就去问清楚吧,心时带着疑问过不好一生。”我微微一笑,“何况,对于你和她要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介意了。”
司建连道:“我就是有些奇怪,我对她不好吗?为什么她就会容不下豆包呢。”
我抱着豆包往外面走,最后来到了外面的休息大厅。而我身后,司建连没跟上来。
他对盛清锦应该还是有真感情的,否则不会在她一回来求复合时就会答应。在盛清锦做了这种事情以后,他还会犹豫不决是否去看她。
豆包情绪平稳了,他搂着我的脖子轻声说:“妈妈,段叔叔为什么不要让别人知道是他救了我?”
“因为他是在用国家的权力来救你,算是徇私舞弊,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他会很麻烦,而且有可能因为这个不能再在部队工作了。”我低声对他解释。
“可是妈妈说过,国家为了救自己的人民也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豆包不理解了。
这个问题不好解释,我既不想骗他也说不清楚,最后想了半天才说:“举个例子。你想买一套故事书,如果提前告诉了妈妈,妈妈会给你买。但是,你没和妈妈说,自己拿了钱去买,妈妈就会训斥你。”
“这是我偷钱花,所以妈妈骂我。”他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会儿又说,“那段叔叔就是偷人用了,所以才会给自己惹麻烦。”
“对。”我点了点头。
他虽然用词不当,但表达出他想说的意思了。
过地半个小时,司建连出来了。他脸色不好看,青白交加。
“得到你想的答案了?”我问。
他闷闷应了一声说:“陶然,你和豆包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边待几天,等到她爸爸过来,看这件事怎么处理一下。”
“你不怪她?”我问。
我们都不说盛清锦的名字,但是谁都知道对方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