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赶紧端茶给张老头喝。
“几个前我走的时候,小神医的名声不显,如今好多人都知道小神医了。你这个蠢货,要是听了我的话早跟李家搞好关系,以后有个什么病痛,也好直接求小神医治。”
“是。”
“唉,大过年的,我说这话不太吉利,不过是人就会生病,别说我们老百姓,就是皇帝老儿也会生病,也离不开郎中。”
“李家跟我们家关系挺好的。李家还送过我豆腐。”
张老头一听,更生气了,指着张屠夫骂道:“豆腐一斤那么贵,比猪下水强十倍都不止,你就好意思收?我以前真是白教导你了!你这样做让街坊瞧不起,以后我孙子、孙女的亲事都难说!”
“是。”张屠夫惭愧的低下头,一会儿出去把媳妇刘氏骂了一顿。
刘氏不愿意给钱,张屠夫就给了她肩膀一下子。
张屠夫是杀猪的,手上的劲很大,刘氏疼的哭了,闹着要回娘家。
张老头气坏了,本来当公公的管不着儿媳妇,只是婆婆去世了,儿媳妇实在不像话,儿子又管不了,当公公的必须要说几句。
“儿啊,刘氏要回娘家,你莫拦着,过了年我去刘家给你岳父岳母说说,刘氏忤逆公公,妨碍子女说亲事,我们家留不下她!”
忤逆长辈、妨碍子女说亲事,这两条罪名按在刘氏身上,刘氏以后就完了,再说被夫家休掉的女人名声很臭,很难有好结果。
刘氏一听老实了,也不哭了,把银子给了张屠夫。
张老头怕孙子、孙女都跟刘氏学,就把刘氏的管家权夺了回来,让孙女开始管家,孙女不懂的就问张老头。
次日,张屠夫除了带上礼物,还带上儿子、女儿一起去了礼村。
张屠夫的长子张金海今年十三岁,最开始在张秀才的学堂读书,前年进了青松书院读书。
二女儿张银芳今年十二岁,容貌随了刘氏,圆脸柳叶眉,肤白眼大,文静秀气。
刘氏生得好,又比张屠夫小六岁,所以张屠夫很爱刘氏,以前家里的钱财都是刘氏管。
三儿子张铜江今年八岁,个子高大,跟张银芳差不多高,今年刚进入张秀才的学堂读书,不过他是第一级学舍,李家兄弟是第二学舍。
李如意见张屠夫这回拿了重礼,还把儿女都带过来,有些意外,微笑请四人进大厅说话。
张嫂端着托盘进大厅,盘里有四杯放了蜂蜜的茶,茶杯是礼村人用不起的青花瓷,一个茶杯得十个铜钱。
张屠夫以为张嫂是李家的亲戚,听张嫂叫李如意小姐,这才知道竟是奴仆,惊诧问道:“小神医,你家雇了下人?”
李如意淡然答道:“这是我家的家仆。”
张屠夫吓了一跳,他可是亲眼目睹几个月李家有多么贫穷,这才半年,李家就买了家仆,天啊,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事。
李家四兄弟跟张屠夫很熟悉,听说他来了,特意从书房里出来见他。
张铜江在学堂听张秀才夸赞李家兄弟,知道他们读书很好,起身高声道:“李家哥哥好!”
“铜江也来了。”
“铜江的个子好像又长高了。”
李家四兄弟当然认识张铜江,跟他亲热的说话。
张铜江一脸的自豪指着张金海,“这是我大哥,我以前和你们说过的,他在青松书院读书。”
张金海起身笑哈哈跟李家四兄弟打招呼,没有半点的傲气,这性子是随了张屠夫,比较接地气。
李如意问道:“青松书院的学费贵吗?”
张金海答道:“一年至少二十两银子。”
李家四兄弟异口同声的惊呼:“这么贵!”
他们四兄弟在学堂里读书,合起来的费用还不到二十两银子。
张金海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认为书院的费用贵了,不以为然,心道:我这还没算上游学的费用。
“我哥哥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考上青松书院,不然的话,学费得番一倍,一年至少四十两银子。”张银芳语气带着自豪,她的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温柔,十分好听,倒像南方的小女孩。
李如意问道:“进书院要考试?”
191书院不好进
张银芳清秀的眉毛一挑,笑道:“当然要考试。不考试怎么行。什么人都招进来,要是招的是个傻子学了几年大字都不识一个那怎么办?”
李如意扑哧笑了,“你可真风趣。”
李英华道:“妹,我们当初进学堂读书也是要经过张师长考试。”
张秀才的学堂招弟子都要考试挑选,何况闻名当地的青松书院。
李如意很有兴致的问道:“怎么个考法?”
这里没有人比张金海更清楚青松书院招生情况,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朗声道:“我们书院春、夏、秋季的单月的最后一天设考场,报名的子弟都可以进考场参加考试,考试的内容有做诗、对联、写策论,通过者就成为正式学生,落榜的子弟前几名的交双倍学费也可以成为学生。”
李家四兄弟现在已经开始学做诗、对联了,可是策论还没接触过呢。
李如意感慨道:“看来想进青松书院不容易。”
张银芳再次申明,“那是。我哥哥是考进去的,他可没有交双倍的学费。”
镇里可不止张金海一个少年在青松学院读书,而且张家是杀猪的,被读书人瞧不起,张银芳在镇里的街坊邻居面前炫耀不了。