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走后,于氏与比较熟悉的焦氏聊了几句,秦太妃见于氏面露乏意,就请于氏去歇息。
于氏到底是五十几岁的人,哪怕保养的再好,长途跋涉,消耗了很大的精力,需要休息。
高绣把于氏当成长辈,亲自送她过去休息。焦氏尊敬于氏,也陪着过去。
那边,周景望、郑刺史负责招待礼部侍郎贺子良。郑刺史把贺子良安置在燕城最大的驿馆,周景望以防万一,暗中派出燕卫保护贺子良的安全。
周莫玄回到自己家,自是随意的很,直接去跟周冰禀报这次在国都的所见所闻。之前他在家书及密报里写了一些,但都是简明扼要,远不如当面说的详细。
慕容仪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要求住到江青云的院子,还一直跟着江青云。
一进自己的院子,江青云就没有好话了,凤眸目光蔑视,“你这个北地第一届科考准状元,不去跟贺侍郎,跟着我做甚?”
“我说青云弟,你听谁说的我要当北地的状元,我户籍在国都,岂能在北地科考。”慕容仪脸上笑容不变,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
“此行你来燕城,不为科考,那为了何事?”江青云进了大厅,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探究。
慕容仪道:“我是为家族的几个病人。我受族人之托把他们带到燕城,请小神医看在我的薄面上给他们瞧病。”
江青云讥讽道:“你不是状元,又不是高官,面子能有多少?”
“唉,我说青云弟,你这个长平伯的爵位还是我向陛下提议,你可不能过河拆桥,不让小神医给我族人瞧病。”慕容仪发现只要一提李如意,江青云就会瞳孔睁大。想不到这位绝顶聪慧的少年也有软肋。
“是吗,那看来我得谢谢你。”江青云盯着慕容仪,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去年,慕容仪来燕城时明着是为了打通南北商道,暗着是晋王的密使。
今年,慕容仪已经是新帝最为信任的人,突然间来到燕城,说什么带族人来瞧病,这样的理由实是难以让人信服。
还有上次周莫玄从国都回来时言之凿凿说慕容仪要当北地科考状元,怎么时隔两个月慕容仪就打消念头。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慕容仪改变通过北地科考入仕途的想法?
“你我之间,哪里用得着谢。”慕容仪含笑挥了挥手,让福伯等人退下,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只是不想你的才华埋没,更不想你的身份配不上小神医。”
江青云蹙眉问道:“此话怎讲?”
“楚王在给陛下的密报里为小神医请功一事,你难道不知晓?”慕容仪眼帘低垂,轻声道:“敌国大祭祀的剧毒天下无敌,死在剧毒之下的楚军及楚地的百姓几万人。此次,楚王若没有小神医的解毒药,如何大败敌国,生擒大祭祀?”
江青云淡淡道:“便是如此,又能如何?”
“陛下决定采纳楚王的提议,等楚王亲自到国都献俘时便会兑现封赏小神医。以你之智,可知陛下如何封赏小神医?”
江青云知道楚王周景晨未婚,那么周景晨亲自向新帝求李如意的封赏,只有一个,那就是楚王妃。
顿时,心如刀割,连呼吸都要停下来。
“陛下欲封小神医为从三品的县主。我朝还未有册封外姓女为县主的例子,小神医是第一个。用不了多久,小神医就成为尊贵的县主,而你呢,只是一个举人,如何能配得上她。”慕容仪自顾自的道:“我这个当兄长的,知道你非小神医莫属,自是要为你筹谋,正好你献上积粪肥田法,我向陛下提议赐你爵位,以此激励官员重视农事,并让我爹在朝堂之上提出此事。”
江青云仰天哈哈大笑。刚才他想岔了,误会周景晨。
去年周景晨说要回报李如意的恩情,让李如意身份配得上江青云,只因儿女惨死,匆忙离开燕城。
今时,周景晨竟是向新帝请求封赏李如意为县主,给李如意一个尊贵的身份,反倒让江青云配不上她。
李如意救人无数,像周景晨这般感恩于心付出行动的不多。
江青云为李如意能有周景晨这样的朋友而高兴,也为李如意即将成为县主自豪狂喜。
一直以来,赵氏都担心李如意不会以正妻的身份嫁给江青云,更担心江青云的姨母秦太妃看不上李如意。
这下好了,周景晨帮了李如意一个大忙。
只是这一件好事,就让江青云能欢喜三天。
慕容仪以为江青云是在为荣封长平伯而高兴,笑道:“青云弟,你看看为兄对你如何?”
“不错。好。很好!”江青云起身朝南方鞠躬行礼,感激道:“多谢楚王为如意考虑这般周到。”
“小神医若封为县主,青云弟,你可得抓点紧……”
“谢谢提醒。”江青云再次坐下,道:“制冰的方子可好用?”
“好用。国都炎热,有了制冰的方子,哪怕宫里遍地冰块,那些人也无法弹劾内务府。”
“我怎么听说不止皇宫,连国都方圆五百里的七品县令府的小妾房间都用上大量的冰消暑……”
慕容仪笑容更胜,“我若不是这样到处卖制冰方子,陛下哪来的金银下拨北地的军队?”
“好不好用?”
“好用。真是好用极了。”
“你看看我对你如何?”江青云将慕容仪原话还之。
慕容仪抚额,“青云弟的心眼如针眼般小。”
“你的也不大。”
不远处的福临院,大厅。邹家、慕容家的七个患者坐成一排,等着让隔壁偏厅的程应、李如意瞧病。
649能害死人的墨镯
偏厅。从国都归来风尘仆仆的贺少朝还穿着官服,正在给程、李二人讲述七名患者的情况,一旁的国都来的两位名医偶尔补充几句。
“我在国都就给他们瞧过,也用了听诊器,有三个能确诊却没有法子治疗,有四个都无法确诊。不止是我,太医院所有太医,老程的几个师兄弟也是瞧不了。”
程应板着脸道:“那就都是疑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